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zizhu 于 2017-5-11 17:15 编辑
生活在农村乡间，不像在城市里。你我之间利害关系的界限比较清晰，出门就是公共之所，受到侵权可报警或上诉法庭。而农村人们的利害关系就像粘在一起的一张大蜘蛛网，我的门前是你的稻田，你的屋后往往是我的菜地。所以，今天我的牛吃了你的稻，明天你的鸡就扒了我菜地的蒜。鸡毛蒜皮，磕磕碰碰之事常有发生。
陈晓气虽人高马大，却长了副贼眉鼠眼相，生性有点鸡肠小肚。若是觉得自己吃亏或失面子，就常记恨在心，非伺机报复不可。一日，老张家的孙子清晨去放牛，刚把栏门打开放出牛来，突然内急，赶紧捂着肚子去方便。牛见没人牵着就自动寻到不远处陈晓气那一片青翠碧绿的西瓜地里。老张孙子解完大便赶紧跑过去把牛牵出来。可早晨的露水瓜苗非常脆，再加上牛一去一回一转头，就被牛脚弄断了几根瓜苗。陈晓气看见走过去一瞧，弄断的几根瓜苗上正长着拳头般大的西瓜,心痛不已。正想发怒训斥，不料老张孙子带着哭腔说:
“陈叔叔对不起！是我刚才去拉屎没牵住牛，千万别跟我爷爷说……”陈晓气心想，这肯定是老张记恨我前几次牛跑进他菜园睬坏几棵青菜，沒得气出而有意唆使孙子这样干的，要不然－个小毛孩哪知这般懂事？于是，假惺惺地：
“好，暂且饶你一次！下次可要……”下午犁完地后，就故意把－头带着两只小牛犊的母水牛拴在老张家菜地的不远处。
劳累又饥饿的母水牛看见绿茵茵的蔬菜便使劲挣脱绳索，再加上前几次踩过，偿到甜头，便轻车熟路地钻进菜园啃吃起来。老张挑担粪水去菜地，只见－园青菜成－片狼藉，气得老张直跺脚。老张一人在家带着孙子还养了十几头牲猪，全靠这蔬菜作青饲料。因前几次他的牛虽曾进过菜地，但糟蹋不多老张都没放在心上，这次实在是太多，就牵着牛找他理论，他自知理亏但还是说：
“我又不是故意放牛进菜地，是牛挣断了绳索跑进去的。”老张：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只好去找村委会干部啦！”结果村干部调解罚他33元钱补偿给老张，并要他挑担肥去菜地培整好。这下陈晓气亏大了，赔钱又失面子心中愤愤不平，在心里叽咕着：不就是吃你几颗青菜吗？都是村里人何必这样呢？你会要我一尺布，我会要你一条裤的。
－个人只要心存报复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丝的机会。沒过多久，发现老张菜地里的甘蓝苞菜长得又圆又鼓，眼看再过一星期就可上市。趁人不在他便用赶牛的如同筷子咀粗细的小竹杆在每－颗苞菜中间翻起叶片轧一小孔。一星期后，老张高兴地挑着萝筐去采菜，没想到又圆又鼓又大的甘蓝苞中心全都发出霉烂味。气得老张垂胸跺脚明知陈晓气所为，但老张苦无证据：“好你个陈晓气……”于是,摇头晃脑地把菜挑进猪圈里。
人生处事就像大海行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晓气有丘一晚田刚下过肥，突然发现田埂上有个人为的洞，肥水直流入下丘老张的田里，仔细查看，出水口与进水口位置虽然不一，这肯定是老张又在还我上次轧了他苞菜之恨，而有意用根棍子斜捅的。就草草把漏洞堵上跑到老张田埂上找到出水缺口，一锄就挖开把水放的一干二净。小气之人大都心胸狭隘，遇事常戚戚。偏巧第二天傍晚，又得知老张明天要去学校的厕所掏大粪，挑到菜地去堆沤。他又突生一计，猫着腰在老张挑粪的必经之地玩起了小儿把戏：我也学你一回打个洞。正得意地往回走时，突然听到背后有－女人：
“哎一一哟，哎一一哟!”的吟叫声，呻吟－声便大骂一句。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自己的老婆砍柴归来踏进了自己刚挖的小坑里，把脚给崴了，正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崴了的这只脚，一担木柴丢在一边。这下惨了，害人终害己。眼看夏收夏种的农忙“双抢”在即，此时去住院治疗，光拍片检查费都得几百元，再加上住院费医药费得几千元。虽说新农合可报销一部分，可这时间赔不起呀！俗话说：“伤筋动骨100天”，这一百天对城市人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对稻农来说就等于误了一年的收成。陈晓气气得脑筋突暴，心头大火由然而生。正要去找老张愤泄时，老张来了，手上还捏着一包东西。就这包东西把陈晓气心中燃烧的熊熊大火给浇的燃不起来了。这包东西陈晓气见过，老张常用它治好左邻右村不知多少崴过脚的人，可胃是雪中送炭！但转而又想：他不请自来，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若接受他的药治，便会借机重重敲诈一笔不可。要是不接受这节骨眼上……正犹豫间，老婆的疼痛呻吟声不紧不慢的一声挨着一声，声声如同针扎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老张没理会站在门口的他，径直走到他老婆身边一边帮他老婆敷药一边说：
“这是我的祖传秘方，现在算敷得及时，崴的部位还没完全肿胀，若是到了明天敷药效果就不那么明显，至少要敷一个月才会好。这药能活血化淤，消肿止痛。你明天再去买两盒中药跌打丸来服用配合治疗，保你一星期后准能下地干活不会耽搁农事。”这药一敷上立马就有种凉爽的感觉疼痛减半，他老婆问：
“你咋知道就我崴着脚了？”
“我们这巴掌大的村，谁放个响屁都知道，更别说你这大声的呻呤了。”临走时，老张把陈晓气扯到屋外面来，陈晓气看到老婆舒适了许多，把手一甩，转而没好气地说：
“怎么，药都刚敷上，就要我给钱吗？放心吧，等完全好了，能下地干活了。”为防止老张敲诈便甩上一句：
“你治别人多少我也给多少，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老张叉开话题：
“看你说那里去了，我们都是村里人！论年龄我是你的长辈，你出生还是我帮你妈喊来接生婆呢，就是有些事想跟你讲清楚。”陈晓气心想：这时不提钱那会是什么事呢？于是他把眼一乜嘴一嘟:
“你说，什么事吧？”
“下午，我去一晚田巡水，发现我田里的水被人放了，心想:谁会平白无故这样做呢？于是，我就沿着稻田转了一周，发现我的田坎也就是你的田埂上有个正在流水的洞，才知道水是你放的。就把洞挖开揪出了一条红腹泥蛇我气得一锄就把它打死并放在那儿，目的警示其它蛇不敢在此再钻洞。其实，发现这样的蛇洞，你用什么去阻塞都是徒劳，等你走后，它又从你阻的旁边钻开，唯一的办法就把洞挖开让其暴露……”陈晓气听后用半信半疑的眼光敝了一下老张。
“不信你明天自己去看看，那洞我还没全挖掉，蛇钻的洞是弯弯曲曲，它不弯曲蛇就无力钻开洞口，而人用棍子捅的洞是直直的。其次是，傍晚去闩牛栏门时远远地就看见你猫着腰在哪，还以为你在挖路中间的那块绊脚石呢，当时，我还纳闷: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一件对自己不沾利的事？刚才听到你老婆的呻呤声后我就猜到，准是你又干了‘好’事，便紧急配制了这包药就过来。叫你出来说话是不想让你老婆知道踩进的是你挖的陷坑，若是你老婆知晓非活剥你一层皮不可。”因为陈晓气最怕的就是老婆，老婆说东他不敢往西，老婆说一他不敢有二。听到这，他两只眼惊得象铜铃，羞的脸直红到脖子，觉得无地自容。老张又压低声嘀咕道：
“其实你用小竹杆轧我苞菜时,也想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办法对付你,我完全可疏忽些让鸡或猪常去我屋后边你的菜地里去糟蹋一下。可我没这样做，为啥呢？因为我们都是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成天你害我，我损你，何时是个头呵？到头来还是损害自己不是？所以呀！我做人的原则是：为人处事，不能光依自己的心态去衡量别人，凡事都……有些懊恼事，说说气话行，可冒气去为就万万不妥……偶尔一点不经意的失损，往往会换来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收益……”陈晓气如醍醐灌顶，两眼直盯老张，放出愧疚的目光。老张又特地大声叮嘱：
“千万别吃腥辣食物，再敷二遍药就好啦！”当晚他老婆就睡了－个安稳的觉。
其实，敷药的第五天他老婆就能下地干活了，到第七天就神奇般痊愈了。
农忙“双抢”临近结束时，老张还有一丘田因没水而无法耕整，便利用中午大家午休的机会去引水，没想到水刚到田里，邻居老陈就大声喊老张：“你孙子在港背放牛晕在太阳下。”老张一听，心里一惊这中午的太阳最猛烈，己是三步并作二步奔到港背，发现孙子侧着身卷曲地卧在太阳底下，一摸身子，全身发烫。知道是中暑，赶紧抱到树底下阴凉处，解开衣裤，用港里的水一边擦拭一边帮其刮痧和推拿处理，待孙子醒来后立马又背到村卫生所挂瓶输液。等老张和孙子从村卫生所回来时，月亮己露出半个脸。才想起田里引的水，因人不在肯定又被上游的人引走。于是又赶紧去邻村通知雇的三个栽禾妇女让其过两天再来,别耽误她们的时间。刚走过该村口的大古樟树下时，突然－个黑影匀速般赶来。老张毛骨悚然，突然记起上辈人曾传说过，凡是外村人进村从此树下经过，须先向古树作两个揖，否则魂魄就会丟在这里。故常有外村人来这烧纸焚香敬树捞魂，莫非是自己刚才忘了作揖，真的就有这邪……于是想退回到树下作两个揖再行，刚退了两步，只听得“哧”的一声刹车音，原来是陈晓气骑着自行车追上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原来你果真在这里，看来你孙子沒骗我”老张奇怪地问道：
“什么事？难道你家又有人崴着脚了？”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田里有水啦，明天可以耕整。”
“哪来的水？”
“把我田里的水放给你呀，明天就立秋哇！早一天栽种下去就多－些收成把握，这事你比我有经验。季节不等人。”
“哪你田怎办？”
“我下午到村委求村长放水库的水，村长答应晚上放，要我们多去些人拦水，莫浪费水源。虽然水路比较远，但我有老婆和放暑假在家的儿子三个人准备通宵轮流守水，明天一样不误。”
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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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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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8 11: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