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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分享】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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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4: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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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听过这样的吼声呢?那天的尖山人纷纷竖起耳朵,拉直了追寻的目光。吼声分明走样了,像曲里拐弯的老藤,一网子过去,把尖山兜了。

  早先的尖山人习惯了吼,但咋吼也到不了这嗓子。日子里的吼声往往是这样的:“哎——娃他大——回来吃饭来——”。这是女人们站在村口、崖畔、沟沿的吼法,一吼,准有男人从庄稼地里冒出来,晓得饭熟了。后来旱象重了,吼饭慢慢变成了吼水:“哎——娃他大——回来喝水来——”。男人就晓得女人找着水了。人这东西,像极了脚下的庄稼,缺肥,蔫也就蔫着,可一旦缺水,身子上下就没了形。人活一口气?不对,人活一口水。老子训斥懒汉小子:“你简直是个饭桶。”小子态度诚恳:“大大,我是饭桶,但更是水桶,渴!”再后来,连吼水也稀罕了。你敢吼?试试,女人麻绳一样的尾音还在崖畔绕呢,准有人翻墙窜进厨房,水缸里那么点稠泥浆,准被搜刮得不见一丝湿气。

  “啊——吁——啊——”。

  那天的吼声来自董球,真格是惨透了!像尖锐的铁钩子。——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习惯了吃草的马,突然抢前几步,大嘴一张,从董球身后发起了袭击,目标很明确:董球的左耳。只一口,像是一片汁满肉厚的嫩叶没了。

  正午的空气瞬间拉紧了弦。那天的日头,喷火的意思。天旱已经让尖山村伤痕累累,日头一毒,等于伤口上铺了厚厚一层盐巴。当时,帮董球修建水柜的帮工们渴得要命,都歇了手,眼巴巴期待董球从山下背来的水呢。一顶顶草帽,宽檐儿,像嘴脸的掩体,抵御着紫外线狂躁的扫射。董球和他的马终于从山坳里探出了头,像平地冒出来一个泉眼儿,清亮亮的,由小变大,越来越近。“水!来了。”包工头邓念泉悲壮地喘了一声。好像董球和马都不是真的,只有水才是真的。帮工们一个个伸长黝黑的脖子,像一只只困在旱地的黑鹅。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从天而降。

  有那么几秒钟,董球像是木了,呆了,一只手照样攥着缰绳,另一只手朝身后揽着装满水的塑料桶,半边脸像崖畔的树茬上钩住了一块湿漉漉的红绸布,在没有风的正午飞流直下。几秒钟后,董球才被自己的惨叫惊醒,撒手,慌忙光顾自己的脑袋。塑料桶自杀一样从他佝偻的背上一跃而下,轰然开裂。水逃命似的窜出来,尚未形成流窜的态势,就被枯焦的大地合围吞没,只剩几丝残留的蒸汽。苍天在上,不可一世的日头,在那个瞬间一定愣神了,头重脚轻,一个倒栽葱要翻到人间来的样子。

  倒栽葱的只是董球。陡然升腾而起的干尘弥漫开来,这是驴打滚时才有的云遮雾罩。董球的两手死死捂着左耳部位——左耳早已告别了脑袋。显然,马用的是毁灭的力量。面对惊愕的帮工们,这匹驮着水泥和石料的马目空一切地昂起它干瘦的头颅,目光轻蔑,下巴上扬,惨白的牙齿锁成了地牢,上下唇夸张地外翻,托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那是乡亲董球的血。

  只有麻雀狐疑不定地从头顶掠过,从这个树梢,落到那个树梢,从那家屋檐,落到这家屋檐。群山一如既往地凝重、苍白、肃穆。家家户户的泥瓦房呈阶梯状悬挂在层层叠叠的崖畔上,每户人家院外正在修建和刚刚建成的水柜,高高矮矮,肥肥瘦瘦,都说像抗日影片里的半截炮楼,可是,从对面坡上望过来,像是院外多了一只大眼睛。这几十只眼睛似乎睁得很大,目光射向董球家的水柜工地……

  “快!”帮工们仿佛从大梦中醒来。

  当务之急,解救耳朵。帮工们走南闯北,都是鬼精。耳朵离开人体,趁紧些,能接上的。邓念泉和几个村民合围了马,钢钎都用上了,马嘴被撬得鲜血淋漓,但就是不松口,一双失神的大眼睛眺望着山外。

  “牲口咬人耳朵,盘古开天头一遭,这是为啥嘛?”

  “这混账东西的心,还在山外呢。”

  “要不是董球把它从骡马市场救出来,它早成城里人餐桌上的马肉了。”

  过去的骡马市场,是给种田人选帮手呢,如今的骡马市场,是给城里的餐桌上选肉呢。几月前,董球来选马,卖主说:“这马又聪明又善良,真舍不得让它上餐桌。”董球说:“不是的,我是买个帮手。”

  “帮手?这年月,你不去打工,还种地?”

  “不,建水柜,驮建材。”

  董球成了马的救命恩人。得救的马,眼泪像花儿一样绽放。董球牵着马,翻山越岭往尖山赶。马像个温顺的女人,时不时用嘴唇轻吻董球的手背、肩膀和背。马的轻吻,挟裹着一股热流,痒痒的,陌生,新鲜,刺激。董球回头看了马一眼,马收回了嘴,大眼睛扑闪了一下,羞怯地低了头。明明是一匹纯种公马,却像个相亲中的大姑娘,慌乱、紧张,非常不好意思了。马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羞怯像云一样从目光中飞走,这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乌黑的瞳仁飘溢着一层温热的光亮,蓄满女人一样的柔情。女人,是女人。那天的董球,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想到离他而去的女人。一兴奋,就吼起了秦腔:“本为王走四方微服私访,惩贪官察民情坐稳江山……”

  女人是从后梁嫁到尖山的。用村里知识分子的话说,女人嫁给董球,是邓念泉最为杰出的、足以彪炳史册的伟大贡献。本村的姑娘都留不住,一个个从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腿长了,胸满了,进城一打工,就跟上外地人去有水的地方过日子。小媳妇们也跑了好几茬,跑了,又来了,来了,又跑了,跑了的终归比来了的多。后梁比尖山还要缺水,别说水柜,连水窖都没有。都传呢,说是后梁人早上的第一泡尿,一半儿给茅坑沤肥,一半儿留给自己洗脸。是不是真的,没人考证过。谁要是较真,那就是乌鸦笑猪黑、罗锅笑瘸子。山里人缺水,不缺心眼儿。都传,当时的姑娘与董球见第一面之前,直言不讳地问媒婆子:“对方——就是董球家,有水柜没?”

  “当然……有哩。”

  于是有了第一次见面,不是见人,而是见水,见的就是邓念泉家建在崖畔后的水柜。姑娘问董球:“这水柜,真是你家的?”

  “真的。”

  姑娘带着对水的梦想,一夜之间变成了媳妇。年轻的媳妇每次挑着担子去水柜打水,一脸的灿烂,腮帮子上浮泛着山丹花的花瓣儿那样的光亮。细细的腰肢一闪一闪的,风吹杨柳的意思。打水,也不忘走颠步,变秧歌了,口气又大方又自豪:“喂——如果用水急,就不用一大早下沟了,用我家的水吧。”。

  女人吼水的音嗓,吼秦腔一样:“哎——我的球哎——回来喝水来——”

  满村人偷着乐。董球只想哭,半晌跨不出地头。

  邓念泉靠这全村唯一的水柜,骗来了后梁、后寨、后洼一带的许多姑娘,姑娘们理所当然成为尖山光棍们的女人。骗,是个难听的字儿,山里人把这种骗不叫骗,叫哄。哄来一个,等日子上了路数——生米煮成熟饭后,娃儿快鼓捣出来了,再亮底儿。女人们嚎啕一夜,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哄下一个,当年的被哄者继续帮着瞒天过海,谜底再次满世界封存。就像一段麻绳,系死,又解开;解开,又往死里系。全村的光棍、新郎们谁不巴结邓念泉?捱个下雨天,宁可让自家的缸空着,也要朝邓念泉的水柜玩命,把屋檐水一担担往邓念泉的水柜里灌。雨地里,滑,人人不惜摔一身泥。

  有个简单的逻辑,当初如果不是邓念泉的催逼,董球就不会重返尖山,就不会买那匹要命的马,就不会失去一只耳朵。当时,在兰州打工的董球接到邓念泉的电话,瓮声瓮气地回应:“我女人和娃娃都跑了,即便建了水柜,也不像个家。”

  “家家户户的水柜该开槽的开槽、该起桩的起桩、该埋管的埋管,就剩你了。怪不得女人要领着两个娃儿离开你,像你这怂样儿,娶个母猪,人家也得挪窝。”邓念泉的口气像镰刀刃子,一割,一个疼。

  都说月是故乡明。明,有啥用?除了过大年,谁敢还乡?如果不是修建水柜,鬼才还乡呢。鬼是要还乡的吧?谁晓得鬼到底喝不喝水。“靠天吃饭”。老话了。一年到头,从娘胎里带来的一点力气,全耗在了找水上。过去,只有邓念泉家有水柜,一柜水能支应三五个月。这些年旱得紧,下雨像掉眼泪似的,邓念泉家的水柜就成了金柜。这次政府给尖山村安排的水柜建设项目,公家补贴,农户自建,一年集流几次雨水,所有的光阴就有指望了。千年等一回,天南海北打工的尖山人候鸟似的“扑棱棱”往回飞。

  董球像个不争气的小学生,太迟到了。在董球眼里,人人仿佛都变成了民办教师,但没有人批评他。

  不少人主动提出义务为他投劳。董球的任务是去山外镇子上驮建材。天麻麻亮,董球就牵马动身,天麻麻黑,董球牵着马回来。每天往返六趟,每一趟,马背的一侧五花大绑地驮着几块石料,另一侧五花大绑地驮着几袋水泥。镇子距村里二十里地。六趟是啥概念,一百二十多里。生产队时没这么驮过,土地分到户时没这么驮过,如今为了建水柜,驮了,破天荒了。

  事情,就出在那天的第四趟上。

  “老天说旱就旱咧,女人说走就走咧,牲口说咬就咬咧……”人们的感叹,像一曲古老的甘肃花儿。

  2

  “一头牲口半个妻”。老说法了。

  平日里,没人发现董球和马的关系有多么糟糕。董球自己也认为,对马,他从来是真心的。开工前,董球每天不忘翻山越岭到麻子沟割草,顺便找一桶水回来。草和水,不够填马的肚子,就另加两碗玉米和黄豆。疼马,疼女人的意思。

  董球后来曾告诉过村里人,那天,也就是咬掉耳朵之前,马其实曾两次靠近过他,不是咬,是吻,吻了他的耳根。董球说:“我早已习惯了马吻我,一直以为是表达救命之恩呢。”董球说,“这年头,要说知恩图报,牲口比人还懂。”话一脱腔,董球意识到失口了,脸憋成了红篮球。要说牲口比人懂得知恩图报,那村里人为他义务投劳,图个啥?人家邓念泉堂堂一个包工头,光赔不赚,又是为个啥?啥东西最能见人心,水!就是个这——水。

  当天的第一吻来的时候,真正的人困马乏,极限了!羊肠小道像斩不断的青烟,让人心烦意乱。但一想到要建水柜,董球快要散架的身子像注入了鸡血,灰暗的眼珠子就有了亮色。他前面牵着马,塑料桶像山一样压着他。董球能报答帮工们的,只有水了。饭是管不了的,一个男人烟熏火燎做出来的饭,谁忍心端那个碗?

  一看前后无人,董球就回头对马说说真心话:“马啊马啊!你是公的,我是男的,公的男的,总归都是一个性。我是个有良心的男人,将来咱水柜建成了,我绝不会卸磨杀驴,不,是杀马,不会把你买给城里人吃掉。我给你找匹母马,让你弄弄爱情。咱这里母马少,不过母驴倒是有的,爱上了,都差不多。”

  马打了一个响鼻,也许是听懂了吧,也许,根本就没懂。

  日头挪到了头顶,毒,像敌敌畏。男人和马浑身上下像开锅的馒头,热气蒸腾。——第二吻来的时候,感觉不仅是痒,还有几份麻。马用的不光是嘴唇,牙齿也搭上了,牙面黏糊糊地贴住了他的耳根,真正的异样了。这让董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过头,发现马伸长脖子,正在舔他背上的塑料桶。舔得执着,舔得明确,舔得不卑不亢,带着一种情绪。情绪里,有一种不加掩饰的委屈、慎怪和责备。一滴湿漉漉的东西挂在马的睫毛上,不是汗,是泪,晶晶地亮,是一种折射了阳光的亮度,像蓄满了水的塘坝,那么大,蓄得了整个世界。

  董球这才醒过盹儿来,马是图水呢,吻里面有求援的意思。在帮工和马的天平上,水朝哪边倾斜,好像不是一个多么复杂的难题。董球迟疑了足足有一袋烟工夫,最终选择了拒绝。董球轻轻拍了一下马嘴,说:“忍一忍,再忍一忍吧,将来……”

  手掌上黏了一抹抹的血,是马的。马嘴上的裂痂,一道道的,渗血丝儿。

  一股热浪从心头涌上来,溢满了董球的眼眶,他一拽缰绳,转身,再也不敢正视马的眼睛。为了表示和马同甘共苦,同病相怜,董球坚持不喝一口水,任凭肺火攻心。背上的塑料水桶光滑冰凉,在阳光下浮泛着水一样的光芒。水桶里好像有万顷波涛,“哗哗哗”的。马吃力地跟在后面,像在大海的彼岸。马丝毫没有放弃舔塑料桶,并不时延伸力量,舔,上升到了拱。拱的力度,像电流一样一遍遍传导进董球的身体,让每一寸神经地动山摇,山呼海啸。董球泪流满面,不敢回头。

  快进村了。大老远,董球能看到自己的水柜工地,混凝土浇筑了一半,瘦骨嶙峋的钢筋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帮工们目光中充满期待。当时邓念泉那一声悲壮的“水!来了”,没人晓得董球是否听到,但马分明有了反应,它不再拱塑料桶,悄悄拉开了距离,然后……

  那天的事件现场,血,糊了董球一身,糊了人们视野里久违的家乡。

  大家来不及评头论足。邓念泉当机立断:“兵分两路,第一路,扶上董球奔乡卫生院。第二路,拽上马,跟上。等人马都到了卫生院,请医生撬马嘴,接耳朵。”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马算。第一路早已开拔,第二路却举步维艰。马,就是不撒蹄。有人急了,轮起铁锨,照准马屁股猛拍。“啪——啪啪——啪啪啪——。”马浑身抽搐,屁股都烂了,就是不挪步,像是老树生根了,根扎到十八层地狱了。硬的不行,村民们就来软的。“扑通扑通。”给马跪下了,还磕了头,当老祖宗了。可是,老祖宗像神龛里的一尊雕像,淡定,从容,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楚的庄严。

  董球的伤口在卫生院缝了十针,到第四天出院,偌大的卫生院也没见马的影子。

  “耳朵,被马吞进肚儿了。至于马,你放心,大家替你养着哩。”

  “不要对马计较,你要像理解你女人一样理解牲口。”

  “女人还从四川给你寄钱呢,马的心眼也没有完全坏透,它要真害你,半路上一个急转身,就把你掀翻到悬崖下去了。何况,马选择了进村才咬你,选择了人民群众。”

  拆线后的董球,半边脑袋光秃秃的,反而让右边的耳朵突兀得有些扎眼,像一个尘封几千年的单耳陶罐出土了。邓念泉送了他一顶宽边长檐的鸭舌帽。从没戴过帽子的董球,鸭舌帽往脑袋上一扣,活脱脱一个背运的炼钢工人。

  夜晚的月光下,董球呆呆地看着马,马呆呆地看着董球。一人,一马;一马,一人。啥话都不用说,还能说啥呢?那个空空洞洞的耳朵眼儿,像一个永远合不拢的小嘴巴,无声胜有声。“我晓得,你和我,都是为了一口水。”董球终于开腔了,“我一直把你当我女人看待呢,你还……”缓缓的,马把嘴伸了过来。董球吓得跳了起来,吼:“你个畜生,想咬我的另一只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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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4:55 | 只看该作者
能请来知名作家入驻太虚,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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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5:04 | 只看该作者
拉条板凳,悄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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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5:05 | 只看该作者
我地板,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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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5:05 | 只看该作者
我还要站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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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5:08 | 只看该作者
为了水,人和爱畜之间发生的无奈的事情。说的是马咬恩人的事故,其实表现的是艰苦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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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17:16 | 只看该作者
欢迎秦岭老师入驻太虚,祝您在太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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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1 20:18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学习,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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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22 06:3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戏笑九宫 于 2017-3-22 06:35 编辑

首先,为秦老师中规中矩排版发帖点个赞,作为名家,能如此这般,无疑为新人们树立了标杆。
曾经多次在一些期刊上学习过老师的作品,早已是先生铁杆秦丝!今早仔细拜读此作,很有悲壮震撼的感慨。此作以水、女人、马为道具,以一方男人女人们的呐喊为方式,展示了原生态山村缺水的现状。小说各个环节要素甚至一句一词都韵致悠长,景物烘托映衬自然舒畅,文笔语言时而靓丽时而朴素如乡土俗语,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步步惊心非常有感染力,各种写作手法技巧相得益彰,主题立意寓意内敛外延中逐渐拔高,构思严谨巧妙......其实,九宫只算个业余文学爱好者,是无法为这样一篇厚重之作点评乱弹的,但读后感慨无限,仅作妄言或留言吧,望老师海涵。
感谢老师俯身赐稿梦游太虚,热烈欢迎您的光临加盟,期待您的指导,预祝先生在这里玩的愉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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