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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初任县令,遣属吏四处传之,不日举县皆知县主易人。张村张叟知闻,又欲申冤。
张叟性讷,妻早亡,与一子相依为命,然其子愚傻,年弱冠犹若孩提,乡人多戏之,谓之傻儿,尤以里正为甚。张叟亦无奈,任其村中野游。
里正乃张村一霸,久涎村头黄寡妇,寡妇贞烈,里正屡诱不得手。某夜,里正醉饮,强入寡妇屋,寡妇怒呼,里正狠掐其项。事毕,寡妇竟殒。里正慌,欲遁,至门前,忽见傻儿游荡,顿生恶念,诱傻儿入屋,并恐吓不得外走。里正匆匆回村,召几心腹以查夜为名,胡乱巡查几家,径至寡妇屋,将傻儿捆绑,以奸杀之事诬之。
官府审讯傻儿,自是无果,采里正心腹证言,将傻儿打入大牢。张叟知儿断不至于斯,疑里正作祟,苦无凭据,至县衙,申诉复审。里正暗中使钱,疏通县令,县令置张叟不理,往复几次,竟遣衙役轰之。张叟哭诉无门,乃隐忍度日。幸傻儿愚傻,未判极刑。
张叟虽处僻壤,然多听人言唯送礼方能成事。今县易人,张叟寻思礼物,奈家中仅有一鸡一鸭。张叟横心,携鸡鸭至县衙。于二升堂,见一龌龊老头携带鸡鸭,心恶之,问:“尔带鸡鸭上堂,意欲何为?”张叟回曰:“此小人仅有财物,欲奉大人。小人含冤,恳大人作主。”于二见其以鸡鸭作礼,怒曰:“乡间老儿安敢戏吾!”欲轰张叟。一文吏附耳曰:“大人初至,何不用此乡夫换大人声誉?”于二思之,深以为然。遂换脸曰:“本官清廉,素恶送礼之人,念尔初犯,不责尔,有何冤屈,从速诉来,定当公正裁之。”张叟细说儿之事,并言里正淫霸村里、鱼肉村民,欲勾诱黄寡妇,疑是元凶。于二闭目闲听,闻里正家财富足,心动,拍案曰:“天日昭昭,何容此奸邪之徒!”遂遣捕快锁拿里正,里正于村里蛮霸,然至县衙则软矣,稍一用刑,即将奸杀寡妇、诬陷傻儿之事一一招供。里正伏法,家财籍没,实尽归于二矣。
傻儿获释,父子重逢,张叟涕泪交加,又携鸡鸭欲酬县令,于二鄙之,不见,张叟于八字衙前跪拜谢恩。
案结,张叟四处传颂,于二声闻乡野,皆言:廉洁青天老爷。然于二贪婪之本性,不几日尽现,百姓初燃之希望,复又黯然。
后于二问斩日,举县欢庆,唯张叟于门前设祭,祈于二来世做个好人。
《奇趣乱谭录之三--送礼奇谈续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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