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凌晨三点了,我还在听《那些花儿》。“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这是其中的一句歌词。每次听到这一句,我的心就莫名地忧伤起来。
我的那些花儿,她们在哪里呢?
毕业十二年,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各自奔忙。连毕业前夕十年聚会的约定,也成了空头承诺。偶尔,我们虽小聚一下,却也多不过六七个人。四十二个人的班级,我们只是其中的几分之一。
窗外风雨雷电交加,这样的夜,我多想我的那些花儿呀,她们却又在哪里?
那个叫小萝卜头的女孩呢,喜欢穿红衫,独来独往的萝卜头,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全校珠算比赛前夜,她梦语:“唉,算盘打好了呃。”当时,我正匍在床上看小说,偶听她发此言,以为她没睡着,喊了她一声,没反应,知道是她在讲梦话了。有人说,要是听到别人讲梦话,你接下去,她会在梦里跟上。于是,就想捉弄她一下,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睡着的脸说,萝卜头,你打几级的?没想到,我话音一落,她立马坐起来了,像恐怖片子中的片断,把我吓得连退三步,并连连拍着胸口,看我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她却笑得透不过气来。这真叫,机关算尽,反要了卿卿性命啊。
还有一个家伙,叫秃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个外号,而且还是从家里带来的。秃子,秃子,我们常这样喊她。一喊,她就生气地双手捂着脸,背对着我们说,不理你们了,真气死人,不喊不行啊?当然不行,要你真是秃子,我们才不叫呢,可你明明有一头飘逸的秀发啊。她对我们是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和我关系最要好的是华子,我们不但座位排在一起,而且床铺也相邻,常常是上课的时候她扭过头叽叽咕咕地和我说话,晚上我们捂在被子里又是窃窃私语。有一回,给外公送葬回校后,老是感觉头上很痒,却不知何故。华子也说她头上奇痒难忍,让我给她看看头上是不是有虫子,我在她的头发里扒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让我们心惊肉跳的吃得饱饱的老虱子。我慌忙地让她也给我找,不想,还真找到一只。她看着我,我看着她,脸上比哭还难看。这是哪儿来的呀?十七八岁的人了,头上还长虱子,这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不笑翻天啊。我终于想起来,给外公送葬的时候,曾和小表妹同床共枕过一宿,而且我看到她的头上有虱“几”子。对,肯定是在她头上飞过来的。看我一脸的歉意,她安慰我说,没事,一会儿我们把头发剪掉,就没事了。于是,我们俩一起把头发削成了“小子”头。穿一样的牛仔褂,一样的鞋,别人都说我们俩像双胞胎呢,不过,她可比我漂亮多了。
王芳,在那三年里,我很少与之搭腔。因为那时她正肆无忌惮地谈起了恋爱,她的黑马王子,是她初中的同学。而我却不知恋爱的酸甜苦辣,只知道与男同学称兄道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之间的鸿沟不是年龄,却是年龄之上的成熟。然而,这么多年,我却对她念念不忘。为何?毕业离校的那天,看同学们三个一搂,五个一抱地哭得难舍难分,我站在车外,始终笑着,像个局外人。没想到,王芳上车后又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抵着我的脸颊痛哭失声地对我说,你要给我写信,你要给我打电话啊!我以为我会哭,没想到,我却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每次听到范玮琪忧伤地唱“她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我就想起我的花儿。她们在哪里呀,她们都还好吧?我的那些花儿,我不知道,现在她们过得怎么样?但却知道,在那生命的花期,我们奔放过,美丽过,簇拥过……
此刻,雨还在下着,范玮琪还在凄婉地唱着,虽然,我不能将我的那些花儿一朵一朵的详尽,但,她们都是我生命里永不凋落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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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风向北 于 2009-2-25 05:06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