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多煜 于 2017-2-22 11:18 编辑
[原创首发] 勇敢的小骑士 吴多煜
近几年,时不时看到网上70后发的关于成长记忆的东西,抑或是那个年代成长中的趣事。思及自己虽然刚刚跨越80后,但个人界定的归属竟也是70后的,忽然唤醒曾经那么多幼年的回忆,如繁星点点藏匿在记忆深处,原来我竟然也有这么多的幼年趣事可忆。
(一)勇敢的小骑士
儿时家里一直养着牛,有一头比我年龄还大的老牛,是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生产队派到我家的,母亲告诉我:“养着它可以挣工分”;还有一头是老牛生的女儿,我们叫她“二半大”(我们这儿的方言,是说--—比老黄牛小,比其它牛大)。老牛是头黄色和少许黑色混杂的黄牛,“二半大”是头满身黄色的健壮黄牛,每年她俩都各生一头小牛。被革命电影中骑马镜头迷醉的我,始终做着一个骑马的梦。那时候,我最大的幻想就是有一天能够骑马去上学,把马帅气地拴在教室门前的杨树上。马是太遥远的梦想,身处泰莱平原的我,自觉只能梦到而不可能骑到,最后我把现实的目光投向家里正在趴着休息的小牛。两眼放光的同时贼溜溜地摸向小牛,溜到小牛旁边,趁她不注意就骑上后背,小牛受惊起身,然后勇敢的小骑士就重心不稳地摔下牛背,同时伴随一颗门牙被摔掉。在满嘴是血的狼狈不堪中,我明白了:骑的梦不是那么好实现的。我的骑马梦从此也淡了下来。
(二)磨棍上的剥削者
我们那个地区的主食是煎饼和馒头,煎饼是玉米糊摊成的,玉米糊就通过古老的石磨磨成。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石磨,玉米粒浸水泡两天后就通过石磨磨成糊。小伙伴放学后就会有推石磨这个家庭作业,在这里我很不光彩的一页不是推石磨的劳动者,而是一个坐在劳动者磨棍上的资产阶级享受者。姐姐们放学后就要推石磨,我那时候比较淘气,就经常坐在磨棍上跟着她们一起完成这项家庭作业。在我成长到能够推石磨时,村里已经有磨坊,能用电磨磨玉米糊了,我再也没机会享受这项劳动了。而我的形象,被家里人定格为磨棍上的剥削者,永久地尘封了起来,翻不了身。那时候太小,已经不记得为什么非得坐在上面剥削已经那么辛苦的她们,可是坐在上面的感觉,这么多年都还记得。这也成为我们回忆起来大家争相揭发的黑历史之一,虽然物质是那么匮乏,但是我们那时候却没有那么多欲望,只有简单的劳动,简单的生活。
(三)整条胡同孩子们的夜晚聚会
那时的夜晚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甚至电都是我六七岁才开始通的。有的只是每个家里至少有两个孩子,然后孩子们聚到一起玩。傍晚每家晚饭后,就有两个领头的在胡同里来回反复地喊:“大小的小孩都出来玩,牛肉包子哄小孩。”大家听到这仿佛集合的口号,都从各家出来奔到一块儿,十几个孩子的夜晚聚会就此开始。
通常“躲猫猫”就是大家最喜欢的游戏,不需要光亮,不限人数。大家经过“剪子包袱锤”决出的失败者担任抓捕者,其余人各自躲起来,最早被找到的人担任下一次的抓捕者。于是墙角边、大树后、草垛里、树上……几乎所有五花八门的地方都有人潜伏着,抓捕者找到潜伏者高兴地大笑,潜伏者则在埋怨—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藏。有的藏得太严实了,游戏结束都找不到人在哪。整条胡同都充满了孩子们的吆喝声,欢笑声。满天的星斗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起收录进我们每个小伙伴的回忆里。
(四)麦场上的场长们
麦收时节,各家都提前平整、硬化一块地作为麦场,然后各块地里的麦子收割后统一运到麦场,一场场的晒干,拖拉机拉着石滚子一场场地碾压脱粒,再经过扬场去壳,最后一场场地晒干。
我们在麦假作为小帮手出场,年龄小,做不了重体力的活,就成为各家麦场的看场者,自封“场长”。各家的麦场都离得很近,然后小伙伴们就又欢快地一起游荡于各家麦场之间。炎炎夏日炙烤着枯燥的麦场,真有被晒疼的感觉。守望者们可没有大人们热火朝天的干劲,纷纷开起了小差,有的一起抓知了;有的一起去麦场边的小河里摸鱼;有的则窝在窝棚里打牌;有的在窝棚里安静地写作业。大人们一车车地从地里运来麦子,小伙伴们看到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就自觉地上前帮忙卸车。
拖拉机碾压脱粒后,大人们用簸箕扬场,这项劳动需要三个人,一人用木锨将碾压脱粒后的麦粒锄到簸箕里;另一人端着簸箕将麦粒顺风扬起,麦子壳就顺风飘到一边,慢慢地聚成一条很短的麦河;第三个人则拿着大竹扫帚顺着麦河的流势,很有技巧地扫着没脱好皮的麦粒,单独扫到一边准备再次脱粒。小伙伴们也忙坏了,在用簸箕扬起的抛物线里跑来跑去,不怕脏不怕累,任凭大人们怎么喊也不出来。后来有了脱粒机,用脱粒机脱麦麦子时,用的人比较多,小帮手们可派上了用场,帮着往脱粒机口运麦子,既娱乐了自己,又得到了大人们的表扬。头上脸上鼻孔里都吹满了灰尘,互相看看都不言而喻地笑了,整个麦场就那么热火朝天地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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