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财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查看: 3604|回复: 36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原创] 【中篇】雨季(第二章)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7-5-31 10: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枫叶飘飘 于 2017-5-31 11:28 编辑

  郭喜凤没有留在第六生产队。她从高中回来就被直接调到了小峪口水库工地。
  小峪口水库工地在红星大队北面。远离村庄,是两座小山峰之间的一个峪口。红星大队在战天斗地的革命斗争中一直是公社的一面旗帜,建造小峪口水库不但是全公社学大寨的一项重要工程,也是全县学大寨的一项重要工程。在那个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都能其乐无穷的年代,红星大队敢于在两座山峰之间把一条承载着方圆数百里排洪任务的沟壑用一道土坝拦截下来,造一座容量相当可观的水库,那气魄不是一般人敢想敢干的,所以这项工程从开始酝酿就得到了公社和县里的大力支持。

  红星大队在九个生产队抽调了强壮劳力,组成战天斗地专业队,吃住在工地上,一天四上班,上工收工听军号,吃饭睡觉也听军号,那阵势绝对不亚于军营。劳动时的场面更叫人激情焕发:采石挖土的汗流浃背,推车运料的气喘吁吁,打夯奠基的号子高亢。一个月中,公社和县里来了好几拨儿领导,大家都说这是少见的劳动场面,这是典型的大寨精神。时间不长,公社就把各村各单位的地富反坏右集中到了小峪口水库工地上,让这些牛鬼蛇神在这里感受社会主义集体劳动大军的力量,感受社会主义建设的史无前例的伟大,同时也接受真正的劳动人民的再教育。

  郭喜凤报到时坐的是拉饲料的牛车,这是大队特意给她安排的。

  郭喜凤一路颠簸到了工地,见到的是一幅战天斗地的景象:一杆杆红旗插在沟岸顶上,迎风招展的红旗下是干劲热火朝天的人群,看着热情似火的人们,听着此起彼伏的号子,年轻的喜凤一下子热血沸腾了。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雄心壮志冲云天?看那加入劳动队伍的喜凤,齐耳的短发,红扑扑的脸蛋,月白色对襟上衣,蓝斜纹布裤子,黑方脸儿布鞋,这一切给人的感觉是朴素大方,浑身透着一股革命青年的蓬勃朝气和凛然大义。

  此时的喜凤真的豪情满怀,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非她莫属。

  郭喜凤从此在小峪口水库工地上开始了她激情燃烧的岁月。早春二月,河沟里还是冰封雪冻,喜凤不顾月例在身,带头跳进刺骨的水里捞石头,过后身体落下了疾病,在半夜三更一边熬中药,一边读毛主席著作。夏天,喜凤冒着烈日在坝子上推车,人家跑一趟,她恨不得跑三趟,尽管得了一个铁姑娘的称号,但是有一天还是累得晕倒了。公社派来小峪口水库工地住队的干部叫郝中魁,他一眼就看出郭喜凤是棵社会主义的好苗子。郭喜凤在小峪口水库工地稍加劳动锻炼,郝中魁就让郭喜凤做了专政队队长。

  抓革命,促生产,郭喜凤一边带领大家劳动,一边抓政治学习。劳动间歇和饭后休息时间,她带领专业队全体人员学习《红旗》杂志,学习《人民日报》社论,并结合学习内容,开大批判会,写大字报,读大批判文章……在喜凤的带领下,一群普通的人越来越煞有介事地过起了准军事化生活,这种生活是那样的叫人紧张——怕资本主义复辟,怕帝国主义颠覆,怕地主变天算帐,怕右派搞得社会主义国家倒退,怕党内的野心家阴谋家抢班夺权,怕封建流毒贻害了社会主义的红色青年……在这样的担心中学习,那思想上的变化可谓突飞猛进。于是,大家对封资修切齿痛恨,对共产党无比感恩,对毛主席无限崇拜。一群最朴素的山里人就这样立足小峪口,放眼全世界。他们从内心深处为生活在最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自豪,为解放全人类,为早日实现共产主义,他们不能不干劲倍增,小峪口水库工地的工程进度一快再快。

  公社的新闻报道组来了,报道了郭喜凤队长的英雄事迹;过不久,县里的新闻报道组也来了,郭喜凤队长的英雄事迹在全县传开。喜凤成了革命标兵,成了共产主义事业的可靠接班人,党组织突击把她吸收入党,县革委会突击把她提拔为公社革委会委员。同时,全县的地富反坏右都集中到了小峪口水库工地,县革委会主任亲自点名让郭喜凤继续做专政队队长。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喜凤一边摘抄毛主席语录,一边联系自己的工作实际,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实际行动中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把专政队里的那些地富反坏右的改造活动再残酷一些才能完成公社和县革委会交给自己的光荣任务。在革命的征途中,谁不能跟上革命的步伐谁就要落后于时代。

  郭喜凤不再郑重其事地念批判稿,喊口号,她采用了一种新的批判形式:让那些牛鬼蛇神们“撵形势”。

  “撵形势”是喜凤和她的谋僚的一大发明:用一个箩筐装上土,挂在被专政的对象的脖子上,这样,有几十斤的重量在脖子上挂着,再顽固的牛鬼蛇神也得低头。接下来,让那些挂了土筐低了头的牛鬼蛇神们分小组开始跑步,从坝子这头跑到坝子那头,然后再跑回来,谁跑得慢谁就没有撵上形势。

  精彩的场面就这样开始,一组十个牛鬼蛇神苦不堪言地疯跑着,追赶着,观看的革命群众兴奋地哄笑着,叫嚷着,撵不上形势的牛鬼蛇神要在结束的时候向群众交待:我撵不上形势,我落后于形势,我有罪,我该死!

  这种形式的批斗会让革命群众兴奋,让牛鬼蛇神们当众出丑,大增了革命群众的干劲,大灭了牛鬼蛇神的威风。喜凤的这一发明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赞扬,一时间风传喜凤又要提干了,说是要提升她做公社的革委会副主任。

  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喜凤栽了。

  一个新送到专政队的右派分子,是个满头白发的半百老头子,喜凤对他的批斗会还是用了那个“撵形势”。老家伙跑不动,嘴还硬,叫他说“我撵不上形势,我有罪,我该死”,他硬是不说,逼急了,他昂着头说:“你们这种方法太土了,我明天就坐着飞机撵形势去!”

  郭喜凤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当时觉得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被这样的人侮辱了,所以热血上涌,就冲上去揪住了老顽固的头发,强扯着让他低头。谁想到,喜凤这次碰上了硬骨头,老顽固被迫低下的头在喜凤刚刚松手后又昂了起来。喜凤还没有转过身子就听到人群中的一片怒吼声:

  “老右派,快低头!”

  “不低头,就打倒!”

  “打倒他,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喜凤止住了大家的怒吼,说:“他想坐飞机撵形势,那咱就成全他!”

  喜凤说完,招呼几个人上来把老右派掀翻在地,由几个小伙子把人抬起来往空中撂,让老右派的躯体自由落地,把个老右派折磨了个半死,直到他抬不起头来。

  晚上的政治学习照常进行,有人提议,把白天那个不肯认罪的右派揪出来再斗斗。喜凤让人去找,找的人回来说,老右派没有在宿舍。喜凤也没有在意,就继续招呼着学习《红旗》杂志。不料,专业队和专政队的人第二天上午就在水库里发现了漂浮起来的右派的尸体。

  死了一个右派不足惊奇,凑巧的是,几天以后,县里出现了新的当权派。新派上台掌权以后,很快证实这个自杀的右派不是右派,完全是冤假错案,当即给平反昭雪,并派来工作组调查先前整死右派的人是否早有预谋,是否有个人目的,是否有政治背景。如此三查两查,喜凤的麻烦也就大了。

  公社住队干部郝中魁为了保住郭喜凤,就从公社到县里四处作检讨。郝中魁求上级,托关系,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说是专政队的男子夜里由他管,与女同志无关。但是,郝中魁小腿跑短,好话说遍,还是没有能保住郭喜凤。这之间有一个秘密,郝中魁和郭喜凤谁也不知道。有人为了和她争那个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位置,已经托了上级,并递交了郭喜凤的黑材料。

  郭喜凤在公社接受了批评,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她还没有回到小峪口工地上的时候,有一条消息正不胫而走:郭喜凤是一个为了个人升官而不讲策略不计后果的的女野心家!

  这次打击让郭喜凤变得沉稳起来。她负责的小峪口水库工地上不再让牛鬼蛇神“撵形势”。但是人们发现,郭喜凤话少了,可是干劲更足了。

  郭喜凤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为的是要用汗水和心血照亮上级领导的眼睛,同时渴望洗涮掉那次自己给公社领导留下的深刻而又看不见的“年轻浮躁,暂时不能重用”的印记。可是尽管郭喜凤百般努力,效果却并不明显,很多次升迁、调离、调整的机会都与她擦肩而过,落到了业绩远不如她的人的头上。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个年头。

  三个年头中,小峪口水库工程依然没有完工。把青春献给革命事业的郭喜凤成了红人的同时,也成了孤家寡人,她的婚姻问题也顺理成章地拖延下来。原因很简单,敢接触她的人太少了,革命伴侣实在难找。如果说先前有革命事业和美好前途在诱惑着喜凤,让她暂时忘却了婚姻这方面的烦恼,那么,在屡屡受挫,政治生命已经开始暗淡的时候,情窦已开的喜凤能不压抑吗?

  小峪口水库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当一切革命热情渐渐退去,当一切革命理想都已无望,山还是那座秃山,水还是那条小河,星星还是那几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大风依然从脸上刮过,不管多么无奈,日子还得一天天去消磨。

  一切都没变,变了的是喜风那年轻的心。

  郝中魁是个老资格的公社干部,那件事情以后,有人升了,他也没有升;有人降了,他也没有降。他似乎是一个没有个性的老好人,为人憨厚,做事精明,大家叫他“好干部”,听起来也是“郝干部”。郝干部对喜风说,任何事情都是应景儿,说过去就过去了,倒是自己的事儿该办了。老大不小了,得抓紧时间找个对象。这话是郝干部私下里对喜凤说的。

  下午收了工以后,喜凤扛了一张锨,一个人去坝子上平土。

  郝干部蹲在坝头,一会儿看看土坝,一会儿看看沉着脸的喜凤。他了解喜凤,一生气就干活,干活儿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看着满脸是汗的喜凤,郝干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大概一个星期前又风传喜凤要调动,不再是当副书记,是当公社的妇女主任。郝干部觉得这样也好,不仅仅是提拨,关键是喜凤如果能换个环境,就可以把个人的婚姻问题解决了。一个女孩子,那么能干,那么漂亮,耽搁在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总让人心生怜惜。

  可是前几天去公社开会,说到人事安排,妇女主任已经有人当了。郝中魁一打听,别人的言语中尽管闪烁其辞,郝中魁还是感到喜凤好像是出了问题了。郝中魁从公社回到工地上,没有和喜凤说公社妇女主任的事情,可是不几日过后,郝中魁发现先前那个欢欢实实的喜凤有更大的变化了:喜凤在人前人后总是低着头,似乎没有抬起过一次。

  喜凤并不是一个不能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人,她可以对毛主席起誓,郭喜凤不是非要调离小峪口水库工地不可,郭喜凤实在是心里不痛快,郭喜凤只是痛恨上级领导那些对她不公证的评判!

  郝干部说:“你还是回家看看吧,换个地方说不定能调整心态。”

  喜凤显得很听话,她真地回了一趟家。

  喜凤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自家大婶坐在母亲旁边,两个人说着贴已话,看见她便相互递个眼色,齐齐地不说话了。喜凤猜得出来,准是母亲又在嘀咕自己,叹息自己如何嫁不出去,如何让她发愁,喜凤从大婶看她时那同情惋惜可怜悲悯的眼神里完全可以知道自己的推测没有一点失误。

  “你今天怎么回来啦?”母亲先同她说话。

  “我今天回来咋啦?我今天不能回来吗?”喜凤板着脸,眼皮都没有抬。

  “我是说家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你回来不耽误工作了吗?”

  “我没事找事行了吧?”喜凤说着话没有停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喜凤在屋里听见两个老人在外边长吁短叹。

  母亲诉苦说:“唉——闺女大了,真的该出嫁了。她婶子,你今儿个都看见了听见了,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现在只会气我啊。”

  婶子劝母亲:“唉——谁说不是呀。不过,自己的孩子自己担待着吧。”

  若在往常,喜凤对于两个老人的话不会计较,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喜凤一听,心里那股子无名火蹭地一下就蹿了出来。母亲是个心里存不住话儿的人,跟谁都说心底儿话,邻里称她为大能人,可是喜凤觉得她一辈子都没有活明白。街坊四邻谁都是她的亲人,家里什么事情都对别人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去,该让人家知道的不该让人家知道的全让人家知道,弄得这个家就像是别人的家,什么秘密都没有,什么秘密都存不住。这让喜凤常常尴尬,和母亲为此吵闹了多少次,母亲也不会改变,喜凤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喜凤没有想到这辈子会跟母亲纠缠不清。他们彼此相爱,有着难以割舍的母女亲情,但因为个性的差异使她们同时又彼此最不能相融。她们似乎总是想不到一块儿,仿佛是对垒的敌人,又谁也离不开谁。

  大婶走后,母亲过来埋怨女儿。

  “进门就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你二升黑豆钱,这叫人家看了像啥样子!”

  喜凤也没有好气,说出来的话比刚才更冲。

  “我讨厌你对外人说长道短,讨厌讨厌讨厌死了!我嫁不出去我情愿,让你喊得任谁都知道,我反感!反感反感反感,你知道吗?!你说别人的事情我不管,你以后少说我的事儿!”

  “行啦行啦,我不跟你吵,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听见你说我的事儿,我心情好才怪呢!”

  “喜凤,你不要不讲道理。你见谁家恁大的闺女还不嫁,咱求亲戚邻居帮帮忙有啥错?你们专政队里不也讲相互帮助吗?”

  “那你就把我也专政算啦!”

  “死妮子,咱俩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儿?不是我爱着急,爱操心,你说你除了认识一堆坏分子,你还认得几个正经人?先前几年,还有个吴玉生,你看上了他,也算说得过去,谁知道他现在也变成了坏分子了。虽说没有送进专政队,在咱生产队也是批来斗去的,难道你这辈子还想着要嫁给这个坏分子呀?”

  “我愿意,我高兴,我就是要嫁给一个坏分子,行了吧?”

  “你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谁要不是坏分子我还不嫁给他!”

  “你气死我吧。”

  看着母亲马上要背过去的样子,喜凤心里掠过一丝快感。她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使劲关上了。

  喜凤知道和母亲吵嘴不会有什么结果,在喜凤心里,母亲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是一个不聪明装聪明的人。

  上一次,母亲对着喜凤本家的一个嫂嫂,除了推心置腹一诉衷肠,还把她给喜凤陈年备置下的嫁妆拿出来给人家看,以示她用心良苦,为女儿操碎了心。那多年织下的花床单子,早就缝好的鸳鸯戏水棉被子,出嫁时穿的大红袄,绿裤子,铺展了一床。婶婶和婶婶家的嫂子争着夸奖母亲的好针线,好心情。

  嫂嫂说:“喜凤,你结了婚可要对你娘好。她为你受了多少苦啊。”

  喜凤说:“我不结婚也会对我娘好的。你就少操心吧。”

  嫂嫂说:“不是吧?我看你现在对你娘说话,就像是对坏分子说话似的。”

  喜凤无言以对。

  婶婶临走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对喜凤的母亲说:“真是不能再耽搁了,我姐夫的妹妹也是当了干部,误了婚事,后来没有办法,只能做了填房。”

  那一天,喜凤忍着没有跟母亲吵架。嫂子走后,喜凤对母亲说:“闺女越是嫁不出去越是不能着急,你懂不懂?”

  母亲说:“怎么能不急?”

  喜凤说:“急也不是这个急法,说得任谁都知道。”

  母亲说:“谁都不知道行吗?知道了才有人帮忙。”

  喜凤说:“那样不是让人笑话吗?”

  母亲说:“永远嫁不出去才让人笑话。”

  喜凤和母亲不说话不吵,然而,母亲还是母亲,喜凤还是喜凤,母女就这样水火难容。

  喜凤苦闷地倒在床上,想自己的心事。

  喜凤的好朋友彩云对她说过,每个女人这辈子都会生生死死爱一次,不管是谁。自己的那一个到底在哪里呢?怎么迟迟不出现自己的面前?喜凤爱过吴玉生,但是喜凤太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了。母亲又每每跟她急,弄得她越来越烦。喜凤知道,烦心的事儿,不可能的事儿,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想。

  喜凤又拿彩云和自己相比。彩云作为公社干部郝中魁的女儿,根正苗红,长在革命家庭,可是她偏偏爱上了地主的儿子,真让旁观者目瞪口呆,让郝干部人前丢脸。

  院子里有人说话。母亲喊道:“快出来吧喜凤,彩云来了!”

  喜凤走出房间,看见彩云满面笑容地站在院子里。

  彩云告诉她,晚上大队部放电影,听说她回来了,邀她晚饭后一起去看。喜凤看到彩云高兴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有些心酸。喜凤说她不想去,老片子了,没意思。彩云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等来了新片子再一起去看。”

  彩云去后,母亲焦急地说道:“你在家里闷着,对象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喜凤看着母亲,半天没有说话。

  有许多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说话,就像和和气气说却没法交流一样,如果她不想吵架,那就只有不说话。有时她想,或许自己像常人那样结了婚,生了孩子,就不会和母亲这样吵闹了。

  母亲看着她不说话,越发来了气,骂道:“死妮子,有本事你就在家闷着吧,看你还能闷出个对象来!”

  喜凤没有和母亲吵,转身回了屋。这一夜,喜凤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待续)

评分

1

查看全部评分

2#
发表于 2017-5-31 10:06 | 只看该作者
先坐沙发
3#
 楼主| 发表于 2017-5-31 10:08 | 只看该作者

感谢版主关注,问好
4#
发表于 2017-5-31 10:57 | 只看该作者
排版不规范,我来吧
5#
发表于 2017-5-31 11:41 | 只看该作者
再现当时的政治形势下的阶级斗争,塑造了人格扭曲的女主人公的形象,有典型意义。
个人觉得政治气候的渲染比重大了,小说味淡了。建议作者要掌握好分寸,该略的地方要略。
6#
 楼主| 发表于 2017-5-31 15:44 | 只看该作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5-31 10:57
排版不规范,我来吧

不熟悉这里的排版规矩,我找找去……
7#
 楼主| 发表于 2017-5-31 15:45 | 只看该作者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5-31 11:41
再现当时的政治形势下的阶级斗争,塑造了人格扭曲的女主人公的形象,有典型意义。
个人觉得政治气候的渲染 ...

感谢老师指点
8#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9#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0#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1#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2#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3#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4#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15#
发表于 2017-5-31 21:0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马上细赏第二章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联系管理员|小黑屋|Archiver|中财网站 ( 浙ICP备11029880号-1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GMT+8, 2024-4-24 10:03 , Processed in 0.054657 second(s), 22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