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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梅花
前几天，江天上发表了边关雪的《冬月话梅》与一水的《腊梅》两篇赞美梅花的文章，文笔都很好，大家都予以好评。我也跟了帖。我话说得不是很多，而且还言不由衷。
因为，我是不喜欢梅花的人。这样的话说出来，一些人可能会觉得意外，甚至会予以责难。不过，对于草木的非议，并不是什么敏感话题，虽然与思想文化相联系，但与政治无关，所以也就不怕什么。当然，如果能引起争论，又何尝不是好事呢？
对梅花，我的观念是与传统文化相悖的。历史上梅花已经是一种固定了的美好形象，是一种“高尚”的精神象征。历朝历代对梅花进行咏赞的文人隐士多如江鲫。我至今还没有见到过一篇对其形象与精神进行贬损或质疑的诗文。所以，为了慎重起见，这篇文章中我就不能说一些过了头的话。
梅花只是自然界的一种植物，它自有自己的生活道理，人们的评论对它的生活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草木无情，寓意则灵，人们看到它身上的某些属性，就抽象出一种艺术形象和思想精神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将一种植物的外在形象和精神固定化，从而神圣不可侵犯。
梅花确实是一种独特的植物，一种独特的形象。说它独特，主要是因为在三九严寒百草凋零之时，独有它生长、绽放，给人一种与“邪恶势力”不息抗争的精神，一种清高傲岸的精神，一种迎接春天的精神。如毛泽东词曰：“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陆游词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兼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流行歌曲中唱道：“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文人们都对梅花情有独钟。有一个叫林和靖的人，甚至一生不结婚，而将梅花当做他的妻子，可见痴情之深。
但我却认为，对梅的形象与精神不应该拔得那么高，说得那么神。拔得太高了，那是一种形象的矫情；说得太神了，是一种精神的作秀。
依我看来，梅花与自然规律相抗衡的精神本身就值得我们进行质疑。对自然规律，只能适应，不能抗拒。抗拒是抗拒不了的，也是无谓与无为的，是一种没有前途的自我折腾。与严寒冰雪相对抗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也不是最好的进化道路。
严寒冰雪对世界生物的生存与成长有着不好的一面，但也有好的一面，好的方面意义更是重大。你看，当严冬来临之际，风雪将植物已没作用但却浪费“资源”的枝叶扫除干净，让植物们都去好好休息。冬天的休眠，使得植物们能够积蓄力量，准备着来年生命的勃发。世界上绝大多数植物都是这样的。这是合情的，合理的，自然而然的，是符合生命的发展与进化的。另外，按照科学的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严冬的低温催醒，也就没有植物的繁荣兴旺。
然而，梅花却不是这样。它不合群，出人头地，做着一种姿态。当然，如果这种与严寒冰雪的抗争是有意义的，或者说能抗争能取得胜利的，那也没有什么。问题是梅花是在白白地浪费精力。以梅花的能力，是改变不了自然规律的，是没有丝毫的胜利可能的。如果是人的话，严寒冰雪可能会对梅花的行为进行耻笑，耻笑其愚蠢行为。
然而，在我们传统的文学作品中，梅花却是胜利者的形象，是战胜了严寒冰雪，战胜了自然规律的形象。其实，这是天大的误导。
与梅花相对照，我更是喜欢桃啊李啊杏啊苹果啊这些植物。它们很实在，顺应自然规律，该开花时开花，该结果时结果，该休息时休息；不矫情，不作秀，不喧哗，不树立“形象”，蹋蹋实实地为人类作着自己应有的贡献。
也许是因为梅花“抗严寒化冰雪”无为地浪费了精力，所以使得它对世界的贡献很小。它的果实与材干都不值一提。哪怕它生长百年千年，其材干也不能当大材料使用，只能配作柴禾。
梅花是苦难的，但它的苦难是自找的；梅花是孤寂的，但这种孤寂是它不合群所造成的；梅花是高傲的，但这种高傲是一种孤芳自赏；梅花自以为是它迎来了春天，这更是可笑的……
现在说到精神二字。在传统观念中，文人隐士们最欣赏梅花的清高孤傲精神。这里面有好的一面，也有着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是不与社会上的邪恶势力同流合污及正派正直的精神，不好的一面是对社会的无为，是对精神世界的片面追求。我们看到，有好多文人隐士们并没有对社会做出较大的成绩，他们只是玩花游水，只是吟咏风月。他们又看不起象桃李一样勤劳朴实地为社会做着默默奉献的劳动人民，只是以清高孤傲进行着自慰。文人隐士们的这种精神并不十分高尚。那个一生以梅为妻，没有一点政治理想与社会报负的林和靖孤孤单单、无作无为地了却了一生，在他身上梅的精神又有什么实际用处呢？当然，他一时作了秀，引得人们说到今，在个人来说也许是“值得”的……
总之，依我的观点，无论是在社会生活中，还是在精神生活中，我们都应该实事求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不浮华，不出风头，主观与客观相结合，不“左”也不“右”，顺从自然规律与客观规律……我认为这才是最好的做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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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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