二叔

曾经沧海

——山村人物之五
　　
　　
　　郭家大院是一个四合院，大门正前方是一栋窨子屋，两厢各两栋窨子屋，阔大的天井里蓄一棵蓬硕的山茶花，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当年郭家大院人丁兴旺，物阜财隆，在落霞村是一个殷富大家族。如今大院清孤冷寂，子嗣凋零，早就荡尽了当年的显赫气派，只有院中这棵山茶花，依然开得飞霞溢彩，如火如荼，静观春来暑往，演绎日月递嬗。
　　
　　目今郭家大院住着两家人，春旺一家三口，还有春旺的二叔孑自一身唱寡人戏。二叔生性放荡，早年倚仗着体魄健壮，身手灵敏，手持火铳怀揣铁夹、土炸弹，长年奔窜于深山老林狩猎为生。等他闹够了，蓦然发现黝黑的青丝里掺进斑斑白发，似乎是突然想起自己年逾中年，早已过了成家立业的时期，才不得不回到这郭家大院。
　　
　　二叔五十岁那年娶过一位寡妇，寡妇同他相伴过了五年即撒手西归，此后二叔仍是延续着人一个火一炉的孤单生活。前年乡里修了敬老院，收留了一些银发豁嘴的孤寡老人。在那儿政府每天给三顿饭，另外每天有8毛零花钱，发烧感冒还可以上医院买“重感灵”“安乃静”。闲着没事，老人们围着那台22英寸的彩电看热闹，抑或相互骚头挠背，彼此提供方便是常有的事，反正是一些无嗣无后的老翁老媪，也用不着顾忌什么。二叔思谋着进乡敬老院。
　　
　　旺生正色道，想去敬老院？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亲侄儿！我锅里有的你碗里也就有，怕我养不起你？谁让你进敬老院？乡邻们会怎么说我？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二叔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一脸的迷惘。旺生长得五大三粗，就是不肯下地干活，整日沉迷于牌桌，幻想一夜工夫赢过盆盈钵满。牌桌上哪有定数，桌上如山的钞票只是个幻觉，行无定踪在彼此的兜里飞出飞进，也许哪天产生一个财主跟着就会出现一群叫化子。旺生总是怪自己手气太臭，家里老底输光，老婆一气之下跑到深圳打工去了。女儿彩彩读四年级，本来成绩优秀，但前几年读书还没减免学费，常常是开学一个星期，旺生拿不出学费，彩彩龟着头不敢到学校去，本来很聪明的彩彩变得有点笨了，考试有时连格都不及。二叔跟着旺生过日子，心里不踏实，但旺生说得实心实肚，也就打消了去敬老院的念头。
　　
　　二叔最怕睡懒觉，早晨天一亮就起了床，劈柴挑水，喂猪喂狗，洗碗扫地啥事都做。做完这些事，就噙杆长把烟枪，边抽烟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挂在屋壁上的火铳装火药的牛角，和那些铁夹、土炸弹，眼睛一闭上，脑中就奔突着野猪、山羊，野兔……耳边就响起通通通的火铳声……
　　
　　二叔隔天给山茶花浇一次水，跟着除草杀虫浇水，伺弄山茶花成为一种乐趣。
　　
　　据悉这棵山茶花是郭家大院的太祖于嘉庆年间从南京买来的，植于四合院中风风雨雨已逾百年。山茶花从大腿粗的主杆衍生出许多分枝，繁枝斜逸，堆青砌绿，形成硕大的花丛。当几阵春雨浇过，山茶花浴在春雨中闹闹地开放，磁住一片蜂膀蝶翅，煞是热闹。随着气温的变化，山茶花便叠自呈现出红、黄、紫、白，绿诸种颜色，这样火火地要开放两三个月，缘此这山茶花还有个雅贵的别名，叫“五宝牡丹”。
　　
　　二叔常是背剪着手绕着山茶花兜圈子，不时兀自唉声叹气，人老了，大概都会出现这种无头无绪昏头昏脑的状态。二叔经常感叹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旺生就说，您别想这么多吧，我们吃什么您吃什么您还担心什么？难道就多了你一个？
　　
　　但是，二叔后来还是提出要分开另过。
　　
　　某日，一位多年不走动的姨甥突然来串门，姨甥在县宣传部供职，爱好摄影，见院中这棵奇特的山茶花，就嚓嚓拍下一组照片，配上煽动性的文字投寄诸报刊。日后就有陌生人探头探脑走进郭家大院，问有没有山茶花卖。
　　
　　二叔把个脑袋摇得像风扇，说老祖宗留下来的山茶花怎么拿来卖钱？陌生人笑笑，说不是买院中这棵山茶花，是买花苗。二叔摸摸后脑勺，愣住了。
　　
　　二叔提出要培育花苗，旺生就笑了，祖宗八代没听说哪一代人培育过花苗，也没听说过这乡下谁有闲心买花买草，好吧，你喜欢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折腾够了就歇手。
　　
　　日后二叔就真的有花苗出售，而且价钱不菲。当然买花苗的多是外地人，有的人一出手竟买好几百块钱的花苗。二叔的腰包就渐渐地鼓了起来。
　　
　　旺生纳闷了，还真让二叔给折腾出名堂来了，这郭家大院竟卧着一尊财神被二叔给刨了出来。为什么早几年自己就没想到在山茶花上做文章呢？他莫名其妙地有点后悔和嫉妒。
　　
　　那几天二叔似乎有心事，闷闷地兀自叹气。有天晚饭后，二叔噙着那长烟枪，一锅接一锅地抽烟，那烟雾就闪着身子悠闲地扭来扭去。终于停止了抽烟，二叔嗫嚅一阵又煞住话尾不说。倒是旺生憋不住开了声，二叔，您想说什么就快言快语说吧，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顾忌什么。
　　
　　二叔还是说了，他说旺生一家人本来就不富裕，长年供养着他，心里老是过意不去，他想分家另过。旺生心里咚地敲了一声响鼓，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兜里有钱了，么不是怕别人揩油水？以前为什么从不讲过意不去，现在以为变成富翁了？就看不起我这个穷侄儿了！讨米棍还藏在门旮旯里，叫化子就起官腔了，显赫露富还差得远呢！
　　
　　二叔说到做到，也不再同旺生商量，日后就另起炉灶过起日子来。
　　
　　二叔以后把整个心思放在院中这棵山茶花上，他在山茶花四周塞上篱笆，为了防止牲畜践踏和孩子们攀折花枝，篱笆上还挂了棘刺。
　　
　　中秋节到了，还是老一套，旺生照例让彩彩给二叔送去一个月饼和几个苹果，姜丝萝卜丝就一点意思。二叔高兴地收下礼物，却回赠了一只鸭子，三个月饼外加一条白沙牌香烟。以前二叔可是来者不拒，那时穷，没办法回赠，今年二叔可是破例了。
　　
　　旺生好生纳闷，沉吟半晌，作恍然大悟状——二叔是嫌自己的礼物轻了贱了，故意在自己面前摆阔显富，人呐！
　　
　　旺生憋着一肚子气，好想暴富一回，想压一回大赌注，可是这赌资却无从得出，后来他想到了二叔，向二叔借钱，多则一万块，少则五千。
　　
　　二叔的脸就拉得好长，说是做生意或盘送彩彩读书，这点钱算不了什么，拿去就是。可是借钱赌搏，这是血本无归的买卖呀！一分钱也休想借走。旺生狡辩，说赌一把也是为了发财呀，赢个十万八万，彩彩读书还用愁吗？我也从此以后金盆洗手再不赌了。狗屁！二叔叭地射了口酽痰，眼珠鼓起牛卵子大，我不想听你嘴长舌短，涉赌如吸毒，容易撒手吗？滚！
　　
　　旺生吃了闭门羹，被一把酽痰挡在门外，就在心里骂得极豪壮：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就不信你折腾花苗能成为百万富翁！
　　
　　以前孩子们办家家或扮新郎新娘，毫无顾忌地爬上山茶花树上撷花折叶，现在二叔根本不让孩子们靠近花树，动不动就一声炸雷：谁敢折花我打断谁的腿！孩子们只好望花兴叹，站在远处观赏一回。
　　
　　那一天二叔感冒上医院去了，彩彩见缝插针与邻家几位小伙伴跑去摘花，几个娃崽托着彩彩的屁股往山茶花树上托，彩彩终于爬上了花树，二叔却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大院门口，老远就一声喝，彩彩腿一软竟从树上跌了下来，痛得杀猪一般嚎。
　　
　　哭声把旺生给牵了出来，旺生见到跌倒在花树脚的彩彩，立马就火了，是山茶花重要还是侄孙女重要？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这山茶花是当年太祖父栽下来的，凡郭家大院的人都有份，你想霸占？你捧着脑壳好好想想，霸占得了吗？你天天搞什么嫁接扦插，青枝嫩叶都被你剪光了，原先这棵山茶花好看得像只凤凰，如今变成一只脱毛的鸡，干脆几斧砍倒做柴烧了算了！
　　
　　二叔也不搭腔，只急忙地把彩彩抱住，火速朝医院跑，连兜里的感冒药抖了出来撒了一地也顾不得去拾掇。
　　
　　以后二叔培育花苗，不再用嫁接扦插的办法，而是等山茶花谢后结籽再把花籽植到地里催芽育苗，二叔同样有花苗出售。旺生就白了眼，但心里硬是不服气，别得意得太早，露天财，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不幸真的被旺生言中，那个早晨二叔出售花苗引来了麻烦。
　　
　　一位陌生人一头闯进郭家大院，即敲起了破锣，开口闭口说二叔卖的是假花苗，打死放赖硬要退款退货。
　　
　　二叔傻眼了，就鼓着眼睛发毒誓，如果山茶花苗有假就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来人也不作争辩，就径直去了乡政府。乡政府有关技术人员一鉴定，二叔出售的花苗还有苗圃里部分没有出售的花苗大部分是油茶树苗。
　　
　　二叔大惊失色，憋着嗓子吼见鬼了，明明是用山茶花籽培育的花苗怎么变成了油茶树苗？结果二叔不但退款退货，还遭罚款处理，最后乡领导还警告一句，老人家，人应该是越活越精明，为什么越老越糊涂呢，骗人的买卖是搞不得哟，否则七老八十岁的人还要到大牢里走一遭不值得哟！
　　
　　平时谁敢闯进郭家大院闹事，旺生可是一堵墙，把身子一横，说，有什么说不清的，冲我来吧！旺生没啥能耐，与人拳脚相向倒还是有点名气，逼急了白刃见红的事也敢拼。可是那天村里人像观耍猴一样围住二叔看热闹，旺生却龟缩在家里，装聋作哑权当没听到，竟没有站出来讲一句公道话。
　　
　　二叔给姨甥打了电话，姨甥来了，并没对事态发表任何议论，只是勾着头在郭家大院兜圈子，末了安慰了二叔几句就走了。
　　
　　二叔被击倒了，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旺生就有些担心，催促彩彩去看二爷，彩彩说，二爷您起床吃饭吧，我爸说您不想一个人过就到我家吃饭。二叔摸摸彩彩的脸蛋，说二爷好着呢，死不了，你好好读书，将来到北京上海大城市里去读大学，为郭家大院争口气，别像你爹，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真没劲，说着眼睛就有点湿润。彩彩说，爸爸没有时间管我读书，我也不想读了。二叔叹口气，如果你都不想读书了，那二爷死了算了。彩彩紧紧抓住二爷的手说，二爷您不能死，我会努力读书的。二叔笑了。
　　
　　二叔终于还是起床了，他极有耐心地在擦拭那杆尘封已久的火铳，伺弄那绿莓莹莹的土炸弹，旺生心里犯嘀咕，二叔莫不是又要进山打猎了？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了，一把老骨头还要丢在外面？旺生终于撑不住，典着脸说，二叔您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别再钻深山老林了，就和我们一起过，我们吃什么您吃什么，饿不死人的。二叔笑笑，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还能去哪儿呀，我开弓没有回头箭，还伺弄花苗。
　　
　　旺生心一紧，二叔不是开玩笑吧？
　　
　　二叔自此搬出了郭家大院，在苗圃边搭了个寮棚，吃住都在那儿，像母鸡孵小鸡一样，寸步不离开苗圃。他要向世人证明，他不会弄虚作假，他育的花苗是真货。晚上，二叔把火铳灌上火药和铁砂，谁想来破坏苗圃，扳机一扣，火铳立马就会射出铁砂。
　　
　　二叔用花籽培育的花苗鲜鲜活活地疯长，村里人说，这顽硬的老头跌不怕，又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二叔有几分得意，说长沙有几位客商某日要来购买花苗，这回再不怕山茶花苗变成油茶树苗。
　　
　　可是二叔再次出了事。
　　
　　那天一大早两位客商来到苗圃前，发了一会儿怔却要打道回府。二叔把客人拉住，说我们不是约好买花苗的事，为什么不买了又要走？客商说，他们找错地方了，他们要买山茶花苗，不买油茶树苗。二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提到油茶树苗四个字就呼呼地冒火，突然，他的目光被苗圃门边的一块牌子凝死了，一块两尺见长的楠竹牌子上写道：油茶树苗圃园。怪不得客商刚住脚就要走人。是哪个砍脑壳的在他苗圃园门边插了这块牌子？
　　
　　哈哈，你持着火铳看管苗圃，谁敢来插牌子，不是你自己插的是谁插的？你这样火火的一副委屈的样子不是在演戏吗？不管二叔怎么解释，客商根本没兴趣进园看苗，掉头走了。
　　
　　嘻嘻，老头子重操旧业卖假花苗，又栽了！这爆炸性新闻一锅烟工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须臾就三三两两有人探头探脑来看热闹，围观者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二叔解释，只是压着嗓子饶有兴趣的议论窃笑。二叔越来越像一只猴，几百双眼睛像一束无形绳索，把他绕箍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终于想掐断这一束无形的绳索，他突然拿出一把柴刀，先是神经质般的挥舞了几下，继而吼叫道，假花苗！假花苗！都是培育花苗惹的祸，我操他娘的……他跳进苗圃，先是用脚乱踩乱踏，接着用柴刀亡命地猛砍花苗，围观者惊呆了，当人们回过神知道二叔气急丧失理智要毁坏花苗想去阻止时，突然轰地一声炸响，二叔訇然倒在苗圃中……
　　
　　二叔是踩上土炸弹被炸伤的，他伤势很重，被村里人火速送往医院。二叔还能言语，说无论如何要通知姨甥来，他有话交待。
　　
　　姨甥坐在二叔床边，说姨父我在这儿呢，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二叔艰难的睁开眼睛，缓缓地扫视着众人，当看到旺生也在身边时，情绪就有点激动。姨甥示意大家离开一下，他想单独和姨父说说话。
　　
　　一会儿，姨甥打开门，把旺生拉到一边，沉痛地说他二叔已经去了，二叔留下的话让我转告你。二叔交待了两件事，一是他受伤致死，不要惊动有关部门介入调查，他不是被别人谋害，而是踩响了自己埋着的土炸弹，至于那块牌子是谁插的，就让它成为千古哑谜吧——上次姨父出现假花苗事件，我经过分析，姨父明显是遭人暗算，山茶花苗是绝对不可能变异成油茶树苗，是有人把山茶花籽偷偷拾掇了换上了油茶籽，结果长出来就成了油茶树苗。我吩咐姨父先不要声张，只要你哪天在培育花苗，哪天就会有人伺机搞破坏，因此这次姨父在苗圃里偷偷放了土炸弹，只要有人故伎重演敢来苗圃里捡去山茶花籽换上油茶籽，肯定会踩响土炸弹，没想到一怒之下自己竟踩上了；第二件事是二叔交给我一张存折，存折上有多少钱我不清楚，他让我把存折转交给你，他把密码告诉我了，二叔吩咐，将来彩彩考上大学再来找我，我会把密码告诉彩彩。
　　
　　旺生先是打个激凌，继而猛地推开病房门，扑到二叔遗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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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曾经沧海 于 2010-8-1 13:44 编辑 ]

田一丁

抢个沙发坐坐，慢慢欣赏沧海老师的佳作！

邱天

真是一篇好小说，怎么没有版权声明？不是首发吗？

刘满园

读了，很精彩的小说，还真未加声明。

山野农夫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0-8-1 08:42 发表
读了，很精彩的小说，还真未加声明。

是好小说！
为何不加声明。

曾经沧海

原帖由 田一丁 于 2010-7-31 21:56 发表
抢个沙发坐坐，慢慢欣赏沧海老师的佳作！

谢谢第一时间关注，问好。

曾经沧海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8-1 07:29 发表
真是一篇好小说，怎么没有版权声明？不是首发吗？

谢谢邱老师提醒，忘了申明了，本文是首发作品。问好！

曾经沧海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0-8-1 08:42 发表
读了，很精彩的小说，还真未加声明。

忘记加申明了，现在加上了，谢谢。

曾经沧海

原帖由 山野农夫 于 2010-8-1 08:52 发表

是好小说！
为何不加声明。

谢谢山野提醒，现在加上了申明。问好。

邱天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0-8-1 08:42 发表
读了，很精彩的小说，还真未加声明。

现在补上声明了，是首发作品，我来加精华！

薄暮

通过阅读沧海老师这个系列小说——山村人物，给我的印象是，作者在山村自身立场上以平等态度看待山村的 ， 都是从日常生活的角度取材，描画了山村的日常生活，也抵达了山村的灵魂世界。别致地表现那个时代的人物生存状态和命运轨迹，从而也反映了当时的这一生态世界，现实生活和社会环境，从侧面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人类的真善美恶丑，呈现了自己独特的审美价值。有着作家周立波乡村小说的一些底蕴。

在这篇小说中，沧海老师愈发地在语言上有了显著的成功，能精准地把握住一些细节上的用词，传神而到位。比如：“二叔给姨甥打了电话，姨甥来了，并没对事态发表任何议论，只是勾着头在郭家大院兜圈子，末了安慰了二叔几句就走了。”只一句，看似简洁，但读着就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人物形象也即栩栩如生。

精彩的小说！问好沧海老师！
薄暮读得仔细，评点到位。赞同！

[ 本帖最后由 山野农夫 于 2010-8-2 15:30 编辑 ]

西夏楼兰

薄暮点评得很好。沧海老师刻画山村人物各有特点，叙述语言繁简得当，故事发展和人物关系的处理上颇有独到之处，真实可感。
问好沧海老师。

田一丁

沧海老师的小说乡土原味细致入微，语言也非常有个性。比如：二叔把个脑袋摇得像风扇；山茶花浴在春雨中闹闹地开放，磁住一片蜂膀蝶翅，煞是热闹。二叔噙着那长烟枪，一锅接一锅地抽烟，那烟雾就闪着身子悠闲地扭来扭去……
这篇小说无论构思、人物、情节、语言均使人过目不忘。好喜欢，认真拜读，学习了！
问好，老师！

大雪飞扬

小说语言好，人物形象鲜明，学习并问好

曾经沧海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8-1 15:10 发表


现在补上声明了，是首发作品，我来加精华！

谢谢邱版精华鼓励，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