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男记

林小白

　　斩男记
         
                   文   林小白

　　一、出动

　　春天真好。

　　虽然整个三月都泡在春寒的风雨里，天气一旦认真善变，最琢磨不定的女人也要败下阵来，只好垂头丧气重新披上冬外套，把刚从衣橱里翻出的绚丽春衫憋屈地塞回去。

　　幸好四月初始，天气开始回暖。阳光把人颓丧沉郁的心情连同身上的厚衣服一同脱下，东风鼓舞万物的生命力勃发，人的欲望也跟着潜滋暗长——春天，是情欲和购物欲发作的高峰期。

　　算来颜婧已经一个半月没约我。气温刚突破20℃，这妮子便颇不安分，给我发来一长串语音：“姐们儿，这段时间过得如何？有没有很想我？好久不见，难得这两天春光大盛，咱这等如花美眷万万不能辜负这般良辰美景啊！晚上‘Some Hours’见！咱们‘茅山女道士’今晚就开坛做法、斩尽各路美男.......哈哈哈哈哈.......”

　　得令。大学毕业之后，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的同学只有包括我和颜婧在内的八个人，除掉两名男性和两名已婚妇女，剩下的四枚剩女就自发结成了“茅山女道士同盟会”，会训是：相互扶持，资源共享；斩尽美男，早日“脱光”！——平心而论，这个会训言简意赅、一针见血，庸俗却不失实用性——提出这一会训的人，正是，凭借着对联谊和异性的巨大热情而荣任会长的颜婧同学。

　　“Some Hours”是“茅山女道士同盟会”的活动基地，位于酒吧街的中心地带，客源多是收入丰厚的精英阶层，兼具经验交流和作战实践两大功能，最重要是，对女宾不收取任何费用——极大地节约了我们的斩男成本。

　　晚上八点，“Some Hours”里还冷冷清清，颜婧独自一人倚在吧台小口喝Bailey’s。她剪了内扣波波头，干练又不失俏皮，黑色不规则包臀连身裙巧妙地将她拉得修长，翘臀柳腰，从背后看不失为一个尤物。

　　“颜婧！”我拍了拍她肩膀。

　　她转过头来，哑光红唇微启：“小姐，怎么一个来月不见，你又忘了规矩？要我说几遍？叫我Fiona。怎么就你来了，Vivian和Mona呢？”

　　顺便提一下，按照会规，现在我不叫陈敏莉，我叫Ash。另外两名会员：李一维等于Vivian，鹿昉等于Mona。

　　吧台灯光调得很低，紫蓝光缓缓变换，营造出一种迷幻暧昧的氛围。因为现在来的人少，人气驻唱大飞哥猴子南方晓倩什么的一个都没出现，舞台上只有一个打扮像男人、声音像女人的性别不明者在弹着吉他低声唱《南方姑娘》，声音青涩，权当暖场。离吧台稍远的一处卡座倒是坐了三个大学生一样的女孩，尽管灯光昏暗，我还是能看出三人都是真素颜——酒吧这种地方，妆不够浓，简直就是没有五官的无脸人——更何况，从她们的穿着发型，会化妆才怪。

　　三个女孩小心翼翼地坐着，手脚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摆，互相谈笑着，东张西望着，怯懦又兴奋。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们身边的空气自动凝结起来，变成一种不透明的屏障，完全和这地方隔离开来，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她们——这是一种失败。

　　我突然想起曾经的我们。

　　二、进阶

　　“茅山女道士同盟会”第一次出动是2014年7月5日21点10分。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正好吃毕业散伙饭——一顿中规中矩、例行公事的饭。关系好的女生抱头落泪，关系好的男生酩酊大醉，泪干酒醒后，该回家回家，该结婚结婚，散落天涯各奔前程。

　　而我、颜婧、李一维和鹿昉，表面上非常伤感，心里却异常激动。那天我们四条单身狗刚决定成立“茅山女道士同盟会”，同时决定开展第一次会员活动——“Some Hours”猎艳行动。

　　颜婧和我是异乡人，她老家安徽某县一度盛产人贩子，我老家贵州省某县则一直盛产“杀马特”，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一句话总结：“穷山恶水多刁民”是也。我们都不想当刁民，为了对得起四年大学的学费，拼了命也想在这座城市留下。我找了一份外贸服装公司客服的工作，她在一家制冷设备制造公司做销售，拿到手的薪水严重拖了“2014全国大学毕业生薪资水平”的后腿。

　　李一维和鹿昉大体上来说都是本地人，只不过，李一维家在本地某乡，而鹿昉是地道的城里人。彼时，李一维已经考上了师大的研究生，鹿昉因为有家里支撑，并不急着找工作，一心一意复习考公务员。

　　我们四个人里面，除了颜婧，都没谈过恋爱：我和李一维是因为自卑心重，大学四年只顾读书拿奖学金和打工赚生活费，不敢交际；鹿昉是家里管得太严，社交圈子狭小。我们是纯白纸三张。

　　唯一的佼佼者：颜婧，没有逃出“毕业即分手”的魔咒，她谈了两年恋爱的同乡男友屁颠屁颠要跑回老家考特岗教师，用颜婧的话说：“我从他身上看不到翅膀，他还想把我的翅膀给红烧了！”于是，果断分手，分得毫无情绪，像两年的交往根本不曾存在一样。

　　九点十分，我们杀到“Some Hours”门口。正是夜生活点燃的时候，灯红酒绿如同昙花，只在夜里绽放给你看，越夜越美丽。

　　李一维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畏首畏尾，形同做贼。里面迷离的灯光、来来回回的男女，让我们有些恐惧——仿佛低年级误闯入高年级地盘，仿佛小孩子偷看到父母亲热。

　　“喂！怕什么！还小么？我们是正当年华的女人，女人，不是小女生！我们要进去，攻城掠地，抢占资源！里头的女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拿出自信来！”颜婧确有领导者气势，一通鸡血，就把我们打进了“Some Hours”。

　　然而，里头的女人确实和我们不同，大大不同：她们证明她们是女人，以挺翘的胸和丰满的臀，以暧昧的眼和红艳的唇，以摇摆的身体和圆圆的烟圈，以窒息的香水和男人的眼神......而我们，则证明了我们不适合这里：野生眉、青春痘、粗框眼镜、城北批发市场的衣服......无一不是明证。

　　资源不是那么容易抢占的，资源又不瞎。坐在靠门的卡座，小心翼翼搅着面前的橙汁，热闹是他们的，我们尚没有游戏资格。我心里有极强的挫败感：哎，来错了地方，或许我们更应该去中学周围的奶茶店，拿一张粉红便笺写下暗恋某某的少女心事再贴到墙上。

　　鹿昉最是沮丧。她本是我们中下定决心最为艰难的，因为艰难，尤其沮丧。乖乖女当了二十四年，她眼看别人潇洒自主、追求与被追求、选择与被选择，而自己被父母的封建教条牢牢锁着，年复一年，按部就班，马上就要上演相亲和父母之命的戏码——恨恨地决定，在最不该叛逆的年纪把叛逆升华，美其名曰“成熟的革命”。革命就要流血牺牲，显然，她的决心没准备到这个程度。况且，革命哪会一帆风顺？

　　颜婧咬咬牙。在我们之中，她算是最会打扮，最有阅历。不过显然，她也没料想到这种情形：“撤吧。这趟只是来长长见识、刺探敌情。今儿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明儿打起精神开始一场青涩女生向风情女人的转变恶战。毕业快乐！”

　　2014年7月5日，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从那天起，我们本就不胖的荷包承担了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买买买，它喘得很辛苦。

　　三、得道

　　是谁说的，女人不应该在乎外表，更应该修炼内在。

　　王家卫说，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外貌。虽然男人爱将“容貌总会过期”挂在嘴边，但他骗得了女人骗不了自己。

　　我们被父母“长得好不如考得好”、“收拾打扮就是不学好”这一套骗了很多年，幕然回首才发现，最应该培养美学概念的年纪，全都包裹在整齐划一的丑陋校服里。多可惜。或许中国式父母最应该学习美学教育，美是种力量，美推动世界经济。

　　第一次砸重金在高级化妆店里化完妆后，李一维、鹿昉和我差点没激动地哭出来：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原来我们是这么漂亮的！仿佛第一次认清楚自己的脸。颜婧倒是淡定，一副见过世面的宠辱不惊，不停变换角度自拍。

　　终于有点女人样。各种裙子、丝袜、高跟鞋......我们开始雕琢女人的模样，由简入繁，去芜存菁。后来几次去“Some Hours”，自信越来越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还是不怎么爱搭理我们。纵然人都有自恋倾向，主观觉得自己最好看。但从客观角度公正来说，我们虽不是惊艳了时光，相貌也在中等偏上。有几个总在“Some Hours”泡的女人，长相实在连化完妆也难以及格，但一出现，男人自动就围上去。

　　“骚呗。”颜婧嘴里吐出两个字，咬牙切齿。

　　一个女人刚好经过我们面前，她刚突破两个男人的殷勤包围，要去上洗手间。“哟，是你们几个小姑娘！我认识你们，经常来坐冷板凳的吧？”她转过头来，一股CK“迷情盛放”的香，“我叫Mo Mo，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我叫颜婧。”颜婧抬起眼睛，音调略高，一副接受挑衅的样子。

　　“我叫陈敏莉。”

　　“我叫李一维。”

　　“我叫鹿昉。”

　　——我们老老实实，自报家门。

　　Mo Mo哑然失笑：“怎么，来酒吧还有用真名的啊？真名还这么难听。你们太实在了，这种地方，酒吧啊，玩儿的都是真真假假，懂吗？别把自己当学生，这么听话的。”

　　我们脸上的表情必定很不好看，窘迫尴尬又很不服气塑造不出什么好表情来。但Mo Mo说的确有道理，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想吸引男人吗？请我喝D.O.M。”

　　“D.O.M？”

　　“拜托，当姆香草啦......我先去上洗手间。”

　　一杯当姆香草换来前辈的经验之谈绝对超值。

　　Mo Mo双腿并拢、呈小V形交叠坐下来，左手随意撑在耳后，小指上的尾戒闪闪发光。“吸引男人，最要紧是突出。这里的男人都是老玩家，什么招数没见过？卡座是边缘地带，吧台和舞池才是角逐场。不要点啤酒，酒量不好也不要点烈酒，点鸡尾酒。妆不要太正经，别把自己当良家妇女，解放天性，狂一点媚一点；装作对周围毫不在意的样子，通过小动作传递信号，比如.......”她摸了摸锁骨，又用纤细的手指绕起几缕头发丝，最后手指头掠过嘴唇。果然很会做女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心里头一回觉得这句话总结的真的很到位。

　　“花时间学学跳舞，不用多好，基本的扭扭摇摇就行。其实嘛，对付男人就和吃奥利奥一样：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舞池里面小腰扭扭，蛇怎么来，你就怎么来；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慢慢地，想象唇上有冰淇淋；末了，男人几乎已经拿下，随你怎么泡。好了，我要过去吃奥利奥，你们自己摸索，道行浅着呢！”

　　Mo Mo走了两步，又折回身：“对了，妹妹们。不想和男人上床的话，别喝对方请的酒。酒吧这种地方，讲究你情我愿，也容易上当受骗。男人的话和酒一样，容易醉人，自己当心。”

　　男人的话和酒一样，容易醉人，自己当心。醒来不过一场春梦，碎了无痕。

　　四、实战

　　对于二十多岁的普通女孩，什么是必需品？手机？包包？香水？口红？连衣裙？......微信公众号不停种草，好像每样东西都不可或缺，好像不紧紧跟上就会被潮流一浪拍死。我终于读懂《董小姐》里那一句：“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我带不回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原来是我草种的不够，

　　有了这种觉悟，痛定思痛，还是很痛。痛的是银行短信提醒：“您尾号****卡收入（工资）××××元”，更痛的还是银行短信提醒：“您尾号****卡支出（消费）××××元”。每个月我都会痛一次，必须咬牙挺住，因为知道接下来还有更痛的很多次。

　　我找了两份家教。每天下了班，单日我就从城南跑到城北，双日就从城南跑到城西。转地铁转公交再走一段路，回到宿舍累得跟狗一样，可心里非常满足：我的草原又大了一点。

　　李一维拼命接翻译活儿，翻译的行情是每千字100-120块钱，遇上专业性强的文章每千字也能拿到上千。所以，白天她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厚厚的专业技术书籍一本一本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学霸之名在师院传得沸沸扬扬，导师深受感动：这年头，哪儿找这么认真刻苦的研究生！李一维脸红了，不是谦逊，是心虚：若不是为了摆脱农村标签，留在这座城市，成为光鲜亮丽的标准都市丽人，鬼才会这么拼！

　　鹿昉家庭条件其实很好，父母双公务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言不合就往她卡里打钱。她瞒着父母，买的东西全寄放在我宿舍，看得我眼睛变成兔子。

　　颜婧从未提过她家里是干什么的。从她脸上的回避和眼神的深恶痛绝，我们推断她家庭条件一定不好，不止不好，有可能是极坏。她很要强，变态地要强。鹿昉买了什么，第二天她一定要拿出更好更贵的一样。

　　在“Some Hours”，当我、李一维和鹿昉还对异性搭讪诚惶诚恐、心跳加速、不知所措时，颜婧早已在舞池里，双臂缠绕在男人脖颈上，扭动得如同醉酒的蛇。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的两年时光里，除了鹿昉，“茅山女道士同盟会”的其他三名道姑都尝了性滋味。李一维是因为爱情，我是因为好奇，而颜婧，是中了毒。

　　和李一维滚床单的男人叫做“阿河”，他是“Some Hours”里“流浪风笛”乐队的鼓手。彼时，他梳着“脏辫”，身上的白T完美地勾勒出肌肉饱满的身材。他拿一杯橙汁，径直走到李一维面前：“小姐，你在看我吗？我手里的鼓槌感受到你眼睛的渴望，既然这样，何不相识一场？”他说话也像唱民谣。

　　李一维红了脸，还是心虚。她确实喜欢阿河。用她的话说，阿河让她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心脏，强有力地，窒息一般，砰砰跳动。

　　她以为他们已经在谈恋爱，很爱很爱。她有段时间每晚去“Some Hours”给阿河捧场，白天去阿河住的地下室为他洗衣做饭，翻译稿酬几乎奉献给了阿河的创作事业。她看《中国好声音》，某酒吧驻唱选手感谢多年来支持他、陪他漂泊的妻子时，呜呜咽咽、泣不成声：“呜呜呜......我好像看到了多年后的阿河和我......呜呜呜”。

　　可突然有一天阿河就流走了，只带走乐谱和几件衣服，连张纸屑都没留给李一维。此后，李一维很是神伤，有一年多时间没来“Some Hours”，再也不看《中国好声音》。

　　颜婧战果最是丰硕，遇一个斩一个，手起被落，绝不留情。斩男者，最忌是动真情。颜婧做到了。她深谙游戏奥义，各取所需，各有所求，肉体之交，泛泛而已。

　　鹿昉真的是来找对象的。她美美地来，又美美地去，不沾一滴酒，也不接受暧昧撩拨。闪着一双静纯的小鹿眼，认真严肃地问对方工作、学历、生活习惯、求偶条件......

　　我呢？也是好奇，也是需要。

　　大学的时候我看过一个很有趣的调查结果，说中国女人80％没有体验过性高潮。这个结果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它让我心里一片悲凉。为什么女人不能享受性？——原来我是女权主义者。

　　我在一个强壮温暖的臂弯里醒过来，这个臂弯属于温和先生。温和先生说话彬彬有礼，做事不紧不慢，身材紧致结实......每一样都让我满意。

　　我和他做了两年的情人。吃饭、看电影、过生日、上床......情侣做的事我们都做，只是，从不过问对方工作、感情和未来。

　　也是种舒服的状态吧。

　　五、退会

　　不知道Mo Mo会不会来？我突然想念她。

　　女人为难女人，最是常见；女人相惜女人，最是难得。

　　我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是九点，陆续有男男女女进来。

　　颜婧正和一个男人坐而论手，她白皙的小手搭在男人的大手掌里，由男人看相一般评赏。颜婧全情投入，她咯咯咯笑。

　　“茅山女道士同盟会”的会训也许该换，我们的目的早已不是钓金龟婿来脱单，而是享乐，享受被男人追逐之乐，享受萍水相逢、露水夫妻之乐。我突然有些惘然。

　　鹿昉还是没有来。李一维估计不大可能会来。我今天不大想说话，我躲进洗手间。

　　打开手机，有鹿昉发来的一条信息：敏莉，抱歉！我不想来了。我妈在公园帮我相的男人，上星期我们见了一面，很不错的男人。个性也好，家境也好，我们决定交往看看，基于结婚交往。年纪大了总是向往家庭，我适合做家庭妇女。之前去“Some Hours”，我总以为是我的革命，为自由，为解放。男人见多了，也加微信也聊天，可一旦表示我不愿意上床，一切都结束了......我太保守，这样循环下去，要单到什么时候？我要退会了。祝你们早日觅得幸福。还有，我真的非常讨厌Mona！什么狗屁！

　　她应该一身轻松，一脸得意。我想。

　　去洗手间出去，我把“Some Hours”全方位扫了一圈。没发现Mo Mo。颜婧已经和男人相拥入舞池，她头斜靠在男人肩上，男人手环着她腰，向下，又向下一点。

　　我离开了“Some Hours”。

　　环湖路两边高大的法国梧桐发了新芽，一个一个小婴儿的手掌，那种绿色柔嫩得惹人心疼。有老太太带着小孙女出来散步，小丫头口齿不清地反复唱着：“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我竟第一次觉得这城市很美，美得让我想流泪。之前，我只觉得它光鲜，它是贵妇人，与它沾边就能脸上贴金。

　　人呐，在哪里都要生活。生活是艰难的，甜蜜的，越来越好的。我很感激我的欲望，它让我找到在这座城市扎根的可能，它让我一度瞧不起自己而狠着心建立自信，它让我又醒过来、重新思考我的未来。今天沉迷的，明天就变成笑忘的，这便是成长？

　　得赶最后一班地铁。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您有一条新信息”：Ash，在干什么？忙吗？有句话，我想问你。恩，那个......我们真的谈场恋爱如何？

　　我眼睛突然模糊，柔嫩得惹人心疼的梧桐新芽在我眼前铺开。

　　我叫陈敏莉，不喜欢叫Ash。你呢？温和先生？

　　春天真好。

油纸伞

写的不错

枫叶飘飘

板凳了

林小白

油纸伞 发表于 2017-4-17 15:55
写的不错

谢谢捧场

林小白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17 15:56
板凳了

沙发准备得足足的，软，暖，别感冒了

碣石清风

坐坐沙发

林小白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4-17 16:17
坐坐沙发

沙发还是热的，老师多批评指正

瑕玉

有点儿意思。和温和先生的戏少了，导致结局……略显得草草。阅读愉快，谢谢！

林小白

瑕玉 发表于 2017-4-17 16:48
有点儿意思。和温和先生的戏少了，导致结局……略显得草草。阅读愉快，谢谢！

篇幅的缘故，没有细致写。老师建议很好

戏笑九宫

出动——进阶——得道——实战——退会，此作以顶针、白描、倒叙、隐喻等多种手法，展示几个女青年的业余生活，题目命名为《斩男记》是一种消遣也是对未来真爱的寻觅，虽然有些灰色基调，但也描绘出来当代女青年的生活、工作、精神现状，亦即升华和艺术化了的生活。小说构思奇特，层次文脉清晰合理，文笔语言细腻，情节波折婉转。主题情感，立意追求美好婚姻，寓意深刻警醒。小说最后以曲终人散和我终于找到了归宿为反转，韵味悠长。一篇成功的都是言情小说。
感谢赐稿梦游太虚，辛苦！

碣石清风

真实再现当代女青年的情感世界及她们面临就业前的观望彷徨期显示出其浮躁的心理状态，她们憧憬着追求着心高气盛挺进沉浮， 真切体会到生活的艰难从而醒悟重新树立自己的人生坐标。相信她们会有自己的新生活。
小说写得不错欣赏学习。

林小白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7-4-17 17:34
出动——进阶——得道——实战——退会，此作以顶针、白描、倒叙、隐喻等多种手法，展示几个女青年的业余生 ...

九宫老师每次点评都如此漂亮，精彩，小白无比感激，敬茶

林小白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4-17 18:54
真实再现当代女青年的情感世界及她们面临就业前的观望彷徨期显示出其浮躁的心理状态，她们憧憬着追求着心高 ...

谢谢版主，小白给您敬茶了

枫叶飘飘

坐下来，细读。

林小白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17 19:33
坐下来，细读。

欢迎叶子姐，坐而论道！泡好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