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堕之悲

何家风景

      在一个穷乡僻壤的乡村里，春天的阳光总是照射不住那儿的水和树，也走不进那里每个人的心思，连翻开的土块也是黝黑黝黑。
　　
　　当铁牛还未来到这个乡村时，张癞子那头水牛就是全村人的“红”牛。每到春耕季节，张癞子和那头牛就没日没夜在田里犁，几十户人家的田就等着他犁。为了赶季节，还得早早给他打招呼排队。张癞子头顶毛发全掉光，不知是长了什么疮还是生了什么病，只剩下“边毛区”了。有人给他贴个外号叫“列宁”，说他有本事，没准真的会在村里闹“十月革命”。
　　
　　张癞子的老婆叫怀玉，由于嘴扁扁的，说话声音不大清楚，像鸭子一样，有人也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夹舌子”。夹舌子是从远方介绍过来的，逢人便熟，见人就近。也不看看人家听不听她的话，就自个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叨不停。她羡慕张癞子有犁牛的手艺，一个季度下来好歹也有几百块的收入。她不嫌弃张癞子那瓦屋漏雨灌风，她觉得只要张癞子把牛犁好，把田里谷子种好就不愁饿肚子。她名有怀玉，实际也没怀上如意的宝贝。时间长了张癞子就开始烦她，她也很着急，每月初一十五就到永福寺烧香拜佛，吃斋抽签算命。村里虽有“穷算八字富烧香”的说法，可她样样都做了，还是不见身怀有孕。还把张癞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花了不少，那张癞子极不耐烦，横看竖看夹舌子都不顺眼，更别说有柔柔温存感。一回家便半斤白酒下肚，酒一下肚就开始骂骂咧咧，见牛打牛。夹舌子看不下去就回叨几句，那可惹上张癞子的酒疯劲，趁着酒性就把气出在夹舌子身上，打骂成了家常便饭，夹舌子不敢对顶，就把张癞子刚刚换下的泥巴衣服端到屋对面鱼塘里去洗，边洗边对着泥巴衣服叫骂，路过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骂什么。
　　
　　就那样，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时间也不知走到了东或者西，谁也不会想到的是，那夹舌子居然真的怀上了，是一个接香火的棒槌儿。张癞子见自己女人有了身孕，心理喜得那熊样简直没话说。上街赶场，走路犁田都是喜气上脸，逢人打招呼扎烟，还特别说上自己有后代之类的话，对夹舌子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弯，每天干完活回来不让她煮饭洗衣，更不让她下地做农活，里外大小事情自己揽着干，曾经在那鬼都不下蛋的地方，还真让人羡慕了好长一阵子。
　　
　　如今儿子虽然有了，可长大却与两个老文盲一样，读不进书，捉鳅鱼黄鳝倒是很来劲。从上幼儿园起就没看到有分数打在考卷上，但他每天每晚捉的黄鳝泥鳅卖的钱也不少。让他爸妈有些心慰，那张赖子与夹舌子也蛮想得开：读不得书没关系，只要能干活，能想办法挣钱，大不了接老子的脚，下田给别人犁牛就好。眼看他们的儿子一天天长大，可他们还住在那四面漏风的屋里，张癞子与夹舌子商量着把积蓄拿出来弄弄房子换换瓦，好为儿子讲媳妇作准备。
　　
　　在秋收后的某天，张癞子隔壁陈登美找他来喝酒。那登美先生两口子一直很羡慕张癞子两口子说他们能干呀，有手艺呀等等，还专门提了他们：有后人。他们就不行了，虽牛高马大，可他的婆娘却没有出息，几十年了连个肠子把把都没屙出来个，更别说怀儿生儿。实际村里人都清楚，是美先生自己吃了麝香，所以绝了育，断了后。也有人说他们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这辈子遭报应。无论怎么说怎样想，登美先生绝后那是定死了的。所以，他有个朋叫龙老八，是村上出了名的不要脸，那个龙老八有个女儿不高不矮，不美不丑，不胖不瘦，就那么一个独苗苗，龙老八当然把她看着是心头肉，口中食。说到出嫁，他的女倒是欢喜得很，而他却格外惊慌和谨慎。问了又问，看了又看，打听了又打听，还张开血口要多少钱多少彩礼。登美安了心做那媒事，就单独把龙老八的女喊到半边细说。说长了，说久了，就悄悄把龙老八的女儿给打起吃了。那龙老八的女也不像个正常人家，暗中很快活的接受登美先生的蹂躏，美先生玩腻了。就把她介绍给张癞子的儿子，张癞子的儿子是个快满三十的光棍子，那见过女人，更经不住龙老八女儿的拉扯柔牵，就把男贞给碎了，不久，她们的婚姻就在那间青瓦屋里完成。
　　
　　红叶19:58:30
　　
　　龙老八见自己的女儿随随便便进了张癞子家不想回，又气又怄火，钱财没捞着还走了一个人，想想又没办法，虽害了一场大病，最终就那么算了。
　　
　　龙老八的女儿进了张家后，依旧与登美先生保持着亲密来往，张癞子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嘴里的肥肉怎么也不能让外人分享。当他的儿子与媳妇有了儿子后，家里开支就翻了几倍，他故意让他儿子到深圳去打工，让他媳妇在家带娃娃煮饭洗衣。他的儿子觉得主意不错，就答应独自去了深圳。龙老八的才二十刚出头，正是年轻精旺之时，那受得了活寡煎熬。
　　
　　有一晚，她在自己睡那间旁边没有门只有布帘的洗澡间洗澡，张癞子不小心闯了个正着，正好看遍了媳妇全身。就慌忙退了出去，坐在堂屋喝闷酒，夹舌子哄着孙子熟睡。媳妇穿着低胸睡衣从张癞子身边走过，张癞子借着酒性拼命的吸着媳妇身上的沐浴露香。媳妇进了她自己睡那间屋，只是没关灯，门也没关严，仿佛还有一条缝露出。听里面的动静，媳妇正在吹头发，对着镜子发呆发愣，偶尔有几声咳嗽传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给张癞子一种巨大的诱惑。
　　
　　张癞子喝完酒，转身看了看夹舌子和孙子，睡得正酣，就蹑手蹑脚推开媳妇那门钻了进去，媳妇一见大吃一惊，刚想叫喊躲闪，却被张癞子一手捂嘴，一手抱腰摁在床上，那架势像饿狗抢屎一般在媳妇脸上乱啃，把媳妇压在床上腾出一只手来乱摸。媳妇想喊想挣扎都是一种意念，她也想一个男人的饥渴，就那样，媳妇就成了张癞子囊中之物，两个人也就开始相互补空虚，互填肉体满足之感。对张癞子来说，眼前人间美味与好日子由他一人独揽，既得意又色舞。可他没想到是，那遭天谴的乱伦乱性之事怎会过得了长久？
　　
　　有一次，他帮人犁完田洗了脚回来，让夹舌子把脏衣服端出去洗，等到夹舌子前脚一走，他就抱着媳妇上了床干坏事。没想到的是，夹舌子搞忘拿洗衣粉，当夹舌子推开门，听到媳妇房间内有嘻笑声，就好奇的贴耳听，那男的声音正是她的男人张癞子。就怒火冲天的推门拉着张癞子撕皮，张癞子正干得性起，那容得人打扰，但张癞子自己也很心虚，下床要把夹舌子赶出屋，还喝令夹舌子别张扬出去。夹舌子那受得那等气，就大声骂起来，张癞子怕院子里的人知道，就狠狠的打了夹舌子一拳头。夹舌子被打痛，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一会儿又爬起来抓住张癞子又哭又喊，张癞子把心一横，一不作二不休，就把夹舌子按在床上，用被子使劲捂住嘴和脸不让出气，不到半刻钟，夹舌子就断了气。事后，媳妇很害怕，就想报案，可张癞子拉住她，不准她报，还特意告诉她，对外人就说婆婆得了疾病死的。村里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愿去理张癞子的家事。料理夹舌子的后事，她儿子也从深圳回来，她儿子只听他老子的，张癞子说啥就是啥，他必须听，他觉得那就是孝敬，他妈就那么白白的屈死，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其中原因。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当张癞子的儿子又回深圳后，张癞子与媳妇的关系就是夫妻关系，每天进进出出赶场买菜，一个背孙子，一个抱儿子，只不过没有那个红本本而已，对张癞子而言，他儿子与媳妇的结婚证也就是一张空皮皮。时间一长，张癞子白天要出去干活，帮人犁田，晚上又要回来与媳妇夜战，六七十岁的老牛，怎吃得消？媳妇开始不满足张癞子的肉体，就趁到街上接送娃娃机会与别的男人勾搭。在外习惯了，胆子也更大了，就干脆把野男人带回张癞子家过夜。这下该轮到张癞子发疯发狂，相对来说，他不过比夹舌子多一门心眼。想了许久，强压怒火，就给远在千里的儿子打电话说了那事。他儿子从小本就听他的话，再说又是一根牛板筋，那受得了那种耻辱，没请假就回来操刀砍向了婆娘。然后就自捅一刀报案，派出所赶到现场时，一个背上流着鲜血，一个肚肠都滚了出来。民警马上把受伤的送进医院，同时也把张癞子抓去。
　　
　　不久，派出所责令张癞子出钱医治媳妇的刀伤后等候宣判，他儿子的伤完全由他自己负责。周围一百多个老婆婆觉得龙老八的女儿不守妇道，偷人通奸，道德败坏，影响恶劣，是罪魁祸首，就联名要求法院严惩龙老八的女。但在道德与法律面前，法院自有公断。不久，该案判了，判张癞子父子支付给儿媳妇医药费，儿子自伤由自己负责。根据龙老八的女儿要求，判决张癞子媳妇与儿子离婚。就这样，一个完整的家就破了，张癞子付不起媳妇的医疗费，就把牛和粮食卖掉支付医疗费用。儿子的伤虽很严重，却没有过余钱去住院医治，只得干拖受痛，孙子的学费也靠借，不多久，他的媳妇嫁到县城好人户，张癞子患病，倒在昔日夹舌子给他洗衣服的鱼塘边，没人拉，也没人看一眼，现实就是，他没有牛，需不着求他了，也就没那必要去拉。
　　
　　一桩活脱脱的现实案例就告一段落，令我们值得深思的却有许多方面，人性，道德，法律，婚姻………
　　

何家祥

谢谢各位编辑老师！你们辛苦了！

何家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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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必须的，谢谢你

何家祥

枫叶飘飘老师！感谢你！

徐得荣

小说相当不错，加分鼓励。

何家祥

谢谢徐老师点夸！

枫叶飘飘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6-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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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木木

枫叶飘飘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6-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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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徐得荣 发表于 2017-6-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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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祥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6-2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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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什么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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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6-2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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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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