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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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战斗
武志强

　　我与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只是在我娶妻成家后，这种紧张才稍有所缓和，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


　　13岁那年，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柳树，它长得好好的，我每天下学回来都要看一看这棵树。后来的一天，我的父亲却要锯掉这棵树，我是进行了微弱的反抗，因为，在当时，即使我使出多大的力量，看起来也都是微弱的。反抗的结果当然是我失败了，树被父亲砍掉了。


　　那天的情景我还记得，我站在树前面，张开双臂，护着树，想阻止父亲的砍伐。


　　父亲提着斧子走过来，我对父亲说：“这是我的树，你不能砍。”


　　“啥是你的？这院子里啥是你的？”


　　父亲黑青着脸，断然喝道。他一把推开我，然后埋头砍起来。我站在一旁，眼里流着委屈的泪水。父亲每砍一下，都像是砍在我身上，让我感到疼痛。


　　很快，树就倒下了。


　　我就是在那一天开始认识我的父亲的。父亲一直认为我不能自立。我一生没有得到父亲的爱，他并不了解我，他从来就没有要了解我的意愿。这让我想来便心情沉重。


　　以后多年，我都深信那棵被父亲砍倒的树还活着，它像是从我身上生长出来的。或者说，我是它的一个枝杈。我想它就在我的心里长着，从不间断的生长着。


　　又有多少年过去了。


　　这次我回来，走进村庄已是黄昏。我看见父亲躺在黑暗中，他生命最后的时光。


　　当时正好停电，我不得不把油灯移过去，靠近父亲，以照见父亲的面孔。我看见他面容灰暗，那是死亡的征象。


　　父亲对我说：“我走后，你要在我坟前栽一棵树。”他有气无力，声音微弱。但出于习惯，我仍对他敬畏三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当然遵从了父亲的意愿，在他死后，我亲手在他坟前插下一根柳木棍子。


　　几年后，我再回来，当初的那根柳棍已经长成了一棵像样的柳树了，枝叶繁茂。我站在坟前，站在柳树下面，倾听风声，那像是岁月不尽的波涛。


　　看见这棵树，就想着父亲还活着。我对父亲说：“那棵当年你砍倒的树，如今又长出来了，而且生长的出乎意料的好。”


　　不知我的父亲听到了没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战场上胜利者发出的呼喊声。


　　漫长几十年，几乎是一个人的一生，一棵树经历的是一场树的战斗。


　　父亲，这是你的树，你胜利了。

                                                       武志强

2009-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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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太虚好，小说就是梦游。

南来北往

深沉的爱，深深的情。学习

邱天

寄托了对父亲的怀念。

题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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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09-11-23 15:01 发表
真情流露，那一份记忆
问好

谢谢，问好。: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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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南来北往 于 2009-11-23 19:32 发表
深沉的爱，深深的情。学习

感谢，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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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1-23 20:54 发表
寄托了对父亲的怀念。

题目不好。

邱老师好，该怎么改呢？让我想想。

刘满园

好小说，学习

薄暮

意义深刻。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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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09-11-24 09:43 发表
好小说，学习

感谢鼓励，问好。

杨友泉

有味道，文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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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09-11-24 09:43 发表
好小说，学习

谢谢阅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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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薄暮 于 2009-11-24 10:17 发表
意义深刻。学习了！

谢谢，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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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11-25 17:51 发表
有味道，文笔不错。

感谢杨老师阅读和点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