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小说]今夜无梦

东方欲晓

                                  今夜无梦                                   
                                     文/东方欲晓

    我把财富称为“德行的包袱”——培根

         （一）
      吃过晚饭，妻子收拾碗筷去洗，和往常一样，我给自己沏了一杯碧螺春，在饭桌上氤氲着袅袅的香气，慢慢地品尝着这茶的淡香味道。

    “明天他们都回来吧？”想到孩子们了，我问妻子。

    “是啊，咱们孙子可有出息了，阿辉说，明年送他出国，这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生活啊，那要多少钱啊，现在的孩子……”

    “小洞爬小螃蟹，大洞爬大螃蟹，就我俩的退休工资是只能养老，阿辉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你甭操心。”

    “老头子，你说咱这孙子龙龙是怎么把小提琴拉到了国外的，真神了。”

    “我没你那样会琢磨，我去散步了啊。”

    “带好手机钥匙啊，我在客厅看电视，你回来自己开门。”

     那是一九九九年底，十二月二十九 日，离千禧年只有三天的时间，这座城市已经闹哄哄地不消停了，商家打出了各种促销手段，服装类有新款羽绒服零点秒杀，不留一件；手表类更是世界名表一折抢购 ；再就是各种千禧纪念品的此起彼伏的叫卖。学校组织各种活动迎接新世纪，企业单位也无心上班，谈论的焦点都是新世纪的内容，这个经历了玛雅末日的惊恐后的城市，迎来的不仅是新的世纪，也是所有人新的希望，新的梦想。夜幕降临，是一些人歇息的时候，也是另一些人狂欢的时候。

    我走出小区正好碰上老李，“散步啊。”

    “嗯啦，你也是？”

    “一块走吧。”

    “那敢情好啊。”

    户外的空气有点凉，可是有这激情四射的气氛，也就不觉得凉了。

    “孩子们都好吧？回来没？”老李眼睛不好使，带着个啤酒瓶底，可脑袋好使。

    “挺好的，明儿回来，您呢？孩子们也好？”

    “也是，托共产党的福，今年升了个正科，不过就是说最近有点腹痛，查了吧说是有肿瘤，良性恶性还不知晓，你说这命，怎么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这才叫上帝是公正的么。不予彼就予此，予此就不予彼么，哪有又吃馒头又蘸糖的啊。”

   
  （二）
    说说走走，快到梦都大道了，现在取个街名，不像过去，什么瀑布营、紫霞街的，还有点诗意，直接叫个梦都大道，让你走在道上都做着美梦的感觉。在拐角处，我忽然看见一个瘸腿老人走到拐角那个垃圾箱旁，向垃圾箱里扔进一个黑色垃圾袋，又一 瘸一拐地向黑暗处走去，很快消失在夜幕里。我好奇地上前去垃圾箱里看了一眼。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我好奇地将它拿出来。有点分量，拿出来打开一 看，顿时傻 了眼。是钱，是好几匝捆好的钱哪，仔细翻看一下，绝不是冥币，确实是人名币。赶紧地将垃圾袋扎好，惊诧之余，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怎么办？放回去吗？不可能，拿走，不敢啊。

    “拿回去，这是上帝赐给的礼物，回去我俩分了。”老李眼睛里发出奇怪的绿光，紧张又激动地说。

    我瞪了老李一眼，“别想好事，这是不义之财，不可取。”

    “说的对啊，这是垃圾，就是垃圾，我扔掉的垃圾，不可取，不可取啊。”

    眼前又突然出现那个瘸腿老人，吓了我俩一跳，看样子很像个老乞丐。披着乱草似的头发，一脸花白的胡须，穿着极不相称的长及膝盖的破了几个洞的风衣，说完又消失在夜幕中。

   
  （三）
    的确是钱，真真切切的人民币，一共是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交派出所去吧。”看过后我和老伴说。

    “你是交派出所，不错。可是派出所放在失物招领处，最后没准给谁冒领去了呢，怨不？你做了雷锋，是不错，可是却很可能培养了一个贪婪的骗子啊！” 老伴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那你说咋办，这东西烫手，我不敢留啊。”

    “你傻啊，孙子不等钱出国吗？就说我俩省吃俭用余下的，给孙子当务之急么。”

    “你这个老太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这是怎么想到的？不行，我自有办法。” 老伴被抢白了一番，有点自讨没趣，也就不再作声了。

    这一夜辗转反侧，像烙饼一样，无法入眠，快到凌晨，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来敲门，疑疑惑惑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进来，二话没说，一下把我掀翻在地，就在家里四处乱翻起来，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叨念着：“我就不相信，这东西能跑出你的家门，你想吞了它？看来你也没那个胆子。”妻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趁他没注意冲出房门，准备报警，没想到一脚踏空，从楼梯上一直滚了下来，一下惊醒了，原来是个噩梦。

十二月三十日，我准备晨练，早晨刚出门 ，一个笑脸迎了上来。

    “嘻嘻，来啦。”吓我一跳。

    “谁啊？哦，老李啊？你在这等着我？”

    “可不是，我问你，想好没？”

    “什么想好没？”

    “那东西分不，见者有份，我想了一夜，不用五五分，四六怎么样？”

    “这个……”

    “再不行三七总可以吧，你倒是说话呀，真急死我了，我儿子要真是恶性肿瘤，那就是癌啊，得花多少钱，没底啊 ？”

    “咱暂时不说这个行不，该怎么做我自己有数。”

    “我不说，我不说了，你有数就好，有数就好，回见。” 老李躬身伸出右手做再见状，带着一脸狐疑媚笑着退了回去。

   
  （四）
    又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九点钟不到，我拎着一个不起眼的环保包，出门了。

    “小心啊，这倔老头子。”老伴不放心地嘱咐着 。

    “没你事，别瞎操心。”

    我估摸着走到昨天那个地方，也就到了九点左右，正是昨天捡到垃圾袋的时候。大街上还有人来人往，就是这个拐角经过的人很少。我在离那个垃圾箱大约十米处，街灯照射不到的一个行道树的阴影下 ，那是长青的香樟树，树冠很大。我隐蔽在树干后面，目光紧盯着垃圾箱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一个妇女走过，毫无感觉，一个女孩推着单车经过，穿着附近学校的校服，是晚自习的，单车又掉链了，真辛苦，我有心想帮她去上好链，可又一想，深怕错过监视的每一个人。

    “这是垃圾，也是祸水，扔掉它吧。”

    又是那个瘸腿老人，怎么就突然出现，还和我说话来着。说完就不见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实是昨天那个乞丐样的老人。我有点害怕，想扔掉它赶紧地回家。正在这时，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在垃圾箱前慢慢地走过，还仔细地向垃圾箱里看了看。然后东张西望地消失在黑夜中。不错，是他，是侄子阿贵，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逛街？他为什么向垃圾箱里看。这个东西也许就是他的？又为什么会在垃圾箱里？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我心神不定，忽然想到，要证实一下。就拿出手机拨了阿贵的号码打过去。

    “喂，阿贵啊，我是你二叔啊，你在哪？想找你说句话呢。”

    “哦，是二叔啊，我在店里啊，有啥事，方便说吗？”

    “你小子真在店里吗？”

    “什么意思啊，二叔你没喝酒吧？”

    “喝你个头啊，我就在你后面，看你做什么来着。”

    “在我后面，看到我做甚么啦？”

    “你小子还想赖帐啊，说，你到那个垃圾箱里找什么去了？”

    “我……我随便看看。”

    “哈哈，说漏嘴了吧，还随便看看，告诉你，东西就在我手里，想要就出来，别让我等急了就上交了。”

     终于露面的阿贵尴尬地看着二叔：“二叔，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赎金吗？”

    “谁被绑架了？”

    “我被绑架了？哦不，是我绑架了英子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的？”

    “其实是这个孩子让我绑架的，不就是想让他老爸多打点钱过来嘛。”

     “这么简单？”

    “那天英子在我网吧里玩到凌晨二点，趴机子上睡了，我也不忍叫醒他，一觉睡到第二天九点，我想家里学校可能都在找他，万一有个怀疑，我是有口难辩，没想到这孩子说，没事，我就说被绑架了，让老爸赶紧地送些钱来，我也好付你帐啊，拿到钱一人一半 。”

    “孩子自己和他老爸说的？”

    “他让我给他绑上，蒙上眼，然后和他老爸视频说被绑架了。”

    “他老爸信了？”

    “信了，说打不了二十万，就打十万，安排一个老乞丐送到那个垃圾箱里，让我去拿。可是时间错了，他说二十一点，应该是九点，我以为十一点。就给你正好撞上了。”

    “你真糊涂啊，这可是触犯刑法的啊，犯法的事你也敢做？”

    “英子说这不是第一次，以前做过，我也就没当真了。”

   
  （五）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九九九年最后的一天。

    今晚，我带着阿贵，拎着一个沉重的环保包，来到了驻地派出所。

    放下了包袱，一身轻松。

    许多天噩梦缠绕，没睡好觉，唯今夜无梦，能睡个好觉。

枫叶飘飘

你梦哪里去了？

枫叶飘飘

来晚了，在班上

枫叶飘飘

回头加分，拜读

枫叶飘飘

感谢您的一路支持

枫叶飘飘

飘飘敬茶。

枫叶飘飘

人呢？加分了，坐下来学习。

东方欲晓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8 10:20
你梦哪里去了？

噩梦醒来是晴天。谢枫版关注。

东方欲晓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8 10:21
感谢您的一路支持

有始有终的啊，我说过的。

东方欲晓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8 10:34
人呢？加分了，坐下来学习。

学习不敢说，多提意见，好进步。

枫叶飘飘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7-8 10:52
噩梦醒来是晴天。谢枫版关注。

你那里一直是晴天好吧？

枫叶飘飘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7-8 10:53
学习不敢说，多提意见，好进步。

我就学习优点。

枫叶飘飘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7-8 10:53
学习不敢说，多提意见，好进步。

等我看出来缺点哎告诉你

枫叶飘飘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7-8 10:52
有始有终的啊，我说过的。

有始有终你离开群干嘛？

枫叶飘飘

东方欲晓 发表于 2017-7-8 10:52
有始有终的啊，我说过的。

得瑟，还离开我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