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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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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12 13: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枫叶飘飘 于 2017-6-12 13:50 编辑

  钥匙钻进锁孔旋动的时候,我的心颠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夜色如水,透过宾馆的窗户流淌进来的月光,柔柔的,我是一尾鱼吗?注定走不出你的世界。

  她依在门上,没有急着进房间,我和她就这么站在南方城市的一家宾馆走廊里。用眼睛对视着,无声地交流。

  “休息吧?”她在征询我的意见,脚步不肯挪动,空气很稠很稠,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换了个姿势。

  吱嘎,门缓缓腾出一道缝,世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咚咚咚的心跳。

  门没有关,一阵风袭来,带着她身上的紫罗兰香水味,我不由打了个喷嚏。

  她的背影也是那么迷人,门没合上,这说明什么?

  夜是个孤独的女子,亦如我寂寞的内心。

  随手把门带上的一瞬间,故事是属于我们的。

  “明天就结束采风活动了……”她伫立在窗前,背对着我,喃喃自语。

  “嗯,还会有重逢?”

  “谁知道呢?我情愿活在诗人的神话里。”她幽怨地叹了口气,拒绝点灯。

  我走上前,轻轻搂住了她,她颤栗了一下,我就势扳过她的脸,将嘴递了上去,她喘息急促,两片花瓣叠加在一起,窗台上一盆君子兰正如火如荼地怒放。

  很久很久,兜里的手机把我从红酒一样的魅惑里唤醒,妻的电话。

  “于哲,南方蚊子多,睡觉时点一盘蚊香……儿子周末回来了,快中考了,我准备多做些他喜欢吃的菜,糖醋鲤鱼,红烧排骨……”

  “好了,知道了,我已经躺着了……”

  “你家嫂子很爱你……”她欲言又止,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对不起,刚才失态了。”我向她道歉,言不由衷。

  她笑了笑,“我要睡了。”

  逐客令,我转身。

  “喂,你的钥匙。”她喊,并将我客房的钥匙掷了过来。

  身后是她“砰”关掉的房门。

  我是作家?我头上的光环不是假的。省文学院组织的南方某市文学交流会七天时间,在此之前,我做过很多设想。

  在江南烟雨蒙蒙的小巷邂逅一位美女,最好是才女。

  临走前,妻叮嘱了n遍,于哲,你过敏性皮炎,远离花花草草的。你第一次出远门,注意安全……

  我不耐烦回敬她:我都奔五十的老头子,狼见了也不稀罕吃,除了骨头没多少肉。

  妻忧郁的眼神一直像一只马蜂,时不时地蛰我一下。

  我们一行八人,文学院副院长丁山带队,开的是一百二十万的越野车,空间大,坐八个人没问题。车是丁山的,司机是他的学生,诗人柳笛。

  矿泉水,面包什么的后备箱盛了很多,省城去南方某城需要十几小时,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这个说艳遇,那个说带一些当地的风味小吃给家里人尝尝。为了减少车上时光的无聊,我拿了两本《小说月报》,都是2017年出版的。

  中途车停在一家面馆,几个人吃了凉面,也没休息继续赶路。这期间,妻微信发了几条帖子,换汤不换面,要我注意身体。

  我也懒得回复。

  妻对我的不回复习以为常。

  我和妻的婚姻,就像一杯白开水。

  抵达南方某市,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前来迎接我们的几个当地知名作家作者十分热情,她是最后和我握手问候的。第一眼,似曾相识。用一个词形容她:小巧玲珑。对!中等个子,脉脉含情的眸子,就一条征服了我的眼球:眼睛,她的眼睛,通向我心灵的窗户。

  我是写小说的,没想到我握着手的女子是个诗人。得过几次国内诗歌征文赛事一等奖,这一握,就不想撒手……

  默契,酒桌上,丁山不胜酒力,我逞英雄,替院长接过对方负责人的第三杯五粮液,一仰脖喝了下去。

  丁山很感动,朝我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我清楚,今年十月份的扶持一部分作家长篇公费出书,要有我的名字。我的努力不会白费,至少我夜晚叩开他家的门,把意思码在两条中华烟里,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丁山拍了拍我的肩膀,喷着臭哄哄的酒气,“好样的,我心里有数。”我先出去办点事,你陪大家喝。

  他出去办什么事,鬼知道。彼此心照不宣,我的步子有些趔趄,对方四个人,轮番敬酒,轰炸我。本来一喝酒就红脸,这会子,耳热心跳,估计整张脸像红绸布了。

  摇摇晃晃接过当地负责人马旦的第几杯酒时,我突然想吐,她一只手拿过我的酒杯,和风细雨地对马旦说:领导,这杯酒我替于哲干了!说完,一口气灌进肚里,举着空杯子向在座的人扬了扬。

  “呦呵,安宁,你怜香惜玉啊?纳闷,你、你、你俩是不是一见倾心吔!”

  ……

  无论怎么调侃,安宁只是微笑回答。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天呐!诗人原来可以活的如此优雅。

  采风第一天午宴,我就把自己喝成一堆烂泥。

  也许是马旦的故意,抑或是安宁的有心。晚上宾馆开房,我同安宁住对门。

  宿在异乡的床上,第一夜,我辗转反侧。手机在案头放着,很平静。妻未曾来电话,信息也没有。我眼珠子盯着那扇门,渴望着惊喜出现。

  那扇门始终紧紧咬着牙,不松口。实在睡不着,我上了客房里那台液晶电脑。

  我的QQ好友控制在一百位,多一个不加。微信也是只加一百位,基本是亲人朋友和文学界的熟人。

  工作之余,我不闲聊。偶尔与文友切磋小说的写作,文学在当下的趋势。

  这时候,腾讯提示有人加我,鼠标一按,一个叫“玉兰花”的人要加我,鬼使神差的,尤其是在陌生的土地上,孤独蚕食着我的心。信手加了玉兰花。

  打了招呼,玉兰花在那边停顿了下,打出晚安,就没了下文。

  我多年来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把江南某城采风第一天的经历,敲着键盘,落笔在日志时,手机刚好报出深夜十一点。

  洗了澡,仍无睡意。手机上线,玉兰花陡然问了句:“还不休息?”

  “就下了,你也睡吧。”

  我没有多想,说来也怪,昨天一个本地文友因我和他一起参加省文学院季度小说评选,我的《夏未央》中篇获了特等奖,他的是优秀奖,他不服气,挖苦嘲讽在微博和空间大肆贬低我,奶油小生,借着文学院某女作家的石榴裙孵出的小野鸡,云云。我没有争辩,按了删除键。

  不会是安宁?

  玉兰花就是安宁?

  我在确立这个答案,我最深爱的就是玉兰花。它高洁,典雅,给世间留有一份淡淡的清香。我的小说插图基本是玉兰花。

  我没有对安宁说过我的QQ号码,风一波一波自敞着的窗卷进来,我是前世遗落在你浅海中的鱼吗?生命的彼岸,死亡之后的涅槃,我是你的轮回?

  丁山当晚没有回宾馆,清晨,一绺阳光射进床前,我睁眼,才看到宾馆三楼有一棵油桐树,这个季节,油桐花热烈的盛绽,芬芳馥郁。

  洁白如雪的花朵,挺立枝头,我眼前一亮,连日来的疲惫感一扫而光,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我深呼吸,闭上眼。

  一两声汽笛碾过心底,朝宾馆门口一看,一辆黑色宝马车里走出丁山,他冲司机挥挥手,整了整衣衫,进了宾馆。

  安宁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眼圈发黑,换了一件纱质藕荷色长裙,不施粉黛的自然美,最合我心意。

  “愣着干什么?马旦喊咱们吃早餐,今天去一个风景区玩。”

  “马旦?他也在宾馆?”话一出口,就觉得莽撞。

  “呵呵,他是俺们的头,电话联系不就得了。”

  我不好意思的讪笑,安宁说:别笑了,阴阳怪气的,天气热,我带了两把伞。

  为了避嫌,去风景区,我坐在丁山车里,安宁在马旦的车上。

  进了风景区,各自活动。

  我茫然的看看这片山峦,“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安宁说,“撑着伞,别中暑。”

  这个叫“情人谷”的旅游区,游客不是很多。可能高温炎热的原因,和安宁踏上一条羊肠子似的山路,慢慢向山顶逼近。

  有安宁在,我吃了定心丸。早起那股惆怅阴霾荡然无存。

  在一处拐角,我看到丁山挽着一个年轻女子折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

  安宁抿着嘴笑了。

  “于哲,你相信遇见吗?”她把两张报纸铺在柔软的草坪上。

  挨着安宁坐下,我撸起一只毛毛狗,含在嘴里,“缘分可遇不可求,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错的时间,相逢的人又能走多远?”

  “诗人说,一眼千年的爱情,不必一生。只要彼此深藏心里,就是长情的陪伴。真爱无需多言,一个举动,便破译你爱的密码。”

  “安宁,我们的年龄,与青春和老去是一处明显的分水岭。激情燃烧过后,也许是撕开来就流血的疤痕。”

  天空一对大雁相伴着飞过,谷里遍地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鸟儿的歌唱是最动人的天籁。

  沉默。

  目光在短暂的交流后,安宁主动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

  时光静止,世界属于我和安宁。

  情人谷,安宁给我拍了几张照片。

  攀登到顶点的时候,安宁求一对情侣为我俩照了一张合影。

  情人谷一游,加深了我对安宁的印象。但我不了解她的家庭,她的背景。在我,安宁就是某城一位漂亮才情的女诗人。

  妻第三天跟我通了长途电话,理由很充分,儿子于晓东高烧在医院挂吊瓶。这样的变故把我从安徒生童话拽回骨感的现实,我对着话筒朝妻子发火,你是怎么搞的?头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了?你当妈的太不称职了!

  那端一点声音没有,末了,“于哲,我去给晓东买饭菜,你注意身体,过敏性皮炎,不要碰触花花草草……”

  我啪的扔了电话,什么女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好像我虐待她了!

  一天的坏心情。

  马旦来通知召开作家诗人文学座谈会,我只好抻了抻白衬衫被褶皱的下摆,梳了梳头发,去了某城文学院一楼会议厅。安宁早到了,出席座谈会的人都要现场发言。

  我发言完后,主持人马旦叫到了安宁。

  安宁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听着她讲述的个人文学成长过程,安宁在我心里是一个天使。

  安宁让我忘记了俗世的烟火。

  座谈会后,某城另一女作家随散场的人流往外走时,无意间问了安宁一句话:李市长,你爱人昨晚又上新闻了。

  安宁瞥了我一眼,岔开了话题:云霞,你的儿童剧本杀青没?

  安宁的爱人是市长,还是安宁是市长?

  “于哲,我今天有急事要回家一趟,不能陪你了,多和嫂子沟通联系,这是花露水,你房间有蚊子,晚上睡觉前喷一点。”

  “你是市长?”

  “我是安宁,不是市长。我走了啊!”安宁坐马旦的车回去了。

  安宁怎么可以是市长?安宁是市长吗?这个问题阴魂不散的纠缠了我一整天,歪在宾馆床上,我哪里也不想去。丁山他们提议下午去某湖钓鱼,我都婉言谢绝。

  我精神病一样一遍一遍地问,对着空气问,安宁是市长?

  她是市长,我有爱的资格?我一个供热局的职工何德何能和安宁平起平坐?

  打开QQ,玉兰花的留言:每一颗流星都有追逐爱情轨道的机会,上天给人爱的空间是一样的。就看你在邂逅爱的时候,如何把握和培育。

  哲人说:相爱容易,相守难。任何一段情缘的终结无疑是双向性的,一个是难以坚守,一个是转角处的离去。

  我猜不出玉兰花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玉兰花是比较熟悉我的人。我急忙回帖:爱在很多时间里,就是伤害。除了有婚姻做保障,其余的婚姻之外的爱恋,均是不道德的,它像无根浮萍碰到激流就将随波逐流。

  玉兰花没有立即回复,她是隐身,你辩不出她在不在线。

  我的这几天的江南之行日记,浏览页不见玉兰花,或者她擦去了足迹。

  心很乱,妻安静得很,感到那天的态度太恶劣,晓东快中考了,我埋怨妻没照顾好儿子,我做父亲的又对孩子倾注几分关注和爱?

  不仅汗颜,我还是个七尺男儿?在妻和晓东最需要我时,我不但没在身边,还连安慰的话都省了。

  我瞄了一眼电脑上,打出来的日记,越读越觉得我的虚伪,臭不要脸。

  四十五岁的男人,写几篇窄文,就想遇到红颜知己,品味中年后的风流?

  我翻出妻的手机号码,以前,我设置的是特别关注,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我把那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拉进了普通来电一块了。

  电话打过去,很长时间妻才接,气喘吁吁的,喂?于哲,晓东身体好了,别惦记,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语气平缓的说:还有四天就回去了,你……上班骑电动车看着红绿灯。

  ……嗯,于哲,我记住了。

  妻依然波澜不惊,她的冷静令我恼火。二十多年的夫妻,就这样,不温不火,死气沉沉。

  都在一座城市,妻是轧钢厂的工人,我是供热局的,当初找对象,我发誓要找一个懂文学的,有交流的空间。结果,懂文学的很多,没一个看上我的,我也很挑剔,不入我眼的一概回绝。拖到二十七了,母亲急眼了,揣着几百元钱厚着脸皮问我叔辈的林家大姨,她是出了名的媒婆,一撮合一个准儿。

  就有了和妻的相亲,妻不美,身材好,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肤色也不错,最主要的是她也喜欢读书,偶尔写点文字。

  周末,请她看了几场电影,《小城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距离拉近了,加上母亲身体不好,盼着我结婚,抱孙子。认识半年,那年国庆节在城市租住的楼房置办了几桌酒席,请来老亲旧邻吃了酒,就尘埃落定过起日子。

  四年前,我们按揭贷款买了现在一百多平的房子。

  二

  “相信缘分吗?为什么万万人中我遇到了你?遇到你就是一个错,错不在你,是我不能自持的喜欢你。喜欢不是爱,又是什么?回答我,安宁,我怕,怕你是市长,你那么大的官,我哪有资格爱你!

  现实是残酷的,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贫富贵贱?我是穷人,我蝼蚁偷生,在菜市场上为省下几毛钱也和菜贩子讨价还价,挤公交车挤出一身臭汗,我在供热局才把私家车混上,儿子读大学需要人民币,我的楼房每个月还二千房贷,我拿什么去爱你?

  你说,安宁。你否认自己是市长,唯恐我敏感脆弱的心受到打击是吗?我质问了你多少回,你都不正面回答,难道你是真的爱上于哲,于哲身份卑微,不配爱你,于哲六神无主,好想死去。”

  这是我在江南,遇到安宁后的心情日记。我之所以曝光,就是想提醒自己。我爱上不该爱的人。

  安宁回家第三天黄昏回了某城文学院,她把长发梳在后面,用一支蝴蝶夹扎的。

  依旧是绿色的体恤衫,黑色裤子。眼含秋波,在会议室,她冲我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她走过来低声说:出去吃个饭,我请你吃江南的地方风味小吃。

  江南,我说不出的情绪,也许是安宁的存在,对这座城有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爱?我的不确定是徘徊在安宁的身份上。这是我无法跨越的坎儿……

  点了几样清淡的北方菜,几样当地风味小吃。

  我对这艺术造型下的菜肴,没有了欲望。明天之后,我和安宁就是彼此的天涯。

  七天的时光,上苍把我与安宁分开了三天。这简略掉的留白是我,安宁心灵的回归?

  愈是留白,愈增加了我对她的思念。

  这几个夜晚,我习惯了抽烟。我是男人,在没有遇到安宁之前的大把光阴中,我偶尔抽一支烟。那是在写小说遭际瓶颈才抽的。

  这几个夜晚,我一宿要抽半盒烟,玉溪烟。香味淡泊,和安宁身上的紫罗兰香水有着相似之处。

  喝点酒吧?她提议,并吩咐服务员拿来一瓶红酒。

  雅间的空调发出咝咝的声音,安宁起身来为我斟满杯,又给自己盛满。来,于哲,今晚不醉不归。

  杯子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却如刀尖划过我的灵魂。

  上帝制造的,我们的邂逅。

  我是亚当吗?不是,我是被情欲与世俗败坏的魔鬼。

  魔鬼,呵呵,我自然喜欢和美才女在一起共度良宵。

  天使,安宁在红酒的滋润下更添妩媚。我……真想将她抱上床,在酒精的作用中,我有把男女之事马上解决的冲动。

  我不是圣贤,我表白过。我写小说,赚稿费,也获过奖,我人模狗样地站在几百万人口的省城电视台颁奖现场,他妈的,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想过种种艳遇,男人嘛,逢场作戏也不负什么责任。我也策划过一夜情,我大脑的想象力丰富的如一座金矿。妻就说过,假设,我拿出写小说的智慧去经营我们的家庭,也不至于在城市租住了将近二十年的房子,才翻翻身。

  我活得窝囊,还有臭脾气。和单位头头,公私分明,有一点挤压我的倾向,我就河东狮吼,搞得领导对我头疼,几次要请我出局,又苦于没抓到把柄。迟早被炒鱿鱼,我在来江南采风时,就递交了辞职信。领导翻白眼,不给批复,叫我再考虑考虑。

  我说得很干脆:不考虑,决定好的,辞职!

  这世界谁也不欠谁的,领导也是仁至义尽,说等我采风回来再处理。

  我很牛叉地转身就走,实际上是我炒了老板鱿鱼。

  他少了一个为单位写各种材料、开会稿的人。

  当然,这个社会不缺写小说的人。

  我要到我哥在深圳的公司,帮我哥打理生意。这比看别人的脸色做事要强一百倍。

  今晚,在安宁邀请我时,我们属于彼此的。

  红酒的威力还是很生猛,我醉了,我抢着埋单,以示我没有喝醉,服务员说,已经结账了。

  安宁在身后笑了笑,我踉跄了几下,滑稽,像画布上的小丑。

  出了酒店大厅,一辆车就候在门口。

  安宁把我塞进候车室,随后也上来了。她的手里多了一方手帕,司机,延安路104号。

  安宁在替我擦汗,红酒熏蒸出来的汗,她是怕我吐在车里。

  回到宾馆,经过夜风的吹拂,酒精消耗了一大半,就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我没有出轨,肉体上我做到了,精神呢?狗一样趴在宾馆的床上,我琢磨过了今晚,还有机会睡安宁吗?

  我要坏一次,即使是一夜情又怎样?我们两厢情愿。

  妻的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我下体膨胀得厉害,我野兽似的,对妻怒吼:“午经半夜,你不睡觉,抓虱子啊!快给我,你的!”

  “我的什么?于哲,你没事吧?”

  “你不要跟我装单纯,你说我要什么?”

  “……说得明白点,哦,又是喝大了。每次都这样,遇到你的文朋诗友,你就认不得自己了,睡觉,明天又是周末,我和儿子去车站接你。”

  那边忙音,我忽地起来,冲进洗澡间,拧开淋浴器,照着整个身子一顿冲洗。

  迷迷糊糊醒来,凌晨五点。案头放着一杯牛奶,一只煎蛋。

  我房间的门昨晚没关?

  一条短信飞了过来:于哲,给你准备了早餐。

  最伤离别的场面,我就不送你了。好好保重。

  安宁

  我穿上衣服,发了疯似的扑向宾馆外那条街上,哪里还有安宁的影子?

  与马旦他们告别时,聪明的马旦悄悄告诉我:于哲,安宁的爱人李丹阳是这座城市负责文化事业建设的副市长,来年有望提升市长,李丹阳很爱安宁……

  我的目光在即将离开这座城时,寻找了很久,我希望最后一次见到安宁。

  但是,我失算了。

  在丁山的车里,我睡得像头猪。

  回到滨海城,临近黄昏。

  丁山这个狗日的把我抛锚在长途客运站就扭头去会他的小情人去了,车里就剩我了,丁山意味深长地说,“于哲啊,小溪真的不错,你很有眼光,我决定将她安排到市文化馆做事。”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球,“你满意就行,我的事儿,你费心哈!”

  “操!忘不了。嘿嘿,谁说你小子不会来事,我就跟他急赤白脸。”

  下了车,一阵凉风卷来,意识很清醒。“爸!我们在这儿。”转过身,晓东正在公交车站点朝我挥手,儿子十八岁了,比我高出半个头,大眼睛,像妻。

  妻一脸平静,等在那儿,不急不躁,这个女人她最了解我的软肋——胆小怕事。

  回到家,妻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为我接风洗尘。

  晚上,妻没有要求。我们背对着熄了灯,这时,手机来了信息。

  我怕吵醒妻,进了书房。

  安宁的问候。

  “到家了吗?”

  “嗯,你还好吧?”

  “一切如初,只是……想你。”

  “啊!安宁,你是玉兰花?”

  “不,不是。我是安宁,不是玉兰花。”

  “那玉兰花是谁呢?你爱人……是市长?”

  “……那又怎样?能阻止我们的爱?”

  “可……你我有未来吗?”

  “……不知道,睡吧。”

  “……”

  周一上班,经理破天荒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

  “于哲……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过去呢,一直没有重用你,是因机会不成熟。呵呵,聘请你做供热局局长助理,你赏脸不?”

  高局长递来一支中华烟,又为我点着了烟火。

  这似乎有些意外,“助理,就是给你高局长做助理是吧?”

  “对,这是我费心扒力安置的,唉!不容易啊!”

  “我想,试试也可以。”我故意这么刺激他。

  “哈哈,于哲,凭你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呐,中午,到我家去吃饺子,酸菜猪肉馅的,你嫂子都准备了。”

  “这喜事来得突然,我有点蒙,容我缓缓劲儿,高局长。”

  “你啊,就别卖萌啊!实话告诉你,这是有人跟市长推荐了你,你小子撞了狗屎运了!”

  出了局长办公室,我真想冲着世界喊:“于哲也要出人头地了!”

  但是,我把文艺青年小溪介绍给丁山是我做得最蠢的一件事。

  情人谷,丁山搂着的女子却是另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这个男人滥情,也烂下身,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搬到高局长特意给我安排的一间办公室那天上午,基层作家公费出书的信息也通过文学院那边下来了。

  我和安宁的邂逅也该划上句号了。

  晚上,妻先睡了。

  我开了电脑,要和玉兰花说话,我想知道,玉兰花到底是谁?

  刚开了QQ,书房的灯亮了。妻走了进来。

  你是在找玉兰花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纳闷。

  妻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平静的说:玉兰花就是我。

  “……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对我的心思了如指掌?”

  妻叹了口气,“于哲,实话实说,你在江南采风的七天,一举一动我清楚得很。”

  “你……监视我?你太无耻……”

  “不,于哲,我没有监视你,你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男人。遇见有才华年轻貌美的女子,难免想入非非。就是我这一次阻挡了你堕落的路,下一个路口,我还能拦住吗?人,靠的是自身的品格和免疫力走路,我之所以让安宁走进你,就是想试一试你的心。”

  “……什么?安宁是你?你们认识?”我瞪大了眼珠子质问妻。

  “……呵呵,安宁是我大学时的好友,我们一直有联系,正巧你去她嫁去的城市采风,我说了此事。”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安宁这个女友,你安得什么心?”

  “于哲,这些年,你有几次肯坐下来听我说说话呢?你的世界又对我敞开多少?你是个写小说的作家,你对你的粉丝微笑如花,可你身边的人,熟视无睹……”

  “……我,唉!”

  “爸,妈,深更半夜的,都睡觉吧,我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晓东拉开书房的门,把头探进来嘟噜了一句。

  我不能容忍妻对我的监视,晓东回学校后,为了不影响他的中考,我没有和妻争执,搬进了我的办公室,在里面搭了一张折叠床,我不想回家。

  稳定下情绪,我趁着午休时间给安宁打电话。

  对方拒接。

  之后回了一个信息:“对不起,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请好好爱你的妻子,她才是世上最爱你的人。婚姻以外的邂逅,就像烟花,只是一瞬间的爆发。冷却后你会发现,所有的遇见,不过是久别重逢。”

  “安宁,安宁,你给我的吻……也是假的?”

  “于哲,我说过。我们在这一场邂逅中,都是彼此的过客,忘掉吧,昨天的花絮,它该随风而逝。”

  “我们不要辜负了身边那个最牵挂你的人

  再打安宁的手机,“此号是空号。”

      

评分

47

查看全部评分

2#
发表于 2017-6-12 14:03 | 只看该作者
先坐沙发
3#
发表于 2017-6-12 14:04 | 只看该作者
慢慢读,老长的文字
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05 | 只看该作者
辛苦了,武如楼主。
5#
发表于 2017-6-12 14:11 | 只看该作者
我来晚了
6#
发表于 2017-6-12 14:12 | 只看该作者
晚上再好好看
7#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1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山淼 发表于 2017-6-12 14:11
我来晚了

不晚,正好。
8#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14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武如 发表于 2017-6-12 14:04
慢慢读,老长的文字

不长,删了一些,八千多字
9#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23 | 只看该作者
城城,把砖都拍在这,我接着。
10#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23 | 只看该作者
我先忙糊口啊。
11#
发表于 2017-6-12 14:32 | 只看该作者
飘版,玩上反串了!厉害。
12#
发表于 2017-6-12 14:33 | 只看该作者
先来欣赏老师作品!
13#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35 | 只看该作者
清风剑 发表于 2017-6-12 14:32
飘版,玩上反串了!厉害。

瞎玩,多指点
1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2 14:36 | 只看该作者
郭子贝 发表于 2017-6-12 14:33
先来欣赏老师作品!

叫飘飘就好,先敬茶
15#
发表于 2017-6-12 14:37 | 只看该作者
文字轻灵,故事采取婚姻和婚外情两条主线相互交叉的写法,相互映衬,相互垫铺,逐渐将矛盾激化,最后推陈出新,点名提升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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