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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黑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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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 20: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黑蚂蚁


  我是一个弃儿,至今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我现在的妈妈生下哥哥后,就拾到了我,至于从哪拾到的,他们从来不说。有时候我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找到破绽,但是他们马上警觉地否认,眼睛一闪就红了,小兔子一样。看着他们的样子,真是可笑,明摆着的事情,用得着躲躲闪闪吗,唉,要他们真是我的父母,那可真悲哀啊。

  可我终究也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好想找到他们。一想起这些,我就痛恨起现在的父母,他们那么虚伪,骗得了谁。

  昨天,他们俩又开火了。每当这样的时候,我就疑心我们家住着吵架鬼。我的这个爸爸是老实极了的人,他在妈妈面前活像死麻雀,对此,我真是笑死了。母亲发火可真厉害啊,我一听见她声音就浑身出疹子,她尖利的叫声就像毛毛虫身上的毛向我发射,刺得我又疼又痒。我赶紧躲进西屋用被子蒙上头,这样我的耳朵眼里就进不去她的声音了,我可以专心想想我那些蚂蚁,现在是不是爬满了锅底。今天早上做完饭我故意没有刷锅,这样蚂蚁们就会闻着气味爬进锅子,黑压压地一层,好开心啊。想到已经好几天没去老鬼那里了,也不知道他给我留了多少蚂蚁。“这个世界,到处乱糟糟的,人要是不吃点蚂蚁,怎么能够踏实下来呢”,我时刻铭记老鬼对我说过的话,并且谨记不告诉任何人。

  我贴着墙根溜出屋子,我知道母亲不愿意这个时候看见我,就像我在什么时候也不愿意看见她一样。而这个时候她不愿意让我看见她比我不愿意看见她还强烈,她的眼睛一定红透了,像个小兔子揣着鬼胎,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一阵得意。

  外面的阳光真好,我就像刚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女鬼,一下子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要飞起来的样子。“你看你脸色啊,多白,像个小女鬼。”那天老鬼突然说。我就揪着他的胡子,叫他老鬼。不过从那以后,我真的感觉自己像个女鬼。

  我进屋的时候,老鬼正在厨房角落蹲着。他那瘦骨嶙峋的脊背正对着我。我问他干啥呢。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看见他的脸绿莹莹的,难道这些天他没吃蚂蚁吗?

  我掀开玻璃瓶子,看见有半瓶子黑乎乎的蚂蚁,立刻兴奋起来。我拿小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真香啊,嚼起来咯吱咯吱地,我马上觉得身体不再漂浮了。我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嘴里环绕着微苦的蚂蚁味。心里真踏实啊。

  “这两天我又有了新发现”,老鬼顿了顿,“据本草纲目记载,吃蚯蚓可以辟邪,你应该吃些蚯蚓的”,我听了非常高兴。我说是啊是啊,我早就想找这个方子呢,我们那个家啊,真阴森呢,总觉得后背冒凉风,我们家是不是藏着鬼呢。

  “只是这蚯蚓真狡猾,你要自己去挖,不像这蚂蚁,可以诱惑。”我坐在他用门板搭成的床铺上,床铺吱牛吱牛地响了半天,可能是那些砖头没有放平吧。黑乎乎的蚊帐收起了半边,垂下来的用一只丝袜系在门板上。我看了一眼他用做饭桌的石凳,上面的碗筷摞起了老高,石凳旁边是一只蛐蛐笼子,蛐蛐已经瘦得剩下一层绿皮了,想老鬼这几天没怎么给他弄吃的。

  “老鬼啊,什么时候去逮蛐蛐啊,夜里我听见后山的蛐蛐叫的可欢呢。”老鬼依旧伸着细长的脖子,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发现中清醒过来,听见我叫,就坐在我旁边的小板凳上,说这几天我常常在半夜里惊醒,老是回忆以前的事情。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中午没回家吃饭,也没人找我,可见我是个没人心疼的孩子。西屋的被子堆在了炕头,一看就知道祖母要来了。我赶紧把前天偷偷做好的蛐蛐笼子藏好,把我夜间喜欢抚摸的一块牛骨压到了衣橱底子,还有老鬼给我的一个银耳勺也藏起来。我看了看屋子里没有什么破绽,就放心地出去了。

  父亲换上一副天真的笑脸,他似乎比平时神气了些。母亲倒是显得拘谨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我心里好笑。一会姑姑伯母她们就来了,她们给人说是送祖母的,其实,我知道她们是来窥察情况。她们一来就有闲言传出去,“那一家子啊,连被子都不叠,像个家吗”, “那个丫头,都18了,竟然玩蛐蛐。”我玩蛐蛐的秘密就是这样传出去的。现在满村子的人都知道我有蛐蛐。那天一个矮个子小男孩拦住我,说要拿弹弓换蛐蛐,我没理他,他就一边跑一边喊“玩蛐蛐,玩蛐蛐,玩成个傻蛐蛐”。我对于这些恶语中伤一向咬牙切齿,因此看见她们贼溜溜的眼睛就恶心。


  这样的夜晚真难受,祖母将她支楞着骨头的身子竖在一边,我生怕一翻身挨着她被她的骨头擦伤,所以整晚都是扁着身子睡觉。睁着眼睛数西边窗户上的格子,数着数着就变成一个黑洞,我的眼睛像两个黑球被吸附进去,进而整个人都吸附进去了。蓦然惊醒浑身湿淋淋的。可是这样周而复始,停也停不下。后山上的红光一整夜没停止闪烁,让人疑心真的有什么宝物。我们这里有关宝物的传说已经很久了,大家疯魔一般争着转告,眼里发出贪婪的绿光。可我不相信有关宝物的事。

  祖母的睡相很惊人,这是我起夜时发现的。她一动不动地仰卧,两手放在胸口,像捂着麻雀,生怕飞走一般。她这样压迫心脏夜里就不做噩梦吗?我真奇怪下床的声音竟吵不醒她,她安静地像死去一样。可是如果她真的死在这,大家会怎么样呢?姑姑伯母会哭吗?她们得了那么多的宝贝,还不满足吗?我的母亲兴许就不发火了,谁知道呢?这样想着我就有些怕了,我把手悄悄探到她鼻孔底下,这时,一道绿光射向我的脸,我眼睛一花就消失了。祖母仍旧闭着眼睛睡觉,只是感觉有一丝诡秘的微笑慢慢暗下去。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像谁在暗处拍着巴掌。我四下望望,什么也没有。难道祖母是个幽灵吗?她整夜都这样醒着,整夜都在窥视我的行动?我的脊背呼啦啦地流过一道凉水。

  吃午饭时,母亲安静极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我将碗扣到脸上,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表情。碗里是一些米粒子,我数了数剩下了十一颗,我把碗拔得山响,我很讨厌这样的沉闷。祖母把一截软骨嚼得嘎嘣嘎嘣响。我好奇怪。祖母的牙齿脱落好几年了,没有牙齿的嘴巴也可以嚼骨头并且嚼出声音吗?想起夜间的情景,我不觉哆嗦了下,祖母她真是鬼吧,是住在我们家的鬼气,老鬼早就说过的,我家里有鬼。

  傍晚的时候,天光幽暗,我无所事事就去了老鬼家。天这样黑了,老鬼还没开灯。他家终年不开灯,一年用不了一块钱的电费。他说夜间亮着灯容易引来后山的什么东西。老鬼不说引来什么我也知道。他这几天老扛着铁锹挖蚯蚓,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老鬼扁平的身子贴在床上,如果不是他一明一灭的烟头,我真看不出他。他招呼我坐在他身旁,对我说,这些天你就不要去后山了,蚯蚓我已经给你挖好一碗了,够你吃一星期的。我要出去办点事情。我没问他去干什么,我心里想老鬼真是好人,可他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还没有媳妇呢,这个世界怎么没人爱上老鬼呢?老鬼将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好长一段时间,我想他是想事情忘了拿下来。他缓缓地说你记住了没有。我心想老鬼真是老了啊,变得麻烦了,这点事情我怎么会记不住呢。老鬼又意味深长地说,等我回来,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我喜欢老鬼这么和我说话,他是那种很智慧的人,很多事情他早就想好了,他只是不说出来,不说出来就更加让人猜不透,我喜欢这样深沉而有哲思的男人。他总是对我称呼我们,让我有种被宠爱的感觉。


  自从祖母住进我的屋子,屋子就不再是我自己的天地了。或者说屋子就成了祖母的,我进屋子谨慎多了。我隔着门帘子听听屋子的动静,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咿咿呀呀地唱歌。她的嗓子已经老了,老得不流畅了,唱着唱着就被什么东西卡住,那声音就曲里拐弯地一路滑下去,让人毛骨悚然。有时候也自言自语。她老是说她家门前的大树,上面结满了李子,哥哥给她摘李子,哥哥摘着摘着就不见了,至今还是没看见哥哥回来。她反复地说,我夜里就反复地做梦。我梦见一个祖母声音似的细鬼,满屋飘荡,一落下就粘在我躺着的身上,像黏胶怎么也挣不开。醒来就看见祖母闭着眼睛,跟死了一样。我心想装得这样像,刚才我梦中的细鬼一准是她,她用来吓我无非是让我也怕她,可我偏就是什么也不怕的人呢。


  屋子里到处都是发霉的气味,晴天的时候,我把我的破棉被破褥子晾到外面,那些湿淋淋的棉絮在太阳下冒着热气,这些都是做恶梦的结果。可是晚上我还是闻到那种发霉的气味。我开始疑心是祖母的气味。她每天用木头梳子梳理她的头发,一前一后地照镜子。她从不洗头,她说洗头会得头风病。一个活了85个年头的人,不洗头,想想就让人恶心。在我出去晒被子的时候,看见姑姑一闪就进到我的屋子里。我装作没看见接着在太阳下摆弄被子。屋子里立即传出了啃噬木头的声音,一会还发出水流汩汩的声音。难道她们在一起啃桌腿吗?我对此相当的不屑。姑姑没呆多久就出来了,看见我的时候,龇了龇黄板牙,就算是对我打招呼呢,真是奇怪啊,她从来不多看我一眼的,这次为什么冲我笑呢,一定有什么鬼事。我也对着她露出我的黄板牙。姑姑始终将一只手藏在身后,可是我还是在她转身时看见她手里一个黄布袋。鼓鼓囊囊地,像是装着很沉重的东西。“哈哈,我知道那是什么,你们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吗?我要是说出来,你们管保没有好下场。”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说出来了。姑姑惊慌地扭头,她眼里忽然罩上了绿色,这让我惊恐万分,这绿色的光我在夜间看见过的,难道她们都是有鬼的人吗?

  听见我说话,父母一齐从屋里走出来,他们冲着我讨好地媚笑,这种笑我是见过的,他们让我把药死的老鼠扔给姑姑家的黄狗时就是这样怂恿我的。我说让我做什么事,你们说吧,反正我早已经身败名裂了。母亲虚伪地拉住我的手,眼睛里挤出了一点泪花,“你真勇敢,我怎么就没有你的勇气呢”,父亲也傻呵呵地笑,仿佛我做了一件让他们感到骄傲的事情。“你要是爱吃蚂蚁就吃吧,我每天给你留着油锅”,母亲真是谄媚得要命,她忽然低声下气起来,让我好瞧不起。“不用了,老鬼每天给我做”,我冷漠地转身,我要去老鬼那里要一只蛐蛐。“晚上早点回家啊,我给你做面条”,母亲还是跟在后面喊,我想这人真贱。

  夜已经很深了,老鬼和我的头抵在一起,我们借着一小点蜡烛亮,在一道油水流过的痕迹上钓蚂蚁。我必须承认,这个世界上,只有老鬼是我的亲人,我找不到我的亲身父母,是老鬼给了我亲人的爱。我们共同的志趣让我们有种心灵相通的默契。我们为自己准备了足够多的蚂蚁,我们约定每到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开始吃蚂蚁,老鬼说我知道你睡不好觉,那时候我也没睡呢,我们一起吃蚂蚁吧。我为老鬼的想法而感动不已,他这么聪明的人啊,才会想出这么科学的好办法。

  既然母亲都说明了我吃蚂蚁的事情,我就不再对他们隐瞒什么了,我还大大方方地拿出了蛐蛐笼子。那只硕大的蛐蛐是老鬼给我在后山逮住的,它昂着雄壮的触角,灵敏地转动,不让丝毫的动静漏过它的眼睛,这样明察秋毫的蛐蛐真是难得呢。祖母看见蛐蛐的眼睛马上背过脸去。我想她肯定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又没有让她喜欢。我继续喂蛐蛐,拿来最鲜嫩的叶子都喂了它。蛐蛐一天天长大,我想等到它长得够肥壮,我就拿给老鬼看,他一定会夸奖我能干。

  接下来我发现了一些情况。祖母时常在我出去的时候,盯着蛐蛐看。听见我来了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想这真可笑,你看就看呗,还干嘛偷着呢。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我的蛐蛐一天不如一天了。它渐渐地不爱吃食,身子也慢慢枯萎下去,我决定对祖母进行视察。那天我故意将脚步迈得山响。走出不远我突然折身。透过玻璃,我看见祖母对着我的蛐蛐吹口气。她慢慢鼓起腮,将头探进笼子边,对准蛐蛐就是一口,我葱绿的蛐蛐就在一股黑色气体里翻滚,我心疼地冲进去,一把抢走了我的蛐蛐。祖母奇怪地笑着,说“我在给她运功”。

  有一天早上我喂蛐蛐时,发现蛐蛐已不知去向。笼子的门敞开着。这绝对是有人陷害呢,蛐蛐怎么可能自己跑掉呢。我转身对着祖母,我的眼睛安装上毒针,一根根刺向她,可她装作什么也发生的样子,很是平静,而我还是感觉到有一缕得意的笑迅速在她脸上消失。

  我痛苦地冲出门去。我的蛐蛐终于死了。我就知道这样聪明的蛐蛐不会活太久,那些人怎么可能让人直瞪瞪地看着他呢?这些人真狠啊,连个蛐蛐都不放过,他们会放过我吗?我真的好害怕,总是担心有一天会步蛐蛐后尘。我把情况告诉了老鬼,老鬼说,必须想个办法,不然你也不会活太久。听了他的话我吓哭了,我说我不想死啊,我还不到二十岁。老鬼犹豫地说,除非……我说除非什么?除非你搬到我这里……

  我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隔壁不满八个月的孩子正躺在祖母的腿子上。她从小练就的功夫,能盘腿打坐整整一天。两只腿子放平,就像一个床脚。孩子的脸颊很红润,已经睡得安详。我心里闪过不详的预感。她一定对这个孩子施了魔法,她要趁着孩子熟睡时向他下毒手吗?

  父母见我收拾东西,一起出来了。我发现自从祖母住进我家之后,父母亲就变得像一个人了,他们就像双胞胎一样,总是一前一后地走路,无论在哪遇见他们都是一块出现。甚至母亲竟表现出了小鸟依人的神态,真是让人恶心啊。“你这就要嫁人吗?我本来打算给你准备嫁妆的,可你这么着急。”母亲装出很伤感的样子。“看着你这样离开家,我们真是很难过,不能过些天再走吗?”母亲甚至假惺惺地挤出几点泪花。父亲站在母亲的身后,像个孩子突然丢失了玻璃纸,惊慌失措的。我开心地笑了。我说我还不走呢,难道你们这么愿意我早些走吗?我只是收拾下东西,为我离开这里做些准备。母亲见我这样说,转身进了他们屋子。父亲看了我一眼,也走了进去。哼,我就知道母亲不是挽留我,唉,要是有亲身父母,我何必离开家呢。

  黑夜依然提心吊胆,老是睡不着,睡着就做恶梦。我不敢把身子放平,我怕遇见祖母的身子。醒着的时候我就看见后山的火光,比以前还亮了。我想会不会出事呢?我瓶子里的蚂蚁就要吃完了,可是我还是睡不着觉。至于蚯蚓,我好像很多天没吃了,老鬼说这可不行,那样你会有麻烦的。

  伯母和姑姑来得更勤快了,鬼鬼祟祟地,像是有什么事情和祖母商量。她们来也不告诉母亲一声,进屋一会就出去了。祖母就变得更加奇怪。她的歌声更加让人难以捉摸,我总感觉那声音不是她的,是她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在唱。父母亲很少在我面前露面,他们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忙。我每天和老鬼钓蚂蚁或者挖蚯蚓,我们的爱好如此相同,让我倍感欣慰。

  祖母终于被姑姑接走了。那一天我给她拿着小包。那个包很沉重,我偷偷摸了摸,硬邦邦的,我心里一动。难道真的有什么宝物不成?很多天以前,老鬼突然神秘地对我说,你祖母有宝贝呢,我不信,他就说,你真傻,要是没有宝贝,你姑姑伯母他们会那么勤快地往你家跑?那是怕她给了你父亲呢。我开始还不相信,这下我有点信了。老鬼说有一天大中午的,你姑姑从你家出来,一边走一边看一个小包,我看她认真就吓唬了一下,没想到哗啦一下,小包掉地下了,竟是一地的元宝啊。你姑姑吓死了,说都是假的,拿给孩子玩的。你说我能认不出是真是假吗?我说这关我什么事啊。她就是有再多的宝贝也不会给我母亲的,她那么痛恨我母亲,处处刁难她,这谁还看不出来?再说了,就是给了我母亲,母亲也不会给我的,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祖母过去不几天,姑姑就派人送信了,说祖母不行了,她总是念叨我的名字,让我去看看她。我很害怕,难道我把她当成鬼,她知道了,临死前要报复我吗?

  我去的时候,看见她躺在一堆破棉絮里,身子越发的剩下了骨头。她的眼窝更加深的陷进去,让人想到夜晚窗子上的黑洞。听见我来,她睁开眼睛,我又看见了绿光。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她挣扎半天,伸出手来,手心里是一只干死的蛐蛐。



2009-1-12






[ 本帖最后由 南子 于 2009-2-1 20: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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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 21:05 | 只看该作者
先坐沙发!问候南子!
3#
发表于 2009-2-1 21:20 | 只看该作者
学习拜读南子先生有些梦幻色彩的文章。祝福牛年大吉!
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 21:31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西溪 于 2009-2-1 21:05 发表
先坐沙发!问候南子!

西溪好快手!问好!新春快乐!
5#
 楼主| 发表于 2009-2-1 21:3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于文华 于 2009-2-1 21:20 发表
学习拜读南子先生有些梦幻色彩的文章。祝福牛年大吉!

于老师过年好!多批评哦~~~
6#
发表于 2009-2-2 09:26 | 只看该作者
可以说,这篇文章是一篇跨越在小说与散文之间的漂亮的非虚构性作品。小说跌宕逶迤的情节,对人物栩栩如生的刻画,以及意料之外的结局,都与作者发自内心的那种对人物略带偏激色彩的情感认识,反差和曲笔式的对人性的铺垫,特别是以蚂蚁、蛐蛐、蚯蚓为具象载体所驮运而出的悲悯情愫,进行了细腻的勾勒和引申,以便映衬出率真的体验等的散文元素,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了一起,从而让各种人物所表达出来的意境的内涵,获得了有效的外延,质感而又丰满地呈现出了向善的人性本真和人与人之间渴望沟通理解的真实心境,非常厚实又颇耐咀嚼。特别是鉴于这篇文章因为采用了白描、曲笔、反差、映衬、暗示、意识流、跨文体和强化张力的艺术手法而获得了十分精彩的表达效果,当以精华支持!

[ 本帖最后由 敬一兵 于 2009-2-2 09:31 编辑 ]
7#
发表于 2009-2-2 09:43 | 只看该作者
可见文笔实力的一篇!支持精华。
8#
发表于 2009-2-2 10:48 | 只看该作者
确实笔力不凡啊,欣赏、学习,问好南子!
9#
发表于 2009-2-2 11:03 | 只看该作者
有点类似狂人日记写法

爱通过另类的语言表述
10#
发表于 2009-2-2 17:22 | 只看该作者
先记号。晚上来欣赏!问好!
11#
发表于 2009-2-2 17:26 | 只看该作者
问好南子,先收藏,再欣赏和回复。






[ 本帖最后由 琴若雨 于 2009-2-2 17:33 编辑 ]
12#
发表于 2009-2-2 17:42 | 只看该作者
看的出,这篇文字是一鼓作气地写下来的,昏暗的背景,骨瘦如柴的祖母和脸上的绿光,都为文章铺设了一种影像效果。好文,欣赏!南子春日快乐!
13#
发表于 2009-2-2 18:41 | 只看该作者
独特的感悟,独特的语言。的确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文章。学习了!
14#
发表于 2009-2-2 21:09 | 只看该作者

读南子散文《黑蚂蚁》

  这是一篇很独特的文章,引人注目。有小说的笔法,也有明显的散文元素与形式,说不完的人间世相,那种内心世界微妙感受的压抑与暴发,描述得同样微妙而细密,蚂蚁与蛐蛐既是象征,也是某种暗示,字里行间有一种诡秘气息贯穿始终,从某种意义上看,尽管主题与写法不同,但跟刚刚读过的敬一兵的《天堂》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一篇颇具功力的文章,内涵十分深厚。

[ 本帖最后由 霍名夏 于 2009-2-2 21:10 编辑 ]
15#
发表于 2009-2-3 00:20 | 只看该作者
非常赞同敬老的点评。以黑蚂蚁为题,在横向的、纵向的、全景式的语境中,非常清晰地以蚂蚁、蛐蛐、蚯蚓为具象载体,描述出一幅生动别致,大含细入的生活场景。人物的刻画精细而厚实,心理的呈现细腻而英诡。也可认为,作者心细如发,用笔灵活,绝不粘滞,渊涵不尽。支持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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