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风景（中篇小说）

任意

九
    自从有了雨生，我和诗漫的生活有了新的内容，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儿子的出生给我们带了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希望，也给我们带来了经济的压力和负担。儿子的花费远远超过了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费，诗漫越来越不敢掉以轻心的花钱了，他每次都是计划来计划去的，恐怕多花一分钱。每次进城，他都会在纸上列好单子，回来的时候就会拉来满满的一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儿子已经快一岁了。小家伙长得实在喜人，八个月就能围着桌子转，自己捧着碗吃饭。十一个月就能满地跑，并且走路的速度很快步子很稳。语言发音正确清晰，语言表达完整，层次有序，他的举动常常和诗漫有些吃惊。诗漫常常惊异地说，可心，你看你看，雨生这家伙是不是太神奇了。我说，儿子聪明，像我。他不服气地说，像我好不好，我同学都知道我聪明，脑子反应快，机智灵活。我说他，别自恋了诗漫，你以为你是谁啊，羞不羞啊。然后我们就闹成一片，又亲又抱相互拥在一起。儿子就在一旁拍手大笑我们，嘴里还说着羞羞羞。

     儿子越来越大，生活费用越来越高。诗漫说可心，我们不能光吃老本了，这钱越来越少了，我们要想办法挣钱啊。以后我们花钱的项目会很多。我撅着嘴撒娇地说，那我不管，我反正把儿子给你生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了。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你放心吧老婆，挣钱的事我不让你管，你只管在家把儿子养好就行。

     诗漫每天开着车出去，不过每到晚上都回家来。他说他正跟当地的文化局一个考古的专家合作一个项目。我也不问他，我知道诗漫是有办法的，我不用为他操心的，不像黎明那么没有主见没有思路。跟诗漫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操心，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在我意料之内，并且很合我的意思。他天天忙着往县城跑，早出晚归的也很辛苦，我整天被儿子搞得忙忙碌碌，生活充实的很，诗漫不在的时候，我连饭都吃不饱。他回来之后就好好的给我做一顿饭，让我吃上一顿美餐。整天的时间都是我和儿子雨生相依为命。诗漫走了以后，上午我就带着儿子在山上玩，教他识别大自然的事物，包扩树木的名字和山上的一些花草的名字以及山石的作用，还帮助他怎样欣赏大自然的美丽景色，让他从小就感受自然的独特和灵气。任何事物美好感受都是在不断在地熏陶中才体会到的。之所以让雨生从小认识这些，就是培养他对事物的感性和较高的悟性，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比我和诗漫都要伟大的艺术家。

     雨生是个很富有聪颖天资的孩子，他接受事物的能力很强，并且悟性很高。他会在同类的事物中找出不同的特点，并且有很高的鉴别力。我会及时把获得儿子长进的信息报告给诗漫。诗漫会很兴奋的欣赏着儿子说，像他爹，聪明机智。将来一定比他爹有出息。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进入初秋了，山上的夜风有些凉意，夜空高远而辽阔，繁星点点，更加衬托夜色的美丽。我把儿子哄睡，躺在床上等着诗漫。诗漫怎么也改不了爱干净的臭毛病，每天都要洗澡。尽管这里的条件不方便，他总是不嫌麻烦地去山涧的小溪里去洗澡。以前我总是陪他去洗，我们在小溪里嬉闹一番，然后就坐在石头上看山里的星星月亮，自从有了雨生，我很少跟他去洗澡。

    我隔窗遥望着美丽的夜空，思绪连连，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白天带着雨生，有他的哭声闹声伴随，也不觉得寂寞，一旦他睡着了，诗漫也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样，我一天见不上诗漫，心里很空虚，晚上就很想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好地享受一下温情，寻找一下以往的那种幸福感。我正想着，诗漫推门进来，借着月光走他把湿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然后摸到床边，一翻身就上床了。他把腿搭到我的身上，我急忙把它推下去说，你干么，这么凉，想冰死我啊你。他赶紧把腿拿下来说，好，拿下来还不行么，说着他就亲我。我推开他说，干么呢诗漫。我想跟你说说话，一天都见不上你的面。他突然放开我说，可心，我正想跟你商量个事呢，再过两天就是儿子两周岁生日了，给儿子过个生日好不好。我高兴的说，怎么不行，本来就是要过的嘛，我想好了，你带我和儿子去县城里买个蛋糕，买几件衣服，然后去个大饭店搓一顿。他说，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想要几个朋友一起坐坐，都是文化圈里搞艺术的，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聪明儿子，顺便也让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办。我有些不高兴的说，诗漫我真的不想接触人。你知道我们走出来的真正目的什么吗？为的就是离开世俗，摆脱世俗，过属于我们真正的世外桃源的生活。我搂着他的腰撒娇。他翻过身子，对着我的脸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可心，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原来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们都把对方看的很重要，并且很自私，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都是人，有人类的地方才适应人的生存和发展。经过了这近两年世外桃源的孤独生活，我感觉用与世隔绝最合适。你不觉得我们有时候感觉很无聊很没劲么可心。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前途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生活以及我们的空间真的好像一潭死水。我们有热情，我们有激情，我们的血液在澎湃，但是这一切都无用武之处啊。可心，宝贝。我爱你，可是我们如果在一个大的环境里生活，更能体现我们人生的价值，更能体现出我们爱情的价值。对不对可心。他搂着我，用下巴抵住我的头部，我趴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危机和一种失落，我觉得诗漫已经变了，起码他的思想在转变，他已经不是那个对我惟命是从的诗漫了。我好一阵紧张，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了。我真的没想到诗漫的思想变得这么快。一个人的思想可以决定他的行动。我感觉诗漫的思想是我的一句话两句话改变不了的。他已经不能跟着我的思路走了。我感觉婚前的那个诗漫渐渐走远，在我面前的这个才是现实生活中真正的诗漫。

任意

十
     他本来的性格就是那种活泼好动不安分，思路宽脑子活，不善于平庸，不喜欢安静的人。我心里很明白，他能跟我在这山沟里呆上两年已经够委屈他的了。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他对我思想的改变和左右。我不服气的说，诗漫，你怎么变了，为了这场爱情和婚姻，我们都付出了很多，如果前功尽弃，那么我们还会有很多世俗中意想不到的苦恼很麻烦。我真的不想与世俗掺和在一起，我想过自己的生活，过我们三个人的生活。他把我的头从他怀里搬起来，把半个身子趴在我的身上，借着月光看着我的脸说，可心，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宝贝，我们是人，人能离开人类么？我们离开他们怎么生活？我们跟别人在一起也不能说我不爱你了，也不能说我们的爱情就不能进行到底了，是不是你说。我说，这两年我们不是照样生活得很好么。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瞧你傻的，我们这两年什么也没干，我们什么事也没做，要想干点事情，离开朋友和熟人行么。再说了，这两年大壮哥和嫂子也没少帮助咱啊，你不会忘了吧。我固执地说，反正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也不想跟他们在一起交流。我就要你和雨生。他又捏了我的鼻子一下说，好了，今晚不跟你说了。他翻身就往我身上压。我用力推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动。他说可心，你别跟我犟，以后我就不信我说不了你。借着月光，我看见他的眼里有一种不可战胜的神色，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我已经体会到他的坚毅。多少次我都亲眼目睹他对每一件他认定的事持这种认真的态度，就是老牛也拉不过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主动谦让，因为别人的阻挠也是枉然，我懂得人的逆反心理。但是这次我真的有些不舒服，我把他推下来固执地说，诗漫，听我说好不好，我不愿意再回到世俗中去，因为我要独立自由的天地，我要属于我们自己的环境，这样可以没有人再干涉我们的一切，我也不再担心有人跟我争夺你，我可以放心的生活。他说，可心啊，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浪漫，谁还有可能把我从你的身边抢走，我诗漫这辈子就是你的啦。你太不现实了，咱俩就好有一比，我是现实主义的杜甫，你就是浪漫主义的李白。其实一个人生活在现实中，有必要给生活添点浪漫的色彩，但是还是要立足于现实的可心。我在他背上擂了一锤说，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一天不回来，来了还给我上课，我不愿听，睡觉。我翻身扭过去，不再理他。

      这一夜他也没再动我，我们很少这样的沉默，自从我们住在一起，他很少让我生气，但是好多事最后还是要依着他，我虽然跟他别扭，但是心里已经投降了，他要是让我们跟他一起去的话，我还是顺顺当当的跟他去的。此时我真的很希望他再给我说句好话，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故意把动静弄的大一点，可是他就是故意不理我的茬。我心里很生气，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其实他根本没睡着，我知道他是个夜猫子，一般十二点之前是不睡觉的。我们生活在一起之前，他总喜欢熬夜，后来我总想让他慢慢的适应我的生活规律，但是每次他都是在床上受煎熬，要不就跟我探讨问题，我们经常滔滔不绝的谈论好多话题，一聊就是半宿，有时候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睛了，就催他睡觉，他说睡不着，多年的习惯很难改掉。我说，你什么也别想，就想着睡觉，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能催化人睡眠的儿童故事。他说，你别作践我了好不好，我睡还不行么，不过我得摸点什么。于是他每次睡觉前总要摸着我才可以睡着。

     不过今晚他是第一次没有摸我，所以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这一夜是我们最不愉快的一个夜晚。我知道他的思想已经跟我有了分歧，我有一种预感。所以我心里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担心，越想越觉得委屈，同时有一种无限的失落。这个夜晚我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不平凡的夜。

     第二天，儿子早早醒了，我给他倒了一杯奶粉，他有点饿了，他捧起奶瓶一口气喝完。我看这小家伙那种可爱的样子，昨晚的气消了大半，但也跟以前的心情不一样，我准备好了早餐，故意不叫他吃饭，我就跟儿子大声说话，雨生，吃饭了，咱们吃饭了，看妈妈做的什么好饭。我这么一叫，他翻了个身坐起来说，怎么不叫我吃饭啊，你们娘俩儿想饿死我啊。

     我故意说，谁敢饿死你啊，你要是想吃就起来吃啊，没人不让你吃，对不对儿子。他起来之后匆匆的洗了一把脸，迅速的刷了一下牙。以前他刷牙总是讲究一百下，很认真的做这个工作，他总是教我说，要是想让牙齿白而透亮，就记住刷够一百下子。并且很自豪的指着自己的牙齿说，看咱的牙齿，洁白而坚固。今天他没有刷到一百下子，我故意气他，刷牙要一百下，不然你的牙齿要变质的。保护牙齿是最重要的。他看了我一眼，从身后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在屋里转了三圈。我吓得急忙喊着，快放下，我晕了。儿子在一旁拍着手哈哈大笑。一夜的不愉快就这样在瞬间消失了，我永远都佩服诗漫的灵活机智，所以我怎么都感觉他比黎明可爱。

     那次不愉快之后，他好像很快就过去了，我却一直耿耿于怀，我常常陷入一种无限的思索中，总担心诗漫突然离我而去，有时候也在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啊，他怎么也不会离开我和儿子的，那个不是他生的女儿，怎么也不如我们的雨生对他的吸引力大吧。他说过他最喜欢儿子，因为儿子毕竟能撑起一个家，他说他是有体会的，当初十四岁的他就能撑起那个七口之家，农活的技术掌握很熟练，同时练就了一副过硬的身子骨。
过了几天忐忑不安的日子，我看他倒是没心没肺的，回来比以前也早了，每次回来也很开心的样子，还给我们到回来好多东西和我喜欢的衣服，说儿子生日的时候去城里的时候穿。我渐渐对他解除了敌意。儿子生日的前一天，他早晨起来对我说，可心，，明天别忘了儿子生日的事，你给儿子准备一份礼物，画一幅你最想表达你心思的杰作，带着让我那些朋友看看。我走了啊。说着他跟我和儿子来了个飞吻，就钻进车里，儿子吱吱哇哇地拉着我往他的方向去追，我只好把他抱起来说，爸爸去城里，跟爸爸再见，爸爸一会就回来。诗漫打着火又把手伸出来，跟儿子又一次飞吻告别，儿子突然哭闹着要找他。诗漫只好停下车，从车里下来，抱着他亲了好几遍才算完。诗漫说，雨生今天是怎么啦？对我的感情太深了。我说是啊，儿子也是跟你有感情的，不想让你出去。

     诗漫走了，抱着儿子雨生跟他挥手告别，我们站在山崖边，望着远去的车子消失在弯弯的山道上，直到诗漫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诗漫走了之后，我把儿子放在儿童车里，把他放在门前的小院子里，又放了一大堆玩具，让他尽情地玩耍。我就走进房子里，开始研墨，边研墨边构思我给儿子一幅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我觉得儿子是我们的爱情结晶，也是我们的杰作，以前他总是说，可心，咱们两个的作品应该是什么样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后来有了身孕，他就天天描绘儿子的样子，他说可心，你知道我怕儿子长得像咱们的缺点，千万不能长的像我这么黑，也不能像我的鼻子和眼睛，我这对小眼睛虽然好用，但是难看啊，我这头鼻子整个一个狗鼻子，鼻梁塌陷，难看死了。我说，你希望他像你哪个地方。他说就像我的脑袋，睿智的头脑，还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儿子生下来之后真的很如他的意愿，儿子真的长的不黑，鼻子不塌陷，头型方正，眼睛像我一样的明亮有神。他很高兴地说，这孩子就是按着我的意思生的。我知道他现在对我的爱已经转移到雨生的身上，雨生是他的全部希望和寄托。之所以出去重新操作专业，也是对儿子的一种责任和义务。我也同样的感觉，儿子就是我们的全部，我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给儿子一份丰厚的礼物。于是我构思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河图，山川河流，会相交融，气势磅礴。这幅画是我对儿子未来的一种寓意，希望我的儿子将来有掌握江山的之意。具有特殊意义的画，运用了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来完成这幅画一定是很理想的。

     我完全投入到创作中，正在马上要完成这幅画的时候，窗外忽然雷声轰鸣，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我忽然想起雨生来，急忙跑出去，发现车子上没有了雨生，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我大声的喊叫，我听到了雨生的哭叫声。这是天上忽然一道闪电，接着一阵响亮的雷声，淹没了雨生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接着就是瓢泼似的大雨。眼前立即被白茫茫的雨障挡住了是视线，我在雨中拼命的喊叫着雨生。忽然听到雨生的凄厉的哭声在雨中时沉时浮。我慌忙的顺着声音寻找。猛然看见雨生就趴在悬崖边，我又激动有惊怕，便喊边扑过去。这时的雨生，看见我，就想站起来，不想就在他想站起来还没站起来的，我就差一步还没抓住他的一瞬间，雨生就被大雨一下子冲下山崖。此刻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也落入山涧。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里，诗漫在我的床头上趴着，一副倦怠的脸。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雨生.。我拉住诗漫的手问儿子呢。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紧紧的咬住下嘴唇，一言不发，眼里的泪水噗噗的往下落。我似乎意识到什么，嚎啕的哭喊起来，我的儿子呢我要我的儿子。喊过之后，我又昏过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头抬不起来了，感觉头好大好沉重，胳膊和腿都动不了，像绑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浑身都很疼痛。诗漫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小心翼翼的说，可心，你要挺住，为了我好么。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的儿子可能离开我们了，我们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我们的雨生了。我的腿受了伤，要接骨，头部也受了轻伤，中度脑震荡。神经受到严重的刺激。我迷迷糊糊的这样度过了十几天，时醒时昏，十几天我都水不沾牙，泪水已经没有了，干涩的眼睛连转动都很困难。半个月之后，我才恢复过来，能正常的睁开眼睛，跟诗漫说话了。我看见诗漫一脸的疲倦，又黑又瘦，一下子像换了一个人。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脸上的泪水顺着黑瘦的脸颊滚落下来。后来的日子，诗漫守着我，寸步不离，分秒不敢掉以轻心。

     这段时间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真正痛苦难熬的日子，我的思想简直要崩溃了。我想一下子掉到冰洞一样，天要塌了，地要陷了。整个大脑几乎失去了思索的功能。那天下雨的情景一直在我的大脑里反复出现，儿子雨生凄厉的哭喊声一直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时常在梦中喊叫着醒来，情绪异常不稳定。医生每天无数次在我的病房里晃来晃去，我看见他们的影子心里就颤抖，心里立即涌出一阵心烦意乱，我无数次的要求从这个地方走出去，诗漫无数次的安慰我说，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就出院。我只好等着，受着煎熬的等着。

     诗漫每天给我读童话，给我读诗歌，给我讲故事，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我好容易熬过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比三年都难过。这短短的三个月，使我们的命运来了个倒转。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从天上一下子掉了下来的感觉。尽管命运这么捉弄我，折磨我，我还是坚强地走过来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诗漫，不然我早就完了，也许一瞬间就给自己的生命划了句号。

     出院的这天，阳光很好。诗漫搀着我慢慢的走下台阶，阳光照的我眼睛睁不开。已经是深秋了，迎面吹来的风已有些寒冷。我们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感觉轻飘飘的身体，我的心也似乎飘起来了。忽然感觉像秋后的一片黄叶，失去了生命力。来到我们的车旁，诗漫把车门打开，把我扶到里边。我迷茫的看着前方问;：诗漫，我们去哪？
诗漫没说话，车子缓缓启动，出了医院车子顺着那条去山里的路前行。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我的泪水又一次狂奔而出，不知道是悲痛还是悔恨。诗漫把车子停在山路旁边，他走下车来，站在那里可以看见我们的静雅斋，也可以看见雨生摔下来的那个山崖。诗漫说，这是命，他在雨中诞生，在雨中消失，这也许是天意。我不信，我不信这些，我还是有一种怨恨，也许对自己，也许对诗漫。

     诗漫说，我们该走了可心。我站着没动，久久的，我真的不愿意离开，这里曾有我们的笑声，有我们的诗情，有我们的爱情，更让我不忍离开的是，有我们雨生的魂灵。诗漫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把我紧紧的抱住。他说，我们去城里，我已经让朋友找好了房子。可心，我们不能再去那个地方了，我们要找到我们能生存的环境。我无语，此时此刻，我真的无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和诗漫相爱相恋到结婚这个漫长的过程，经历了许多的坎坷和磨难，我们追求自由和幸福，追求诗情画意的生活和爱情，这没有错啊。可是我们没想到，我们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给我们的幸福生活布上一片氤氲。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的错。我们失去什么都可以，最不该失去的是我们的雨生。

    车子离大山越来越远，我的心在一点点的揪紧，像被拳头握紧一样。我不敢回头，我感觉自己的心头很沉重，丢在身后的东西也很沉重。


                                                          (终）

[ 本帖最后由 任意 于 2009-10-15 19:44 编辑 ]

邱天

这就完了？完了。

任意

是啊，中篇，就这些。短中篇。四万多字。

邱天

原帖由 任意 于 2009-10-15 21:01 发表
是啊，中篇，就这些。短中篇。四万多字。

哦。欢迎常来。

任意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0-16 07:53 发表


哦。欢迎常来。

邱老师，这样的中篇可以么？发表也有时间限制么？我还写饥了几个中篇，是否也可以发上来你看看？

邱天

发不发权利在您，愿意发，就发来大家看。

当然，这里没有计酬，只是交流，您可以考虑的。谢谢！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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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以自牧

老掉牙的故事，你写的很美，我等着看下文呢

刘居荣

很不错的小说，故事曲折，情节紧凑，趣味浓郁！问好！精华支持喽！

傻子的宝贝

大致看了一下，有时间再细读。语言很不错！

邱天

原帖由 傻子的宝贝 于 2010-6-21 14:40 发表
大致看了一下，有时间再细读。语言很不错！

欢迎哈！

混混

粗略看了下，缠绵诗意的文字，给人一种娴静忧伤的凄美感。
说的不一定对。空来，来仔细看看。
问好作者。
一直佩服写长文的，因为需要很大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弄好。我曾尝试写过一个，结果，只坚持了两三万字，至今还没有继续。惭愧。
空了，把几段初稿贴上来让大家看看，主要是想知道有没有写下去的必要。

任意

原帖由 卑以自牧 于 2010-6-13 17:33 发表
老掉牙的故事，你写的很美，我等着看下文呢

是么？自古以来，爱情就是个老话题，但是写的角度不一样，反映的社会现实也不同，是吧，你觉得还有写下去的必要么？谢谢指点。

任意

原帖由 刘居荣 于 2010-6-14 08:34 发表
很不错的小说，故事曲折，情节紧凑，趣味浓郁！问好！精华支持喽！

谢谢刘居荣的关注。问好。好几没来了。看到你们的点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