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6-11-11 10:12 编辑
丙申之年大半截已融入往事的残烟迷雾中了,在时令的河沿,季节渐将走进岁月的又一个霜冷长河。不惑之年已过大半,知天命的驿站静候在不远的河畔,等着我,望着我。得失考验着我,真善过滤着我,人到了此时段,该显出心灵的本真,本善了。
走向自然,也许是最好的思想抚慰和心灵洗礼。
秋阳杲杲,秋风还爽,周末闲暇,无聊无趣。宅男是好,心灵却空,吃饱喝足,何不约友,再访迦叶?
呼朋唤友,立马启程。与雁彬、树宏、胡琴四人,驱车驶向距离陇右小城秦安二十余千米的西北锦带峡。这座葫芦河水缠绕的幽雅石质峡谷,或开或合,石峰接连,静静耸立,如刀削,似悬挂,长30余里。据说,在南宋时期,金人南侵,在东南部的“腊家城”打了败仗。金兀术带着皇妃从宁夏六盘山一带赶到山城一线前来增援,当金兵会合后向北撤退,穿越锦带峡时,皇妃身感太子即将分娩,为延长孩儿出生,她急忙在此束紧腰带。此峡故名:锦带峡。目睹幽深险峻的墨黛峡谷,历史深处曾金戈铁马的奔腾咆哮之声,已被脚下涓涓的葫芦河水紧含口中,一如一位沉默寡言的老翁,将人生的某段伤痛带到了远方;那些历史的人物、兵器、骏马已化作石峡中的一块块和善的巨石。这座西北普通的石峡,除了它的名字来历,还蕴含着一段怎样的神奇呢?
迦叶寺,一座佛教的圣地。在历经1600余年后,其佛教的踪迹仅剩下三颗成人拳头大小,刻在石崖上的字——“迦叶寺”,以及已被岁月的风霜雪雨浸侵后,留下残缺不全的石刻断言,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读来极费眼力,如天书,似谶语的蝇头小字。然半句“弘始九年六月吉日造 ……”却让我们四个再次沿着历史的夹缝,逆行而知是发生在后秦故事。石佛早已成佛,留下空寂布满世间尘埃的佛龛。钟磬之音、诵经之声、木鱼之鸣已成后秦的一股风,紧跟历史的风,飘向岁月深处的上空,化作一朵朵棉花云,也化作一滴滴地上的雨露,一粒粒霜雪了;那曾一页页枯黄深奥的经卷已化作一棵棵石崖上的龙柏,那点燃的支支香火,已涅槃成暮春开出的繁繁馨香淡蓝的龙柏花······再访迦叶寺,访的是岁月的回眸,访的是历史的深层,访的是岁月的厚度,访的是人类与自然的相处之道——道法自然。这对于竭力追求物欲的现代人而言,便是傻,也是痴,就是无聊,更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我们四个当中虽然有着干部、教师,但起初职业均是教书匠。教师,就让一个人在物质和精神的天平索取中,精神最终占了重头。攀岩观景至迦叶,寻寻觅觅找遗迹。之后静坐迦叶寺前的石崖上,观山看景追历史,望云俯水思今朝。这次重访迦叶寺,其实就是一次历史的再翻阅,心灵的再洗礼,现实的再沉思。
在后秦的一段佛事之花盛开凋谢后,在被几个朝代的风烟具尽后的佛爷峡中静坐,沉思那时人们对这一佛事的虔诚叩拜,到底隐含着人生怎样的追索呢?再次回想如今西藏的那些真诚的一路膜拜者的修行,反思,人与自然间的相互关系,到底该如何处理······
静静俯视脚下潺潺向南流淌而去浑浊葫芦河水,也许一条河的言说便是最好的答案。
带着沉思离开迦叶寺时,在石峡脚下偶遇一刚摘完花椒回家的老翁,三言两语,倍感亲近。伫立,围住,方知此翁对迦叶寺知之甚多。据其传说,迦叶寺右旁的悬崖中,有一个深一丈,粗三尺的光滑天然石坑。坑内常有清浅之水,然其内却无任何一动植物。每至深夜,无论阴晴,石坑之上方,均会发出金灿灿的黄光,映照整个石峡,这片金光,就是石坑内的金月亮发出的。传说不知何时何许道人发现,盗走了金月亮。从此石峡深夜幽幽灰暗,迦叶寺内佛教之徒走向四方,叩拜之人渐稀,香火渐断,最终走向衰败······听后极想再次攀岩造访,然时已中午,人已疲倦至极,只能留在心中,静待时机,三访迦叶。
目睹此翁已疲惫不堪,邀之坐车顺路回家。车上五人,其翁传言不断,做人处事之事,出其之口,总感踏实舒心。人与自然相处,均在得舍间找到平衡。平衡了,就是“道法自然”。然细细回想,我们到底得到了多少,舍去了多少呢?
假如岁月深处的那位道人无贪无欲,那该多好?
传说也是就是乡间普通之人所言:“教化。”然这一简单的词语内核中,我想并非如本次那样简单,一如乡间那些真实的农人,他们对天意、地道、人物的体察和感悟,总是那样的深刻,却与他们看似普通平淡的人生极其不符,细细而想,世间那些最最普通的事物之中,总是暗含最最珍贵的东西!
暮秋的午风习习而来,秋阳软软而照,我们再访迦叶寺时,总感一次比一次少,到底得到了什么呢?我们还会三访迦叶吗?
我深深而思,今后的时日里,我们定会三访、四访迦叶。真理隐藏在黑暗中,我们只要低着头,一步步的接近每一个世间的事物,我们必将与其成为真正的朋友,进行心灵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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