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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倾听——读孙绍振《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对朦胧诗的再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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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0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烟波深处   风住尘清
                                     ——附议一水的历史关怀观
  
  和一水轻聊过俄罗斯白银时代。
  不过一点皮毛感叹,遂引起一水真挚共鸣,并诸多谬赞。俗生匆遽间,仍不时惭愧着。也记着因此的言诺:
  抽空写下一点读书笔记,相谢和我读书方向有异而未稍减一些相惜之情的一水。
  流光纷飞不息。以有限生时属意具体而重复的生存和浮层意绪,在我不止是一种心性上的悖逆,更是不由自主的非计算选择。和一水说过,任何选择都自有利弊,无所谓高低。也不是脆弱到了虚无,或真的参透海德格尔的“少说、多思,保护语言”,况海氏这句话完全是基于哲学蕴义——但用字和交流还是被最大程度舍去。
  这一回少有的情愿和不犹豫。
  宽柔深懂如一水,值得落笔。
  
  然则说出即是评断,起码是一种个体的解释。而顾彬在解释学角度断言“没有人能够拥有他自己的或另外一种文化的最终理解”,在哲学现象学等认知上几乎都反诘顾彬的刘小枫,于其毫无异议的认同,让对艺术文化的理解、评议的试图,不能不加九分审慎。
  瞬间理解,基于个体经历的懂,是否可能?而误解误读,又是否就全无意义。这些疑问必将引人向更深思想维度,更多学科向度,且又是一些不同层级各有其需,谁也说服不了谁的问题。
  因而附议一水新字中的“历史关怀需提升理论高度”。如一水所说“不为学术研究”。只为读书也好读人也罢,在一己的视域上,拓开得尽可能深远一些。
  每个人的自说自话,始终还是以抵达他者心界的深浅远近而称义的吧。
  
  一水的提醒,所以得我共鸣,是在她说起以高尔泰为领的“流浪者”文本时,瞬间汹涌的记忆联想,当然是白银时代那些人的遭际。
  历史的惊人相似、人性的深不可测,十年前读曼德尔斯塔姆、阿赫玛托娃和近几年坊间风靡的“夹边沟”记事,都让我再一次、再一次想深深闭眼。
  思想史上有个特殊断代:奥斯维辛之后。阿尔多诺的“奥斯维辛以后诗已不复存在”,不仅在思想文化界,即便普通如我们,谁在看过《辛德勒的名单》和《为时间演奏》后,不曾无语凝咽,食不甘味!那不是一个国家一群人的“恶”,那是人类的共恶。哲学从此就再也绕不开这个课题,恶对人存在的挑战,巨大已空前。
  能否是绝后?
  
  重温是如此不得已,在此时又如此必需。以高尔泰的年龄,应该是比我更了解白银时代的那些人吧。他可曾想到仅仅三四十年后,他这一代人,竟横越了国家界域,重演了曼德尔施塔姆;他的弱妻,就是另一个娜杰日达。
  原来我从未忘记过这些画面:
  一个瘦弱的女人,在诗人丈夫因写了一首讽刺斯大林的诗而进监狱后,求告无处,四面受敌。亲友同事,每一个都可能是告密者,每一天后都生死难料;随丈夫流放四年,竟然是祈求和谋划来的;得了伤寒昏迷间,还不忘看护精神崩溃的诗人;十六年共同生活后的漫长的四十余年孤独,居无定所,一无所有,甚而一件替换的外衣;逃犯一样东躲西藏,直至命终。
  布罗茨基在悼词里说:她一年比一年更加干瘦,缩成一团,她似乎试图让自己变成一种没有重量的东西,以便能在逃跑时很快抄起来,塞进口袋里。
  
  娜杰日达平静如水的回忆里,最惊心的是书页下人名的注释:那么多失踪、判刑,那么多枪毙啊,那么多死。惊心和疼痛。历史给了我们太多这样的复习,智者又给了我们太多的尺度和激励。然而奥斯维辛是怎么出现的,其前的俄罗斯苏联其后的中国,还有日本,如云翳一般的我们的阴郁近邻。
  注目整体和单个人事,显然两者都不是激情同情和眼泪可以了事。
  
  我在阿伦特的“极权是世上最大的恶”和“平庸无奇的恶”中,找到了彻察国家和个人造就惊天悲剧和罪衍的理解,也从此不再翻阅所有政治和时代那些大面积的残酷,又从白银时代那些既全面性又个性化的黑暗后,读到人性的善的不可磨灭、恶的不可宣示。
  公示如语言,一旦面世,就成了一种堂而皇之的现实。命名和譬喻,都是最应该警惕的大事。
  对世界如此。对个人更是。
  
  不再任情流连太阳底下那些不新鲜的悲情叙述,和冷漠无关。只要人心还是它们的原发地,一滴眼泪和汪洋区别不大。自古迄今诸如俄罗斯双峰那样的文学大家,已用他们犹如先知的目光灵异若启的笔力,几乎探知了各种情感类别各种可能,奇异别致故事因而是最小几率的。书写中的真假,似可一瞥了然。这也是读书最好是读经典的理由其一。
  同时另一个真实是:作为人的我们,最不了解的还是我们属人的部分,我们的意识和灵魂。属物的部分我们倒可稍微骄傲地说,我们知道组成我们的那些原子电子夸克微粒子。可是下一秒想什么,却可笑的不能预知。

  每一个看见这个事实的,自然想去那些纯智:在非技术的纯物理和生命科学中,在宗教之中和身后,在我们忘掉我们物的那部分之时。真的安静和空,如同物质对面的暗物质,不可思议的存在又庞大无喻。几乎所有对其的认知就像大多对自身的形容描绘,不过在情感和需要层级,轻薄得近乎谎言似的走不到一丝真实境地。往往是看去言语越美丽,其实越粗糙。
  走这条路,也并不就高端了不起。只是此中每一个微茫的认知,相对浮层喧嚣,可能更容易走向我们无法命名的那部分自己。而在此时,也就看见原来可循迹的大智和前者的先贤,同样队列浩荡:
       刘小枫的文化基督徒视角,德日进的科学家宗教家无碍融通,灵修者克利希那穆提和纯科学家大卫•博姆,竟有那么高度的智识同一;而同是《超越时空》,加来道雄走的却是平行宇宙、时间卷曲和第十维度的科学之旅;汤川秀树的《眼睛看不见的东西》,似乎可以给艾本·亚历山大的《天堂的证据》注解;沃尔夫、刘易斯和薇依,与千年前的奥古斯都都不是单纯的信仰层面,更像灵魂感应。信或不信,都辉映了意识某一层。或浅显,或深挚。
       还有《量子纠缠》仿佛说我们没有人真的孤独;还可以像千贺一生那么读老子。

      谁不读书呢。读书哪有绝对的高低深浅呢。读书不过就是用苍古的镜子,对照而已。是照亮还是照暗,心性有别罢了。
      苍古的镜子,似乎也不是纷纭的历史,而是长度宽度和尽可能澄澈无波的视野。就像让眼睛视物的,其实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叫眼识的寻光而聚的东西。
      唯烟波深处积厚的尘,风住后才安静如清。

      和一水说过的:我们读书方向虽不同,但知道殊途同归是纯粹和真实的唯一向地。你每次言说的细节我可能不晓得,心里的背景,我想我应该会懂。
      就像这些字后我说出的和没有说出的,一水如是。更会理解此时我看着纸上的字,瞬间的犹豫和自哂。
      前天在江天,看夏冰先生那篇翔实得令人心颤又光亮不由遮掩的文字,难以言喻的感动,曾冒昧留言。附录在此。以致歉与谢。
       而以上苍凌草语,一水请暂收讫。

     ——生命确乎就是:每一个人都站在了某个裂缝。而同时,正是幽暗使光亮无以伦比的庄严和贵重。因为相对于生命庞大的虚无事实,个体的生活态度亦即现实感受性,她的自由维度的心性定义域,完全可以毫不输于前者的威名!
          夏版,我读着您的短章时就在想,那些大智者,诸如阿伦特、哈维尔、塔尔科夫斯基包括德日进,我们熟不熟悉他们,区别并不那么大啊。他们和我们在线性时间中,都可以走向非线性的两个精神维度:我们身处其中的外部世界,我们最熟悉又最不熟悉的内心世界。
         不偏废两者,我们就在同一平台上。
         我知道您会理解您的文字记录所传达的真实感受和思考,对一个天性有些形而上的读者是怎样的提醒和赞助,而留下这些话是唯一可以为谢的。
         请收下连同迟到的新年祝福:阖家顺意,好人吉祥。 ”
                                                                                                                         安颜复一水 

[ 本帖最后由 安颜 于 2014-2-21 11: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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