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些世界名著，明明知道是世界名著，我们常说的“不好读”，是开头不容易读进去。记得读《巴黎圣母院》，读到50页了，才渐渐有了故事。刚读完的《罪与罚》，和正读着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开头部分也都是极其枯燥；加之是外国小说，故事年代背景又极其生疏，尤其这两部，像蒙着一层久积的灰尘，如果要读下这样的书去，就像在里面要发现春天，可想而知有多难。比如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听那么多人津津乐道，自己下了决心去读，竟还有好几次要放手；看开头，哪里是写鲜活的爱情，读了六七十页了还是写着老头头老太太絮絮叨叨死气沉沉的暮年。外国小说也有极其好读的，比如第一句就进入故事的那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开篇一下就把你抓住了。《安娜·卡列尼娜》、《战争与和平》、《红与黑》，也是好读的。但相信一点，再难读，也不是作者的败笔。关于这些，还有书中有时的停顿和拖拉，我读《卡拉马佐夫兄弟》时，曾做过这样一则笔记：“又插进这一大章。别有一番杨柳，别有一番风水。米嘉的命案叫你急不得。大师就是这样：你读他的小说，他自写他的小说。小说是急不得的：一部小说，作者恨不得倾尽他的才力，要把自己写死。事实是：读小说你怎样快都行，写小说是要慢下来的。唯其慢，才能挖掘深刻。”“名著”就是这样：它不单独地写故事，它要写进社会、历史、哲学、美学，写进建筑、艺术等。就拿我们的《红楼梦》来说，开头还不是拉拉扯扯写了四五回，哪里一上来就让你读到贾宝玉和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