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解构的爱情生活

断刀客

<br /><br />一
　　一个平凡而平静的下午，我校接到乡政府的通知，要求本乡所有行政事业单位星期六组织打狗队，肃清乡政府所在地及周边村庄的狗。
　　一周前，由于接连发生了几起疯狗咬伤人的事件，乡政府贴出通告，请乡政府所在地及周边村庄的居民在限期内自觉宰杀或驱逐所有豢养的狗。但无论是乡政府干部还是普通老百姓都非常清楚政府通告的作用力，而“五一”前夕的“创安”工作的检查又临近了，所以乡政府领导觉得雷霆手段势在必行。
　　校长一接到通知，下午放学后，立即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将学校老师分成三组，各组确定负责人，分配了具体的打狗任务。这次打狗活动，男教师必须全部点名到位，女教师参加与否则凭自愿。
　　会议的最后，校长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略带笑意地做了绝大多数老师都很期待的亲切总结：“……打完狗后，学校再出点钱，晚上在食堂开一个狗宴……”
　　校长话音刚落，全体老师便躁动起来，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地传递着一种兴奋，我感觉空气中的某种狂热被点燃了。
　　散会后，一群男教师拖住我们几个未婚的女教师，极力劝诱我们留下来，加入打狗队伍。他们尽力把打狗的情形描绘地刺激有趣，我们几个女孩在相顾浅笑中都明白谁也不想轻易放弃这难得一见的盛景，我们痛快地答应了。
　　回到宿舍，还在淡淡地幻想着打狗景象的时候，他打来电话。电话中，他的声音和缓宁静，没有了以往隐约的哽咽和沉郁。他问了我的近况，我说一切安好。经过一个学期的适应与努力，我得到了老师和学生的普遍认可，我告诉他，我在这乡下中学呆得挺愉快的。
　　“你伤害了我。”他突然幽幽然地冒出一句。
　　是的，我知道，我的确伤害了他。
　　“他”是我大学时的男朋友，一个阳光又青春的男孩。他长相俊俏，家境殷实，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永远地意气风发，颇讨女孩子欢心。他追我很用力也很浪漫，每次到我宿舍找我总会捧着一束玫瑰花，还不忘顺便捎上几枚单枝的玫瑰，分别赠送给我的舍友们。因此，他每次造访我们宿舍，总是惹起阵阵尖叫。每当舍友们在我面前谈起他，那种羡慕的口吻已不想掩盖隐隐的嫉妒了：“青儿，你是我们学校最幸福的女人哟！”
　　“现在想起来，你当时对我真的很残酷。”他略带调侃地又说了一句。
　　残酷？也许是吧。
　　他对我说，我是他的初恋，而且第一次看到我，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我了。我一直笑吟吟地不相信他的这个表白，直到他有一次被我的笑吟吟逼地痛苦地全身颤抖起来，我才笑吟吟地安抚他，说我相信他了。
　　在大学里，我从未主动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看出他有些介意，但是他从未生气。
　　他说我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丽、最让人销魂的花儿，只要见到我的笑容，他就会遗忘季节，就会永恒地沐浴在熏香的春风中。
他经常对我说，他认为爱情是人世间最值得追求的东西，他跟我在一起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幸福感。他甚至还斩钉截铁地说，他来到这所大学，是上帝的指引，就是为了与我相遇。
　　然而上帝也有出错的时候，我最终没有答应他跟他走或一同留下来找工作。分离前的一个晚上，我们相聚在学校后山的公园里，他乘着酒劲做最后一次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照顾我爸我妈，他们年纪都大了。”——不过，这个理由苍白地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我们会有很美好的未来的，我真的担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爱上一个人了！”
　　“别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当你又开始另一段感情时，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你真的冷血！我敢打赌，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的！”他咆哮着。
　　“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可以保持联系嘛……”
　　他和我都非常清楚，我笑吟吟的拒绝是不可商量的拒绝。
　　凄寒的月光铺展开他凄寒的灵魂，他伸出绝望的双臂紧紧搂住我，深深沉沉地吻住我的前额，两行滚烫的热泪无声地坠向黑暗的渊底。那一刻，我感动地差点融化了自己，任由自我飘向他的柔情。
　　至今，那裹着月色的湿润在我的心中仍有热度。
　　“你现在怎么样？”我在电话里刻意加了些温柔。
　　“嘿嘿，还不就那样。”
　　“找女朋友了吗？”我的温柔连电话都有点柔软了。
　　“没有。没什么意思，我打算出去……”
　　我们又聊了很多，并且约好，如有可能，邀上几个同学，在“五一”长假期间，回学校逛逛。
　　谈着谈着，我告诉他我参加了打狗队。
　　“打狗队？你会打狗？”
　　“不要小看我哦。”
　　“好玩吗？”
　　“不知道，要星期六才打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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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客

<br /><br />二　　
　　星期六一大早，教师宿舍楼下的小操场上就回荡起沾有血气的激情：“打狗喽～～打狗喽～～”
　　我们住在同一层楼的男女未婚教师们被这激情敲醒了生气，大家相互扣门催促，已有性急的男教师早早呼啸而下。我急急忙忙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就和其他几个女教师叽叽喳喳地相拥下楼。
　　到了小操场，大部分男教师已经装备齐全，人人受持一根硬木棒，有的另一只手还缠绕着打着活结的绳索。大家焕发着一种异样的英气，仿佛要去完成一件什么伟大的壮举；大家还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气氛，仿佛又是要集体参加什么千载难逢的盛典。
　　可是我遭遇的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
　　随着校长一声气贯长虹的“出发”，老师们立刻涌上狭窄的街道和村庄，只要见到狗，不论大小格杀勿论。
　　我现在才知道，打狗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虽然乡下的土狗平时一般温顺胆怯，但当它们的生命受到明显的威胁时，它们也会爆发出狼似的凶残本性。
　　一旦在街道或小巷遇到一只狗，大约十名左右的男教师就围成圈。一两名男教师拎着带活结的绳索，伺机套牢狗的脖颈，其余的男教师则想法堵截或进攻。
　　生命最后时刻的狗尽管呲牙咧嘴地低吼着寻找狼性，可它们不知道，我们人类除了凶残之外还有智慧。人与狗的僵持局面的确有时久地让人厌烦，然而只要狗们不慎被绳索套中，或在慌乱中被同样慌乱飞舞的棍棒击中，它们的下场便在劫难逃又何其似。――男教师们即刻乘隙一拥而上，数棍齐下，瞬间，一场场血腥的屠杀便在狗们无力的“呜呜”哀鸣声中完成。
　　每到这个瞬间，我们几个女孩都会相互捏紧酥手惊声尖叫。我真的不知道这尖叫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快感。
　　屠杀还在继续，我的尖叫也继续忘情地从我的胸腔内喷射出来。
　　除了会尖叫的我们，看客还有很多。由于乡政府早有安民告示，所以众多的看客们将这场血腥的屠杀当作钦定合法的大戏。只要不是屠宰到自己家的狗，乡村的居民们还是很愿意或叉腰或绞着双臂欣赏着这一幕，不少人还不忘津津有味地品头论足一番。
　　但是在连成一片、悠然麻木的看客们的神情中，我隐隐觉察到一种异样的情感在流动，那是孩子们埋藏在母亲怀里的哭泣和母亲们的一脸茫然。
　　我开始有些烦躁起来，我的尖叫开始沉默，我开始希望这场屠杀早早结束。
　　临近中午，我们的打狗队被一个麻烦纠缠地精疲力竭。它是一条癞皮狗，浑身的毛脱了一大半，裸露的肌肉色彩斑斓而伤痕累累。它相貌丑陋，五官不整，满脸邪恶感，一望就知道它是一条没人喜欢的流浪狗。
　　它的脖子已被绳索套紧，而且一只后腿还被打折，但不知为什么，它仍然灵活异常，左跃右奔，东吼西咬，男教师们虽手操染血的棍棒，却不得靠近。男教师们将它重重包围，几番进攻下来，它在原地喘着粗气，男教师们也在原地喘着粗气。
　　我越看越烦躁，它不肯屈服的生命让我有一种深度的恶心感。我突然夺过我身边一名男教师的棍棒，直直冲到它的面前，照准它的脑袋狠狠地敲击下去。它沉闷地“汪”了一声，瘫软伏地，脑袋顿时血流如注，一颗眼珠暴裂而出。
　　刹那间，时间和声音骤然凝结，我举头摇顾四周，所有围观的人的表情也被某种魔力凝结成雕像。我失手掉落的打狗棒在地上砸出巨雷般的闷响。我走回女孩们中间，她们惊讶的眼神惊讶地连眼神都没了踪影。
　　仿佛过了许久，我才听到校长空洞的声音：“好了，早上到此为止，下午继续。这条癞皮狗不能吃，等下你们几个把它弄到山上埋了。好了，收工！”
　　下午的屠杀，我们几个女教师都没再参加。一整个下午，我都把自己锁在宿舍里。我不停奇怪地张望着我曾经紧握着打狗棒的那只手，我总觉得我的这只手有了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我不停用香皂冲洗我的这只手――我想冲掉什么呢？一直到这只手被冲洗地发白起皱，我也没弄明白。
　　我的这只手被我折磨地有点失去了知觉，我才感到疲惫，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躺下休息。
　　我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窗外传来食堂鼎沸的人声，狗宴要开席了。同层宿舍的女教师们叫我一起去参加狗宴，我推托身体不舒服，没有去。

断刀客

<br /><br />三
　　月华初上，天空中荡漾着一种伤感的蓝。食堂的喝酒猜拳声尽管喧嚣，但距离我越来越远。我在阳台上点燃一盘蚊香，然后爬上阳台的水泥栏杆。我用睡裙裹紧自己，双手抱膝，我要独自享受这只属于我的月色。
　　我的眼前是一片开阔平坦的稻田，连绵的群山在稻田之后，不远不近，群山在如水月色的照耀下更显厚重沉郁。群山的厚重沉郁在这样迷幻撩人的月色中不适合沉默，却适合释放埋藏的秘密。
　　嗯，这样的月色适合思念。
　　而我的确又在思念他。
　　“他”，是一个有妇之夫。
　　他是我爸的同事，三十多岁。我爸是单位的工会主席，他是工会委员。大概缘于工作关系，他们往来密切。我爸肯定很欣赏他，因为在家里，每次谈论到他，我爸总也不忘加上一句“这人可惜了”。
　　我爸似乎非常喜欢和他聊天，他们通常一聊就是几个钟头。他们的聊天内容除了工作以外，更多的是政治、历史、社会、哲学，天南海北的。
　　我喜欢听他说话。他的知识渊博异常，用语幽默，经常逗得我爸哈哈大笑。他很少废话，但谈到他感兴趣的话题时，却能滔滔不绝。他有极富磁性的中音，我猜想他唱歌一定很好听。他的一双眼睛冷峻深邃而又神采奕奕，在他偶尔松懈的时候，我还可以从他冷峻的眼神背后触到他深邃的忧郁。
　　他的微笑温和、成熟又不失一股孩子气，我每次与他不经意地碰面，他都始终这么微笑着。他的微笑令我平静又怦然心动。
　　我和他永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与我爸在客厅聊天的时候，我习惯坐在书房里假装看书，从半掩的房门遥望他或者感受他。
　　我只有一次听到他直接谈论我：“老陈，你的女儿很有气质，人又长得漂亮，你不怕追者如云啊？哈哈……”“她喜欢读书？喜欢读书可不太好哦。……这世道，喜欢读书的女人真的难能可贵。……你不怕将来她的老公受不了她啊？……”
　　我怀疑自己每个周末急急忙忙地从乡下赶回城里的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能够见到他。因为不知从何时起，我只要知道他坐在我的附近，我内心中就会涌起一份温暖的感觉。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自从我喜欢上他，如果周末他没有和爸爸聊天，我就会用爸爸的望远镜观察他。他就住在我家对面，且楼层低我家一层，中间仅仅隔着一个篮球场。这样的条件极为合适偷偷观察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他有一个貌美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儿子，看上去他有一个温馨的家。他家的书房正对着我家的阳台，他又是一个很愿意呆在书房的人，他会长时间地在书桌前读书、写字或思考，所以他许多的周末时间实际上是和我一起渡过的，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思考的样子非常有趣，常常会保持一种姿势直到僵化，这给了我很多想象的空间和时间。当然，有时我也会厌倦。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有丢他一块石头或朝他大喊大叫的冲动。然而，没有一次我真的这么做了，虽然我真的很想了解他。
　　总的来说，偷窥他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这让我重新体验了小时候故意按别人家门铃又迅速逃离的欢悦的心情。
　　今年大年初二，已经对新年喜庆气氛失去兴趣的我，哪都不想去，我对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的问候和邀请都欺骗说，我偶染小疾，要关在家里休养。
　　百无聊赖和茫茫然的我，不由自主地又拿起望远镜，想看看大年初二的他会干些什么。可是我没有看到他象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房，却看到他和他貌美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在一起开心尽情地嬉戏！那我听不到但看得到的幸福的打闹声振动地空气有些凝霜，我的心闪过剧痛。――一股极强烈的妒忌在我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射穿我的心脏！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极强烈地爱上了他。
　　这种爱，是萌芽于骨髓的精神之藤。它缓慢而极速地层层缠绕住我的全身，我有窒息和爆裂的感觉。一整天，我烦躁不安，没有一丝的平静我可以抓得住。我本打算在寒假看完的书，被我胡乱地抛弃一地。
　　在窗外烟花绚烂的大年初二的夜晚，我操起电话，果断地打给他――我大学时的男友：“我们彻底分手吧！”
　　“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
　
　　“你爱上别人了？”
　　“我不知道。”
　　他要我给他合理的解释，但是我没有合理的解释。他要求我不要轻率地做什么决定，继续给他时间，他肯定会让我回心转意的。我说不行。
　　“唉，其实我早料到迟早会有今天的。”
　　“对不起。”他隐含的哽咽竟然丝毫不能打动我。
　
　　我说我们可以做朋友，我说大过年的不应该再提什么不开心的事。我们闲扯起来，他受伤后的语调变得有些僵硬。可他还是给我讲了很多笑话，我也给他叨唠了许多趣事。我们都在尽力装饰这个悲伤的大年初二。
　　忽然，我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讲实话哦，不许骗我哦。”
　　“好。”
　　“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是谁？”
　　“嗯，这个，……”
　　“说嘛、说嘛。不然我要生气喽～～”
　　他沉吟了半晌，说：“应该是我自己。”――我一向喜欢他的诚实，他是我的前任男朋友。

断刀客

<br /><br />四
　　第二天，我学会了思念与流泪。
　　我的泪水总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流向他，流得那么恣肆、那么泛滥，那么地不可思议，可我一点都不想控制。无节制的泪水让我感到既痛苦又轻松，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报复自己的愚蠢。
　　当然，在阳光下和公共场合中，我的笑容一如从前般娇艳灿烂、惹人怜爱。同学们一致评选我为“校花”，男教师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我的笑容“很动人”。
　　可是我的泪水特别容易在某个黑暗、孤单的角落里酝酿、喷涌，特别容易流向他。我开始逃避黑暗和孤单，开始逃避自己。我尽量延长工作时间，尽量同我的学生们交流、游戏。老师和学生都高度评价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成绩，但一声“好老师”并不能烘干我内心带着咸味的浓重的潮湿。
　　我开始有些相信《红楼梦》里林黛玉要为贾宝玉流干一生泪水的神话，莫非我的爱情之花也要用一生泪水的浇灌才能盛开？他在我泪水的深渊，而我在他的深渊。从来坚强的我变得脆脆弱弱，常常无端地幻想与祈祷哪怕一点点来自于他的安慰和关爱。
　　可他仍然那么礼貌、那么温和地对我微笑着，他只知道我是老陈的女儿，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的思念是对绝望的思念，它时而汹涌，时而细腻；时而激越，时而柔软；时而幸福，时而愤恨。原来绝望也可以如此地千回百转、波澜起伏，如此地绵长无尽。我绝望的思念就象一条穿行于山川间的河流，无声无息却万古奔腾。
　　我不是圣女，我不是没有想过引诱他，我不是没有设计过破坏他的家庭，我不是没有培养过为了自己的爱恋而不顾一切的勇气。
甚至在我感觉最无助的时刻，我多次试图自杀。如果思念可以改变世界的话，我的思念早就撼天动地了。
　　然而，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最起码，表面是这样。――我的思念不是想象又是想象。
　　现在，在这个有着幽蓝月光、这个适合思念的夜晚，我依然用绝望思念绝望。
　　“小娟老师，你怎么没去参加狗宴啊？”他在他的阳台向我打招呼。
　　“他”是我的同事，住在我隔壁宿舍。
　　“我人不舒服。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我知道，他是有意提早回来的。是为了我。
　　我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立刻就引起这个学校所有未婚男教师异样的、超出同事关系的关注。他们对我都很好，每每有未婚男女的青春聚会或上山下田的野外游玩，他们都不忘热情邀请我。
　　可奇怪的是，他们向我表达好感的态度与行为一律是那么地羞怯、青涩和笨拙。除了对他们的纯朴和小心表示我真切的感谢外，我内心真的很难有什么别样的感情。
　　他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他的宿舍就在我隔壁，所以他是我在这个学校最熟悉的男性，因此他也经常借故接近我。他的言辞和思想干涩而乏味，这常常逼得我逗他，问他为什么不去追求其他未婚女教师。每当面临我这个不快的问题时，他总是憨憨地笑笑。
　　“没什么意思，还不就是喝酒猜拳。其实我不习惯吵吵闹闹的，还不如一个人听歌。”
　　他弹得一手好吉他，歌喉也不错。这个时代还钟情于闲雅的吉他，也算是少见了。他特别喜欢在他的阳台上，伴着黄昏，放歌他悱恻缠绵的爱情。很多时候，他是故意唱给我听的。
　　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躺在床上，高枕着无聊，听着他的情歌，感觉是件挺惬意的事。可如果绝望的思念充斥我整个世界的时候，他的情歌就是让我神经崩溃的毒药，我恨不得端起一盆冷水，即刻浇灭他的自作多情。
　　“你不去参加狗宴，大家还以为是因为早上的事呢。”
　　“早上的事？嘿嘿，我打狗的事吗？”我把我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双膝上，笑吟吟地面对着他说话。“我吓着你们了吗？”
　　“那倒没有，我们、我们只是很吃惊。象你这么文静端庄的人，也这么凶啊。”
　　“我发疯了呗。”
　　“哪里、哪里。”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我甜美的笑靥，也许是因为浪漫的月色，他的嘴巴发了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滔滔不绝，他没有勇气看着我的眼睛诉说，大部分时间他只敢面对披着幽蓝月光的群山倾泻他的滔滔不绝。偶尔，他紧张局促的目光滑过我的脸庞，我，笑靥如花。
　　他的滔滔不绝淹没了我绝望的思念，我觉察到内心深处浮起的恶心感。我下意识地摩挲着我睡衣的蕾丝花边，曾经紧握打狗棒的手心微微发痒，随口应付他的话中也跳跃着某种诡异。
　　一小时后，我推说我累了，我祝他晚安。
　　“今晚的月色真美！”他不无遗憾地叹道。
　　“是的，真美。”

断刀客

<br /><br />五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忽然心血来潮，深夜敲开他的门，主动找他谈心。我提议我们应该在烛光下畅饮叙情，他既兴奋又害羞。不知从哪里，他瞬间勤快地张罗了一桌佳肴。我们点上蜡烛，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如爱情电影的浪漫令他面颊绯红，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谈了很多很多，他还是滔滔不绝，所不同的是，他的言辞越来越大胆。他具体说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我感觉，他好像对我表达了爱意。那个时刻，他是毫不羞怯而坚定的。可是那个时刻他好像又不是他，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坐在我对面的“他”似乎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我至始至终笑吟吟的，我也说了很多话，具体的内容同样模糊不清了。但我印象深刻的是，当“他”向我表示爱慕之情时，我却笑着对“他”说：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男人，所以我从来没有爱情。“他”对我的话一点也不介意，依旧不停地喝着酒，而且越来越陶醉。在“他”最陶醉的时候，我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锋利的水果刀猛地刺向“他”……
　　春日明媚的阳光打在我星期天的窗台上，我醒在明媚中。我不愿起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忆着昨夜那个有趣的梦，有一种神秘的舒适和快慰笼罩着我。
　　“咚咚、咚咚”有人敲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两名警察和校长。
　　“对不起，陈老师，不好意思。”他们见我穿着睡裙，有些尴尬，“我们想麻烦你协助调查一个案件。”
　　我说没关系，我把他们让进了屋子。
　　面对我满脸的狐疑，较年长的警察很谨慎地开口说话：“呃～，陈老师，你别害怕。呃～，住你隔壁的林老师昨晚突然死亡，经我们堪察，可能是非正常死亡，可能是被人谋杀。呃～，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比如，凌晨两点到凌晨四点之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我莞尔一笑。
　　05.08.05

嫁于东风

<br /><br />好故事，学习

小公主

<br /><br />说实话，刚开始在认真看，后来，就不奈烦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浮躁了？

蓝色的小木屋

<br /><br />排版格式不对，看一下中财的规定。

断刀客

<br /><br />谢楼上各位朋友赏阅。

断刀客

<br /><br />

最初由 小公主 发表
说实话，刚开始在认真看，后来，就不奈烦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浮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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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公主。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小说不够引人入胜。

左显辉

http://www.75f.net/Article/dpxs/200508/20050806020253.html

一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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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客

怎么回事？！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首发的地方就是中财！
我8月5日发的，8月6日就被剽窃，怎么回事？！

断刀客

有谁告诉我，天天中文网是什么网站？

一瓢水

是被剽窃了么？如果是这样，你赶快到哪个网站揭露这个文抄公。另外你先把版面排好，排好了不影响评精华和计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