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睡了（首发）

王排

　   天使睡了

　　作者：王排

　　2017，8，12

　　一

　　姐姐，姐姐，我饿了。已满六岁的小妹懂事又无奈的扯着十一岁不到的姐姐衣角，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姐姐，姐姐，我也饿了。三四岁左右的小弟弟搂着姐姐的脚不松手。

　　姐姐就去给你们做饭，你们听话，在这玩，一会儿就吃。

　　小玉揭开米桶，里面已经没有一粒米了。她叹了口气，又舀了两瓢水放在锅里，点起火烧了起来。吃什么呢？

　　小玉把家陡四壁的屋子扫了一个遍，只有墙角的一瓶落满了灰尘的农药瓶竖在那。

　　小玉又看了一下趴在地上玩着的妹妹和弟弟，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爸爸一直在外打工，却从来没有寄过一分钱，爷爷常说：等于没得咯个崽，也不知是死是活。三年前妈妈送回小弟弟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偶尔听奶奶和爷爷嘀咕：要把弟弟送走，反正又不是咱家的人。那弟弟又是谁家的呢？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回来？不给他们钱？也不管小玉读书的事。三年级还没读完，就回家帮着带妹妹弟弟了，小玉多想回到课堂，多想回到学校。她最喜欢听语文老师讲：天堂的故事，小玉多想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天使，那样就可以无忧无虑了。

　　打前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小玉便感到再也没有时间做天使的梦了。连学校也去不成了，妹妹和弟弟都太小，小玉要照顾他们，还要耕种自家田地，小玉只感到这样的日子没法过，她不知怎么办，就连想睡个好觉做个好梦的时间都没有。

　　小玉尝过世上最苦的菜是苦瓜，现在她觉得苦瓜倒是好吃的菜了，而最苦的是现在的生活。一无所有，叫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怎么办？她常常感到自己有点扛不住了，幸好住村尾的郭佬倌对她好，时常指点她怎么种庄稼，什么时候收割，还时不时给小玉钱要她买糖吃。

　　二

　　一说起郭佬倌，小玉现在也高兴不起来。在村上自己一个亲人也没有，人家有爷爷奶奶可以依傍，可她只有一个六岁的妹妹和一个四岁的弟弟，都还要小玉来照顾，特别是小弟弟经常把小玉当成妈妈，打了多次可老记不住，小玉也只得耐心的哄他。

　　平时村子上人也各忙各事，几乎没有人管小玉家的事。

　　住村尾的郭佬倌一个人独居着，无儿无女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偶尔路过小玉家，也会进来看一看，送给小玉和妹妹弟弟几粒糖，摸摸弟弟的小鸡鸡，拍拍妹妹的屁股，然后把小玉搂在怀里说：可怜的娃，可怜的娃。让小玉的心倍感温暖。

　　小玉开始称呼他为郭爹，也把郭爹当成了惟一的亲人，伏在他的怀里撒个娇或痛哭一场，然后，又重复着苦涩的日子。

　　小玉只想：快点长大，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自食其力了。

　　有一次，郭爹又来到了小玉的家，照例演戏一般重复往常的动作，小玉明显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并感到窒息一般，小玉便要推开郭爹，谁知郭爹把小玉搂得更加紧紧地了，当小玉感到下身痛疼时，才发现不知何时，郭爹的一只手已经插入到了自己的羞处。

　　小玉痛得眼泪直流，连呼：郭爹爹，求求你，别弄痛我，等下我还要给妹妹弟弟做饭。

　　小妹妹看姐姐哭了，直扑上来捶打郭爹，打死你，打死你，不准欺负姐姐；小弟弟也跑上来对着郭爹爹的大腿就是一口。郭爹才松了手，终于救下了姐姐。小妹小弟好不高兴。

　　可小玉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次郭佬倌没有给钱。一元钱对小玉也是一笔大款。

　　小玉只能对妹妹和弟弟说：没有事，不是郭爹的错，是姐姐身子不舒服。

　　小玉为何要这么说？因为小玉不敢说出真相啊。

　　每当小玉被郭爹爹掐得痛要叫喊时，事后郭爹便拿出一元钱给小玉：买糖吃吧，吃了就不痛了。还说，你只要不对别人说，以后我还给你钱买糖吃。一周一次到后来二次或三次，这是小玉近两年来的主要经济来源，靠这些小钱买生活必须品。所以小玉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更加不想妹妹和弟弟知道真相了，再说他们小也不懂事。

　　三

　　小玉不记得好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柜子里有几件妈妈的旧衣，小玉穿了嫌大，小小的身子骨套在里面，绊手绊脚，穿了一点也不合身，但小玉很高兴，她最喜欢的是那条妈妈的红花内裤，小玉以前看妈妈穿过，现在妈妈不见了，看到这条红花内裤，小玉依稀感受到里面还有妈妈的味道。想妈妈时，她就闻一闻，心里也舒畅多了。

　　小玉也不记得有好久没吃过肉了，奶奶走后，连炒菜的油也没有尝过了，因为没有钱。没有吃的了，小玉便带妹妹和弟弟到人家地里翻找一点遗漏的食物作补充。

　　小玉记不得是从哪一天开始，郭爹成了她的依靠和经济来源。

　　尽管有时小玉讨厌郭爹摸自己的下身，咬自己的胸部，有时还弄得她很痛很痛，小玉都容忍了，因为，郭爹说了，只要小玉让他摸一摸，每次奖她一元钱买糖吃，小玉不能没有这一元钱。有时实在没钱了，小玉还希望郭爹到她家来。但每当看到郭佬倌佝偻离去的背影，小玉有时也想到了死。可妹妹弟弟这么小，怎么办？自己死了，他们还得留在世上遭罪。

　　那一天，一个卖冰棍的进村了，村上好多家的小孩子都买着吃。弟弟想吃，说长这么大还不知冰棍是啥滋味。小玉拗不过弟弟，其实她也想尝一尝这冰棍的味道，掏出袋里仅有的五毛钱，小玉就花了三毛钱买了一支递给弟弟。

　　弟弟看着姐姐，脏兮兮的脸上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轻轻地舔舔冰棍尖，又递给小玉：姐姐，你咬一小口啊，咬一小口。小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咂吧着嘴喊好吃好吃，弟弟刚要递给小姐姐尝，谁知小姐姐抵挡不住对冰棍的诱惑，一口咬下一大截，弟弟不干了，撒手癞地啼叫起来，那半截冰棍摔在地上化成了水，小玉的心啊，象被弟弟摔在地上的冰棍，对生活的满怀希望化成了一滩水，拔凉拔凉的。小玉的心象被人揪住一般的痛，要是有钱，一人一根多好，可是钱呢？

　　四

　　村尾郭佬倌的屋门口，站着懦怯而又可怜的小玉。

　　玉，来了？

　　嗯！

　　干什么？

　　是-----钱！

　　进来。

　　小玉便从光亮的屋门口走入屋内。一时间眼睛不能适应，瞬间的黑暗小玉的心也跟着黑沉了下去。

　　光着身子的郭佬倌一把扯过小玉，躺到一把陈旧且发黑光的旧躺椅上，叉开双腿，把小玉的头摁在那一片枯萎稀乱的茅草中，说：把它吹起来，架起炮，就给你两块。

　　一股恶心的臭味自乱草堆中散开，小玉都想吐了。

　　想要钱就按我说的做。郭佬倌有点急燥地说。

　　小玉只得扒开乱草，一条死蛇头一样的一小截肉棍歪在乱草堆中。

　　吹吧，吹起来就给你两块。郭佬倌再次重复强调。

　　小玉眼一闭，张开口咬住这根散发着恶臭的肉。

　　哎哟，轻点。

　　别啃玉米棒子一样。

　　小玉摇摇头又点点头。

　　与此同时，郭佬倌的一双手在小玉胸前些摸索起来，拉捏着小玉胸前的两粒小花苞，哼哼嘤嘤好一阵，小玉也不见炮架起来，可一会郭佬倌却说：吹不起，用手搓。

　　小玉只得又换手来搓，郭佬倌又一把扯起小玉，把她反扒在自己的肚皮上，一把扯掉小玉的底裤，这是那一条妈妈留下的红花内裤，小玉特别喜欢。生怕扯烂，便死死的护住不让扯。郭佬倌一使劲，哗的一声，红花内裤撕成了两半。

　　伤心的小玉不知所措，突然，她朝郭佬倌那根散发着恶臭的腐肉一口咬下去，然后使劲一拖，一股浓浓的咸腥味直冲头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小玉兴奋莫名，是的，是肉味，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小玉尝到了生肉的味道。

　　郭佬倌痛的满地打滚，嚎叫，小玉管不了那么多，吃肉，吃肉。又朝地上的那块肉咬去。

　　血流了一地，郭佬倌渐渐不动了。

　　小玉也醒了。她害怕，但她不忘从旁边郭佬倌的衣袋里从容地掏出两元钱，她认为那是她应得的。

　　五

　　跑，跑回家。小玉跑回家。

　　妹妹和弟弟依偎在一起，坐在门口，早也忘记争吵，只盼着姐姐回家。

　　小妹，你到代销店割两块钱肉，今天我们有肉吃了。

　　弟弟，你来点火烧开水，等会姐给你们煮肉吃。

　　然后，小玉跑到墙角，打开那瓶甲胺磷，闻了闻，刺鼻的气味说明药还有效。

　　妹妹提着肉高兴的回来了。

　　姐姐，我再不抢弟弟的冰棍吃了。

　　姐姐，我不好，我不要撒赖惹姐姐生气，冰棍要分给大姐姐和二姐姐吃。

　　嗯，好。姐姐不好，姐姐没有钱，不能给你们一人买一支吃。以后，不会了，我们一起到那个天堂去。

　　天堂有什么好呢？小弟弟非常向往地问。

　　小玉：听说那里什么都有，也不要钱，想吃就吃。

　　真的，那太好了，姐姐快带我们去吧。小姐姐表现得迫不急待。

　　嗯，好的，先吃肉，吃了才有劲上路。

　　于是，小玉一掀瓶盖，把半瓶甲胺磷全部倒在了肉汤里，然后，一人装了一大碗，还说：慢慢喝，别烫嘴，不然，到了天堂有好吃的也吃不了。

　　六

　　一周后，村里发现村尾的郭佬倌死了，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特别是下身被咬没了，一身的苍蝇和老鼠。

　　小玉姐弟仨搂抱在一起，脸上还残留一丝微笑，一位旁观的奶奶说：他们就象睡着的天使一般。

王排

叶子，昨忙了一天，今天又审了一遍，不知如何，不过首发是给你了。

王排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许会有许多人有不同意见。

王排

可是，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引发的思考。

王排

因个人水平有限，希望得到大家的不同看法。

小野菜

看这题目就很有韵味

枫叶飘飘

反正我喜欢

枫叶飘飘

来了来了，嘿嘿

枫叶飘飘

分没了，我一早就得瑟光了

枫叶飘飘

不会过日子

枫叶飘飘

一个买冰棍的进村了-----卖冰棍的

枫叶飘飘

　天堂有什么好呢？小弟弟非常向望地问。-----向往

枫叶飘飘

贫困山区的孩子，我在想，政府不管吗？当地政府

枫叶飘飘

这三个天使真的睡了

枫叶飘飘

这个社会该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