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浇开幸福花 ——随玉先生小说《父子俩》漫笔

潭边老桑

　　

玉手浇开幸福花

——随玉先生小说《父子俩》漫笔

文/潭边老桑

　　
　　一篇小说，如果开篇的叙事语言不能吸引住人，基本上读者便会流失了。
　　
　　“这狗日的月光……”

　　这是随玉先生小说《父子俩》起首一句。一句国骂，既点出了人物和他的情绪，又炸响了故事冲突的“根源”——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祸。月亮，在诗人或者情人眼里，那该是多美好的意象啊。可是，老蹦却不喜欢，岂止不喜欢，更是出离愤怒。月亮意味着什么？晴天啊。晴天意味着什么？无雨啊。无雨意味着什么？干旱！这对于“靠天收”的农人，可是要命乃至致命的灾难啊。由是，便引向了后文去田里“灌水”情节。此句，开首一个炸点，立即扣住读者。漂亮！
　　
　　两个人物，“老蹦”和“满溜”。这名字，起得真好。带有土腥味儿。“蹦”与“溜”，具动感，有韵律。几年前有部电视剧《我的兄弟叫顺溜》，多漂亮的标题。“顺溜”换成别的，比如“王文义”，行么？也行，可，没那味儿了。所以，著名小说家陈应松说，写乡土小说，一定要给人物安上一个恰当的名字。显然，作者深谙此道。
　　
　　……抓一把空气放在鼻子下，能闻到干枯朽烂的味道，仿佛手指轻轻一捻，就能把空气捻成粉……

　　……踮着脚一起一落地压着灌柄，猴一样灵醒有力……

　　……蠢卵跌！这水，老子不灌了，老婆也不娶了，你爱帮谁帮谁！……

　　……你想讨好她就自个拆两根老骨头给她，别拿你儿子的终身幸福去贴她的老屁股！……
　　
　　这样鲜活的语言，在文中随处可见，特别劲道，读起来咯嘣脆，舒服！　　
　　景的描写，不多，但仅有的几句，却仍能烘托与渲染。比如“月亮还在西边静静地挂着，清晰地照出远山淡蓝的轮廓，山脚下的村子，沐浴在银灰色的月光中，宁静，安详。”一句，既交待了乡村美好和谐的自然生态与安居乐业的社会生态，还起到了承上启下的结构作用。
　　
　　小说截取了月色下的农田这样一个时空，演绎了父子俩之间一场关于生存与幸福的对话，或者说一场矛盾冲突。情节简单，笔墨集中，通过对话手法，沟联现实与过去，推动情节发展。在这场精神交锋中，父子俩既有各自的小算盘，又有共同的利益交集区间。整体旨趣，是温暖的、积极的。父亲为了自己的爱情，私开了豁口引水入情人田地。儿子也需要这几亩地的收成娶上媳妇，“肥水”岂能流“外人”田？矛盾不可避免发生。结果，老朽的父亲败下阵来，恼怒的儿子拂袖而去。如果写到此处，小说到达高潮，戛然而止，未尝不可。但作者笔锋一跌，又一宕，让儿子回来了！
　　
　　老蹦嘿嘿地笑：“你咋又来了？”

　　“累了就到一边歇着去，问那么多做卵？”良久，满溜没好气地答。
　　
　　就这两句，可谓精炼之极，留白恰到好处！父亲在矛盾发生儿子负气离开田地后的那一刻，无疑是失望乃至失意的。儿子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回到父亲身边回到田地，彰显了儿子的成熟和对父亲的关爱。读到此处，我们还会为儿子娶不上媳妇担忧吗？多么温暖的一次回归！而接下来的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描写，就显得非常自然了，象征意味不言而喻。
　　
　　说到象征，这井水以及田间里哗哗流淌的田水，也算是幸福之水吧。“灌”，既是农人劳作的工具，也是小说的重要道具。父子俩的幸福靠什么而来？靠勤劳的双手，靠辛勤“灌”溉才能得到！

　　随玉先生用他那双八岁就开始下田劳动的“玉手”，写出了自己无比熟悉而亲切的生活，同时，也浇开了小说主题的“幸福”之花。


　　顺便说一下。读这个作品，让我想起了茅盾先生的短篇小说《春蚕》里关于田间劳作的描写以及对“老通宝”的刻画。

　　非常漂亮的短小说。
父子俩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023405-1-1.html(出处: 中财论坛)

　　
　　

李熙

沙发！

李熙

评得不错，随玉的语言非常鲜活和有生活气息！

潭边老桑

李熙 发表于 2017-3-27 13:04
评得不错，随玉的语言非常鲜活和有生活气息！

枫叶飘飘

我表示灰常生气，不加我好友，呜呜

枫叶飘飘

你你你，红红来了，也不理。阿门

遗忘之城

来了来了来了

潭边老桑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3-27 13:22
你你你，红红来了，也不理。阿门

深切问好枫版！春安！

戏笑九宫

原作精彩只可惜非首发，此赏析文章却解析深刻精妙、独具慧眼。一篇优秀小说需要好的读者去解读，好比千里马遇伯乐，好多好小说就是因为不被发现而沉没于文山之中，而所谓的名家往往手高眼低......这样的交流互动，在梦游太虚似乎少了些,一直期待着......
感谢，致敬！

潭边老桑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7 13:36
来了来了来了

问好城老师。托您的福带来春消息！

遗忘之城

精致的评！
玉手浇开幸福花，这是下联。上联:随笔写就绝品字。好了，可以贴上了

潭边老桑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7 13:44
精致的评！
玉手浇开幸福花，这是下联。上联:随笔写就绝品字。好了，可以贴上了

厉害了我的哥

潭边老桑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3-27 13:41
原作精彩只可惜非首发，此赏析文章却解析深刻精妙、独具慧眼。一篇优秀小说需要好的读者去解读，好比千里马 ...

深切问好九宫版。感谢您在百忙中来读。辛苦了！

草舍煮字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17-3-27 13:44
精致的评！
玉手浇开幸福花，这是下联。上联:随笔写就绝品字。好了，可以贴上了

的确是绝品来着。

zizhu

随玉老师的小说，语言鲜活，拟人手法很接地气。口语的运用，质朴又有味道。文评相得益彰。向老桑老师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