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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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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9 14: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萍儿
                                        一
时间是某个冬天的一个傍晚。一缕带着寒气的夕阳长长地斜在小城的大街上。这座美丽的小城刚刚被雪天使刷过,显得格外清新,大街小巷遍地都铺满了纯白的地毯,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里的一切对于画家来说,绝对是写生的好地儿;对于超脱的诗人来说,更是寻找灵感,抒发诗意的好去处。但市民们似乎并不理睬这些所谓的浪漫,谋生才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
    城外的一座又长又矮的山脉此时像一位待嫁的姑娘,雪白的面庞上笼着微红的面纱。田野上没有任何刺眼的杂物,万物都化作熟睡的孩子,乖得连一丝鼾声都没有。那古老的盐池也封冻了,结晶出的白色物体在和天外使者比拼谁更纯洁。一股狂风从山谷中冲出来,划破大地,掀起铺在它上面的银粉。顿时,天与地一齐陷入了茫茫的混沌。飘起的雪粒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出色彩斑斓的光彩,像一个个披着五彩衣的小天使一样,在半空中兀自舞着。大自然不被雕琢,但鬼斧神工般的塑造让那些自诩为万物灵长的人类惊讶,惊讶之余还不忘赞美。这种赞美是否来自心底深处的真诚,没人知道,更没人会计较。大自然坦然地接受着赞美,而且从不骄傲,依旧我行我素,为自己的美丽打拼。
    视线从迷幻的郊外拉回城里,形色匆匆的人们怀着各自的心事奔波在大街上。突然,半空中急速飘下一朵大得出奇的“雪花”。哦,不是雪花,是人!
    萍儿笑了。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化作天使,飞向她一直向往的乐园。她的雪白的大衣就像一片美丽的大雪花,从天而降,没给人留下印象,已经在白色的幔布上消失。
北方冬天很冷,但更多的是苍凉,夹杂着孤独。今年的冬天却开满的血红的梅花,如此娇艳,看着又让人揪心……
                                        二
    上帝总会在你死亡的那一瞬间像放映一样把你一生中的重要片段重复在你的脑海里。萍儿也是一样,她看到了外婆、爸爸妈妈,看到了自己寻找的那些人迹罕至的乐土,看到了像浮萍一样的自己……这时候,她真正懂得了她名字的含义。
    萍儿的父母都在城里工作,她从小就在乡下的外婆家长大,甚至连小学都是在外婆村子里上的。所以,外婆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最先想到的亲人。外婆所在的村子很偏僻,处在太行山里的一个深沟里,但是村子却挺大,是周边村子最大的一个。萍儿看到了那条她最熟悉的小河,那是整个村子的生命线,它滋育了这个村子一代又一代的人。她还清楚记着,每当夏天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到河边的青石上,把脚丫子伸到河里,感受着那透骨的清凉。她总是盯着河里的浮萍发呆,当然了,那时候她不知道那飘着的小嫩叶子叫浮萍。河里还有很多小鱼,她像男孩子一样在站到水里抓他们,不是自己吃,而是外婆家的那只小花猫。这时候外婆总是掂着小脚到河边喊着她的小名儿,“萍儿,快回来吃饭,小花猫也饿了。”然后她拿着自己抓的小鱼,牵着外婆枯瘦的  手,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每年春末夏初的时候,外婆的村子里会请戏班子来唱戏,唱给河边的龙王,也唱给辛苦的农人。戏班子一唱就是三天,这些天是萍儿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候。因为会有好多小贩在这个时候来买好吃的,还会带来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她总是拖着外婆到戏台子底下疯狂地实现着自己一个个小小的愿望。晚上外婆会带着她看夜戏,萍儿不喜欢看戏,她怕那些画得花里胡哨的生旦演员,更要命的是一到晚上就瞌睡。然后她就躺在外婆的怀里,听着“叮叮当当”的戏声和“咿咿呀呀”的唱曲开始做着自己可爱的梦。那时候,她就是用这两个简单的词来概括戏曲艺术。孩子们在小时候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判断力,但是他们心中的那些感受却让人觉得非常亲切,只是那时候他们表达不出来罢了。
夏天,通常晚饭过后,外婆会带着萍儿到大街上和村人坐着聊天。萍儿这时候很安静,她不像一般的小孩子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她就地坐在外婆用玉米包儿编的草垫上,倚在外婆腿上,听着河水哗哗地流着,伴着一两声蛙叫;看着漫天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经常会有几颗掉到黑乎乎的山里。这时候的她就想:那些星星哪儿去了?小花猫有时会在这时候跑出来,钻到萍儿的怀里,迷上眼睛打个盹儿。这一切乡间的快乐就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变成了回忆,因为爸爸妈妈要接她去县城里上初中了。萍儿听外婆说:“那儿的老师好,我们的萍儿会快快长大!”然后,萍儿眼里噙着泪水,离开了慈爱的外婆以及那只可爱的小花猫……
                                   三
    萍儿坐在树桩上,手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中缓缓流出。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白杨树被风吹得“哗哗”直响,中间夹杂着工厂里机器转动发出的噪音。这片树林是县城的防护林,约摸有两三百米宽,沿着弯弯的清漳河上下延伸着,看不到头。萍儿曾试着走了好多次,但从没找到它的尽头。现在,她的心里乱急了。她不想去想这几天发生的许多无奈的事。这些似乎不该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事。孩子,当你们从天真无邪的天空步入繁琐无奈的生活中的时候,你们该多么难受啊!但是,前面的路还很长,顺着它走下去,会有更多的无奈,还会有数不清的烦恼,有激情但却会悄然而逝……萍儿,相信你会走下去的,你一定能走好!
    这时,萍儿仰了起头,背轻轻地靠在树干上。那是一棵快要枯死的白杨树,萍儿每次来这儿都会依着它思考问题,就像伏在枯瘦的外婆的身上,倍感亲切。现在,我把镜头对准萍儿的脸来个特写。她已经不是当年在外婆家的那个稚嫩又可爱的小女孩儿。清瘦的脸上有一双宝石般晶莹的眼睛,不大,但非常有光泽,看着好像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两条像小鱼一样的眉毛弯弯地挂在雪白的额头上,似蹙非蹙;眉头一皱,在额头中间形成一道小沟儿,像菊花花瓣之间的纹络。小鼻子微微抽动,鼻尖上渗出一丝汗珠,细细琢磨一下,已经有了一点性感的苗头。还有那下巴,像是倒置的雪峰山,在白皙的脖子前静静地立着,说不出的可爱。这会儿,她正在思考问题,像一位沉思的女思想者。她想起了前天晚上那次令她厌恶,但又畏惧的家庭会议——
    萍儿的父亲坐在沙发上,吸着烟;母亲坐在父亲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萍儿坐在父亲对面,背靠着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新闻,不知是哪个领导人正用生硬的普通话在讲话。茶几上放着一封信,信皮上写着萍儿的名字。看着那上面清秀的字体,似乎很熟悉,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萍儿的记性很差,这次又不知道把哪个可怜的人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了。
    父亲说话了:“这是你以前的一个同学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说罢,又盯着电视看了起来。
    母亲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对萍儿说:“快看看这个叫路翎的男孩儿给你写的什么吧!”
    “路翎?”,萍儿想着,接着点点头,“哦”了一声。
    萍儿打开信,看见开头写着“萍儿,你好吗?我很想你!”她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手抖了起来。下面写的那些话,萍儿糊里糊涂地看了看就把信装好,又放到了茶几上。她的心“砰砰”直跳,从脸到耳根子一齐刷地变得通红。现在,萍儿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害羞的大姑娘。
    母亲笑着推了父亲一下,说:“看,我们萍儿都害羞了!”父亲看了一眼并不说话,面无表情,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电视机。
    母亲接着说:“你这同学挺胆大的,年纪这么小居然有这么多心思。”萍儿忙说: “妈,我早就忘了他是谁了。他……”
    母亲说:“我知道,你很懂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现在还小,再说你都高一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放松了,将来还要上大学。这事儿以后就不要去想了。你们这些小人,想法也太多了!”说完,母亲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父亲扭过头,把烟头丢进烟灰缸,看着萍儿说:“什么都别想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了。以后你学你的,别再想这件事。我和你妈都不会批评你,这不是你的错。”

    萍儿独自坐在小卧室的书桌前发呆,她的记忆回到了初二。
    路翎是萍儿班上的,平时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表现和其他男同学很不协调。他很爱学习,成绩不错,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但不是同学们的玩伴儿。只是他那双眼睛,很深沉,很忧郁,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他对同学们都很好,但天生的内向导致他和同学之间缺少交流。并且平时也没有表现出有多么特殊。后来,可能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他中途转学了。萍儿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辈子第一个给他写情书的居然是路翎!
    萍儿心里很乱,但更多的是厌恶,不像许多小女生第一次收到情书时表现出的那么羞涩和紧张。即便是一开始的脸红,那只是人的天然反应。虽然父母表现得很宽容,但她对这封信除了厌恶就是发自内心的畏惧。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常少女的心理,但萍儿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凌晨一点多,萍儿才在无数次辗转中睡下。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蝴蝶,在一片野花丛中飞啊飞。周围的空气很新鲜,太阳也不毒,温和地照着她的全身,舒服极了。她停在一朵小黄花上吸食又香又甜的花粉,但还是出于本能,用眼睛四处扫描,防止又其它动物的侵害。
    突然,有一群孩子跑了过来。他们看见了她——一只美丽的金蝴蝶。他们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但还是被她发现了。她翅膀一弹飞了起来,孩子们在后边追着跑。她躲过了这次灾难,又停在一朵紫喇叭花上,边歇息边享用又一顿不错的野餐。就在这时,她眼前一黑,被一块黑布蒙住了。待她再一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却被装在一只玻璃瓶里。她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试了几次,都被玻璃撞疼了。现在她安静地爬在瓶底,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这是一个农家,房子右首有一盘土不拉几脏乎乎的炕,她被放在靠窗的台上。房子里有一个大柜子,一张桌子,几个快腐烂的凳子;还有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家俱。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哪个野孩子把自己关在了这里。抓来她也不玩儿,把她孤零零一个撂到这儿。
    接下来,她看到了许多奇怪的事儿:两个穿新衣服的年轻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入屋子,跪在地上朝门拜了一下,又朝桌子左右的两个老人拜了,接着他们又对着拜。两人地的头撞在了一块,这使得旁边的人都笑了,瓶子里的她也跟着翩翩起舞。后来,炕上多了一个小孩儿,这家人围着孩子又高兴了一回。再后来,被这两个年轻人拜的两个老人先后都被装在了一个黑黑长长的木箱子里。这次是一群人围着哭得昏天暗地。她在瓶子里也哭了,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两个老人,被装在瓶子里,失去了自由。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尝过那香甜可口的花粉。渐渐地,她失去了知觉,看不见花草,看不见太阳公公……
    醒来的时候,萍儿出了一身冷汗,辈子都被沓湿了;眼角也淌着泪,再一看,连枕头都湿了一大片。这时,她依稀记起了那位老人的脸,像极了外婆。她的心突然很痛,眼泪又多了起来。
    天已近朦胧发亮,东边天空上有一片黑云,云缝里闪着亮光。太阳要出来,任凭它有多少黑云遮着……
                                         四
    时间过得飞快,总是让人感觉到想抓紧它的时候却已近消失在你的脚下,飞过你的手指尖。尤其是对那些天天盼着长大的孩子来说,虽然感到自己大一岁很慢,但无忧无虑的烂漫生活又把时间悄悄地从他们身边带走。说话间,萍儿已经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高考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是人生路途中的一个跷跷板,你只有用力踩,它才会把你跷地更高。三年的高中生活已经把萍儿历练成一个大姑娘,匀称的身材显露了出来,退了稚气的脸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美少女。萍儿对待那些向她示爱的男生一律采取不理睬的态度。背地里男生们称萍儿为“冰山雪莲”,还有人叫她“雪狐狸”——冰雪聪明中透着阴冷。
    紧张的生活总是需要“调味剂”来缓解,但萍儿的这味药剂是悲惨的——她亲爱的外婆去世了。那个掂着小脚,面露慈爱,每夜给她讲故事,拍着她睡觉的外婆没给她任何预兆就无情地走了。萍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头脑先是一片空白,而后居然发现自己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只是头胀得难受。在这最应该流泪的时候,她却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流给外婆,她因此而自责。
    自从上初中的时离开外婆,萍儿很少在外婆家长住,最多也就是一个星期。每年放暑假她都会到外婆家陪老人生活几天,帮外婆洗衣服,陪外婆说话,听外婆讲她靠机智逃脱日本人魔掌的故事。不过她只是住上几天就又不得不回到城里参加妈妈给她报的一个个补习班。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随爸妈一起回乡给外婆拜年,那时候家里人多,忙得外婆不可开交。儿女们回乡给父母拜年事实上是添乱,但父母忙了累了心里高兴。只是做儿女的不曾体会到这点,以为回家聚上几天就是尽一片孝心,实际并非如此。
    外婆常年高血压,必须吃一种丸药才能克制。萍儿的父母都在城里,经常会给外婆买药,或者给外婆钱让她自己买。但到最后清点遗物的时候居然发现外婆的箱子底还压着近一万块钱,这是外婆舍不得买药,用生命换来的遗产。生活在农村的两个舅舅还为了这些老人用生命换来的钱而争得面红耳赤。最让萍儿气愤的是,大舅母竟然说:“肯定还有,快找找!”这么难听的话她也能在外婆尸骨未寒的时候说出来。我们不奢望她有没有孝心,得问问她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近年来,市场经济的畸形发展造成了城乡之间极大的贫富差距。农村人朴实的情感几乎荡然无存,连那最基本的孝之德也所剩无几。这是这段历史的悲哀,不是个人所能左右的。
    外婆的死对萍儿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她这几天几乎是在失去知觉的状态下度过的。直到外婆要被钉在那口黑棺里的时候,她的眼泪才彻底失去了控制,放声大哭,哭声盖过了她的长辈们。她疯狂地抓着快要钉上的棺口。在她用整个生命的呼喊叫出“姥姥”那一声的时候,她真的发现:从此以后,外婆和她将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此后每年的清明节,萍儿都会到外婆的坟前祭奠。带着外婆最爱吃的软米糕,到外婆坟前给外婆讲自己的心事,听外婆的嘱咐,幻想外婆的笑脸。她跪下拔着坟头的杂草,给外婆修整她阴间的房屋,然后捧上一抔黄土撒到坟头。这时候她总会想起许多年前做的那个梦,她有一股冲动——去陪伴外婆!
    回到学校,紧张的学习让萍儿暂时忘记这块痛。但一闲下来,她的回忆就定格在外婆身上,定格在那快乐的童年,想起那时候快乐的自己,记起那只小花猫。“如今恐怕只有小花猫还在阴间陪伴这外婆吧”,她这样想着。
    人类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集中在了一点,那就是有感情。小的时候,我们不知道生死意味着什么,可一长大就要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亲人啊,那是几辈子才修得的缘分,可上帝偏偏让你接受者一次次生离死别!外婆的死在萍儿心中烙下的这块伤疤,随着她一天天长大不断扩散。她的心一直在滴血,这份痛与日俱增。到最后,萍儿的生活剩下的只是伤感……
                                    五
    又过了几年,萍儿已近是一名大四学生,缠绕她的依旧是那个梦,侵蚀着她的仍然是外婆之死给她带来的伤痛!
    萍儿的大学坐落在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文明之城。亘古的历史也就不称为历史,因为它的文明只是一种精神,它以世世代代的人类为载体传承,而非文字符号所能记载。再加上无情的经济的涤荡,连本源也连根拔起,任它被赤焰焚烧。徒增的只是悲伤,但世人大多不去为此悲伤,只因其无趣更有孤独。
    萍儿从来也未曾想到,大学原来可以如此荒唐。过去她以为大学之道在行其大,何为大?有容乃大!然大学之非常道,却使多少荒唐人谱写嬉笑史?
    走在校园里,充斥着它的是以无上的拜金为目的的假学问,这使得一切以“唯真、唯善、唯美”为原则的萍儿恶心至极。贫穷的向着富贵进发,富贵的削尖脑袋都要挤上“开往金山的地铁”。本该纯洁的学生被国家的慷慨诱惑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世间最美的爱情不再以爱为基础,而是为了追求那一瞬间的快感。大家都在不断更换交往对象,以求享受另一个神秘的私处,男男女女都是如此。萍儿身在魔兽时代,不能同流合污,就只有冷眼旁观。
    这些天萍儿一直在回忆四年的大学生活,希望找到能让自己心诚的一个镜头,然而她失败了。现在,周围的同学都在为将来的工作发愁。像她这样被父母设定好了未来的人也都在等待着分道扬镳,恨不得马上跳进社会这片大海。萍儿不愿相信自己的未来被别人主宰,多少个日夜她都在告诉自己:“我要做一个拓荒人!”可是,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萍儿还是找不到开荒的铁钎。
    萍儿又一次走进了她的迷幻帝国——
    美丽的金蝴蝶死后变成了精灵,游荡在无界之界。一路上,她的思维里重复地播放着她在瓶子里看到的一切。她遇到了先知,先知用手掌轻轻地托着她说:“蝶儿,你看到的是你的前生。你死后化作了金蝴蝶,不幸的是你将被再次投进人间道。你想不想看一看你的下一世?”
    蝶儿眨眨眼说:“伟大的先知,请你告诉我吧!”
    先知慈爱地笑着说:“知道下一世的轮回,你将会忍受无尽的孤独,你想清楚了吗?”
    蝶儿坚定地说:“想好了,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吧!”
    先知掏出一面镜子,说:“这是轮回宝镜,你自己进去看吧!”
    蝶儿飞了进去,看到了所有的来世孽缘。回到先知的掌心,蝶儿沮丧地对先知说:“我可以选择不再轮回吗?”
    先知笑笑说:“一切皆有定数,你我都只是轮回盘上的珠子,我们只能跟着转,没办法停止轮盘的转动。因为还有许多精灵希望不断轮回下去呢!”蝶儿沉默着。
先知用手温柔地抚着蝶儿说:“走吧蝶儿,坦然面对一切,你就会懂得享受轮回了……”
    萍儿从幻境走出来,她对自己说:“虽然我没办法停止轮回,但我可以选择尽快结束每一次轮回!”
2#
发表于 2009-1-29 19:14 | 只看该作者
欢迎新朋友!请先排好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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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 09:56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写得非常细腻,出色的景物描写体现出作者深厚的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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