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乡愁——赏读雨后春笋《最后一片叶子》

兔卧荒山

文/兔卧荒山

       诗人雨后春笋的《最后一片叶子》，是一首反映“乡愁”的好诗。为什么是“最后一片叶子”？说明其它叶子生命力很弱已经不在尘世，或者意志薄弱已经当了逃兵，所以，只有“最后一片叶子”。时空上的“最后”意味着顽强的坚持，意味着信念——乡愁的力量（结合诗文），数量上的“一片”意味着单一、孤独和无依无靠。因而，诗题就给人一种内敛的、悲情的、沉重的乡愁。
“梦中的故乡，总是
那么丰腴辽阔
辽阔得，足可以放养千军万马 ”
        ——这是诗的第一自然段，写“故乡”之位置。“故乡”的“辽阔”说明“我”（结合下文）的渺小；“我”的渺小又反衬出“故乡”在“我”心中地域之广大，面纱之神秘，印象之深刻，从而表现“故乡”在“我”心中之重要位置。这种表现是十分隐秘的，十分深远的。这里的“梦中”设定很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中”为这段、全诗的展开打下一个基础；“梦中”的活动是超现实的；“梦中”的一切是思想的延伸和加深。因而，这是写“梦中”“我”，也是写现实的“我”，但比直接写现实的“我”好的多。
“可是此刻。远在天边的我
只能用文字的工具
把它压缩成一个词，装进口袋 ”
        ——这是诗的第二自然段，写“故乡”之愁绪。这“一个词”是什么？定然是思念、想念和乡愁！然而，却不明确说出，增加了神秘感和朦胧感，并且“我”
把它“装进口袋”。为什么这样呢？一是乡愁在“我”心中，是最保密、最神圣的，而不是浮于表面；二是最宝贵，最高贵的，是最值得珍藏的；三是无时无刻、时时处处都随“我”而行，不离半步，不离分秒。充分的表现了乡愁于“我”灵魂的重要考量，于“我”思想重要部分，于“我”煎熬的重要事情，淋漓尽致的反映了“我”的乡愁。
“我的思念，从春天开始抽枝发芽
长成郁郁葱葱的夏
而秋用一把刀子，在狂风四起时
把我的枝叶砍杀 ”
         ——这是诗的第三自然段，写“思念”之春秋。这里从“春”到“秋”，既是一个年度时空的春秋，也是一个人生的春秋；从“发芽”到“砍杀”，既是一株树从“抽枝发芽”到西风扫落叶，也是一个人从风华正茂到珠老脸黄的过程。而这里不是人，不是年，也不是树，而是“我的思念”，“我”的乡愁。表面上是写“叶子”，并把“我的思念”的“叶子”从诞生到长大，到死亡的过程，血肉丰满、形象立体、活灵活现和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是读者对“我的思念”有生动的认识和深刻的感受，而实际上不是这样。我们必须注意，作者是写诗的高手，这里并不是把“我的思念”“砍杀”，“我的思念”已经离世，如果真是这样，这首诗还有什么意义？这里“砍杀”的是“我的思念”的“枝叶”，是迎风招展，善于表现的外在形式。那么，经过春天开花挂果，夏季生长，秋季成熟的果实（种子）呢？这才是“我的思念”内在的、本质的，已经长大成熟的思念。“我的思念”的果实是不会被“砍杀”的，即便掉到地上它的果肉腐烂了，但它的种子会融入土中，会埋入土中，经过冬季来年生根发芽，“我的思念”便会更多，更旺盛，更繁茂。这里是“我的思念”质变的一个过程，提高的一个过程，飞跃的一个过程。为下段埋下伏笔。当然还有一解，那就是把“秋”，把“狂风四起”看做人一生的低潮、困难、坎坷时期，“思念”被“砍杀”，表现出生命不息，“思念”不止；生命即至，“思念”“砍杀”的境界。
“现在，已是冬季
枝头上，还剩
最后一片叶子，不肯落下
它正在为我的乡愁，守灵 ”
       ——这是诗的第四自然段，写“乡愁”之冬季。从表面去看，是写“我的乡愁”的“最后一片叶子”，为已被“砍杀”、已先走的“我的乡愁”的“叶子”而“守灵”，但实际上是写“冬季”“我的乡愁”的果实已经不在树上，已经接上地气，已经埋入土中，它的生命正在等待“冬季”之后的“春”，然后发芽生叶，长出更多的“我的乡愁”。为了表示“我的乡愁”现在潜伏隐秘的存在，用“最后一片叶子”“守灵”来表现。这里的“守灵”表面是守卫被“砍杀”的“叶子”，而实际上是守卫灵魂，守卫生命，守卫果实，守卫种子，守卫未来更繁茂的“我的乡愁”。当然，这里的“冬季”可以看做一个人生命的冬季，“最后一片叶子”看做一个人最后时刻生命虽然微弱，但尚存呼吸还在坚守着“乡愁”，为已经被“砍杀”的“叶子”的“乡愁”而“守灵”。
        至此，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
          一是全诗四个自然段可划分为上下两节，即一二自然段是上节，是诗的基础、铺垫和气氛的渲染营造；三四自然段是“我的思念”，“我的乡愁”浓妆、浓重登场。
          二是全诗采用的眀暗两条线，地上地下两个方案。一自然段表面写“丰腴辽阔”，实际是重要位置；二自然段表面写“装如口袋”，实际是时时处处；三自然段表面写“枝叶砍杀”，实际是果实成熟；四自然段表面写“守灵”“乡愁”，实际是守卫生命。这样的手法是难能可贵的。
          三是诗人是高手。无论是诗眼（诗题）、布局，还是意象、形象的塑造，以及语言、主题的表达，都充分的表现了诗人创作的沉着和老练。
         四是全诗的气氛一直是凝重、严肃和沉重的，况且从开始到最后步步升级发；这种升级和诗的主题升级同步协调，恰到好处。
附原诗：
最后一片叶子
作者：雨后春笋

梦中的故乡，总是
那么丰腴辽阔
辽阔得，足可以放养千军万马

可是此刻。远在天边的我
只能用文字的工具
把它压缩成一个词，装进口袋

我的思念，从春天开始抽枝发芽
长成郁郁葱葱的夏
而秋用一把刀子，在狂风四起时
把我的枝叶砍杀

现在，已是冬季
枝头上，还剩
最后一片叶子，不肯落下
它正在为我的乡愁，守灵

2016.10.07

雨后春笋

点评的非常到位，详实，认真。谢谢兔子，祝节日快乐

兔卧荒山

雨后春笋 发表于 2016-10-9 19:24
点评的非常到位，详实，认真。谢谢兔子，祝节日快乐

不用谢，你的诗的确是我好长时间没有读到的一首好诗。读你的诗是一种享受，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炬焰炯炯

好评好诗一起欣赏，学习，问好，握手。

兔卧荒山

炬焰炯炯 发表于 2016-10-10 17:13
好评好诗一起欣赏，学习，问好，握手。

谢谢！我们一起交流，一起成长。

蝶小妖

春笋姐姐的诗歌是非常耐读的那种，她的诗歌，我读过很多，几乎都读过。兔子老师解析的非常到位，欣赏学习！

问好您，祝福！

兔卧荒山

是的，诗人的作品难得，我们都要好好学习！谢谢蝶小妖哈！

王克楠

评读的到位，包括原创诗歌，一起学习了。

兔卧荒山

谢谢老王了！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分享哈！

黎周谷穗

来学习好诗好评，问好兔兔和笋

何足道哉

感谢赐稿，如果是原创首发，请加注“版权”。

兔卧荒山

何足道哉 发表于 2016-10-13 07:08
感谢赐稿，如果是原创首发，请加注“版权”。

是原创首发啊!谢谢

兔卧荒山

黎周谷穗 发表于 2016-10-12 16:07
来学习好诗好评，问好兔兔和笋

上午好！见到你很高兴！谢谢！:lol

兔卧荒山

何足道哉 发表于 2016-10-13 07:08
感谢赐稿，如果是原创首发，请加注“版权”。

谢谢何足道哉加精华

兔卧荒山

兔卧荒山 发表于 2016-10-21 08:27
谢谢何足道哉加精华

谢谢！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