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儿童

宋云霄

老人与儿童


老人七十多岁，身体不佳，不常出门。

这天，天气晴朗，高村庙会。老人来了精神，想去庙会看热闹。

老人沿着乡村小路，走走停停，悠悠转转，漫不经心，向高村方向走去。

雨后天晴。小路两边，红薯拖秧，爬了满一地，覆盖地面。玉米拔节，疯了一样成长，窜出半人多深。老人慢悠悠地走着，眼前出现三岔路口。老人迷路了，不知该走哪条路。

玉米像个小竹林，包围着老人，四周不见人影。

老人正在揣摩怎么走，路上来两个男孩，老人问男孩，小朋友，去高村咋走？

一个男孩收住脚步，说，你问路？

老人“呵呵”笑说，是呀。

另一个男孩挤到前面，向身边的男孩挤挤眼说，给钱。

老人一愣，说，问个路，还要钱呀。

男孩说，不给钱谁给你指路呀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不论走到哪里，从来没遇到过问路收费要钱。甚至，还好心人会给你带路。老人生气，，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说，混账！又是你爹这么教你？

男孩说，你才混账！竟敢诬赖俺爹！

男孩还嘴，竟敢顶撞老人，老人更加生气，火冒三丈说，不是你爹，谁会这样教你？

男孩也生气了说，不是俺爹，不是俺爹。这么大岁数，傻吊一个，连看过电视都没有。
老人身体不好，不出大门就看电视，就说，谁说我不看电视!

男孩说，你没见电视里的小品，问路要钱，帮人推车也收费吗？付出，就要有收获，出力，就得给钱……

男孩滔滔不绝，有理有据。公众渲染，比父母言传还要厉害。

老人的确看过这样的电视小品，老人泄气了，“呵呵”笑了笑，有意说，要是没钱呢？

男孩说，你个老瘪三，不给钱，不告诉你。

男孩拽了拽另一个男孩说，走，上学去喽。

两个男孩背着书包，一溜烟跑走。

老人嘴里骂到，你们这些小龟孙，好事学不会，就学会贫嘴，坏事一学都会，受的啥教育。

老人骂后，心里乐了。

因为，这一带，唯一高村有个小学校。周边的孩子，都得去高村读书。

老人步履蹒跚，来到村口，穿过这个村庄，再走半里之遥，就是高村。时值中午，老人累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村口，有三个小女孩，在路边玩剪刀包布锤。

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汗衫，活泼可爱。另两个小女孩，一胖一瘦，体格分明。

小女孩见老人专注看她们，就对老人说，老爷爷，你会剪刀包布锤吗？

老人笑笑说，我不会。

小女孩口齿伶俐，爱说话，调皮地说，笨！剪刀包布锤都不会！

小女孩又说，那，你小时候玩啥呀？

老人有了上次的教训，麻木了，不在抠女孩子的字眼了，就说，我小时候呀，割草，放羊，在田野里捉迷藏。

小女孩撇撇嘴说，在田野咋捉迷藏？

老人见小女孩活泼可爱的样子，一下子把他拽回童年时代。老人说，捉迷藏，可好玩儿啦。

三个女孩听说，在田野捉迷藏好玩，一下子把老人围拢起来。

老人慢条斯理地说，那时候，也是你们这般大。天刚亮，就被大人揪着耳朵，拽出被窝。草草喝些面糊糊，带上干粮，同伙伴们一起把羊群到上山。羊群在山坡上吃草，我们在山旁芦苇中捉迷藏。

老人接着说，捉迷藏，输者自己手捂双眼睛，喊一二三，大家都跑进芦苇里躲藏。

胖女孩说，要是我输了，手就留一条缝，看看谁躲到哪里，准能逮着。

瘦女孩说，做游戏不能耍赖皮。耍赖皮违反规则。

胖女孩推了一把瘦女孩说，我就耍赖皮！我就耍赖皮！管得着吗。而后对老人说，你输过吗？

老人说，游戏和打仗一样，靠智力取胜。芦苇有半人深，站起来就会被发现。为了不被发现，不做俘虏，我就在芦苇中爬，爬到捉者背后就安全了。有一次，我爬着爬着，忽然，眼前没了芦苇，是一块西瓜地，满地的西瓜好大好大......

三个女孩听说西瓜，个个垂涎三尺。异口同声地说，抱呀，抱呀，抱回几个西瓜，回来吃呀。

老人说，不能不抱。大人说了，偷人家的东西，不是好孩子。

小女孩说，你笨！那不叫偷，那叫抱，谁抱在怀里，就是谁的。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拿人家的东西，咋能不叫偷？

小女孩连珠炮地说，就不叫偷，就不叫偷，我在家用的电脑，就是俺爸光明正大拿回家的，咋叫偷哇。

老人吃惊说，姑娘，恁爸.......

老人话还没说完，小女孩生气地说，你笨！你笨！俺不和你玩了。

小女孩转身，对胖女孩和瘦女孩命令道，来，你俩玩剪刀包布锤，我当裁判！

胖女孩和瘦女孩听到命令，甩着胳膊，蹦跳着，连声齐喊，剪刀！包布！锤！

瘦女孩输了。

小女孩双手把瘦女孩的胳膊拽直，喊，打！打！

胖女孩伸出两个指头，扬起胳膊“啪”的一声，瘦女孩的胳膊红了。

老人心疼地说，轻点。小嫩肉经不起打。

小女孩不耐烦地说，你懂啥？谁输了，就得惩罚！

继续，瘦女孩输了。

小女孩又指着瘦女孩说，你输了。打！打！

瘦女孩指着胖女孩，辩解说，我没输，我没输！她赖皮，她手指变了，她输了，她输了。

老人也看见胖女孩耍赖，出手慢，手指变了。

小女孩瞪起小眼睛，拉着瘦女孩得胳膊说，我是裁判，我说了算，打！打！

胖女孩伸出两个指头，扬起了胳膊…….

瘦女孩挣脱开小女孩，带着哭腔边走，边说，你俩欺负人，你俩欺负人，不和你们玩了。

老人为瘦女孩鸣不平说，我也看见没输了，你咋能这样判决，合伙耍弄人家呀。

小女孩小眼珠一瞪，指着胖女孩说，俺爸是村长，她爸是队长。领导不耍弄老百姓，耍弄谁？

老人惊得睁开大眼睛，说，你咋这样说呀。

小女孩神秘地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俺爸给俺妈说的，我听见了。

老人听了小女孩的话，自言自语说，歪理，歪理。

老人长长叹了口气，想站起来。可是，老人的心情太沉重，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天门牧夫

作品内容厚重，关乎孩子的教育与引导，关乎世间正气弘扬等等。作品语言简洁。欣赏学习！

zizhu

时代变迁，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也与金钱，权势有染，小说通过老人的视角，从孩子的言谈中，揭露社会一些不良习气，一些传统美德正在流失。引人深思。

戏笑九宫

很厚重的作品，附议紫竹点评，不再啰嗦。
感谢赐搞，辛苦！

碣石清风

读过。视角新颖，揭示深刻。启示意义值得寻味。欣赏学习。问好

宋云霄

天门牧夫 发表于 2016-9-13 14:48
作品内容厚重，关乎孩子的教育与引导，关乎世间正气弘扬等等。作品语言简洁。欣赏学习！

谢谢天门牧夫老师阅读点评！致谢问好！

宋云霄

zizhu 发表于 2016-9-13 15:05
时代变迁，原汁原味的乡土气息也与金钱，权势有染，小说通过老人的视角，从孩子的言谈中，揭露社会一些不良 ...

zizhu老师辛苦，点评到位，值得学习，万望多多指正！握手问好！

宋云霄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6-9-13 15:25
很厚重的作品，附议紫竹点评，不再啰嗦。
感谢赐搞，辛苦！

谢谢戏笑九宫老师。再谢！

宋云霄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6-9-13 15:41
读过。视角新颖，揭示深刻。启示意义值得寻味。欣赏学习。问好

握手握手！问好碣石清风老师，老师辛苦！注意身体！安康！

九月盛菊

玉米颗疯了一样成长，窜出半人多深。老人慢悠悠地走着，眼前出现三岔路口。老人迷路了，不知该走哪条路。
玉米颗像个小竹林，包围着老人，四周不见人影。


玉米颗是啥意思？咋疯了一样成长，窜出半人多深。还像个小竹林？

宋云霄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6-9-13 17:09
玉米颗疯了一样成长，窜出半人多深。老人慢悠悠地走着，眼前出现三岔路口。老人迷路了，不知该走哪条路。
...

呵呵呵,文中有个错别字，修改了。谢谢老师。
雨后天晴。小路两边，红薯拖秧，秧爬了满一地，覆盖地面。玉米拔节，疯了一样成长，窜出半人多深。
玉米地像个小竹林，包围着老人，四周不见人影。
呵呵，这样该明白了吧。谢谢老师阅读指正！

言默然

年愈七旬，偶尔出门，往事如烟，昨已非今！

笨马

学习、欣赏了！

宋云霄

笨马 发表于 2016-9-13 22:22
学习、欣赏了！

谢笨马老师阅读，望多指正！
中秋节快乐！

宋云霄

言默然 发表于 2016-9-13 21:18
年愈七旬，偶尔门，往事如烟，昨已非今！

谢谢阅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