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电视里一个歌手正在唱这首歌,我的心猛的一紧,凄楚和伤感在心底弥漫......
实在不忍听这首歌,于是关了电视,可心却久久不能平静.眼前总是晃动着菲菲那让人怜爱的小模样,耳边回荡着她那稚嫩的歌声......
菲菲今年六岁,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辉哥的女儿.
辉哥是我的邻居，大我三岁。
小时候，记忆中总是跟在辉哥的后面，每天乐颠颠的到处疯玩。那时候辉哥很照顾我，总是让着我，他给我掏麻雀、摸小鱼、逮蚂蚱......童年的欢乐是和辉哥联系在一起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辉哥也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考学到了外地，而他从警校毕业后分到了河南省三门峡市湖滨区做了一名普通而神气的刑警。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是1995年。
后来在我们的通信中，知道了辉哥对自己的工作很热爱。他对我说，每当自己和战友们一起把坏人抓捕归案时，心中的快乐是不能抑制的！记得他还对我说，真希望什么时候可以悠闲的坐在办公室看报纸而不用出警，因为这样说明社会治安良好，人民生活稳定啊！
我在笑他痴想的同时，却也开始憧憬那安定美好的时光。
辉哥在单位表现很出色。他在去灵宝山区抓一名杀人犯时，不顾山高路险而差点掉进山沟；他还在冰天雪地的黄河边潜伏了三天三夜，为的是等候一个潜逃多年的罪犯......
这些事情，都是在辉哥走后我才从他的同事那里知道的。辉哥就是这样的人，认真而平淡。
1998年的夏天，一个黑色的季节。辉哥和同事们奉命去抓捕一个在金矿开枪杀人的恶魔，据可靠消息说那人就藏匿在三门峡的家中。
可谁也没想到，那窄窄的楼道成了辉哥人生最后的路程！丧心病狂的歹徒在拒捕中，开枪射向辉哥身边的一个战友，而辉哥侧身推开了战友，用自己年轻的胸膛保护了同志的生命！
血就那样从辉哥年轻的躯体中流出，那么鲜艳，那么火热.......
那一年，是1998年，辉哥28岁。
辉哥走了,留下的是亲人欲绝的悲痛!他的父母都已经白发苍苍,年轻的妻子才和他刚刚结婚不到三年，可爱的女儿菲菲也刚刚一岁多点.......
辉哥的妻子最终还是走了,她去了很远的南方,把孩子留给了年迈的父母.于是,小菲菲每天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她是不幸的,但她又是幸运的,爷爷奶奶给予了她无限的爱,周围的邻居也对她关爱倍加.
菲菲一天天的大了,她开始知道一些事情.记得有一年回家,母亲和我说起菲菲的时候忍不住的哭了.原来,菲菲从幼儿园回家,哭着和爷爷奶奶要她的爸爸妈妈,她说小朋友都说她没有爸爸妈妈......
我那可怜的伯父伯母,只有在小孙女的哭闹下潸然泪下......
那次在家,和女朋友一起带菲菲去了动物园.我只想给予孩子一点点微薄的爱,可怜的菲菲......
去年的春节,我赶回了老家.按照惯例,大年夜还是把伯父伯母还有小菲菲都叫到我们家吃年夜饭.吃过年夜饭,大家都在热闹的聊天,这时妻子提议让菲菲唱歌.已经上大班的菲菲大方的站在客厅中央,给我们唱起了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菲菲稚嫩的歌声让我们突然都沉默了,孩子啊,你可知道,你的歌声让我们多么伤心!伯父伯母无声的流泪,失去爱子的伤痛在今夜又被孩子的歌声撕开血红的口子!爸妈陪他们去隔壁说话,而哭泣的妻子一把搂过了站在那里茫然无措的菲菲,孩子,可怜的孩子......
想着这些往事，我点上一支烟,努力平静着自己激动的心情。站在春天的夜里,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我好象看到了辉哥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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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5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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