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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家的精神之光
---------读传记文学《陇上名医裴正学》有感
聂中民 陈晓明
对于文学作品的阅读无疑是我的酷爱，却已慢慢的放弃了下来。原因有三，一则图书市场鱼目混杂，目不所及；二则值得我捧着去阅读的作品不多；三则因网络传播的高度发达，无须我费力捧“砖”苦啃。近来读到由我省青年学者蒲朝晖、包永庄先生编著的传记文学《陇上名医裴正学》，颇有几分意外和惊喜。
裴正学先生是甘肃武山人，出身于中医世家、书香门第。其祖父裴绍俭为著名儒医，名闻陇东南。其父裴慎之先生早年负笈南雍，就学中央大学，初学国文，后弃文从医，仁心圣手，医德医术誉满陇原，诗词书画亦造诣颇深，素有“陇上板桥”之誉。裴正学先生为我国著名中西医结合专家，是公认的杏林巨擘、医界泰斗。他躬耕杏林悬壶济世，今犹不辍。现任甘肃省医学科学研究院首席专家、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任《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编委、甘肃中西医结合学会名誉理事长、甘肃省政协委员、甘肃省文史馆馆员等。
《陇上名医裴正学》一书由甘肃科技出版社出版，我国著名书法家沈鹏先生题写书名，国家民委党组副书记牟本理作序。全书近45万字，分别由“家世生平”、“学术思想”、“诗文选萃”、“名人序函”、“报海浪花”、“生活掠影”及“书法选摄”六章组成。该书详实、客观、生动的笔墨勾画出我省著名医学家，文史学家裴正学先生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给读者呈现出一个在我国中西医结合领域有着卓越贡献的人，一个充分发挥了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传统和美好品性的人，一个不光善于看病治病，而且善于进行学术研究，并在医学、文史、书画领域有过重大创新和突出业绩的人。揭示了他视医疗事业为生命，勇于求真务实的学术品格和丰富的内心世界，塑造出了一位可亲可敬的医学名家。按理说作者给这样的人作传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仍觉得有些意外。为什么呢？裴正学先生从医授业50余年，应该说他的专业是一种过于专门的、枯燥的，诗意极少眷顾的行当，我禁不住要问，作者怎么会想起来为裴正学先生写传呢？这正是耐人寻味的地方。
我认为本书作者选择裴正学是一种眼光，一种取向，注重长远的精神价值，注重深刻的人文内涵。裴正学先生虽年过古稀，但他的爱国主义，奉献精神，探索热情，发现和培养人才的激情，仍能对人产生巨大的启示作用。这部传记文学作品文笔朴素，不重外在的炫目，而是在娓娓叙述中，突出对传主的精神能量的发掘和闪光点的展现。作品突出叙写了裴正学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各种各样的爱。值得称道的是，作者没有把爱抽象化，空洞化，而是着墨于“爱是有形的，在人的灵魂深处”。
在全国性的“反右”中，裴正学先生的父亲被错划为右派，蒙冤囹圄，因此受到诛连；加之他学习优秀，倾向真理，一时被当作右派批判长达数月；为了完成学业，他一边节衣缩食，一边利用课余为报刊撰稿，用微薄的稿费来添补给养；正是这段艰苦的磨砺和沉重的压力，才使他极富同情心，从而培育了拳拳为民的赤诚。 “文革”期间，裴正学先生被当成“黑五类”，下放到了偏僻的天水甘泉卫生院。他在那里心不灰，气不馁，反倒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深入群众、了解民间疾苦和接触百病的好机会。按理说五六十年代的人都是这样摸爬滚打的经历，都经过许多曲折和坎坷，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的，由于有太多的无奈和苦涩，人们都不太愿意重温，更不愿意去写它。可是文学毕竟是人学，传承是每一代人应该做的，必须要把许多感悟留给后人，能真实记录那个时代，是一个传记文学作家的天职。整个作品洋溢着一股凛然正气，在裴正学一家蒙受巨大冤屈，遭受非人待遇，过着求告无门暗无天日的生活时，他们一家都没有绝望，没有抱怨，没有记恨报复，仍然含冤受屈苦熬度日，期待真相大白平反昭雪的一天。在那么激烈的政治运动中，裴正学先生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国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先生曾撰文说，传记文学是当今一大文学门类，正如人们形容的，它是排行榜的常客，出版社的宠儿。它填充着现今大量时尚性小报小刊的版面，它拥有的读者最多，但它也经受着“流行的寂寞”。一般来说，写传记，含有树碑立传，把某种价值和形象通过传记肯定下来的意思，所以自古以来，帝王将相达官贵人把持着传记的地盘，以至习惯势力认为，不够一定的级别，一定的地位，是没资格进传记的。传记文学的面貌一度显得很古板。进入大众传媒时代以来，传记文学的写作也不可能不受市场化、时尚化的影响，于是惊悚性、猎奇性、娱乐性的因素在增加，在人物的选择上，出现了“明星热，科学家冷”的局面。而我所读到的这部《陇上名医裴正学》，则给人以新意扑面的感受，它保持了传记文学的精神性追求，在被历史忽视和被现实遮蔽的角落，发现了精神价值的不屈存在。
作家笔下的裴正学先生是一位艺术精湛，德高望重的医生，一生都在奉行着救死扶伤人道主义精神，就为抢救病人的生命而出生入死，使无数个病人逃离了死神。在古稀之年，仍然年复一年地默默地，从事着医疗工作。其奉献精神，是所有同行和晚辈应该好好学习的。应该说，这一传记的写作具有相当大的难度。首先传主不是名嘈一时的历史人物，没有振撼方圆的事件来支撑主情节；其次传主从事的行业的技术性，枯燥性，更为写作增加了难度。为了全面阐述裴正学先生的传奇坎坷人生，充分体现裴老的人格魅力，两位编者历时三载，亲自赴兰多次采访，收集资料，从传主及亲朋好友，同事的叙述中掌握了第一手资料。除此之外，编者仔细研读了裴正学先生已经出版的10多部医学理论专著和文学、诗词、书法创作。
从《陇上名医裴正学》一书的文本风格看来，编者完全喑熟了裴正学先生的医学、文学、诗词、书法诸方面。在家世生平的写作中大胆的运用了还原历史生活的手法，也是这部作品的重要特色，给读者增加了亲近感和生活气息。如写裴正学先生胸怀宽广，才华出众，聪颖过人，很生动传神。直到考取西安医科大学，把为民治病作为终生追求。从知识救国到为人民服务，构成了裴正学的精神成长轨迹。整个传记里，着重写裴正学为我国医学事业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比如1967年，在他主持下，成功治愈一例白血病人。那时，他正在天水地区医院内科工作。该病案例曾1973年苏州召开的全国血液病会议上作了报告，受到全体与会者的高度评价，把该病例主方定名为“兰州方”，在国内各地医院广泛推广使用，疗效显著。再到后来提出的“西医诊断、中医辨证、中药为主、西药为辅”的十六字法则被全国中西医界所关注，成为当前中西医结合领域的重要学派。
当今文坛上弥漫着浓浓的商业味，充塞着各种色情，杀戮，鬼魅，无聊的东西，鲜见扶正抑邪激励斗志，震撼心灵的纯文学作品，即使有也凤毛麟角，而大量的谈享受，比奢华，胡编乱造的东西却占着书店不小的位置。我为作者这种热爱文学执着地献身文学的精神感动。《陇上名医裴正学》一书告诉我们，大千世界，古往今来，值得书写的人物无穷无尽，在被积习和世俗遮蔽的地方，也许正有伟大精神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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