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给你讲小菲的故事

房子

我给你讲小菲的故事（之一）


　　你知道有时候故事是非常难讲的，一是我本不会讲故事，二是怕讲出来的和事实并不一致。再说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沉湎到过去那些几乎已成虚幻的岁月里，有些无谓地消磨人生。我过去喝醉酒时给我一个好朋友讲过一次，后来就产生了嘲笑自己的念头，干嘛呢，净往自己脸上抹黑，还把那个小小伤口撕开来。

　　所以，就象拒绝这个城市的各种不安全消息对我的渗透一样，我拒绝讲这个故事。

　　一觉醒来，我发现你还坐在我的身边。你别这样笑着看我，笑也没用。我觉得我饿了，我想吃饭，再者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没有别的，只要他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到了这个年头，我感觉到的，我怎么生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为他们和另外重要的人活着。

　　昨天可能是你多灌了我几杯，我喝糊涂了。你采取了这一招，也没能让我讲出故事，你肯定失望吧。过去，我并不这样，比如我二十岁左右那几年，凡是女孩子叫我给他说点什么，我高兴的都要发疯，尤其是那个叫小菲的孩子，他的模样到现在我还能想起来。她好着呢，当然她不能和你比。

    你真麻利，这些快就把饭做好了。唉！我真高兴，你让我跟你到这个地方来，你还说希望一辈子做饭给我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也明白，我做的菜并不比你差，我好像记得当年的那个小菲就这样给我说过，不是也没做成吗？我说这话可能过了。事实上我闻到你做的饭菜的香味，我真有点馋诞欲滴。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认识。为什么一看到你就像回到好多年之前呢？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这是上帝在作怪。我的头有点沉，不过你做的饭真的挺香，吃完饭，我肚子里就像鼓满了可以上升的气体一样。哦，你竟然换了一身衣服，你真的好漂亮，不过我这个人首先欣赏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气质，你当然是我至今为止所遇到的最有魅力的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就不能再叫你女孩子了，当然你现在看上去很像女孩子。

　　十年前，我在一家公司一眼看到小菲时，就象男人看他眼里的西施那样。那时候我就觉得小菲是我眼前不可企及的一个高度，小菲也有一个爱笑的桃花似的面孔。你有点象她，不不不，应该是她有点像你。嘿嘿。

　　好多年之后，如果不是你的提起，不是你从我很久之前写就的一篇文章中发现了一行写白沙巾的文字，我几乎什么都忘了，尤其是那些关于粘上血迹的白沙巾的细节描写，是不是打动了你，你以为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你的眼神告诉了我这一切，可是你为什么执意关心这个？你说，你想知道我在这个白沙巾上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这是你的理由吗？我不知道。就是现在，我也不愿意在你面前讲这些陈谷子烂豆子的事。我已经习惯了不去怀念过去。

　　你这么安静地坐在我面前的一张凳子上了。我觉得你的眼睛像温润的猫。这样说应该比较准确。从另一方面讲，我就怕这样。当年小菲是那家公司的一个记账员，我是她对面的会计，我就很害怕过她用这样的眼睛看我，不同的是她总是忧愁地坐在办公桌前，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明白她这样的内在原因。我感到你象个温顺的小动物。好啦，你坐好。从另一方面讲，这样的眼神会让我心甘情愿地掉进陷井。陷井是贬义词？你别这样理解。当时，我刚从会计专业毕业分配到那个公司，业务上的操作不是十分熟练。作为记账员的小菲干得时间长了，对会计方面的事比我还懂。第一个月做账目时，她的确帮我很多。我刚参加工作，手头没有钱，幸好那是个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话，我就不能说请她吃西瓜。你想吃西瓜多便宜呀，才几分钱一斤，冬天的话，我估计得到饭店里请她一桌。

　　话说到这里，我得表白一下。一开始我并没有奢望什么，实际上也是不敢奢望。可是那天小菲说，我帮了你，别人会说我的。楞了好一会我才明白，她原来是怕别人说闲话，我有点意料之外，同事帮帮忙，其尤是我还是个新手，别人至于吗？

　　我说小菲的这个态度你明白吗？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象小菲这个人。你的年龄比她大点，比她学问高，还比她善于理解，你有很多小菲比不了的优点。最硬的一个指标就是你大学毕业，小菲才初中毕业。

　　你看你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讲白沙巾的故事就是不想在你面前提到别的女孩子。我再傻也知道在你面前提这样的事，会最大限度的刺激你。这一点我明白，但是你，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那么缠着我叫我给你讲故事目的何在？我不过才向你讲了这点你的样子似乎有点受不了了。那我什么都不说了。

　　我躺下睡会觉。咦，你干嘛扭我的耳朵？你不叫我睡觉，我不睡就是了。你说什么？你根本就没吃醋，也没觉得受刺激，可你看看现在的脸，有点不好看了。你说什么？连小菲这个女孩子都不愿意说，你这就走。外面下着雨，下得正紧，你往哪走？没下雨？哦，呵呵……我还以为下雨了呢。

　　不对，我没请小菲吃西瓜。她说请吃的话，不能光她一个人。她还说我至少得买一抬筐西瓜。妈呀，我心想那还不如请她吃一顿。我不是小气。我给你说，我的确没有钱。

　　我敢说小菲从我坐到她对面的那一刻起就有了想法。她有想法不关我的事，和我不敢有想法比，我应该是这一起事件当中的无辜者。什么？狡辨？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我说过了，不是我没想法，而是不敢，我明白她的某种暗示之后，我如实说，我产生了某种狂想。你仔细听，别拿手放在我的肩上，你要累的话，就躺在我的腿上，好吧，就这样。我这个人喜欢付出，尤其是自己想要做的事。

　　这样说吧，因为没有履行请她吃西瓜的诺言，我就说请她看电影。我说完这句话时，小菲的反应有些慌张，她说不行，不行。我没有什么反应，她接着又说，至少今天不行。

　　应该说，我也只是不真不假地那么说，但小菲的确当真了。唉！想想这女孩子也真是的，如果她当时很不在意地对我说，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和你一个男孩子看电影，那结果就会不同。我想是想和她好，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叫谁不动心呢。

　　你躺好，别动，再动我就不说了。这是什么？头发？你在拿它撩哧我，我生气啦！

　　看电影？没有。她那天说她不喜欢看电影，我不知道是是真是假。就是真喜欢也好，她不会跟我一快去。为什么？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天小菲让我上她那儿去。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仿佛突然其来的幸福。就像人家说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下班后，我回到宿舍，想着约定的那个时间，我周身象着火了一样。我开始洗脸、刷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来回回地在自己那间十平方米的小层里走。你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吗？不，应该叫度秒如年。那种期待的煎熬，简直无法想象。不过那个时间还是很快就到了。

　　小菲在我走近她那个小屋时，一再地说，你别笑话我住的地方，你要是笑话我就不让你去了。

　　几室一厅？什么几室一厅！带点院的一间瓦房，里面两小间，也就是咱通常房子的一大间。不过，中间隔了一道门。前面是条小巷，很窄的，靠近人家的窗口不过有一米来长吧，而且屋内潮湿阴暗。

　　不能和你这儿比。临上你这儿来的汽车上，我还想，你会把我带哪去？是小树林？还是你家？或者是旅馆？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一间房子。嗯，你这儿真漂亮，我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套房子，我也会幸福地更上一层楼。

　　我没扯别的。好好好，我讲。你想哪去了。我们那天在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干。你觉得？比如今天，我们能干什么？嘻嘻，我没不正经，唉，给你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

　　真的，那天就是吃了点饭。小菲从外面买了一包猪头肉回来，其实我这样哪配吃什么猪头肉。小菲说，我是他的客人。别想别的，小菲其实是谦虚，她的意思是我什么也别干。我只管坐着，她那么看着我，她就知足了。噢，对了，她那晚织毛衣来着。我吃完饭后坐得离她挺远，在翻一本画报。我忘了，我给她开了一句什么玩笑。一片温暖如春的灯光里，她拿一个红色的线团，对是红色，她拿它砸我。然后我可能就站了一起来。

　　你想干什么？没干什么，对对，我想起来了，你看你还留这么一头长头发。现在的女孩子这样的长发不多了。一个个都成了假小子，而且一个个地都变成了黄毛。别拿你的长发抽我的脸。嗯，有股很好闻的香味。你别按我的头。我说我说，是的，小菲那时候也留了长发。我站起来，在我还没走过去的时候她就走过来。小菲把我从一个凳子上拉到铺在地上的子上，小菲说她刚搬进来不久，还没有床。她又一次拿线团打我，我就一下子抓住了小菲的手。小菲没有动，过了一会，她突然抱紧了我，那一刻，她的长发突然散开，像一道黑色的瀑布。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么一种美妙的感觉迅速包围我，简直让我的灵魂出窍。我并没有感到自己用力，但小菲却说：你压的我透不过气来了。

　　其实说真的，我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知道小菲却说什么？你猜不到。她说，你不能动我。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我教教你。小菲说如果我动了她就不理我。她的话给我的感觉比较神圣和庄严。我绝对不违背她的意志，冒犯她。就象在我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你看你又嗔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没说你有这个意思。你会有吗？嘿嘿嘿……其实，小菲真的什么意思，你能猜到吗？我当时也不知道。

　　你能猜到？你说说。

　　他想等到，我们结婚那天？你算了吧。……其实你犯了和我相同的错误。

　　那她是什么意思？你接着往下听。

　　那天，又过了一会儿，她叫我去了。是，没错。

　　第二天是在山上。她说那天去那间小屋不方便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问。你说当时我傻不？——难道我不傻吗？第一次接触女孩子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不懂，当时我坐在山上一片青石上，月光有些灰暗。对，这样比较不错。按小菲的说法，没人会看见我们，认出我们。其实那天没有几个到这儿来谈恋爱的青年男女。也许可能和天气有关系。好，说说说，我们抱在了一起，我的胳膊正好揽在她的胸前。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她那儿突出而又结实呢。简直象挺硬的馒头，而且是很大的馒头。我说怎么会这样，她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始终没告诉我，她可能不好意思，我到现在好像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唉，对了，你说怎么回事？

　　什么？我结了婚也并不代表对这样的事全明白。不理我就不理我，拉倒，不过我不跟你计较，我接着讲。你听不，你不说话就是不听了。你不听我也得讲。

　　小菲终于揭开了一个谜底。

　　这儿再补充一句，这之前的交往中，小菲曾经告诉我，她说不让我去找她，她说她是我的一个鬼影，她还说她不配嫁给我，她说那件事真难以启齿。什么呀？我如入云雾，如果是现在我肯定能想到。那时不是懂的太少嘛。她说她不是处女了。

　　你坐起来干吗？你感到吃惊你知道我吗？我是悲哀。我的胸口就象是被打了一个闷拳，后来她就放开我的身子，她说出来后好像有点担心。她说，你会看不起我吗？我轻浮吗？这是她多虑了。我的确没产生那样的想法。她还补充了一句：你千万别告诉咱公司的人。我当时感觉这不仅是她隐藏很深的一个伤口，也是我的。我会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展览吗？

　　你累了！累了就起来吧。现在是几点了，2点。我也有点疲劳，我躺下了。不在沙发上，上床。你去吗？你想去外边走走，我可能也睡不着。好吧，我们一起走。聊一夜吧。

　　我和你在一起是怎么想的？那你呢？

　　我先说？我不先说。我应该明白你对我的感觉？是。

　　有些凉？再过几天就要立秋了，你说你总是替别人考虑事，从他们的角度想一些问题。实际来说，你担心的是别人受到伤害。你真是太好了。我说的是真的。和你交往我也是这种心理，那天你打完电话之后，我就想我也许说错了什么，不然，你有那么长时间没在网上露面。人家都说网恋是虚拟的空间，所以极不可靠，充满了欺诈和伪装。我们不是吧。

　　扯远了！我说的有点离题。当然，我们网上交流之前就认识，这和纯粹网上认识的男女有本质的不同。又扯远了！那我们的关系，你怎么评价？

　　好朋友？知心的？和世俗生活中不一样的那种朋友？这个怎么讲？就是说，除了产生心理共鸣之外，我们不需要做那些事。哪些？别用眼睛瞪我。

　　这个夜晚真是太美好了。我们别走了，到那棵大树下坐一会儿。星星似乎不如一开始多了。月亮也弯到别处去了。

　　接着刚才的话题？哪个话题？小菲的？还是我们的？

　　我们就是这样一种关系，你看你现在是单身女人，而我呢是已婚男人。你没想破坏现在的生活，这个我知道。我感觉破坏没破坏那是我自己的事，不明白？也就是我心里是如何看待和承受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你说过你怕我到你这个城市来，说我会把孩子和老婆给甩了。对于这个问题，我似乎并没有动摇过。啊什么，你理解错了。我是一个好男人，至少从看得见的日常生活行为上，仍然一丝不苟尽着我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我已经调整了我自己的心态，不包括孩子。对，至少说，从起先灵魂上的一个位置清除了出去。电脑上有一个词叫清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后来还去小菲那儿。小菲让我去，我似乎身不由己。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正沿着一条错误的方向走向一条错误的道路。

　　小菲坐在我的对面，大半个上午没和我说一句话。后来她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在整理帐目，不时看她一眼。你说什么？上班时间能睡觉，嗨，那会的那么一个小公司，不象现在工作时间那么正规。况且经营效益也不好。你知道我看她那样子，想起人有常用一个叫法“睡美人”。我既怜惜又伤感。后来她就醒了，发现我在看她时，她就笑了。我用一种柔和而又真切的眼神注视着她的樱桃口。那一会，我有些冲动，竟然强烈地想吻吻这分外红润的小唇。当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胆子也野了起来。我走到她身边，迅速地弯下腰，出其不意地吻了她一下。

　　待我回到座位上时，她还在用她那惊讶而又妩媚的眼睛看着我。我向她坏笑着，她就过来拿小拳头打我。我没动让她打了两下，我对她说，这样也合算。小菲说，你呀，你呀……

　　你看我讲这样的事，你反感吗？不过毕竟是那么多年之前了，你这样看？我是刻意占人家便宜的男人吗？这一点必须澄清，实话实说，我是想娶小菲为妻的，非常想，我隐约觉得小菲有一种防备什么的心理。她没有铁了心地想嫁给我。就是到了后来，她告诉了我她失身的那件事，我虽然有了阴影，但是我想只要她一心想让我娶她，我会的，这一点我不撒谎。不过从小菲的角度讲，她担心我不会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去接受，我不能说，她考虑的没道理。

　　这会儿怎么这么黑呀。我的腿都有点坐麻了。行，我们就站起来走走。我想，你那套别墅坐落在这个地方真是再好不过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住这么一套别墅有点象神仙似的日子。取笑你？我哪敢。别别别。你撕了我这张嘴，我怎么吃饭。我问你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这什么来着，你不象别的女人，也不象他们男人，那你象什么？我欠你的揍，你就打我吧。我知道你肯定象……象你自己。

　　天色怎么这么暗？是的，是的，黎明前的黑暗应该是这样。

　　　　　　　　　　　　　　　　（未完，见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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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

　　　　　　　　　　　我给你讲小菲的故事（之二）

　　说真的，我真有点佩服你。一个人能坚持下来不结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说你不是女强人，我看你是，你怎么会不是呢，就说这幢别墅，一般的女孩能挣到买一幢别墅的钱吗？你就有这个本事。我说话不好听吗？我们谁和谁呀，你还这么介意。

　　我还记得小菲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淡绿色，底色有些暗，再不就是纯白色。从没穿过一件黑衣服。这一点和你相比，是性格和品味的不同。真的，你们俩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年代也不一样。

　　噢，我说小菲说到哪啦？对，我后来觉得和小菲不大可能有什么进展了。我们似乎彼此对进一步发展什么都保持了足够的沉默。我不敢主动再向前迈步。

　　这中间有一回因为一件小事，我和小菲吵了一回嘴，也不是特别故意。情况是那天中午我伏在桌上睡觉，我听到拍桌子的响声，然后就醒了。我看到小菲坐在我的对面，我看她没说话，她正捣鼓一张小纸，好像是用小剪子剪什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拍桌子，就有眼睛咨询她。她说，你把这张纸给我拿过来。我奇怪地看着她：你够着的嘛，自己不能拿？我让你拿！其实，我的心情也够烦的。内心痛得象人用烧红的铁给烫着。我不想理她，就伏下身睡觉。我没想到的是她走了过来。用她那穿了黑皮鞋小脚硬硬地踢到我的腿上。你说我那个疼哟。我咬着牙，盯着她。她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说我恨你！

　　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男人。我得理解她，不能斤斤计较！那么就让她发泄一下痛苦吧。

　　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没过多会，她就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抹布。她走过来，伏在我的桌前说，我给你擦桌子。擦完桌子，她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还放了一点茶叶，那时候我很少喝茶叶。茶叶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小菲那个半个下午对我好得不得了。临下班时，她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我告诉她以后别这样野蛮地对待我了，我受不了。她眨眨眼睛，你以为我好受！办公室就剩下我俩时，她柔和地附声地说：今晚你去我那儿吗？我抬起眼睛看她：几点？老时间吧，7：30.我如约到的那棵白杨树下，估计应该提前2—3分钟。那是那个城市的外环路，行人比较少，公路对过有一条石椅。不是公园的那种，有一对男女坐在那儿交流。我一直站在我放自行车的另一边，东张西望地寻找小菲的身影。后来我就听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女孩子说话的语速很快，听声音年龄已经不小了，可说的话非常幼稚，听起来有点傻似的。我的嘴边撇了撇，我想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傻子。但我与小菲不是那种恋爱的人，我们应该属于另类。

　　不知过了多久，我确信，小菲不会来了。那会儿我极其的失望，有点恨她，就象看到她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看着我笑。我有一种受捉弄的感觉。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有意无意地避开她。她终于逮到只有我们俩的一个空子，她说：你肯定生气了，换了我也会的，但我确实有事，没能走开。看我不言语，她又说，我补偿你好吧。我不知道她什么含义。她又说今晚吧。但是当晚又下雨了。雨是淋淋淅淅的，我还是去了，打着伞去的。这一次仍然没见着她。我的心情很灰暗。第二天，她问我时，我说我没去。她说她等了我半天，她的意思是我故意失约、报复她。我本来不想解释，可又忍无可忍。我说，你干嘛，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她吃惊地睁圆眼睛，你说什么，你去了。我说是的，我去了。我打着伞在那棵树下等了你20分钟，只多不少。什么！我不是告诉你在铁皮屋附近吗？那儿离我住的近呀。这回轮到我傻了。你说过吗？我看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好象再怎么也解释不清似的。看她那样子，我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也许她说了我当时没听清她说这个地址也有可能。

    我满心疲惫，不想把这个本来就“毫无结果的恋爱”进行到底了。

　　那天下午，一个男人开着车来找她。这回我警觉了许多。我想起来，好象这之前这个男人来过一次。她出去了，和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看上去象在吵架。那个男人进屋来的时候，我正在做帐。他向我点了一下头，将一颗石林烟放到我桌上。我似乎微笑了一下。那天小菲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其实，我当时觉得自己很委屈，心想这算什么事？我好象躺在一个阴暗角落里，干着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点严重了？是，当时那种被羞辱和压抑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不过我现在不会这样了。我什么意思？你看你又想多了。我说经过这么多年我的心态变了。如果是现在，我会决定和小菲结婚的。你说我现在也是很可怕的，这种心态，难道一生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不愿意嫁给他。你说你不希望我破坏了自己的家庭。哦？我明白了。你说得有道理。当然孩子是无辜的。如果那样会对孩子造成一生的伤害，这是你于心不忍的。是的，是的，在对待孩子上我的心情是和你一致的。既不想让孩子失去父亲，也不想让他失去母亲。

　　你说我后来再没去吗？去了。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呢？大约过了20多天，说死了，去她的那间小屋。

　　她那天非常小心翼翼地对待我，生怕做错了什么。不过那天她比平时变得忧愁了许多。她说，我们就此分手的话她一点也不怨恨我，她那天不止一次的表白，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我招人喜欢吗？嘿嘿……她还说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路时总以为是我。这说明小菲是非常喜欢我的。我说，小菲你不愿意嫁给我？她说不是。她说嫁给谁都会觉得对不起他。小菲又说，就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工资，你能养活我吗？到后来，她结完婚之后，还不时在我最需要钱时给我帮助，如果我不要她的钱，那是对她的伤害。

      那天我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和她聊了许多内容。最后，我还对她说，要不你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吧。小菲说，私奔？说完了后我发现这是太渺茫而又不切实际的想象。我没再说话，她也好象想什么心事。然后她突然抬起头来，说前段时间人们传闻她住的附近那家医院里，一个大夫和一个护士借着去学习的机会私奔了，到现在二个月了，仍然没有回来，我说私奔还会回来吗！

　　到了十点钟时，她说你该走了。我刚要站起来，她又说太晚了，你就别走了。我们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好象自言自语了一会，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已经初秋了，天气好象凉了，当时身上穿着毛衣。我和她和衣躺在一起。她熄了灯，窗外月色还是很明显得看得出来，有一些光线从门上方的玻璃斜斜地射进来。小菲在黑暗中说了一句话：真象是梦呵。我把手搭在她的胸前，她推开，我又放上去。过了一会，她又说，我不该把你留下来，然后我听到她的一声叹息，接着她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你千万别动我呵。我说，好吧，好吧，你放心，我不会的。

　　小菲没再说什么，我有点疲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了一会她翻一下身，弄醒我了我。她说，睡不着，说点你们男孩子的事吧。什么事？她说，那个。我又问哪个？她“唉呀”了一下。我说，你想问什么就说吧，小菲似乎是很为难地问我什么时候开始遗的精。实话实说，我的确不知道，我又说，说说你们女孩的事。她说，女孩子有什么好说的。过了一会，她说她十六岁时还不知道强奸是什么意思，还傻傻地去问人家。她还说，她就是被那个男人强奸了的，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就……她说他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当时男人把她带到他家，然后他关上了那间屋的门。然后他就开始强迫她。她甚至说她母亲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就在外面，听到她反抗的声音，也不来制止。

　　又过了一会，小菲突然问我，你想得到全部的我吗？我有些意外，不明白她怎么又改变了想法。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说这…这样…可以吗？她说没事。我只记得当时我们很不成功。原因在我，我什么都不懂。但那天早上我醒来时，想到自己失去了童贞，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仿佛一切在我面前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人群在阳光下走着，我感觉自己从他们中间隔离出来的似的。

　　你问我那时候多大？二十出头吧。你别这样看我。你这样，让我感到自己有罪似的。我有罪吗？上帝也不会饶恕我！给我开玩笑？也许我真犯了天条。没见你之前，我真正快乐的日子少之又少。但是见着你是不是上帝又要把我还原成有罪的人。

　　天色不象刚才那么黑了。树上的叶子有些响动。你的手拂开你的乌黑的飘逸长发，这已不是当年小菲给我带来的那种感觉，但比那时候更让我感到莫大的蔚藉，那强烈的特殊的味道简直让我有些眩晕。

　　你说不久就会天亮了。你好象有点倦意。眼睛象是在沉思。我们好象都会在某些现象的事情前止步。

　　我的小菲的故事完了吗？你看天色。哦，五点多了。没觉着时间过得好快。

　　我想起一件事。我后来一次到她那儿去，小菲问我带她走吗？我说去哪儿？我们有什么地方可去？我听人说那个医院里出去的男女，不是又回来了吗？我没有把握能比他们好。小菲没再言语，她只是想想这件事。她没怪我。

　　我们已经决定不再有约会的来往了。

　　半年之后，小菲向我宣布结婚的日子。没几天她就出嫁了。我想了想得送给她一件礼物，没有别的，我给她买回来一条白丝巾。回到我的宿舍我呆呆地看雪白的丝巾出神。那时候，我非常地清瘦，脑子也经常疼，常常什么都想不起来。看着白丝巾，我突然地感到头晕。我嗓子眼堵得难受。我抑制不住地突然大声咳嗦起来。一口鲜血喷在白沙巾上。我想坏了。我拿白丝沙巾擦去嘴边的血迹。我本不打算送给小菲了。可就这样掷掉又觉得可惜，就到清水里洗了，晒干后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痕迹。我想那就送给小菲吧。

　　我早早地睡下，一早醒来时，仍然觉得身子虚弱。我用包装盒重新将白丝沙巾包好，没人时送给了小菲。小菲看了好一阵不言语。她好象有些感动。然后问我：为什么是白色的沙巾。我告诉她，白色象征着纯洁。她就说，我纯洁吗？我说我们的感情是纯洁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纯洁的。

　　现在天亮了，我还是给你讲完了白沙巾的故事。

　　到你的别墅门口了。我看我就不进去了。我进去？我还得赶着回去上班呢！不行？为什么？一夜没睡觉，我回去能上好班？我给头打个电话请假？我不想这样。我说我肚子饿了，到附近的地方去吃早点。你做饭？很快的？早点算不算给我送行？你干嘛说不算。你说什么？下次在哪儿？这，你还让我来？你留不住我的原因，我清楚，你不想给我带来麻烦！

　　好了，好了。你看你太疲惫了，快点吃吧。嗯，这真香。你平时都自己做饭吗？偶尔。对，你这么忙地搞自己的事业肯定没时间。我说，你打算过结婚吗？也许会，也许不会，至少目前不会。如果你结婚了，希望我送你一件什么礼物？什么都不要？也不会让我来？那结完婚以后，我仍然是你的最好的朋友。你也依然会象现在一样……你说得太好了。不过，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你看着我上的车，远端是黛色的青山，云彩在天空飘浮。你定在那儿站着，还举着手。我不觉泪水涌出眼帘。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我对身边的一个少年说：她怎么那么象小菲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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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

忙里偷闲，一不小心写了篇小说。不错。

房子

小说采用两条线索：一边是“我”对一个女人的倾诉，另一边是在倾诉中回忆，西窗话语。完全采用讲述的方式来完成。

      所以尝试这样做是因为这样能在相互的交融中，期望产生厚重一点的效果。更好地贴近听者（读者）的内心。
      这篇小说首先的功能应该是作者内心的“依恋”，然后才能弥散出去。可是它需要一点耐心，不完全是因为篇幅长。
       谢王兄。
       幽飞的感觉很准。谢了。

房子

最初由 幽幽飞 发表
房子可以开始写长篇小说了。：）

     长篇？太累人了。

      有想法，不敢下笔。有人放我长假，我到想试试（：

舄兢

感觉你喝着一杯茶坐在我面前
开讲了！开篇对读者产生了一个诱惑。

房子

最初由 胡婷婷 发表
？？

还有之三、之四吗？：）

        回当家的：本篇算独立完成。也可以续成长篇，但目前还没打算做下去（：

房子

最初由 舄兢 发表
感觉你喝着一杯茶坐在我面前
开讲了！开篇对读者产生了一个诱惑。

      呵呵，我被自己诱惑了（：

房子

婷婷斑竹：那个可以连载的东西还没修正好，不敢拿出来。

幽飞：本想再弄三四，但那会是另一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