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美丽于唐朝民间的红豆

澧水寒儒

十月，美丽于唐朝民间的红豆

    九月，唐朝的月光,仿佛水银泻地，清冷幽美。夜风轻拂，从诗经就开始吟唱的促织还在顽强地在乡村低吟。

    书生张寒一袭青衣，从寄读的小庙走出，信步而行，不断地吟哦着与月相关的诗，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这美好的夜里传递。忽然，有浣洗声从远处传来，张寒顿生疑惑，是谁在此夜里浣洗？他决定去看个究竟。

    月光倾泻的溪水里，显得幽谧。一位清丽绝俗的村姑正在浣洗，她那纤细的素手正在拧着长衫，那被水浸湿的长衫显得有些沉重，尽管她很有力，但水仍然溢出不多。

     张寒伫立良久，想帮她一把。

   “需要帮忙吗？”张寒轻轻地打了声招呼。

    “谁？”浣衣女子青丝垂肩，朱唇轻启，那被山水濡养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在下书生张寒。”张寒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但书生的矜持和礼数是随时都保持着的，他给浣衣女子作了个揖。

   “哦，谢了。”浣衣女子答了话。张寒走上前去，抓住长衫拧了起来，水花轻盈，溅在溪里，也溅在石板上。浣衣女子，已经被他一览无余------明眸，皓齿，红晕，刘海下，汗珠微沁。狭窄的石板上，浣衣女子弯腰站立的瞬间，刚好两目相对，张寒心旌摇曳。

    “你为何在夜里浣洗？”张寒不禁发问。

    “我父亲受了病，衣物遍布了污秽，多有不便，所以就在晚上浣洗。”

    “好一个孝女，还没有请教芳名呢?”张寒心里有一丝感动。

    “村女任莺。”那柔软的声音直抵张寒的心。

    “夜已深沉，送送你吧。”张寒再次表达了他的想法。

   “这儿离家不远，不必烦劳公子了。”任莺提着木桶，步履轻盈，渐行渐远，身影在月光下，有一种唯美的感觉。

    一夜辗转，张寒心思浮动。

    九月十六、十七、十八夜，张寒依然行走于溪边，任莺那纯美的印象在不断地叠加，诗经关关雎鸠一章每在吟诵之后，便顿生惆怅。

    那年，王维的《红豆》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从高层走向了坊间，虽然是王维给李龟年的送别诗，但民间更愿意注入温婉的情感元素。
张寒深为王维诗的意境和情愫感染，决定要向任莺发出示爱的信号。那夜，在送任莺的时候深情的吟诵了一遍。月光下，任莺有一种被感染的感觉。

   “可以约会一次吗？”张寒幽幽地说。

    任莺没有拒绝，羞赫的低下了头。

    温暖的阳光遍布在乡村之间；素淡的黄菊，美丽了山野；红枫如火，也在视觉上令人血脉喷张。任莺再一次提到了王维的红豆诗，她要张寒给他讲解。王维的红豆诗在张寒的讲解下，显得唯美深邃淡远。

   “寒哥，送我红豆好吗？让我好天天想着你。”任莺喁喁软语，直抵心田。张寒轻执素手，席地而坐。张寒点了点头，看了任莺脸上绯红的轻云，动情地说：“你等着，我会送你的。”

    张寒陷入了情网，他摈弃了主流的雍容华贵的审美情趣，他的独行特立将决定他义无反顾。

    张寒雇了一匹马，向蛮荒的岭南之地进发。思念是一只飘飞的蝶，张寒感觉任莺如影随形。

    十月的岭南，红豆树绿叶葱茏，却不见红豆。店家告诉他：红豆又叫相思子，二十多年才会开花结子。富户刘员外家有一株，现在红豆缀满枝头。刘员外之子刘鹏飞好诗书，喜交文朋诗友。

    张寒喜出望外，怀着一颗敬意之心拜访了刘鹏飞。文朋诗友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终日把酒论诗。

    一日与张寒相走于相思子树下，血色的圆形荚果，点缀枝头，令人顿生诗情。王维的诗再次被吟诵，刘鹏飞大为感慨，莫非张兄钟爱此物。张寒目睹此物思绪翩然，与任莺的纯情在酒后娓娓道来，刘鹏飞感慨不已，既然君爱此物，定当多采撷。

    红黑相间的相思子晶莹温润，如血痕交炽。张寒满心欢喜，把采下的红豆缀珠成串，小心收藏，回去之后好送给任莺。

    张寒辞别了刘鹏飞，夜伏昼行，不下几日，就回到了寄读的小庙。

    夜月如初，任莺可否依然浣洗。张寒循着小径前行。独有流水淙淙，不见任莺。他心有不甘，继续前行，来到了任莺的木楼，灯火微黄，犬吠声声。

   “谁。”熟悉的身影让张寒心中有了一种喜悦。

   “我，张寒。”张寒答了一句。

    木楼里，任莺一身素衣，雨带梨花。张寒一脸诧异，从任莺断断续续的诉说中得知，她的父亲已经离世，她陷入了空前的孤独中，拥佳人入怀，张寒情到深处：“莺妹，有寒哥相伴，跟寒哥走吧。”

   “不，我要守孝三年。”任莺掷地有声，哀婉的语言中流露着坚定。

    正值大考之年，张寒也觉得有必要熟读诗书，获取功名，否则愧对先人。

    张寒将那一串串红豆念珠串在任莺手中、挂在玉颈，挽在发梢，缀在帘前。三月柳絮飘飞，张寒相离而去，任莺腮边泪落，红豆念珠成了她的情感寄托。枕红豆念珠，赏红豆念珠，嗅红豆念珠，三年的时光，族人没有打扰一个守孝的女孩子，让她依然待字闺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张寒中了进士，得了功名，他也没有忘记任莺。

    没有高头大马，张寒再次来到了小村。木楼依旧，一位枯瘦、近乎病态的憔悴女子扶门而出。

   “莺妹吗？”张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任莺声音微弱，细若游丝。

   “咋成了这样呢？”张寒心急若焚。

    张寒赶紧背起她找乡里的中医。中医刘在望闻问切之后，摇头哀叹：“此女子相思甚苦，中毒已深，老夫无力回天，节哀自便吧。”

   “中毒，什么毒？”张寒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地说道。

   “红豆之毒。红豆的种子虽然漂亮，但它却具有剧毒，久久携带，毒气浸入经脉，伤人身体。”

    张寒心如刀绞，满含热泪带任莺回了木楼。

   是夜，也许是相逢的喜悦，任莺多进了一些饭食，显得红光满面，时而言语渐多。张寒心生欣喜，以为是中医刘判断错误。只是瞬息之后，任莺言语渐慢言语艰难：“寒哥，我……我无福消受，还……还你的红豆念珠。”言讫，双目紧闭，攥着红豆念珠的手垂了下来，身子渐近冰凉。

   “莺妹，莺妹”张寒呼天怆地的呼唤终归无用。

    张寒猛地觉得胸口一热，一口血便吐了出来，“王维误我，坊间误我也！”张寒一把扯下那些红豆念珠重重的砸在地上。那血红的红豆念珠在烛光下显得十分妖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捡起那些念珠伴着纸钱焚化了。他厚葬了任莺，向天发誓从此至死不再吟诵红豆诗，终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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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澧水寒儒 于 2012-12-31 15:18 编辑 ]

西夏楼兰

很凄美的一篇小说。看完寒儒的小说后，我马上去百度红豆是否有毒，果然说其实有剧毒。好可怕的相思红豆。怪不得歌词是有中了爱的毒。小说女主人公因红豆中毒，男主人公因之终身不娶，表现了两个人的绝恋之美，爱之深切犹如中毒啊！
不错的爱情小说。

西夏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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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迎风

原帖由 西夏楼兰 于 2012-12-31 19:11 发表
很凄美的一篇小说。看完寒儒的小说后，我马上去百度红豆是否有毒，果然说其实有剧毒。好可怕的相思红豆。怪不得歌词是有中了爱的毒。小说女主人公因红豆中毒，男主人公因之终身不娶，表现了两个人的绝恋之美，爱之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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