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

春笺素心

　　今天晚上月亮好，天上的星星不多，几条丝巾一样的薄云若隐若现地在天边缭绕。

　　李小志心情好，手里加劲，他从春天就开始设计施工的蔬菜大棚可算要有眉目了，再有二十天准完工。

　　小志是个有头脑有算计的人，行事如郑板桥，画竹之前，胸里有千山万岭的竹海。

　　老话说三早顶一工，三晚何尝不如此？

　　越清净越出活，人，只有在不受干扰的时候才能把活干得又快又好。

　　李小志喜欢在清净的一早一晚多赶工，一个人，为所欲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白天，必定会有些人来事往，一来二去的就误下不少。

　　如今的工匠工资太高，大活请工匠做好了，剩下这些零散的小活，李小志就自己动手做起来，他本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无论什么活，看了就会，一点就通，跟在工匠旁边，有的时候，他还指点工匠怎么做更合适，工匠师傅歪着头看他，佩服他有门道，说，给你当伙计可是受益了哩。

　　李小志并不得意，他觉得居家过日子的，这都是些常识的东西，没什么可值得骄傲。

　　从小他就心思细腻，遇事想三遍，轻易不出口，他妈说他是闷葫芦不如妹妹小花乖巧伶俐。

　　他不和妹妹争，女孩儿家，多让着应该的，自己是哥。他尽心尽力尽责地做了一个好哥哥。妹妹出嫁的时候，他陪送了妹妹全套的电器，眼目前的基本都买全了，大到电视，小到电水壶。婚礼前，他玩笑着说，还差手电筒没给妹妹买了。

　　妹妹一个劲笑，不说话。

　　有一个天底下这么疼爱自己的哥是一件让人多快乐的事啊！

　　闺女出嫁，当妈的像摘了心肝一样难过，她哭了又哭，李小志劝也劝不住，最后，还是小花出面对妈妈说，哎呀妈啊，我这是结婚是好事，你说你这么哭来哭去的，想不想让我好了啊？

　　一句话说得当妈的伤起心来，我这里千不舍万不舍的，可是，人家竟像没这回事一样！果然是女大外向啊。

　　伤心是伤心了，却也治好了当娘的眼泪，妈妈不哭了，再也不那样恋恋不舍地看着闺女舍不得了，她平静静地招待起客人来。

　　女儿小花知道妈的心思，她偷偷跟哥笑着说，你看，咱妈让我说得不愿意了！

　　李小志回头看了看满脸是笑迎来送往的喜家娘，笑着对妹妹说，哪里不高兴？就你事多。其实李小志何尝没看得出来妈妈的笑容就跟一层塑料花一样贴在他娘的脸上？

　　妹妹头一扬，她知道哥哥没在意妈妈的心思，同是女人，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所有的秘密可瞒不过她。

　　李小花错了，她哥哥并不是没有体会到她妈的心思，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很多事他都装在心里，不往外说，别人只当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明镜一样了。人非草木，谁傻啊？

　　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结了婚之后，有了各自的小家庭了，相应就有了个人主义了，从前兄妹之间不分你我，结婚之后也分成了你家我家。

　　结了婚的妹妹再回从前的家，即是回家也算做客，哥哥家留下妹妹吃饭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加一二个平时不常吃的好菜，即使是回到妈妈家，妈妈也会做好吃的让闺女吃。

　　在中国，可能是穷惯了，很多感情都要靠吃才能得到最好的体现了。

　　当娘的跟自已的闺女真是心连心肺连肺，私房话娘俩个说，私房钱也不回避。

　　闺女是娘贴身的小棉袄嘛，不暖着心怎么叫贴身袄？

　　李小志媳妇就跟李小志报怨，你娘真是偏心，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娘就跟学校卫生检查一样，例行公事，公事公办，你再看你妹妹生孩子的时候，你娘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个劲抻脖子往外看。

　　李小志说媳妇，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看小花常跟娘吵架拌嘴，生气摔门帘子就走，你就从来都跟娘客客气气的，这说明什么？他们之间亲热，你们之间生分啊。你和娘之间的关系可能一句话就断了，所以，得小心维护着，小花和娘的关系打也打不断，所以就可以不用多加考虑。

　　李小志的话说得媳妇更气了，她脸一耷拉扭身就摔门帘子走了，嘴里说，你娘偏心，别以为我心里没数，最好叫她以后别落我手里，到那时候咱再看！

　　李小志笑了，骂自己蠢，何必捅这马蜂窝，真是没事闲的。

　　对此，李小花嗤之以鼻，根本也没指望你，到时候我把娘接走，都不用你出养老费！

　　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李小花跟这个嫂子一直不对付，自从嫂子进了家门，二人就没停了为一些家庭琐事叽叽咕咕。

　　李小志媳妇气得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她就等着日子将她们都带到那一天，她到要看看抓尖说嘴的李小花怎么个把她娘接走养老法，怎么个还不用她们出养老费法。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且按下不提。

　　如今，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两家的孩子都长大成人，毕业自己出去工作了，两女子还是动不动就为着一点小事置气，唯一可惜的是，那么要强的李小花就在过日子上争不过来一口气，干什么都不能像她哥一样顺顺气气赚到钱。时不时地，她还得跟她哥哥倒倒手，这让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没法，缺钱倒腾不开的时候李小花还得来找她哥，嫂子就说，钱有，你要多少拿多少，就是记着别忘了还回来就行了，再是亲妹妹，也得亲兄弟明算帐。

　　李小花的脸胀得跟紫茄子一样，哥哥看了于心不忍，再就跟妹妹说，以后你缺钱用，跟我说就行了，别让你嫂子知道，她那人就是那样刀子一样的嘴，其实她心里挺心疼你的，看你这几年这么扑腾也走不上正道还替你难过呢，说是老妹的力算是白出了，怎么就这么不走财运呢！

　　今年，李小志要扣大棚种大樱桃了，这个项目他考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投入产出比他算了又算，过年的时候，乡亲们趁着冬闲喝酒聚会打麻将，这些，他都不去，成天把自己憋在家里拿着书本和纸笔，画来画去，算来算去，他约着妹妹和他一起干，把前景指给他妹妹看，看着哥哥手里的演算纸，妹妹李小花的眼睛都放光了，半晌，她叹了一口气，你妹夫是个有心采花无心带的主，叫他种樱桃他到是能种，可是，他怎么可能像你似的蹲在地里好好管理樱桃树呢，后期管理上不去，栽多少树还不是当柴烧的货？我还是做我的小买卖去吧，命好呢，就多赚几块，命不好，也不会赔太多。等你樱桃好了，要是赚钱的话你多给我点货让我卖就行了。

　　李小花说得李小志也不是没想过，妹夫人到不是一个坏人，可是，一个男人如果过于懒散，凡事不抓紧不要强，也是有头无尾，难成大事的。这么多年他们家日子过不起来，跟这个妹夫的不立事有大关系。

　　正月还没过完，他就让自己提早动工了。

　　他的新工地在离他家三里远的承包地里，备料快，他起早贪黑干了半个来月，基本上按施工先后所需要的材料都给运到眼前了，其余的随叫随到。接下来就是施工，小活都是他自己干的，媳妇给他打下手，吃饭媳妇给他送到工地，他就着开水，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吃一口，接着起来再继续。

　　邻居李大爷看到他们感慨不已，都说小志这些年日子过好了，可都没看到人家下了多大力气，是怎么干起来的，又有脑子又肯出力，日子能有个不好？

　　李大爷这里正说着话，家里电话来了，是妈妈焦急的变了调的声音，你快回来，你爸跌倒起不来了！

　　话还没说完，再听不到声音，电话显然被扔在一旁，里面一团嘈杂。李小志心里一惊，来不及跟李大爷打一声招呼，急忙骑上摩托就往家里飞去了，留下媳妇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收拾工具。

　　古老的村子全是老亲故邻的乡亲，论起来有许多还是内亲至戚，一家有事，不出一会儿，村子里人人皆知。三里多路不用几分钟就到家，可是当李小志回到家的时候，爸妈的房子里已经屋里屋外地站了许多人了。

　　看到满满的一院子人，李小志慌得摩托也停不稳了，扔了车就往屋里跑，人们自动给他闪了一条路，进屋看时，他爸牙关紧咬，脸色灰白，闭着眼斜躺在炕上，他进来了，也不睁眼看他，他妈扎撒两手，慌得除了哭已经没有别的主意了，打120没？李小志摸了摸他爸的手腕子，问他妈。

　　地上有人说，打了，你二舅爷家二弟给打的。

　　李小志舒了一口气，来不及擦一把额上答答直往下落的泪珠子。

　　120车真快，五分钟之后就来了，大夫下了车摸了摸爸爸的手听了听心脏，告诉李小志，急性心梗，还好报医及时。他们给做了紧急处理之后立即把病人抬上救护车然后拉着警笛迅速离开了。

　　李小志忙而不乱，他回家找出银行卡，和他妈一起，跟着车去了医院。

　　他爸需要立即住院抢救，120车下来人就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李小志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前台交费。

　　安顿好了一切之后，李小志紧张地瞅着医生护士围着爸爸忙了好大一大气，直到告一段落了才算喘了一口气，他抽出空来给妹妹打电话，跟妹妹通报了情况。

　　妹妹此时正在市场上卖大樱桃，这个时候正是大樱桃上市的季节，也怪，这几天的生意从没这么好过，能赚到钱，妹妹累得非常开心。

　　接了他哥的电话，李小花一下子懵了，她的耳朵铮铮做响，好一会，听不见别的声音。

　　买樱桃的顾客络绎不绝，她挡开一双双伸过来的手，独个儿站着发呆，他男人照看不过来这么多生意，没好气儿地骂她。

　　李小花看了看脚边这几个保温箱，这里都是她刚拉来的大樱桃，她知道，她一走，也许这些多汁鲜嫩的大樱桃就会烂成泥了，那可是好多钱呀！她心里立刻绞痛起来。

　　李小花觉得自己很羞耻，爸爸住院生死未卜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想到钱，自己这还算个人吗？

　　可是，她真舍不下这些钱啊！大樱桃是金贵物，好几十块一斤呢，这成本可真不是小数目。

　　她晃了晃头脑，还是决定给哥先打个电话，问一问爸的情况，要是能缓一缓，就容她把这些樱桃处理一下，哪怕明天再走，哪怕等她处理完这些物品关门歇几天呢，只要不叫她往里赔事钱就行啊。

　　给哥打了电话，哥给她说，本不敢让你等，我可是担着责任呢，爸现在情况不乐观，万一，我是说万一，爸一旦有什么万一，你不要怪我，所以说你自己看着办。就算让你缓，你明天也得来，医院陪护这一块也得有人倒班，我和你嫂子顶不下来。

　　听了哥这一番话，李小花心里有些落了底，哥也许就是想让自己帮忙去照顾爸，她这样一想的时候，自己的心情立刻缓解了一下，不像刚才那样焦急了。

　　她操起称盘，又急忙给顾客称樱桃。

　　李小花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爸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高大的汉子被白色的病号被埋没着，身上接了各种管子和药针，一看就叫人觉着揪心。

　　李小花情不自禁，放声大哭起来！

　　两天一夜没合眼，李小志的眼里已经全是血丝，眼珠子通红，他瞪着李小花，没有说话，她嫂子在身后说，哭什么，心疼这些天耽误赚钱了？

　　李小花面红耳赤，她走过来，真心实意地叫了哥和嫂子。

　　父亲的病的非常凶险，进监护室第二天，在药物干预下，病情有了一定的缓解。见到闺女来了，李老汉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小花赶紧伏到父亲的床头，跟父亲说，没事爸爸没事，你平时身体都很好，这是急病，来得快好得必然快。

　　李小志看了看父亲，又跟大夫交流了一下，对妹妹说，爸暂时先这样了，我跟大夫说了，我回家去让妈来跟你照看父亲一夜，一个是我两天一夜没休息，回家休息一下，再一个我东西都扔得不知什么样了，回家去捡一捡，还得把爸的医保本拿来，住院报销需要用的，前天慌慌张张走着急没拿医保本。

　　你有事跟我打电话。

　　李小花巴不得为父亲做点什么，就催着哥嫂回去休息了。

　　李小志到家还没有一刻钟，在医院里的李小花就打来电话了，让他哥快来，父亲病危了。

　　李小志本还没找到呢，更别说顾得上收拾院子里扔了满地都是的工具家什，急急忙忙叫上媳妇两人一起叫车又赶回医院了。

　　医院里，父亲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大群医生护士围着父亲做各种急救。李小志狐疑地看着主治大夫，皱眉问，我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平稳了吗？大夫跟李小志说，心梗类这样的急症就是这样，都有突发因素，你要做心理准备了。

　　李小志的心像冰一样，感觉寒冷，汗，顺着他的脑门就淌下来了，眼前模糊一片，只看见人影乱晃，耳里一片嗡嗡声，听不清大伙都说了什么。

　　到了晚上，抢救室里的大夫来到李小志他们跟前，宣布了父亲病故。

　　母亲一下子坐到地上哭了起来，李小花见状，抓着母亲哭个不停。

　　李小志媳妇又得顾婆婆又得照应妹妹，忙得也是眼珠子通红，李小志急忙跑出去给父亲买寿衣，又找人装殓。直到这个当口，他才彻底体味到什么是做儿子的担当。

　　他指挥调度着众人行事，心里全是做事的奋勇，丧父之痛到压到下面去了。

　　发送了父亲之后，母亲一个人不敢住在空荡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父亲的影子，女儿李小花就打算把母亲接到城里跟她们一起住着。

　　李小志说，这样也好，出去住一段散散心，过几个月了再回来。

　　母亲说，我去了就不再回来了，趁这会身体还好，我也帮你妹妹照看下家里。

　　媳妇不高兴，你妹妹就会抓尖捡便宜，妈好好的时候她接家去帮她还赚着养老太太的名，你看着吧，等老了不能动弹的时候再推回咱家养老。

　　李小志没说什么，父亲不在了，母亲心里肯定很空落，女儿是妈贴心小棉袄，她想依靠闺女也正常。

　　临走之前，李小志他妈跟他要自己的身份证，李小志说，你和俺爸的身份证都拿去办医保报销还得用呢，你这会急着要身份怔干嘛？

　　他妈妈说，你妹妹的钱当初用我身份怔存的，这会你爸也不在了，我想把这钱取了给你妹妹带走吧。

　　李小志抬头看了看他妹妹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他媳妇，他心想，妹妹有钱存着还跟我借钱？

　　妹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看他哥，妈妈也躲开李小志的眼光看着别处，媳妇盯着李小志，那眼光好像一把小刀子。

　　李小志找出他母亲的身份怔给了他母亲，拿起工具带着媳妇又去自己的工地干活了。

　　也许还真让李小志媳妇说准了，李小志的母亲去了妹妹家刚三个多月就又被妹妹送回来了，妹妹说，母亲说啥也不在她那呆了。

　　回来的母亲瘦得快脱形了，媳妇问，妈怎么瘦这样！老太太说，从去了就没断了有病，天天在楼里圈着，下不去楼，连个太阳也见不着，吃什么东西也没味……心想着帮你妹妹干点什么，什么也帮不了她，倒让她来回跑给我做饭，就回来吧，管怎么说我自己这还有一间小屋不是……

　　媳妇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嫂子冲着李小花哼哼地冷笑，当初是谁说把娘接去养老，连养老费也不用我们出的？

　　李小花也不示弱，哼，养老人不都是儿子的事么？咱妈要是没有儿子自然我来养老，废话还用你说？

　　……

　　李小志媳妇气得脸色煞白，怒目盯着李小花。

　　李小花轻蔑地哼了一下嫂子，转过脸挑衅地看着李小志。

　　李小志喝了一声媳妇，赶紧把娘接到屋里去了。

　　今年李小志上了不少新项目，加上他爸爸的事，家里活本来非常紧张，这会儿，又加上一个有病的母亲需要照料，一段时间下来之后，李小志感受到了什么叫精疲力竭。

　　媳妇也报怨，干点活不怕，多苦多累也没什么，理讲不直生气，要是没你妹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娘一个不字来？打我嫁过来你娘就偏心的，好东西留给闺女钱留给闺女，这抓屎拿尿的事想起我来了！

　　说着说着，竟气出眼泪来。

　　不是这么办事的，拿谁缺心眼啊？

　　李小志笑了，哄着媳妇，好了好了，我媳妇最精，我媳妇怎么会缺心眼？我又不傻，能娶个缺心眼的媳妇？

　　说得李小志媳妇也破涕为笑起来。

　　往常外面的活多媳妇还能帮着伸把手，母亲这一落床，需要人伺候了，家里就离不开人了。所有的活计全落在李小志的肩上，忙得他胡子长了也没心情理，本来挺帅挺有型一个男人，让家事拖累得跟一个沧桑的老头子似的，媳妇开玩笑说，你照照镜子，我怎么看着你比你爸还显老。

　　刚刚还眯着眼睛躺着的李小志虎一下跳起来抓住媳妇，把她摁在床上，作势要骑上去，你说，我老没老我老没老！他凶狠狠地对媳妇笑。

　　忙得焦头烂额的李小志这些日子睡觉不踏实，总做一些奇怪的梦，这让他感觉心神不宁。他甚至梦到爸爸穿着从前穿过的工作服，正站在山坡前把土装到土筐里，然后搬到一个背风的小山弯前，说是要盖一个房子给妈妈住，那山破的位置真好，坐北朝南，洒满温暖的日阳儿，放眼都是美丽的花儿。

　　这样的梦境让李小志心惊肉跳，也引发了他的胡思乱想。他看着妈妈，病弱的妈妈还是那样垂老的模样，似乎并没什么改变。

　　最吓人的是他昨夜的梦，梦里妈妈居然好好地坐在炕上，笑呵呵地和他聊天，妈妈跟他说，人都说闺女是娘贴心的小棉袄，你妹，我准备带她一起走……

　　……明天傍晚，星星出来之前，天边飞起火烧云的时候，在她回家的路口，会有一辆大货车……

　　因为妈妈他和妹妹两人的心理已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自打妹妹又把妈妈送回来之后，二人就少有联系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加上跟嫂子口角，她一直没有回来，李小志很是惦记，不知妹妹怎么样了，有心想去看看，又怕媳妇这里有想法，冲着心里说，妹妹这次事办得的确是挺不在理的，可是人生在世，哪个人没办过点糊涂事呢？

　　事过去了就拉到，难不成还要因之结了仇？如果没有了父母，这世上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也就这个妹妹了。他不想任之发展下去，他希望自己和妹妹还向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心神不宁的李小志越想越坐不住了，他虎一下跳起来，穿上外套就往外走，匆匆忙忙，他甚至没有跟媳妇交待一句。

　　等他赶到城里的时候，正是天黑之前，街上还没有亮起路灯，性急的商家们都打开门口的霓虹，把街路照得火树银花。刚刚下山的太阳，把一大片艳丽的火烧云留在西边的天空上。

　　刚刚收工的妹妹低着头，使劲拉着板车，正过家门口的路口，车上装着高高的货物。

　　李小志飞快地跑过去，拉起妹妹的板车把妹妹推停到路边，妹妹回过头，看到是哥哥，她有些气恼地嗔哥哥，你干什么啊！

　　李小志朝前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处，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大货车晃晃悠悠地从前面开了过来，恰巧歪倒在李小花刚才走过的地方，李小花惊得张大了嘴。

　　看着消瘦了许多的亲哥哥，李小花两个美丽的大眼睛里一下涌上了热辣辣的泪水。她一把拉住了哥，哽哽噎噎地说，我想娘了，我想小时候咱俩跟在娘后面赶集打猪草的时候了！

　　李小志看着他被生活的重负压得黑瘦的妹，笑了，你傻不傻啊，人哪有不长大的道理？明天坐早班车跟哥一起回家吧，去看看娘。

　　一阵凉风吹过来，天上的火烧云散去了，洁净的天幕上，两颗银亮的星星正闪闪地发出纯净的光芒，像两个童稚的娃娃眼睛。

　　晚风里，李小花难得地浪漫起来，她觉得那星就是小时候的自己，而旁边的那个，就是她的哥。

九月盛菊

坐沙发慢慢品！

九月盛菊

亲娘亲哥亲妹，岂能因一时别扭而分开。此小说的结尾一家人的再次和谐相处，拔高了主旨。

枫叶飘飘

姐姐，我来了

枫叶飘飘

敬茶。明儿早加分

枫叶飘飘

早，楼主。

枫叶飘飘

昨个休息了。

枫叶飘飘

一早上来学习

枫叶飘飘

读你千遍不厌倦

枫叶飘飘

为什么呢？就是你写的贴近生活

春笺素心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7-10 21:34
坐沙发慢慢品！

早上好九月先生！

春笺素心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7-10 21:38
亲娘亲哥亲妹，岂能因一时别扭而分开。此小说的结尾一家人的再次和谐相处，拔高了主旨。

烦恼着亲爱着，这就是亲人。

春笺素心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10 22:43
姐姐，我来了

勤劳能干的妹妹早上好！

春笺素心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10 22:44
敬茶。明儿早加分

谢谢飘版妹妹鼓励！

春笺素心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11 05:39
早，楼主。

班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