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厄泼赖”该否缓行

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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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东东就上访户99%有精神病言论致歉，网民们并不买帐。“天涯杂谈”搞了个调查， 7071票中有6123票不接受，753票酱油党，而接受致歉者为195票占2、8％。此种情景不禁使人想起鲁迅先生一篇著名文章。

        “痛打落水狗”，自先生提出此口号后一直有人不高兴，即使今天也有人耿耿于怀，说狗啊猫啊是人类好朋友，鲁迅主张痛打缺乏宽恕精神。虽然这些先生们同样缺少“人性的本能”。例如义和团运动，生时遭帝国主义和清政府镇压，死后一百多年还被斥为拳匪暴乱。
        美国人也打落水狗，对萨达姆，不管是否服软，不管是否愿接受联合国决议案，美国人都要痛打，不但痛打，而且打死。这种挖地三尺做法倒很符合鲁迅性格，不过小布什不如先生那么直率，羞羞答答找一个大规模杀伤武器作借口。
        落水狗要痛打，不打是枉道，中国人被落水狗咬的事太多了。总存一点仁慈之心，给对方一个爬到岸上机会，任其耸身一摇将水点洒得人们一身一脸夹着尾巴逃走。老实人以为从此不再出而咬人，谁知道胡汉三卷土重来会更伤人。

        孙东东不是落水狗。他是北大教授、精神病学专家。不负责任言论虽很伤老百姓感情，但他还是道歉了。不论迫于压力或出自内心反省，他都是中国精英群体中因言论向公众认错第一人。而且孙先生表示一向关注民生，关注弱势群体反应的问题；通过此事会认真反思，努力学习，谨言慎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否该接受他的道歉？
        不接受吧，孙先生比那些不知道歉为何物的雷人们可爱得多，他至少有勇气诚恳地向被伤害的人致以深深歉意，据报载孙先生夫人也向上访者道歉，而且上访者中间或许真有那种难以满足其要求的人；更重要的是孙先生的错至多只是言论不当，现实中早有将上访者强制关进精神病院的罪恶，如果我们注意力只集中于一个人，很容易放过拷问那些“只做不说”、制造着现实罪恶的公权力。何况孙先生不过是一个捏得动的软柿子，能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似该给他一个冷静的机会。
        接受吧，孙先生言论又不仅仅代表他一人。说轻点是口无遮拦，说重点是道德沦丧，中国知识分子出卖良知失去底线甘当权力和资本奴婢者屡见不鲜。他们利用专家学者身份和话语权每作惊世骇俗之语， 迎合公权对弱势群体的轻视，为牺牲弱势群体利益提供理论与专业论证。尽管雷言漫天群情激愤，他们依然高枕无忧逍遥自在。鲁迅先生把之列为非打不可的叭儿狗，虽然折中，公允，调和，平正之状可掬，却是脖子上拴了细链跟在上街的中外娘儿们的脚后跟。于今无意中有了一个打的机会，又怎能轻言放过、不给那些蔑视民意者一个惊悚和教训？

       “费厄泼赖”，该否缓行？

                                      2009.4.14

微风轻拂

跟帖一篇大右派鄢烈山写的讨伐孙东东的文章：



鄢烈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孙东东
◇ 鄢烈山

3月31日，我在《南方都市报》发表了《孙东东也该问责》一文，说的是他在去年9月12日，在新浪网以卫生部专家调查组成员和法学教授身份，就三鹿事件答记者问，大包大揽地说什么奶粉保险、企业主动、政府处理没有疏漏。如今水落石出，三鹿破产，田文华受审，先后已有三批涉案党政官员受到严厉处分，他这种大言欺世的无良专家也该对公众有个交代。

《南方周末》的老同事看了此文后，对我说，想不到孙东东会是这样。本世纪初，山西省青年农民李绿松为改建村小学危楼奔走呼号未果而写出反腐标语，给抓进看守所，被刑讯逼供割伤舌头；《南方周末》报道这个轰动一时的“割舌案”，虐待上访者民警被绳之以法，就多亏了孙东东仗义执言。我上网一查，网上果然还有相关信息:“2001年2月5日，北京大学司法鉴定室就山西‘割舌事件’，出具了一份司法鉴定书……结论意味着，上访青年李绿松的舌头真的被人割了一刀。这个结论让主持鉴定的北京大学法学院孙东东副教授感到震惊，他对本报记者说:‘我愿意到太原的法庭上作证。’”那个时候的孙副教授还是很正直很勇敢很可爱的。

这段往事中他对上访者的态度，与他最近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3月23日）采访时发表的言论判若两人。如今，他斩钉截铁地说:“对那些老上访专业户，我负责任地说，不说100%吧，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把他（们）送到医院就是（对他们人权的）最大的保障。”他，变糊涂了吗？

我在《孙东东也该被问责》一文里，先谈他关于老上访户该送进精神病院的言论，痛心疾首地痛斥他作为精神病学专家和法学教授而不懂心理学、没有现代法治观念。进一步搜索孙东东过往的言论，发现我太小看他了。据《健康时报》2007年11月29日报道，在打工者肖志军拒绝为9个多月身孕的妻子李丽云做手术签字，导致李丽云死亡而举国哗然的的事件中，他答记者问说:“这件事既不能反映法律的缺失，也说明不了医院和医生有什么责任”，“医生的强制医疗权力如果不受约束的话，极有可能因泛滥而造成对生命的滥杀，比如，可以以治疗为借口，把不同观点的人关进精神病院，进行迫害。这在历史上是有过先例的，希特勒对犹太人和残疾人的灭绝就是打着治疗和净化人种的幌子进行的。”你瞧，他并不主张医院和医生有“强制收治”精神病人的权力！你可以察觉他现在的逻辑只有一条是一贯的:强势一方总是有理的，现行制度没有什么要修正的。

这就要说到官方聘用的专家的职业伦理了。我国当下官方聘用的专家大致可分四种:第一种是党政机关系统的公务员，如政研室的人，他们好比古代的幕僚、谏官，或军队的参谋；若一味顺着领导说话，提不出新建议，不能为决策者拾遗补缺防错纠错，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代领导公关或搞宣传的新闻发言人除外）。第二种是半独立的研究机构，如社科院的，他们更该从“应然”的目标提出决策参考。第三种是孙东东这样兼职的官聘专家（包括各级政府的参事、咨询委员）；第四种是为专项论证、听证聘请的专家学者。这后两种人不能把获聘当荣誉或拿红包的机会，做掩饰领导独断的幌子，为所聘机关开脱责任而忽悠公众。

要这些官聘专家尊奉职业伦理，像司马光在《谏院题名记》里说的“专利国家，而不为身谋”，靠道德说教肯定没有用。靠什么？我想，一靠对聘用机关及其负责人严格问责，使他们必须聘用有真才实学敢讲真话的人才，而不会用南郭先生与应声虫。二靠对专家学者的问责，对违背良知乱“论证”忽悠公众而失去公信力的专家，无情地淘汰掉。三是落实民主决策和科学决策的制度，论证不走过场，让利益攸关方都有参与博弈的机会，让公共决策经过广泛的社会辩论，使官方专家不能不慎重对待自己的职业信誉。有了这三条，我想孙东东们就不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原题：官聘专家的职业伦理）

作者系杂文家

微风轻拂

孙东东这样的人不能代表知识界的大部，是知识界的败类，同样是受知识界群起而攻之的。

但是关于上访病人和精神病的关系，我想从我自己的体会谈点看法：确实有相当一部分老上访户是精神病人。我就见过这么一个病人，她因为计划生育结扎后患了肠粘连，但是当时的医疗条件无法确诊这样的病例。于是这个病人整天去乡政府闹并去县里省里上访。上级部门都说她是无理取闹、神经病，结果，这个本来没有精神病的女病人后来真的变成了精神病。一直到前几年，她才被真正的确诊为计划生育结扎术后遗症“肠粘连”【因为有了腹腔镜这样的微创医疗器械的普及】。

所以，确实有老上访户有精神病，但决不是孙东东说的99%这么耸人听闻。而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原本没有精神病，恰恰是因为上访的艰难而因此患上了精神病。这相当于蒙冤过久导致的精神压抑所致，按理说，对这些病人应该进行国家赔偿。

至于说“费厄泼赖”，该否缓行？，我想这是我们伟大的党的事情，党要和谐和稳定，人民自然得缓行。

我是绝对赞成处罚孙东东的，但是我和鄢烈山的态度一致，不会用落水狗这样的称谓来称呼他，因为狗是一个可爱的小动物，它可不会随便说人是精神病。呵呵！

[ 本帖最后由 微风轻拂 于 2009-4-14 08:15 编辑 ]

心静如水

上访者被说成是精神病只是外在形式,怕的是目的和背后的阴谋.借此让打击上访者成为合法行为,这将成为一种悲哀.

曾有人把诗人和作家都说成是精神病,但这并无大碍.呵呵

一水

好文！辩证 ，客观 。“费厄泼赖”作为“名词”，早些年读鲁迅的作品就有的接触，但没读玉德老师之文有现实感。今天早上读文后，特别找出鲁迅的文再读，故有此评价。

[ 本帖最后由 一水 于 2009-4-14 18:59 编辑 ]

一水

落水狗要痛打，不打是枉道，中国人被落水狗咬的事太多了。总存一点仁慈之心，给对方一个爬到岸上机会，任其耸身一摇将水点洒得人们一身一脸夹着尾巴逃走。老实人以为从此不再出而咬人，谁知道胡汉三卷土重来会更伤人。——我对这段落非常感兴趣：）找找感觉，看能否作篇小文：）

一水

王蒙外，大约玉德老师是我读过“同题”作文之第三人：）

玉德

原帖由 微风轻拂 于 2009-4-14 07:50 发表
跟帖一篇大右派鄢烈山写的讨伐孙东东的文章：

鄢烈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孙东东
◇ 鄢烈山

3月31日，我在《南方都市报》发表了《孙东东也该问责》一文，说的是他在去年9月12日，在新浪网以卫生部专 ...

谢谢微风转来，鄢烈山头篇文章看过，没读过这篇。鄢的有些文章不错，以前看的多些，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成了大右派。自封？他封？

玉德

原帖由 一水 于 2009-4-14 19:03 发表
落水狗要痛打，不打是枉道，中国人被落水狗咬的事太多了。总存一点仁慈之心，给对方一个爬到岸上机会，任其耸身一摇将水点洒得人们一身一脸夹着尾巴逃走。老实人以为从此不再出而咬人，谁知道胡汉三卷土重来会更伤人。——我对这段落非常感兴趣：）找找感觉，看能否作篇小文：）

谢谢一水。也期待你的妙文。

lqm407

　　孙东东的事情还不太知道，但看到这期有几篇文章写到他，才引起注意。总之，我认为大家都有着说话与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也不要太看重一个人的话。对于漠视公民上访事情，我们应重点遣责那些官员们，而不应该将太看重一个知识分子的只言半语。当然批评他是可以的，他不应该伤害那些弱势群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