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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某市S单位的财会室里，如萍从早晨8点上班后，就一直在桌前坐着发呆，同办公室的两个男人老张和小刘，不知道这个在许多年前就离了婚、且经常落寞寡欢的女人今天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谁也不敢去招惹她。
说起如萍，大家都知道她10多年前就和前夫离了婚，原因简单的像时下大部分离婚的夫妻一样，便是男人在外边有了年青的女人，常常夜不归宿。如萍发现前夫出规的隐情后，曾在心内里痛苦的挣扎过一段时期，但最后还是决定放手，忍痛斩断了已让她失望的这段婚姻，并争来了女儿的抚养权。
离婚后的十多年里，她的女儿到外地上了大学。但孤寂的生活和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她不再是个苗条秀丽、脸颊红润的少妇，而是变成了落寞寡欢、喜欢独处的女人，脸色苍白且滋生了许多细小的皱纹。上班的时候，她常常是倦缩在办公室的桌前，或是来回读着一张报纸，或是望着窗外出神，很少串科室和同事聊天。
周围关心她的人也没少给她介绍年龄相仿的男人，但她一直没有从离婚的阴霾中走出来。她的前夫很活套，嘴巴伶俐地能把死人说活了。当年结婚的时候，人们就都说，她驾驭不了她的前夫，但她还是在他前夫的攻势下，投入了他的怀抱。也应验了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俗语。
快到上午10点钟的时候，如萍站起身来，和同办公室的老张打了声招呼，说出去办点事情，便提着手提包出了办公室。
二、
如萍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距离单位不远处的专卖小商品的康运商城，在一个专卖各种编织袋的柜台前停下了脚步，柜台的老板娘忙上前招呼。
如萍看了一会儿货品，指着一个像是只有搞批发的小商贩才用的、印有条纹状的很大的编织袋，问老板娘：“多钱一个？”老板娘打量了一下如萍，猜测着这个女人买这大的编织袋有啥用呢，便出了个高价：“50元一个”。没想到如萍价都没还，痛快地说：“那就给我从里边拿一个新点的吧。”
老板娘心里有点疑惑，一般搞批发、做小买卖的女人们都是讨价还价地买这样的编织袋，通常也只就20元就能买到，而今天这个女人不像是做小买卖的，但用这样的袋子装日常用品的人又很少，便从柜台里边给如萍拿出来一个崭新的编织袋，说：“你就给30元吧。”如萍感谢地说了声：“谢谢！”给了老板娘钱，便拿着编织袋离开了柜台，出了商城的大门。
如萍此时只想拿着这个编织袋快点回到家里，但一出商城大门口就听到有个女人喊她的名字，她寻声望去，是一个开着一款黑色奥迪的女人在商城门前的马路边叫她。
她定睛一看，是高中最要好的女同学雪梅。雪梅热情地招呼她，并让她上车来聊聊，她即不想打听雪梅什么时候发了迹、也开上了奥迪骄车，也不想和雪梅再多耽搁时间，但又不好意思推脱，就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雪梅上下打量了一下如萍，惊讶地叫道：“一年没见了，你的脸色为何变得这样憔悴？”如萍搪塞地说：“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吧。”“你倒是说了句实话，像咱们这个年龄的女人，是不能和人家年青姑娘比了，没休息好的话，脸色就像是黄脸婆。”雪梅回答道。
雪梅又对如萍说：“今天我们不期而遇，不如现在找个茶社坐坐，叙叙旧？你的自行车就存在这里，一会我把你再送回来推车。”说完，不容如萍有不同意见，就兀自开着车，拐了几条街，来到了位于西城的茶座一条街。
三、
她们进了叫做“静谧”的茶座，因为是上午的时间，人显得较少。如萍和雪梅在一个阿娜多姿、漂亮的姑娘引导下落座后，在清雅、低声的古筝曲“高山流水”的韵味中，各自要了一杯龙井和一小碟瓜子，聊了起来。
雪梅看着如萍刚才一直提着的编织袋，就问：“你买这东西做啥用？”如萍又搪塞地说：“想装点东西。”“拜托，你装啥东西用这样的袋子？真是变得不讲究了啊。”见如萍不接话茬儿，雪梅便不再追问，就边磕瓜子，便和如萍聊起了她现在的生活。
如萍知道了雪梅现在也是单身，雪梅在一年前一次出差开会的时候，碰到了以前她家的一个邻居大伟。大伟在雪梅上初中的时候，就喜欢雪梅。雪梅大学毕业上班后，大伟和雪梅处过一段男女朋友，在一次约会时，大伟想和雪梅做性事，雪梅当时也很想，但因为自己穿的内衣比较陈旧而显得不太漂亮，怕大伟笑话她，便拒绝了大伟。但大伟以为雪梅不够爱他，就慢慢疏远雪梅。雪梅以为大伟变了心，也就赌气不理了大伟，随后他们谁也没再联系谁。
这次出差在异地相逢，雪梅看着已事业有成的大伟，便不能自持地又碰撞出了爱的火花。此时的雪梅，已是衣着鲜亮，早已没有了当年内衣的尴尬之说，虽然两人已是各自成家，但雪梅还是在大伟入住的酒店里一夜的翻云覆雨。后来，雪梅和大伟的关系被雪梅现任老公发现，她老公便提出和雪梅离了婚。但大伟对雪梅很好，给她买了车，并资助她业余开了一个卖服装的小商店，并正在离婚进行时。
如萍看着打扮时髦的雪梅，心里泛起了一些滋味，这滋味是对生活的无望而产生的，是一些得过且过的思想作祟。在雪梅的一再追问下，如萍也道出了这一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原来，如萍近一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腰椎部位经常疼痛，有时想贴个膏药，可是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以前是让女儿帮着贴，但自从女儿去外地上了大学后，她想贴膏药的时候就把妹妹叫过来帮着贴。有一次妹妹无心中说了一句：“你就不能再找个伴？就冲着能有个人帮着贴膏药。”就是妹妹的这句话，如萍一反以前的状态，开始了频繁地约见别人给她介绍的男人。但每次见面都让如萍从内心里产生些疲惫和厌恶，那些男人头一次见面，就向她提出能否先亲热一下、做了性事再谈。似乎这些对性饥渴的男人，不是考虑长处、过日子的问题，更多的是来满足一时性的需要。
雪梅听着，频频点头，并说：“可以理解，只不过是有点让人感觉龌龊了。”便接着继续听如萍往下讲。
如萍经过四、五次这样的经历后，终于见到一个长得白净、礼貌的男人海峰，便试着相处了几个月。海峰对如萍很满意，便提出能否结婚？如萍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不同意他们马上结婚，就说：“你们可以同居，但得一年以后才能结婚。”如萍便听从了女儿的意见，海峰便搬过来，在如萍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刚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人相处地很好，但五个月以后，如萍感觉海峰自闭、小气，并且不愿意出门。碰到如萍的同事和朋友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寡言地站在一边，让如萍很没有面子。这不昨晚上又惹如萍生了气，气得如萍今天上午跑到商城买个大编织袋，让他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哈哈哈！”雪梅听着乐得差点出不上气来，“敢情买大编织袋是派这用场啊”。“怎么？很好笑吗？我听我们单位的同事说过，有的男人很赖皮，撵都撵不走呢！”如萍没好气地说。
“得，你别怕，我和你一起回家看看这人叫做海峰的男人。我的眼光很准，帮你拿捏一下。”她们看看表，也就近中午了，便起身出了茶社。
四、
如萍和雪梅来到了如萍的家，这是如萍的前夫净身出户后留给如萍和女儿的房子。房间的布局并不大，是两居室小户型，但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海峰并不在家，估计是还没下班呢。
如萍对雪梅说：“你今天中午就在我这吃饭吧，我去做你爱吃的杂酱面，你随便坐啊。”如萍进了厨房，雪梅在房间四处地转悠。
雪梅在客厅，看到了放在书柜里的大相册，便取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起来。这看得看得，雪梅的眼睛睁得溜圆、嘴唇张成了O型。原来这个海峰竟然是大伟公司的手下，主管公司的财务。雪梅和他照过一两次面，听说他以前也是性格很开朗的男人，只是前两年他的妻子因病去逝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了。
如萍把做好的饭菜依次从厨房端出，摆在小客厅的长桌上，招呼雪梅来吃饭，并说不等海峰了。话音还没落，海峰便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一看雪梅，也是吃了一惊。
餐桌上，如萍和海峰话语很少，显然昨天生气的事情还表露在他们的身上。雪梅说说笑笑，把气氛渲染得很轻松，并谈起了大伟的公司。雪梅面向海峰，说：“你以后可不能欺负如萍，否则，我让大伟开除了你。”海峰听着，脸上呈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微低下头。雪梅又朝向如萍说：“你也真是的，肯定是受那个会花言巧语前夫的流毒，海峰喜怒形于色，这是表里如一，实诚。”如萍听着也不多话，只顾低头吃饭。 吃过饭后，雪梅对如萍说：“把你今天上午买的编织袋给我用了吧，就当是回馈我请你喝茶的人情。”并接着低声对如萍说：“这次你没看错人，海峰是个重情的男人，好好珍惜，回头我再和你细聊。”说完，便拿着如萍给她的那条编织袋，大声对如萍和海峰说：“改天我请你们俩吃饭哈。”便出了门。
送走雪梅，海峰诧异地问如萍：“那条编织袋是怎么回事？”如萍微微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便收拾起碗筷进厨房洗去了。海峰用抹布擦着桌子，还在想那条无由头的大编织袋。
（2009年3月30日写于枫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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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30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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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30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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