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枫叶飘飘 于 2017-3-28 12:46 编辑
张老师打得周五直流眼泪,但周五不敢叫出声,只是用手摸摸乌黑乌黑的头发,揉揉罢了。看着张老师走后,周五还是不服气,指着他的背影骂道:“狗王八蛋,真不是好东西”。快中午时分,太阳象个大火球,把同学们个个热得汗流满面。周五带的一瓶井把凉(凉水)也喝完了,怎么办?他对群有说:“走,排水渠不在放水吗?咱们喝点水去。”可群有说:“那里面水多脏,上面的二三四队的男的女的就在里面屙屎尿尿。”周五说:“渴的实在没门儿,仅球他的,眼不见为净”。于是捧起抽上来的温不醋溜的河水就喝起来,还洋洋自得地用当时《南征北战》电影上的一句名言说:“又喝到咱家乡的水了”。中午时分,周五热的满头大汗,只觉得身后贴着厚厚的黄褂子,屁股沟子就汗津津的,浑身很痒,极不舒服。他把麦穗带麦带杆一共捡了20多斤交到生产队,急匆匆就回去吃了个母亲早上蒸的白面馍馍,一口气喝了一碗甜福子(甜米酒)。那个味儿,真叫舒服。
转眼到了秋季下学期,周五改掉了过去的坏毛病,学习成绩直线上升。在刘老师的推荐下,周五向学校交了2毛钱和一尺布票,就算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少先队的行列。刘老师说:“红领巾是革命先辈用鲜血染红的,我们广大同学,特别是少先队队员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新生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才对得起为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们”。老师这些话一直是激发周五努力学习的不竭动力,促使他好好学习。周五从二年级当学习委员,一直当到初中三年级。
无论是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还是批林批孔运动,周五在学校担任文艺宣传队长,编顺口溜、三句半、快板书、吹口琴、吹笛子,样样精通,编排的节目,还受到教育学区和教管会的表扬。
入上少先队以后,周五又开始翘尾巴了。
有一次中午放学,他们排队回家的路上,听说自己生产队为划耕地和二队发生了纠纷,同时,周五们还恨他们把一个出麸子[天花]死的18岁姑娘,埋在周五们放学回家的拐弯路口吓人。他和大两年级的南霸天<一个队的男同学11岁,因为当时刚放电影红色娘子军,他长得象南霸天》、群有、秀巴子、敖国娃等人商量,决定惩罚一下二队的。
当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到处是树木苍苍,芳草萋萋。庄稼地里的麦苗碧绿碧绿的,有的已在孕穗,豌豆、蚕豆苗开着粉红的、紫色的小花儿,在风中摇摆着,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周五看到这些。他想出了惩罚二队的“良方”---他们就用小木黑板扇打人家二队的豌豆秧和蚕豆秧。他们走进地里大刀阔斧的扇啊扇,不到一会儿工夫,大片的豆秧被他们"斩首",狼籍一片。同组的扎着一对蝴蝶结小辫子的吴晓华小妹还在路上喊:"五哥,你出来,别跟他们做坏事。"可周五就装着没有听见。不知什么时候,二队看庄的、差根弦的、30多岁的光棍、高个子憨书显,手持短草棍(大木棍)追了来,一手抓住周五,一把抓住南霸天,口里结巴道:“我叫、叫你们跑,叫、叫你们给我坏。走、走、走见你们校、校长去。”说罢,用棍子等朝他们腿上扪了几下,疼得他们妈天妈地的直叫。
后来,二队队长周老木来了,把他们三人送到学校。周老木见到校长就说:“校长,看你们怎么教育的学生?你们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狠狠地斗斗他们才行。”50多岁的刘法印校长上去就扭住南霸天的耳朵,说:“看你驴大的个子,学习没有你,带头搞鬼事你一个顶几个。”然后破口大骂另外几个:"鬼王八蛋们,死娃子,真是瞎搞,瞎搞你们,看你们怎么收场?"他喊来各自班主任,让他们领回去处理。班主任把小坏蛋们关在教室写检讨,写一次不深刻,写一次又不具体,撕了写,写了撕,老师一直把他们折腾到下午一点多钟才放回到2里外的家。
下午上学时,六名"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爪牙"都在自己班上作检讨,下午放学时,戴着250度近视眼镜副校长的郝华章又把他们砍断的豆秧编成辫搭在耳朵上,让他们站在学校菜园子埂上亮相,向全校600多学生和老师作深刻检讨.小小的心灵大受打击,都觉得十分丢人现眼,恨不得一下子钻到土地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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