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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原创] 小说连载《两代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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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5-6-7 07: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  这正是八月中旬四面热如砖窑的天气,老四上穿一件背心,下穿一条短裤,正坐在堂屋的吃饭桌上算题,手持一把蒲扇摇着还叫热哩。算着算着,心里就发毛了:"今年到底'狗火'运气旺不旺啊?……"
  把试卷一掀,撕下一白纸条儿,裁断,一片写:旺;一片写:栽。捏成团儿一抛。闭了眼便伸手去摸了一颗,拆看时――旺。老四一下高兴得跳了起来:"狗火旺罗!"
   "四娃子!――快提点凉水来哟!我们口都渴得冒烟喽!……"母亲在稻田里朝他尖锥锥地喊。
  老四提着一只乌黑的瓦茶壶,头扣一顶汗渍斑斑的斗笠,眯着眼走在热烘烘的反射着太阳光的田埂上。在那上面行走,仿佛踩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烙得脚板心儿针刺一样的痛。
  "这鬼天气,好热!"老四看着田埂边上的黑蟋蟀被他惊得直往稻林里跳,用手擦了一把脸,忍不住地骂了一句。但他马上又缩回了话头。因为爸妈还正在田里辛劳地挞谷子,爸抱病都仍在坚持。
  "当农民的真苦啊!"老四想,"老师常说,白饭白饭,从下种到吃上饭有一百次劳作的工序。要是我真的狗火旺,考上了,我一定要更加的勤奋学习,到时研制一种机器,只需在家里的计算机上操作,稻子就能乖乖地粒粒归仓,那该多好呀!"
   想到此刻正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爸妈,老四的心突然萌生了一种对不住他们的感觉:
  去年为了老四和老三去复习,家里很缺钱。妈把喂着过年的鸡和猪都拉去卖了,还不够数,又叫爸出门去借。俩兄弟在屋里等呀等呀。爸终于回来了,跨上阶檐,双手把在了大门的石柱上,张着大嘴直喘气。看见爸那苍白的面孔,病灰灰的样子,弟兄俩知道爸的肺气肿是越来越严重了,内心便又十分难过起来……马上去扶他老人家到桌边坐下。老四端来开水,怯生生地说:"爸,你上街去看病没有?"
  爸没换过气来,只是难受地摇手。
  老三愁了,一看屋里满目的破烂,像电影中反映的那些苦难人的家境。等了半天,爸爸凄怆地说:"我这病是没法医了。"说罢,便弓身伏在桌上不动了。
  这岂不是等死么?如果有什么不测将怎么办啦?人!钱!病!贫困将会早早地夺去人的生命呵!
  老三老四深深知道爸爸过去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他是担挑推拉,抛粮下种样样内行的行家,坡上的活儿由爸爸一人承担尚不够做,他还要抽很多时间去帮人做零工挣钱。但他的衣衫却仍是补丁叠补丁,每月的旱烟,一直限在三块钱内,后来患了肺病又无钱治。钱,全塞进他们两个"祸害"读书的无底洞中去了。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复习又都是二年了,一年两个花数千,对于一个十分偏僻的山乡农民家来说,钱从何处来?这是天上不落地下不生的东西。一次爸爸帮人去河包镇挑甘蔗,来回四十里路远,每一百斤四块钱。那主人看着爸爸没吃午饭,另给了一块钱叫爸去吃四两面条。爸舍不得,空着肚子挑着便走。半路上,饿得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最后晕倒在大路旁了。为的仅是一块钱。一块钱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又值几何?
  爸在桌上伏了半天,才平稳下来,将那左肩头上有块大补丁的中山服的扣子解开,里面是件烂了领的白衬衣。他把白衬衣扎在了裤腰里,再解了两颗衬衣的纽扣,一只惨白又皮包骨头的手颤抖着伸进去摸了两把钱出来,放在桌上,一把推给老三,一把推给老四,说:"这是两仟,你们一人一仟。"
   "找谁借的?"老三、老四惊奇地问。
  "唉,找谁借呀?谁都不愿借这东西!"爸说。
  "那怎么来的?"
   "全是贷款!"

   "……"
(待续)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5-6-7 09: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文字实在,不过连载的短了点,不过瘾!主题最好标明连载的顺序号!:))

3#
 楼主| 发表于 2005-6-8 08:2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  “唉,不知三哥进城拿分数,又怎么样了。”
   老四看着眼前那铺满黄金一般沉甸甸的等着主人来收割的大片大片的稻谷,心里重重地又叹了一口气。"那好庄稼都是别人家的……"
   老四的目光搜索到自己的田里时却又被凝住了:秧苗由于缺肥,跟人缺乏营养一样,长得是黄毛身瘦的,都开始挞谷了,莨叶还没掩住水呀!
  爸妈呢,却没在田地里。老四抬眼扫视时,只见妈坐在田埂上的高粱林里,正朝他挥动着手中的破草帽呢。爸坐在妈的身边,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着什么,神色苦闷。
  老四走过去,脚上穿的一双旧凉鞋剪成的拖鞋发出一阵阵啪哒啪哒的声响,在干燥的田埂上拖起一股股散散的尘烟。
  "爸妈,水来罗!你们快喝。我来帮割一阵吧!"
   "你割啥呀,快回去好好看自己的书。等会儿把饭煮好。"
   爸妈的脸晒得黑红黑红的,上衣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背心上。他们的裤脚高高地卷起,裤管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泥巴。
  妈妈接过茶壶,一边捧喝,一边问:"三哥回来没?"
  问话时妈的脸色很严肃,爸却有点慌神,大睁着白带黄的眼睛盯着老四。
  老四的心又无端地收缩了。他长到二十岁,早已熟知妈的性情,知道她的内心是很着急的。妈是个罕见的女人,村里人都这么说,她是五十年代县中学的第一批毕业生,学校30周年校庆时,墙报上还有她的名字和简历呢。据说当时,全县女生仅她一人读县中学,后来还做过县供销联社的总会计。妈心里有一种东西,一种与周围人不一样的东西。这个家里的一切都靠这东西支撑着,老四和老三的命运也被这东西支撑着,甚至支配着,丝毫不松懈。
  "他还没回来呢。"
   妈不再说话,爸却忍不住望天叹了一口气。妈看爸一眼,眼光锥子一般。爸立刻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低下头。
  爸老是这样,一向忍让母亲。他了解母亲。她是个地道的火炮性,心直口快,爱走极端,但心地又十分善良。老四将目光移开,扫向收割了近一半的寂静无声的田野。正午的太阳正发出灼热的光芒,威力无穷,不可仰视。劳作的农民都三三两两聚向近旁的树荫处小憩,以迎接即将开始的又一轮极耗体力的劳作。
  "老四,你回家去! 你三哥兴许也回来了。"老四被妈的话一声叫醒,本来热得发红的脸一下子更红了。老四有些愧疚地望望父亲那布满皱纹的一副病态的黑瘦面孔。
  "我看书,头都看昏了,你们好好歇歇,我来割一阵。"
   "'祸害'耶!你就保证这次能百分之百考上吗?要是考不上,还得给我复习,直到考上为止。"
   "是啊是啊,你们俩弟兄非给我考上不可,回屋念书去,我跟你妈割就行了。"
   爸从来都是这样,只会帮衬着妈说话。
  老四往回走,只觉心里堵得慌。抬眼看时,哪家的田间地头没有孩子在帮着干活呢?特别是在这赶时如救火的收割季节。可偏偏他家,只有两个老人在地头里忙死忙活的身影。孩子呢?一个到县上的学堂看高考分数去了,一个则被关在家里念书――为的害怕没考上。这是父母给他们弟兄俩定下的硬性目标。
  "老四,你考起罗?"抬头一看是邻居的徐大哥,手执一根吆鸭儿的长竹竿路过问道。
  老四板着脸摇头,没说话。
  "你们两弟兄,还是到地里帮着干嘛!你爸有病,地又那么多,就靠两个老的在拼死亡命的累。俗话说,三岁牯牛十八汉,不来犁,拿来看吗?你们倒好,满像城市的耍哥儿了!"
  老四急起来,说:"他们不让我帮手呀!"
  徐大哥叹了口气:"你娘那个性子呀,真是作孽!也不晓得图个啥?明知那独木桥难过,她偏让你们去挤。乡下人本来就这个命,锄头落地才是庄稼呀!不怕你们考这考那,我看了,拿点国家工资还不如我卖鸭蛋的多呢。"
  老四低下头,心里又难受起来。在他们兄弟俩念书的事情上,村里人有羡慕的说,他们这样念下去终会考走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嘛。也有说风凉话的,骨头骨节都没有生正,那学校,是人不是人都能考上的吗?想得美呢!母亲一概不理睬,我行我素。这是母亲身上惟一与这偏僻山村土地格格不入的地方。徐大哥的两个儿子,都只念到小学毕业就没让再念了,早就去广州打工挣现钱了。
  老三曾说:"我不读了,学校不是人考的!我经不起第二次考试,每届第一回考试成绩都好,可第二次临场发挥就不行了。真的'狗火'不旺。看来大学与我是无缘的了。"
  母亲说:"这么一点失败都经受不起,有什么用?你不读可以,那这大眼小洞的土墙屋就给你了,给我把农民当好,挖干田、铲地皮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家人围着桌子悄没声息地吃着晚饭。老四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偷眼瞅爸妈的脸色。妈的脸在灯下显出一点点的惨白,爸的一张脸似乎更显病态黑瘦了。
  爸咳嗽两声,苦着脸说道:"考不上就算了,跟我们种田,也是一样的。"
  妈没再说话,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爸便闭了嘴,屋子里重新静下来,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微的声响。
  老三丢下吃了一半的饭就起身,被妈叫住了:"三娃子,听我说,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你两兄弟还没到二十五岁,总有一年会考上的。再说,你们现在念书,自己还不找学杂费嘛,平时生活零花虽是不宽裕,但家里再穷,也没穷过你们呀。"
   老三苦着一张脸,似乎要哭出声来:"不!妈耶,你别再逼我了!现在干啥不是挣钱,出去打工、在家务农、学手艺,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为什么非要去考大学不可呢?"
   "胡说!"母亲破口大骂起来,最后痛哭了一场。
  老三站起来,推开凳子,飞快地冲出家门,冲进了已漆黑的夜色。
  "哥……"老四丢下碗筷紧跟着也跑了出去。
  经过了整整一天日头炙烤的大地,在夜的怀里终于渐渐平息了性情,变得宽厚而平和。风略带凉意,惟有夏虫仍在不甘寂寞地鼓噪着。老四陪哥哥坐在院前的河滩边上,看月光在水里波光粼粼的样子,听河水默默流向远方的声音。
  远处传来了一阵拖着旧布鞋走路的踢踏声,是爸过来了吗?老四抬眼看时,正是爸衔着烟杆走过来。爸坐在老三的身边,吸了两口烟,说:"我给你们说个故事。"
   老三和老四同时抬起了头,望着父亲那枯瘦如柴的身子。
  三十多年前,我们这窟窿镇的庙湾,出了一个聪明伶俐的独生姑娘。这姑娘读书很用功,一直是私塾班里的尖子生。高小毕业时,她以班上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县立中学。正逢全国解放了,她家被划成了"地主"成分,一切财产归公。家里无钱供她学习了,她父母要她回家纺线织布谋求生活。她却始终不依,坚持要继续念书,家里不拿钱给她,也没有钱拿给她,她就依靠同学,主动去帮人家洗衣打水,扫地抹桌,那些同学就把过时的衣服送给她,给她饭票。由于成绩特别好,学校又给她很高的助学金,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三年毕业,被分配到县联社当总会计。这时就有一个姓王的南下干部来到了县联总社当书记,她们真心相爱了,一直相恋三年。但这姑娘的父母始终不同意,嫌那南下干部是北方人,生活习惯不同,要她同一个家庭成分相同的军大毕业生要好,说以后的生活拌嘴儿才免说谁的"成分"不好。这姑娘痛哭了几天几夜,最后和这军大生结了婚。由于"成分"的原因,双双回到农村当了农民。
  老三老四听得眼睛发直。爸的声音落下去了,老四问:"那姑娘就是我妈?"
   爸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您就是那个军大毕业的?"
  爸沉默着,望着漆黑的夜,不说话。
  "怪不得妈老是说人一生犹如一盘棋哟,走错一步,全盘皆输了……"老三喃喃自语。老四则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涌出眼眶,流到了脸上。
  父子三人沉默了下来,任凭昆虫的喧哗伴着流水声在空中划过。良久,老四惊醒过来,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就有了你哥,再后来,又有了你。我和你妈拼死拼活地做,日子却不知怎么的总是好不起来。"
  老四突然觉得心头电光一闪,脱口而出:"现在我们的王校长?就是那个南下干部?"
  爸巴嗒巴嗒吸烟,不再吱声。老三老四愣在那儿,悄没了声息不敢再开口。许久,爸站起身,在鞋帮上磕磕烟斗,磕出一些闪着亮光的烟灰,说:"你妈是个大好人,心善、能干、要强。她总跟我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事,就是指望有一天,你们兄弟俩都能考上大学,是为了你们自己,也是为我们争口气。关键是你妈这辈子心里不平衡呀。想到当初有许多同学,论学习讲能力都比她差远了,仅凭家庭出身好这块招牌,一辈子儿子孙子都好了。现在你们正赶上不讲究什么成分的大好时代,英雄有用武之地了。所以,老三呀,你真不想念书就跟你妈说清楚。别怨你妈逼你,她心里够气的。"
  爸说完,不再理会仍坐着发呆的兄弟俩,自顾拖着布鞋走了。
(待续)

4#
发表于 2005-6-8 12: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朴实的生活,真实的生活。
农村人的读书梦不光是盼望孩子望子成龙,还寄托着父辈的年轻时代~~

5#
 楼主| 发表于 2005-6-8 23: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谢谢谭老师的评点。

6#
 楼主| 发表于 2005-6-12 11:4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  一年一晃过去了,犹如白驹过隙。不知这次究竟会怎么样呢? 老三他究竟能不能考上?别过徐大哥之后,老四心绪不宁地继续往家走,远远地看见自家的门大开着,老四快步跑起来。
  "哥,"老四冲进屋一看,噎住了。只见哥哥怕冷似地蜷着身子,双手抱头,坐在堂屋一侧的矮凳上。老四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冲过去使劲摇着哥哥的肩膀:"哥,考上没有?到底怎样啊?"
    "你考上了重庆师专,这通知书……我比去年的分数还差了……"老三无生气的声音像是从阴冷的地狱里传出来似的。
  老四拿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一下高兴得跳了起来,看了又看,疯狂地跑去给爸妈报喜去了……
    考上了。长石坝这块土地上自从恢复高考以后,是从没出过大学生的,这无疑是长石坝上的一大荣耀,似乎长石坝人的脸面便光彩得多了。当天夜里,村里电影录像放了个通宵,鞭炮燃放后的纸屑扫起都足有几箩筐,胥家张口裂缝的堂屋各种挂式对联、匾额陡然间也挂满了。放电影之前,有人请大学生家长介绍介绍培养学生的经验。掌声雷动,父亲接过话筒,刚刚干咳了两声,母亲就说:"你培养了个啥呀,这两个娃儿都全靠我呢。"
   全场轰然大笑。
  父亲也忍不住笑了:"哎呀!那就由你讲嘛。"
  母亲接过话筒,嘴巴对准话筒,"扑扑"地吹几口,大家以为她要开始介绍了,都鸦雀无声地竖起耳朵聆听。"唔"的一声,母亲却哭了……
   晚饭时,胥氏老辈子些硬要敬母亲的酒,说:"你没讲,其实比讲了还多,确实不易啊!"
  母亲高兴极了,端着两杯酒仰脖就喝了。
  因为兴奋,父亲也接受了数杯敬酒,脸通红起来,头发晕,看见满桌的人儿也转动起来,墙上的对联和匾额也往天上飞舞。
  扶父亲躺上床,呼吸已经很困难了。母亲以为他喝醉了酒,拿热帕给他搭在了胸膛上就没再去管他。第二天早晨,母亲起来一看:父亲躺着不省人事了。母亲叫他,叫了数声也没反应。母亲慌了,后悔自己不该喝酒,喝了酒就像睡死了似的没有照顾好老头子。当然也后悔自己没有去阻止他喝酒。因为医生早在几年前就打过招呼,禁烟酒辛辣之类的刺激东西。老头子是肺气肿,高兴起来把什么都忘了……
  乐极生悲,家里的空气陡然紧张了。母亲掐人中,老三摸脉搏,老四请医生。母亲把手背伸到父亲的鼻孔外,感觉仅只一丝微弱的气儿了。
  母亲悲怆地叫道:"糟了!"伤心地哭诉起来:"运通,你的命好苦呀!老四才考上大学,你还没享到福的呀!你不能丢下我就走了!!……"
   村上的医生走来,坐到床边,一按脉搏,站起来说:"快送医院抢救。"
  经过输氧、输液,父亲渐渐睁开眼了。母亲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父亲像从睡梦中醒来似地说:"这是在哪里呀?"
   "你猜呢?"母亲高兴地笑了。
  父亲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又扭来动去地看着屋子的一切,说:"嗯,我不是正在睡觉的吗?怎么在医院呢?"
   "那酒好喝不?你呀你,运通,我不知还要给你说多少次呀!你有病,医生那年就给你说了,你就是记不住……这次差一点乐极生悲就送你入黄泉了!你知道不?我们那年就说了,等他们两兄弟考上大学参加工作了,凑点钱来,我们一起旅游上北京,看看长城,才算我们这辈子没有白活呢!……老四已经考上了,你知道不?"母亲说。
  爸爸咧开嘴微笑着,轻轻点头:"我知道,到这来,都是为老四考上学校多喝了几杯酒。" 爸沉下脸来又说:"你这辈子跟着我,把你给坑苦了……"他说不下去了,双泪就从眼眶流出来了。
  妈用手巾给爸擦了泪:"你说这些干啥呀,我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吗?把这条老命拖到了现在我也知足了。以后就看这两弟兄的造化了。好在他们正赶上这个好时代!……"
   半月之后,父亲终于出院了。
  (完)

7#
发表于 2005-6-12 11:5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怎么把自己的续篇发到回复的贴子里了呀?:D不过,这样看更方便,省得找来找去麻烦,呵呵!支持你!

8#
 楼主| 发表于 2005-6-12 12:5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谢谢涂神,因为我还是新手上路的,还有很多都不懂,望弟兄姊妹多教教啊!

9#
发表于 2005-6-21 16:4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哥哥:
    用不着谦虚.兄弟给你扎起的.乡土气息的保持无疑是你创作的源泉.我很高兴再次拜读此作.  (强)

10#
 楼主| 发表于 2005-6-21 21: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牧歌 于 2016-9-2 13:00 编辑 <br /><br />谢谢强弟的支持,你的散文诗真的好,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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