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

武俊岭

土屋

武俊岭

1

　　如果你黎明时在平原上徘徊，微凉的空气会使你有置身水中的感觉。你是一身的轻啊，轻得几欲飞翔。此时，星光暗淡下去了。但随即而来的却是夜色的加浓——据乡人言，正是这个时候，朱元璋偷锅至家，其母知道后大声训斥，令其给人送回,可天已放亮，形迹可辨，怎么好送呢?元璋便长叹道：“天再黑一会吧!”话毕，真的夜色浓浓，群星闪耀，遂将铁锅送还原主。

　　黎明前的黑暗过后，村庄上树木房屋的轮廓，就由原来的墨黑一团渐渐变为清晰了。雄鸡叫了，叫着叫着，方圆数里的鸡们便合奏开来．群鸟由树枝间振翅飞出，呜声欢快，释放出储蓄了一夜的热量。

　　刘庄。鸡声鸟鸣声中，起来最早的一个人，名叫刘栋。他是从村后的一间土屋里出来的。他看他的土屋。朦胧的曙光里，灰黄的土墙变白了，很好看．从屋檐的高梁渣渣上，扑过来一股温热到他的脸上。他有一点饥饿的感觉。但是，当他一扭头，望见百米以外的一座两层小楼时，肠胃里的食物就开始往上涌动了；口中酸酸的，吐了唾沫。
　　
　　小楼盖得很有气派，尤其是在清晨的柔和光线中看去。青白相间的石子闪着晶莹的光，房顶的四个角上，各有一青石小狮，惟妙惟肖，且有一种目空一切的霸悍味儿。

　　从土屋中走出的刘栋，是小楼的主人。七、八年前，小楼刚落落成，四外八乡的人哪个不来观看呢?人们的眼、嘴，无不夸赞刘栋的能耐。眼红的当然也不少．

　　钱，有了钱就盖了这座小楼．钱，有了钱干什么都大胆。经商全村最早．一开始也赔了点，但还是干。越干越有了经验，越干越赚得多了。

　　以前见了公社的王干部，是很敬畏的；有钱后，见了他骑着那破旧自行车吱吱哇哇的响，就很可怜的慌。海参、乌龟、鲍鱼，以前很少听说，别说吃了。蝎子也能吃呀！？八十元一盘。吃吧，不吃白不吃，反正有钱花不了。吃到肚里，入了库里----是为人的最精明处。这里吃，那里吃。吃饱了在旅馆里没事干，就看电视。看着看着就想妻子。妻子比他小七岁，个是高的，脸是白的，肉软软的，味香香的。可相隔几千里，白搭！电视是彩色的，跳芭蕾舞的女子，那腿那奶多丰满，颜色黄黄的、红红的。他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绷绷的，恨不能用刀子割掉一块才痛快。关掉电视，去街上闲逛。街灯暗暗的。来往的妇女脸上，有一层光；眼睛。亮亮的。咋这么亮吆，没事时就多看看多好。妻子的眼白有点发黄，虽不难看，但与这亮眼一比就不行了。听说这城市里多的是暗娼，有钱玩就是。看见一个女人，五米外冲他笑。看样儿可能是野鸡。过去？还是不过去？别去了，一千元现金还在旅馆里呢。回去了。但睡不着，手淫几次后，终于憋不住了。不是暗娼们除了卖淫之外还好偷钱吗，老子就只剩下很少很少刚够用的钱。玩一回就赶快离开。第一回，那娼女脸微黑，很滋润，也有味。玩了，与妻子一比，味道不一样。换换味儿就是好。他娘的皇帝老儿不也是人吗，天天环肥燕瘦得几乎撑死，偏偏老子连白菜豆腐都不能吃饱吗？后来有了经验，玩得大胆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玩了。玩玩玩。越玩越没了力气，越玩还越想玩，怎么办呢？吃药了。有的是药，有钱买就是，吃就是：

　　菟丝子七克，甘草一克，水一百毫升，日二次煎服。管用！

　　何首乌十克，青皮、大枣、陈皮、生姜各二克，甘草一克，水二百毫升。管用！

　　人参五克，干姜二克，水二百毫升，煎服。管用！

　　但是，药吃得多了，也就效力不大了。也是玩得太多了。一年得有八九个月在广州、上海、深圳跑。几乎天天玩。一天不玩便觉得亏得慌。有钱不玩干吗？憨蛋！？一连五年过去了。不行了，慢慢的不行了。原来走路腾腾的，很有劲，被称之为“弹簧腿”，但渐渐的拉不动腿了，开始蹭了。想少玩，或者不玩，不行，像抽烟喝酒一样有瘾，戒不掉。身子发胖了，肚子凸起来。

　　终于，在一次玩后昏了过去。多亏那妓女懂点医道，给掐了人中，才醒过来。第二日去了医院，一查：高压二百，心脏衰竭。吓坏了，住了医院。一个月后出来，好了点。又去找那个妓女，玩了半月。到最后几天，不知怎么的，撒尿时灼热无比，很疼。后来又见尿毕后有血滴，很稠，浓浓带带的。没给那女人说。心还想玩，可怎么也完不成了：头沉沉的抬不起来，连眼都睁不开。大呼一口气躺在一边。“你有病了？”女人问。一再问，才说了。她尖叫一声慌忙用脸盆盛水清洗。完后，向他说：“再见吧。明天我去检查。你不用查了，肯定是淋病了。回老家吧，休养去。别忘了治疗。”

　　回家时，没有了往日的昂首挺胸，神情恰如丢了巨款时一般。见了妻子，头抬不起来，连正眼看一眼都不敢。到了夜里，睡了，妻子主动搂他亲他，吓得他出了一身汗。以前每次回家时，也是妻子主动。他虽装出野蛮样儿，妻子总是怀疑他怎么没有了力量。终于没用，妻便有了些不高兴，问：“你怎么了？”他不敢回答。问得没法，才说累了。第二日，仍如此；第三日，仍如此。第四日上午，妻子又问了，他不得不将实情说出。她听了，哇的一声哭了。哭毕，她大骂：“你走，你走！离开这个院子，脏东西！”他被骂得没了脸面，觉得没了在这小楼居住的权利。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妻子正在如虎岁月，自己却在外面玩够了，够得没有一点劲了，她怎么能不伤心呢？于是，就盖起了这一间土屋。

　　刘栋双腿一拐一拐的，身子颤巍巍的如风中落叶，跟以前是没法比了：双腿生风，健步如飞。

　　起了一阵风，树叶哗哗的如流水一样闪着日光喧响。小鸟惊飞。村中有出来到田野里干活的了。刘栋一脸羞愧，不愿让人们看见他的狼狈样子，便急急忙忙地回到土屋里去了。

2

　　平原的夜来临了。越来越静越来越静。鸟儿在枝丫上抖动着翅膀，母鸡在树上咕咕鸣叫。婴孩的哭声，大人的呓语。土屋中，一盏灯，火苗大如黄豆粒。光线宁静。光中的两人，心儿烦烦的-----看见了狂风吹落黄叶满地。屁股挨在椅子上，脚尖却还在踮着。相对无言。女人穿得素雅、合体。脸上像是没有表情，胸脯一起一伏的。她手拿筷子，翻动砂锅中的中药。药味儿随着热气的弥漫充塞全屋：苦、酸、甜，多种味儿。随着药味的渐渐浓郁，女人似乎轻松了点，抬了抬头，想望刘栋一眼，但眼皮并未往上翻-----没有望见，虽然离得很近很近。咕嘟，咕嘟-----炉子旺起来。女人压了压炉门，轻轻的，生怕弄出声响来。“明天去冠县吗？”女人终于问了。“去，吃完了，药。”刘栋脸埋得深深的，又说：“你不要来帮我熬药了。白天里侍候两个孩子上学，够累得了！”“没事。”

　　第二日，女人驮着刘栋到了车站。刘栋到了冠县。回春诊所。四字隶书中有篆，浑朴苍劲。《黄帝内经》。诊所内，各种草药发出浓烈的气味，刘栋嗅后得到不少安慰。那中医相貌高古，举止若方外之人。高血压、心脏病。能治好吗？能！能-----绝私欲，守丹田，静养、运动、药治。告辞。没离开诊所几步，突见一老者健步如飞，生若洪钟，飘然而来。中医连忙唤住刘栋说：“这位先生，八年前血压心脏肝肺皆有毛病，什么药都吃了，可仍是身不离床。后来，天天在卫河堤上散步一小时。几年过去，啥病都有了好转！”老者看着刘栋，朗声说：“切莫失望，切莫失望！”

　　回到土屋，已近昏暮。女人去车站接他没接着。刘栋走路费劲，满头大汗，眼却有了点光芒。老者，走路多带劲，俨然少年。“切莫失望，切莫失望！”女人来看他了，他告诉了她。女人高兴了。刘栋说：“以后晚上熬药，不用你了！我靠在床头，累了便仰一会。好好照料两个孩子。他们晚上去学校自习吗？”女人答：“嗯。”“他俩成绩没下来吧？！”“没，你下头的病，怎么样了？尿时还疼吗？”“疼。这病不大要紧了，主要是血压和心脏。”“那你就运动吧。”怎么运动呢？刘栋躺下了想，老者临近卫河，有长堤可走。自己村边虽有大路，却不寂静。对了，早起，人们都没起来时就走完回到土层里。粪，拾粪．现在拾粪的少了，只剩下几个老头了。那几个老头多壮，瘦，走起路来飞快——这是干巴壮。光干走，没意思，拾起个粪准行。于是，第二日，刘栋于夜色里起来，背上粪筐，摸起一把粪叉，开始了缓缓地行走。那边黑乎乎是什么，是粪吧。近去了，用粪叉一触，干干的，一嗅，有点微微的草木发霉的味道，还不算难嗅，就用粪叉放到筐内。半小时，绕村走了一圈。遇见了文成老头．老头怪而不解！“你拾这干啥?”“没事，活动活动!”肩挑粪筐，手拿粪叉，嗅着微微的臭——这事儿告别他三十多年了，重温着，很有意思。东天上老大的一片红，东边的大树树干也红红的，亮亮的刺眼。刘栋眼睛有了点迷离，望望远处，模模糊糊地看不分明。看看土屋，一时间似那冠县老者在站着笑。刘栋摇摇头，笑了。开始对着小楼望。大门被绿色的树叶遮住大半，突然，刘栋见大门慢慢开了，闪出一个身影，高高的，脚步匆匆。肯定是男的，到底是谁。没有看清——那人消失在了树影里。刘栋若改变一下角度的话，也许能够看清。但他没有了力气走路；就是有，也不愿看清是谁了。别管了，也没脸管她了。四十如虎。玩的第一个娼女，黑得多恬静，多迷人，一个又一个。越来越不行!憋气。胸口闷得慌。“你千万不可生气”中医严厉地给他说过。是的，不要生气，别管了，双目闭上吧!妻子也许有故意报复的意思，那又能怨谁呢?就算是自己应得的惩罚吧。

　　每天天不明便起床拾粪，没一天间隔。半月过去，感到有点奏效了。头没那么昏了，胸部的憋闷也轻了，两条松软的腿，似乎也有了点劲．在这半个月里，刘栋看到那身影七八次。大门开了，在朦朦胧胧的曙色里走了，神色慌张。不走也不要紧。渐渐的，刘栋能作这样的思想了。

3

　　“好点了吗?”

　　“好点了!”

　　“走走就是管用。”

　　“嗯!”

　　刘栋不让女人熬药，女人也没太坚持。但是，每天晚上都来土屋坐一会；哪次都是脸红红的，垂着眼皮不敢望刘栋。语气也是怯怯的。甚至有点结巴，脚步也有些不稳。刘栋见了有点怜悯。走了，浓浓的夜色里不见了身影，不闻了语声，眼睛虽没有那娼女的亮，身子却丰满的有味——白白软软的。妻子还是很美。新婚时的感觉，又出现了。酸，真酸。夜色的那头，肯定有个高高的身影在等着。两个孩子又都去了学校……妻子也会很酸的；七八年了活寡一样。小楼虽派气，却更加空空荡荡。灰蒙蒙的雨天里，听那雨珠滴在梧桐叶上，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越来越沉重的寂寞；更兼有狗的腥气扑鼻。自己却快活，快活得没法!快活得没法再快活,能不恨?恨了就会学自己的样。也难怪，也难怪。

　　曙色里，走走走，一天也不间隔……

　　终于，下面的物件不大疼了，让医生检查，说是快好了。刘栋高兴得没法。夜里，弯月如舟．地上月光淡淡的，黄黄的，一层。刘栋感到很轻松，就顺腿出了土屋。土屋在月光里很美丽。像刚娶的媳妇样。小楼。媳妇。一看表，半夜了。平原的月夜真静，风吹树叶有细声。走，去小楼。刘栋身不由已，到了院墙外。墙高，门关，如何进去呢?张望了关天，没有主意。正无计，忽想起院子东南角有厕所墙矮于院墙，院墙外有一茶杯粗的杨树。月光照得树身白白的，很光滑。刘栋爬树本是好手，但没有力气就不行了。脚蹬墙，手攀树，身子与地平行着上升，白搭，没两下就气喘吁吁了。换法，手在上抓树身，脚在下夹树身，上，上也白搭，没半米，忽地滑下来。有狗咬了一声。刘栋急了，往手里唾了两口唾沫。这下手与树结合有力量了，双脚也不放松地夹树身，终于超过了墙的高度。脚落在墙顶上。又到了厕所的墙顶。轻轻跳到墙边的一堆土上，又迈一步，就到了平地上。往前走，却听恶狗轻吠一声，扑了过来，吓出刘栋一身冷汗。可到了近前，那狗却舔起刘栋的手来，湿湿的软软的热热的很舒服，且摇尾不止。还没忘记主人。刘栋眼里有点热，搂住了狗，蹲在地上。别去窗前了，跳过墙回去吧。让妻子听见了多不好。进来了，就听听吧，听听到底是谁。管那干吗?正犹豫着，小楼里就传来了微微的床响。刘栋一下立起来，狗闪到一边。到了窗前，听到了那声音，心到了嗓子眼。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刘栋听到这里，顾不得细听那男的是谁，急急地跑到墙边，上了墙，抱住树，一下滑到地上，蹲着了腚，生疼。双手搂住了树，不愿离开了。泪挂在了脸颊上，与树身一样白白的，闪着光。哎！哎……月儿即将隐于西天，星儿渐多之际，刘栋才慢慢地回到土屋中。腚，好疼。

4

　　第二日，刘栋的腚虽还在疼，但还继续挑着粪筐绕村闲行。这一回，明明有黑乎乎的一堆在他的眼皮底下，就是看不见，更嗅不到了，转了没十分钟，就抄小路到小楼边，躲在一个猪圈后，偷偷地盯住了绿叶掩映的大门。换换位置吧，这样不易看清。看清看不清的无所谓．还是那个高个吧，是二春，还是明新?这回，能换个小个子吗?可别乱换！你自己怎么乱了。门响了，出来了，还是高高的个子，一下于就进了树荫里，刘栋出了一口气，还是那一个，没换。又没看清。多久了，这身影一年多了！儿子已进高一：女儿已升到初二，多快！有的是钱，却当不了小楼的主人。刘栋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呢?重回小楼。刘栋盯着小楼，眼红了。那时候，那高高的身影，就不会再来了。刘栋离开了猪圈，折身向东，缓缓地行。东方，快有太阳出来了——那不，天边已有红色的霞光了。

　　夜，又来了，刘栋的腚还在痒，女人来了，见了刘栋，装出来一点忧色。刘栋看出来了，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明天我还得去冠县。”

　　“我去送你!”

　　看完病，才十二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城南走去。一走竟走出五里。城镇的喧闹丢掉了脑后，刘栋沉浸在乡野的宁静里。那高高的黄土岗子不是黄河故道吗?黄——古老的颜色，七百年前翻滚在这大平原上，很汹涌。方圆百里顿成泽国。大野肥沃万物茂盛。巨大地破坏；无限地恩赐；功过并存。黄帝在这里征战过。大禹在此治过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看清了，看清了高岗之南，不是那有名的森林带吗?绿得如一道碧水。风吹树叶，哗哗的不是流水在响吗?万叶翻卷，闪着日光，不是白色的浪花吗?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太美丽了。刘栋的心胸开阔了，如平原。凉凉的树荫里，幽静无比。刘栋坐下了。忽有笑声宏亮，从树林深处传来，吓得鸟儿哄地一下飞散。什么人呢，中气这么足。看见了，鹤发童颜，双目如电。一交谈，知道了高龄八十四，帮着曾孙看守林子。老者知道了刘栋病情，拍手道；“学我吧!不吃荤，自己种地。你有的是钱，别人不用化肥不行，你行。施豆饼、香油渣．种玉米谷子五谷杂粮；种豆角、西瓜诸般菜疏。两年下去，你病准好!”刘栋听了，说了一声好。

5

　　找到村委会主任：“在我土屋后面，拨给我两亩地吧，从其他地方扣掉。”

　　“行。”耕地，找人。播种，找人。这之后，锄、浇、整，全是自己来。香油渣子五元钱一斤，买；豆饼，一元钱一斤，买；玉米叶子好绿哟，绿得发黑。谷穗头子好粗哟，粗得深深下垂。玉米糁子糊糊，一小时煮好，一喝，淳香。小米稀饭，清香，牙齿缝里都有香。西瓜，那就更不用说了。呵嚓一刀下去，那瓤又沙又红，一吃，又甜又沙又水。全家吃不了，就送给乡亲。

　　挑着粪筐的闲行，还是没停过一回。

　　又是两年过去了。刘栋的淋病，好了。血压，高、低压都有所下降。医生说，快好了。

　　每日夜里，妻子仍是来坐一会，然后匆匆离去。高高的身影，还是常模模糊糊地看到。

　　这一日，刘栋的精神很好。头一日晚，落了一夜的春雨。黎明时的空气就凉凉的宜人。刘栋穿得衣服厚厚的，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看看土屋，心里道：“谢谢你!”望望小楼，出了神，好一会儿．身子的下边有微微地动。跑了一阵子，出汗了，身上。动了，轻轻地动了。汗乎乎的肌肉，又有了三、四年没有发过的紧。一阵狂喜。好啊!高高的身影又从大门里出来了。刘栋这时有了点恨意：“小子，你没几天快活了。”说完此语，急转了身子，走到土屋墙角，抱住墙壁，洒出许多热泪；泪入干墙，有了几行湿。

　　三三两两的人，从树的绿色中荷锄冒出来。太阳红着脸脱开云层的包围。大地一层朝晖。美丽的平原开始显露出生机。（61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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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武俊岭 于 2009-7-25 21:13 编辑 ]

大雪飞扬

一篇读完让人五味杂陈的好小说。一个乡村里长大的人，凭自己的能耐致富以后，却不知道怎样生活了，走上了花天酒地的道路，而且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发现有了淋病以后他才如梦初醒，想过原先的生活。在治疗淋病的几年中他肉体和精神都经历了极度的折磨，特别是妻子的出轨更使他倍受折磨，他对妻子某种程度的理解和放纵里包含着多少的心酸和无奈！不过从他不舍不弃的求治里，我们还能看到某种生机和希望，感慨人的顽强。问好作者！

焦庆福

学习朋友新作！提读！！！！！！！

武俊岭

原帖由 大雪飞扬 于 2009-7-25 14:09 发表
一篇读完让人五味杂陈的好小说。一个乡村里长大的人，凭自己的能耐致富以后，却不知道怎样生活了，走上了花天酒地的道路，而且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发现有了淋病以后他才如梦初醒，想过原先的生活。在治疗淋病的几年 ...

谢谢大雪飞扬朋友！
这是读《尤利西斯》后的试验，贴出来听听大家的意见。
我不想写有头有尾的故事，所以就出现这样的模样，呵呵。

武俊岭

原帖由 焦庆福 于 2009-7-25 15:42 发表
学习朋友新作！提读！！！！！！！

谢谢庆福！
我们是山东老乡！

芳香碧丝草

好文字！在波澜不惊中将刘栋出轨染上淋病后，妻子难耐寂寞而不得不偷偷做起那事写得引人入胜。
教训。男人，记住，老婆永远是老婆，落魄了，只有这个人不会嫌弃你。
叙事清楚，人物描写栩栩如生，喜欢！好小说。问好武版！

摇曳风铃

写得沉静含蓄,人物心理描写恰到好处,赞一个.
文中像有些别字,
问好武老师!

武俊岭

原帖由 摇曳风铃 于 2009-7-25 17:55 发表
写得沉静含蓄,人物心理描写恰到好处,赞一个.
文中像有些别字,
问好武老师!

谢谢!
晚上好好地修改一下!
现在改好了，应该没有错别字了。

[ 本帖最后由 武俊岭 于 2009-7-25 21:12 编辑 ]

武俊岭

原帖由 芳香碧丝草 于 2009-7-25 17:41 发表
好文字！在波澜不惊中将刘栋出轨染上淋病后，妻子难耐寂寞而不得不偷偷做起那事写得引人入胜。
教训。男人，记住，老婆永远是老婆，落魄了，只有这个人不会嫌弃你。
叙事清楚，人物描写栩栩如生，喜欢！好小说。问 ...

谢谢芳香版主！
我这是试验，看看如何把人物心理写得更透一些。

一水

小说很大成分贵在事件的铺垫后，在人物心理的描写和对话的生动方面下工夫。我只有学习的份。拜读，问好武版。

武俊岭

原帖由 一水 于 2009-7-25 22:27 发表
小说很大成分贵在事件的铺垫后，在人物心理的描写和对话的生动方面下工夫。我只有学习的份。拜读，问好武版。

一水太客气了!
我也是在做试验,看<尤利西斯>后,不自觉地学他的心理描写.

天下为公

作品很现实，再现了一种人的一种生活。通过情节的延伸，细节人物的刻画，心理描写。把人性的一面展现在人们眼前。主题鲜明，且耐人寻味。精华支持。

陌笛

问候武老师！明天学习！

邱天

邱天来欣赏武老师的精彩小说。

武俊岭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7-26 15:29 发表
作品很现实，再现了一种人的一种生活。通过情节的延伸，细节人物的刻画，心理描写。把人性的一面展现在人们眼前。主题鲜明，且耐人寻味。精华支持。

谢谢天下为公版主！
短篇小说，对目前的我吸引力很大。我正兴趣浓厚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