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进你骨头里的歌

敬一兵

唱进你骨头里的歌

——谈罗大佑创作的歌词

朱小松

　　每一次听罗大佑先生创作的歌，总感到是唱进你骨头里的歌。

　　一是因为他的演唱状态：时而漫不经心、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声嘶力竭，一副为音乐而生的样子。二是因为他的歌曲作品让你不能忘记：《童年》、《乡愁四韵》、《一样的月光》、《光阴的故事》、《鹿港小镇》、《爱的箴言》、《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野百合也有春天》、《东方之珠》、《恋曲1990》、《滚滚红尘》等等不胜枚举，不愧是华语乐坛的“音乐教父”。三是因为他的歌词作品中透出的忧患意识、诚恳大气、深情温柔，幽默辛辣，让你挥之不去。许多脍炙人口的警句让你提神醒脑：“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小镇》）、“彩色的电视变得更加花俏，能辨别黑白的人越来越少”（《现象七十二变》）、“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野百合也有春天》）、“白云用四季来转换东南西北，人们用温情与冷漠相逐与相随”（《大地的孩子》）等等。他头戴“抗议歌手”的名号，一身黑衣、一副墨镜，犹如一匹黑马闯荡华语乐坛几十年，成为理论研究者和评论家不能绕过的标志性人物。笔者想就自身听歌感悟和理解对罗大佑先生的主要歌词作品进行一番分析和解读。

一、罗大佑先生对美好事物的回忆和缅怀。

　　俄国著名诗人普希金说过：“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大凡作家都忘不了童年，罗大佑先生也不例外，他的《童年》之所以经典，是因为他写出了“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的东西：孩子在课堂上盼望下课的贪玩心理、面对商品没有钱的苦恼、对女孩子初恋的萌动、睡觉前功课才做了一点点的后悔、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盼望有张长大成熟的脸等等。这虽然不是一个值得向孩子们推荐的“儿童楷模”，却是一个可亲可爱的童年形象，许多大人都会从《童年》中找到自己的当年影子。它的创作视角是回忆式的。即大人对童年的缅怀。又如《光阴的故事》也是回忆中的精品：“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对美好事物和人的眷顾往往要等到失去后才感到弥足珍贵，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在这种“今不如昔”的追忆中，人们的怀旧情结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宣泄。还有《爱的箴言》也是同类：“我将真心付给了你/将悲伤留给我自己/我将青春付给了你/将孤独留给我自己/我将生命付给了你/将岁月留给我自己/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爱是永恒的旋律/爱是欢笑泪珠飘落的过程/爱曾经是我也是你∥我将春天付给了你/将冬天留给我自己/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却将自己给了你”……这一连串的排比，一句接一句的递进，罗大佑先生不断诠释着爱的定义是无悔的付出，将一个“情圣”的形象展现在我们面前。

二、罗大佑先生对人生的探寻和对社会的反思

　　在罗大佑先生的许多作品中，都透露出他对人生和社会的思考。生活在现代社会，你不可能没有烦恼和困惑。有的能自我消化、自我解嘲，有的却是找不到答案没有人能回答，或是有答案不好说以及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一般来说，这些难解问题很难在歌词里说明白讲清楚，毕竟说理不是歌词艺术的强项，但罗大佑先生他做到了。他不仅做到了，还成为自己的歌词独特的标志和风格。“聪明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潇洒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疯狂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多情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有多少的孩子在今天诞生/你要他们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假如要学习一个女人欺骗的灵魂/你将会得到/虚伪的纯洁温暖的矛盾∥聪明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潇洒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疯狂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多情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理/聪明的你”（《诞生》），如此连珠炮式地提问，让人很难回答。其实“聪明的”、“潇洒的”、“疯狂的”、“多情的”你，并不是能回答这一问题的“你”。可罗大佑先生偏要像“唐吉诃德式”的追问，问天地命运，叹造化弄人，在眼下这个泛娱乐化的时代，他究竟累不累呢？其“行为艺术”隐藏的深意，不言自明。“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什么时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沉寂的大地在静静的夜晚默默地哭泣/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一样的月光/一样的照着新店溪/一样的冬天/一样的下着冰冷的雨/一样的尘埃/一样的在风中堆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泪水/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我和你∥什么时候蛙鸣蝉声都成了记忆/什么时候家乡变得如此的拥挤/高楼大厦到处耸立/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的俗气/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一样的月光》），也许我们习惯了看主流顾大局、习惯了在别人给的大前提下，推理小前提和结论。于是我们的艺术思维总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总是常常忘记了亚里斯多德的那句名言“吾爱我师，吾更爱真理”。应该感谢《一样的月光》，给了我们不一样的震撼。这才是艺术品，这才叫“和而不同”。这个追问和公木先生的《英雄赞歌》副歌歌词的追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英雄赞歌》的追问答案是自问自答式的，而《一样的月光》的追问答案却因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而得出不同的结论。再如《追梦的人》 “让春风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生命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尘/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让春风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如果说前面两首歌词是对人与真理和人与世界的追问话，这里却是人对爱情的追问。对爱情的追问不像前面来的那样直率和执着，取而代之的是探讨和寻觅的口吻以及自言自语地含情默默。

三、罗大佑先生对理想境界和美好情怀的寄托

　　初闻罗大佑的歌，你会觉得他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观察生活的角度总是有那么点灰暗和不平,仿佛眼里只有长夜、哀愁、泪水和恐惧。一旦他的作品听多了，你就会认为他是用情太深，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还有不少作品是追寻阳光和浪漫的：“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船儿弯弯入海港/回头望望沧海茫茫/东方之珠拥抱着我/让我温暖你那苍凉的胸膛/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东方之珠》）。当屈辱过去，太阳升起，人民开始自由地喘息，香港这颗“东方之珠”，又重放异彩，她就像久别的“我的爱人”，“浪漫依然”。这个比喻真是太浪漫太传神了。又如“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改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恋曲1990》）。记得罗大佑先生曾经说过：“情歌大多是有原型的”，这首歌的原型我们不得而之。但创作者肯定是有丰富的感情经历才能写出这首缠缠绵绵、起起伏伏、寄托美好愿望的动听情歌来的。再如《是否》：“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干不在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多少次的寂寞挣扎在心头/只为挽回我将远去的脚步/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泪水/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我不在乎∥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干不在流/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情到深处人孤独”。想象力对于一个歌词作者相当重要，无数个“是否”、无数个“也许”是展开想象、寻觅真谛的必由之路。有梦才会有想象，也许这个想象太天真、太幼稚，但却表明了我们爱的真诚、爱的执着，也才能找到那句埋藏的作者心里，打动千万人心扉的佳句“情到深处人孤独”。

　　罗大佑先生说得好：“歌是有生命的，是会互相传播的”。笔者以为他的歌词是个富矿，每个人都能挖掘出燃烧生命的“矿石”。

敬一兵

歌是有生命的，是会互相传播的。这篇文章值得借鉴，转来与大家一起欣赏。

娴情逸致

罗大佑的歌确实值得感怀，欣赏，学习。

敬一兵

再来欣赏一下。

笨小暖

一直喜欢他的歌与创作。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