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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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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5 10:2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枫叶飘飘 于 2017-7-25 11:09 编辑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这是我在礼拜五选修的文化史上学的一首纳兰词,很有名。

  教这门课的女老师很年轻,据说大学一毕业就来我们学校了。大家都叫她小洁老师,她总喜欢在教书的时候让我们看幻灯片,我期待着她带给我很多故事。仿佛她的肚子里都是些唯美伤感的爱情故事,有关于才子佳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这门选修课的人特别多,或许因为老师挺漂亮的。当然我们这群孩子是不会放过聊天的机会,特别试着这种大幕拉开,黑灯瞎火的大课堂。何况小洁老师根本不说我们,只是自顾的陶醉在她创造的意境中。

  这堂课说的是纳兰容若的故事:三百多年前的纳兰容若,以悲情的诗词,倾诉着对爱人绵绵不尽的思念,渴望着与爱人执手相望的心愿。他对爱妻卢氏的早亡始终耿耿于怀不能释然,终在英年之际追随而去,实现了长相伴、长相随的绵绵无绝期。他对爱妻的一如既往终身无怨无悔,而让我们陷入于一种深深的低婉之中,英雄总会老去,风情也会渐淡,但不朽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气势,一种“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的似水柔情。

  我望着幻灯片里纳兰的画像,陷入了神一样的思考。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所作之小令竟如此的婉丽凄清。旁边的一女生突然问我看过钟汉良演的纳兰容若么,可帅了。随即,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了第一排的白露,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就像海飞丝广告里面的模特一样,这让我很迷恋。

  我很认真的听完了这堂课,我也是第一次听清老师的声音,她说:下课。她的声音很清新,像雨过的天空布满彩虹。我以我平日跑步的特长,迅速来到小洁老师的身边借了那本《饮水词》。最后白露也来借,我就让给她了。我说,你看完了我再看吧。

  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阿木已经开始DOTA了。我说:“你都好几天没上课了,再不去辅导员可就要找你麻烦了。”他不屑的说,“那下周就去吧。”一旁的小孙挤眉弄眼的说:“老师巴不得他不去。一去就睡觉,鼾声似响雷。”宿舍炸开锅了的笑。

  健哥说:“明个周末了,今晚我们一起去唱歌吧。”我撇了撇嘴,说:“我有点累了,就不去了。”三人齐声说:“你就是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说罢,宿舍的铁门被三人摔得响声震天。

  其实我何尝不想去呢?可是我看着几个人牵着各自女友唱着情歌,我就有些难受。我也唱,只不过是悲伤的歌:我想找一个女朋友,这个世界时间不停留。究竟还要忍受多久,沉默多久,孤单好难受……

  那天晚上幸好大帅回来了,而他们没回来,也没打电话回来。熄灯后我和大帅躺在自己的床上,多层次猜想他们没回来的原因。最后我们一直得出结论:他们去开房间了,一定。没想到平日寡言的大帅,第一次和我这么有默契。

  后来我们的话题转入同班的女生,我们在讨论班里有几个处女。又过了许久我们开始讨论处男以及讲黄色笑话。

  那晚大帅说了很多话,这根本不想是原来的他。他亦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疼痛的青春往事。他说昨晚他一个人说到三点多,口干舌燥。我说我可是一点多就睡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在校园的湖边喝了几瓶啤酒,回来就话多了。他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但往往这种人有很多的故事可以回味。现实却是一年多来他整天对着电脑,对着虚幻的世界打打杀杀。熟练地动作仅仅存在于开电脑关电脑敲键盘点鼠标,看得我都有些落寞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故事,有些可以分享,有些不会分享。人总是有些内心的东西不会让任何人触及,否则他会流血。不过现在我们都不快乐,虽然那只是一个代名词。

  也许大学就是一个符号,连挣扎都没有了力气。

  星期一我开始想念星期五,不是为了放假,而是我迷恋上了文化史课。更直白的说是想起来白露,正所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只有周五的下午在这门课上,我才有机会遇到白露,和她小聊片刻。其他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

  有时我就奇怪了,这个校园不是那么的大,为什么想遇见一个人就这么难呢?《爱情公寓》里说过的墨菲定律:“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你就是见不到。”我开始相信这句话了。

  白露不再披着她的头发,而是束发了。我开始读我写的词给她听了:“杨柳晓风吹恨远,青蕉竹影瘦春半。常道好梦最易醒,却听山涧鹧鸪天。香炉灰尽夕阳残,江渡芦花取次间。蝶抱不成双影梦,闲愁孤帆乱飞花。”她的笑声是那样温润,穿透我的身体。她笑得伏在桌上,我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是那样的质感。

  为了多和白露说话,我编织了很多美丽的故事。我甚至和她说,我一直在找一个女孩,毕业后要和她一起去世界各地走走。她笑着说挺好,祝我成功。其实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我希望是她。

  她也不再抗拒,和我说了不少她的故事。也或许她知道我的情感,只是不愿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暑假回家,一天中午我在睡觉,被老妈一下子捏醒了。叫我吃饭,她总用这么残忍的手段。饭吃到一半,她问我:“白露是谁啊!睡觉时你老叫她的名字”我吓了一跳,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读诗,背到白露这句断了。老妈听着直楞直楞的,我知道她不信,这话谁信啊!

  由此可见,我对白露的思念不是一般的思念。

  开学没过多久,小洁老师就结婚了,然后就没带我们课了。我也对文化史丧失了兴趣,因为白露也不来上课了。可能因为她最近很忙吧,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懦弱起来。

  毕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巨蟹座的人总是想的太多,也多疑敏感。我看着落地窗外的月色,想起了纳兰的那首词:”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此时,我听见大帅喊我去吃宵夜。他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啊!我都喊你三遍了,打怪都把我打饿了。

  吃完宵夜,大帅执意要去包夜刷副本。我说,我就不陪你去。看着大帅一个笨拙的翻过围墙,我突然很想笑。不过,我确定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至少在这个大学。

  时间过得很快,学校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慢慢变成金灿灿的黄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光亮。不知不觉已经在大学过了第三个秋季了,像是在做梦。我好久没有再见过白露了,也试着不去找她。偶尔可以远远看到她的背影,我都一一避让开来。大帅还是一直沉溺在游戏之中,一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晚上我和大帅去网吧包夜,我也和大帅学会了玩游戏。正打得火热,一个小青年跑过来要我让开,他要和他的同伴坐一排玩魔兽世界。我正玩得兴起,就没有理他,还推了他一把。没想到,他喊了几个人把我拖到墙角,用脚踹我。我被揍的时候,大帅正在楼下泡面吃。

  当大帅看到了,奋不顾身的跑过来掀开人群,拉着我就要跑。几个人在后面追,我们被逼到了死胡同。眼看几个人就要扑上来,大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军用的匕首对着人群大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捅死你们。”我第一次看到大帅这么的威武,惊呆!

  那几个人想必也是混混的,根本不怕大帅的这个。结果又是一拥而上,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大帅用刀捅到了一个人,顿时血流满地。其余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开了,一直在喊:“杀人了,杀人了。”

  这场混乱导致的后果是严重的,虽然那混混没有死,可是在医院躺了十几天。我被学校记了大过,而我的好兄弟大帅因为伤人被判了两年牢狱。后来学校通过周旋,最终使大帅免受牢狱之灾。可还是他被开除了,那一刻我真的悲痛万分。如果不是我,大帅就可以读完大学,也能完成他的梦想。

  他走的那天,全宿舍人都去送他,我无疑是哭的最伤心。大帅却像没事人一样,用袖子擦了我的眼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学那个纳兰,他命不好。”我点点头。他又说:“如果你喜欢那个白露就去追吧,要不真的没时间了。”我又点点头。他和宿舍一行人说了几句,就提着行李箱向火车走了过去。他说:“有空常联系,混好了带大家混。”笑得很灿烂,看不出一丝悲伤。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火车站的月台上,我想到好多个夜晚我和大帅一起翻过学校后门高高的围墙,他那笨拙的身体动作而今再也见不到了。
  这种悲凉情绪一直缠绕我到元旦之后。

  有一天我坐在学校的那些法国梧桐树下发呆,我看见远处走来两个人牵着手,有说有笑。我呆在原地,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如果我可以看见我自己的脸色,我可以用青色形容。这两个人,一个是我们的班长,一个是白露。

  班长也看到我了,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大帅的事。我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不舍的放开的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什么都没说绕过他们走了。我觉得我的世界好像轰然崩塌,比雅安地震来的还猛烈。原来一切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我的白露,我的毕业旅行,现在全他妈的是狗屁。

  我一个跑到了街上,看到那个我和大帅常去的一家酒吧。我一个人去买了醉,昏暗中我想到我第一次在酒吧喝酒是和我的爷爷。他已经离开我好几年了,似乎现在没有人再教我坚强是什么。

  小洁老师回来了,我又去上课了。但我开始不再期盼礼拜五,我也不喜欢听那些诗词歌赋了,全是些陈词滥调。

  白露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我不敢去看她。我开始沉默,不和任何人讲话,我感觉到她在看着我,我很不自在。这节课后我和班长换了座位。
  一种持久的绝望一直持续到来年的春天。

  那天班长在班上宣布,他的出国护照办下来了,准备下个月就走,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许多人开始羡慕他们,班长也笑了。那种笑让我从头凉到尾。我曾安慰过自己,就算他们在一起了。我至少还可以远远的看着白露,那样也就可以了。可现在一个念想都没有了,真叫人沮丧。

  一个暖融融的春夜,班长请我们一个班吃饭,后天他就要和白露一起去澳洲。本来我不想去的,只不过我还想多看白露几眼。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顾着喝酒。我也没敢看白露,我知道这个时刻除了祝福。没有什么可多说的,说的也是屁话。

  大概我是被健哥和阿木抬回来的,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我是在凌晨醒过来的。宿舍很黑很安静,因为打呼噜的大帅早已不在。我摸下床去上厕所,看见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白露的。

  她说,轩辕我要走了,我很迷茫。

  她走的那天我在阳台上远远看着她和班长牵着手,拖着行李箱。眼角干涩起来,想想这些天的日子。也许当初是我的懦弱,也许这就本该是故事的结局。

  白露走的第二个星期,我请了一周假去北京玩。路过什刹海时,我去了纳兰的故居。游人并没有想想的那么多,我在纳兰的府邸的台阶上坐着。
  有一对小情侣在唱许嵩的歌:“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

  是呀。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再见,大帅!保重,白露!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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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7-7-25 10:30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有作品 慢慢发。laisj
3#
发表于 2017-7-25 10:3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老师,辛苦了
4#
发表于 2017-7-25 10:3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老师,辛苦了
5#
 楼主| 发表于 2017-7-25 10:32 | 只看该作者

您太客气了
6#
 楼主| 发表于 2017-7-25 10:33 | 只看该作者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7-25 10:30
有作品 慢慢发。laisj

以后有再发,现在就这几篇。
7#
发表于 2017-7-25 10:3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轩辕霖 发表于 2017-7-25 10:32
您太客气了

是旧知?
8#
发表于 2017-7-25 10:3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轩辕霖 发表于 2017-7-25 10:32
您太客气了

加我qq1634731242
9#
发表于 2017-7-25 10:3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轩辕霖 发表于 2017-7-25 10:32
您太客气了

呵呵,回家后好好学习
10#
发表于 2017-7-25 13:12 | 只看该作者
回城加分。
11#
发表于 2017-7-25 16:02 | 只看该作者
青春就是这样,人生也本该如此。
很好的一篇,只是前半有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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