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鲜然 于 2017-9-10 18:09 编辑
1 阿桑有首歌,叫《寂寞在唱歌》,闲来听它,不知怎么就觉得挺适合沈三白。 抬头望月,低头思人。只是月还是老月亮,人已经不见了。 沈三白的幸运是得遇芸娘,桃李春风一杯酒,一下子就豪饮了。 “天黑了 孤獨又慢慢割著/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愛很遠了 很久沒再見了/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最美不过遥想当年。最苍然,也是遥想当年。
2 沈三白与芸娘活在江南,在沧浪亭旁边。 一对平常夫妻,过着粗茶淡饭又有情趣的生活,闲时也会四处走走,享受良辰和美景。 据说沧浪亭外有一弯水。有“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意境。 天天得见流水,得见草木,得见自然生长的物事,坦然心对平等心,也足够美好了。 只是,对一对贫贱夫妻而言,谁是撑起生活重担的那个,谁才最有担当。可惜拨钗沽酒的是芸娘,悠闲自在的是三白。 若说芸娘是沈三白的幸运,那芸娘得遇三白,是幸呢还是不幸? 流水有流动不息的美。人的心总是贪。
3 想起我所知道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丈夫的奖赏。 古时有丈夫对妻子说:“你相夫教子,甚是辛劳。为夫无以为报,寻思着赏你。”妻问:“夫君如何赏我?”丈夫答:“我打算娶个二房,赏你做头房!” 找一个女人睡在自己的丈夫身边,自己还得积极张罗,主动退避,除了旧时代男尊女卑逼迫下的不得已而为,我不相信哪个女人的爱情能大方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连当年大宋皇帝赵匡胤欲灭南唐时,找得理由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老赵说得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男人们怎么能不明白两个人的卧榻旁,有个不相干的人睡着,心里难有安生。 只不过,男人总想凌驾于别人之上,让自己的快活大于对方的难受罢了。
4 网络写手南康也有写《浮生六记》。与沈三白不同的是,通篇口吻调皮,幸福满满。但他还有段经典语录,这样说,“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他能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我的份,还是会非常的难过。” 后,相恋七年的恋人结婚后,南康用自杀为这感情画了句号。 都说,谁用情至深,谁陷得更深。 那么陈芸和沈复呢,谁是陷得最深的那个?不用多问,都知道。 她给他选女伴,也给他挑妾。她是真的贤良。也是真的单纯而愚忠。他欢喜她就欢喜。 但若要说她从没有过隐痛,我不信。
5 有人说,“花草鱼鸟流水这些,最有平等心,长给富人看,也长给穷人看。” 所以,“布衣饭食,可乐终身。” 所以,所谓浮生,有乐、有趣、有愁,有历练,才够快意。
6 素云、憨园、喜儿…… 闺阁闲情,无限旖旎。怎么看,都像是男人的呓语。 一个高调秀痴情的男人能有多少痴情,真叫人怀疑。想来想去,都觉得沈三白对于陈芸的情感实在有限,更多的,不过是矫情。 或许,情感的事儿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假情假义,另一个就甘愿苦撑? 芸娘有多少不甘愿,三白就有多少怀恋。前者的不甘愿是不能把那人想要的全给他弄来,后者的怀恋是,再没有人能够像这个女人一样,包容他,并无限制称赞他。 觉得沈三白可怜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人生不怕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平常人。却最恨眼高手低。
7 夜降临,思念汹涌,漫天漫地而来的寂寞,蚀了骨,就让它唱歌。唱一首怀恋的歌。 “天黑得 像不會再天亮了/明不明天 也無所謂了/就靜靜的 看青春難依難舍/淚還是熱的 淚痕冷了”。 还是阿桑的《寂寞在唱歌》,闲了来听,顺便翻一册书。 想那沈三白孤独一人,念及浮生种种,心不能平静。然后一灯如豆,记下,再记下。 千言万语抵得上一个无声的付出吗? 多希望月在天,犹如返回,又,犹如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