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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镜里桃花 [打印本页]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7 23:08
标题: 镜里桃花
               （一）

二月初八，石天早早起炕跷着脚在镜子前收拾起来。他把中山装的扣子系的整整齐齐，又将衣领拎了拎，遮住已经毛边的衬衣领子，然后将长时间没有剪的长发从中间开了一条缝儿，用木梳沾了点儿水向两边压了压，压成了时髦的中分。忽然墙上的老挂钟叮当的敲起来，他弹簧一样弹出门外大喊一声：“强子，开大门，点火放鞭！”接着他挑起昨晚就在长木杆上栓好的一挂长鞭高举过头顶，眯起眼睛，任凭噼噼啪啪的碎屑迸溅在头上、脸上……他太兴奋了，公社革委员会看中了他根儿红苗正三代贫农，初中一毕业就派他到岭南屯开办供销社，他是社长，领导强子。

众村民听到鞭炮声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他一面招呼村民，一面急急地捡了一块儿石头研住晃晃悠悠的大铁门。就在他起身抬头的刹那，忽然发现大门右前方两三米远的一个青砖瓦房的后窗里，有一个女孩的背影，一手握住比马尾巴还长的头发，一手攥着木梳小心地梳理着，外面惊天动地的声音好像与她全然无关。

她，一定是林桃了。听说是十里八村数的着的美人，这个供销社就是买她叔叔的房子。从此，每天开大门时他都有意无意地瞟几眼那扇窗，寻找一下那个背影。忽然有一天，他发现那个窗子擦得清亮清亮的，窗台上，一个绿莹莹的罐头瓶里插上了一把粉嘟嘟的桃花，一张白净净的脸出现在花枝间，一双小咪咪眼儿总像是笑着——正专注地向瓶子里注水。当她忽然发现一双偷窥的眼睛时，愣了一下就迅速转身逃开了。

   这是什么情景呢？他努力地搜寻初中语文老师背的诗：“稚子就花拈蛱蝶”？不对不对，“倚门回首嗅青梅”？哪来的青梅呀，还是那个什么“人面桃花相映红”吧！不过隔着玻璃镜子，就叫“镜里桃花”吧！小石子的心猛然突突地乱跳起来，再也无法安宁了。

此后，隔三差五，就觑着没有别人的时候向窗子里扔点东西。第一次他将两条扎辫子的红绫子卷着一张字条扔了进去，结果被扔了出来。接着他扔了一块香喷喷的胰子，结果还是被扔了出来。他鼓起勇气又扔了进去…...几个回合后，林桃终于败下阵来。当他扔了一个背面是一丛盛开的桃花和一个古代美女的小圆镜子时，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二）

   “桃儿，小石子家三口人三个跑腿子光棍儿，他哥石蛋子还是傻子！”妈的脸拉得比鞋垫还长。桃儿一手肘在桌上，一手用辫梢轻拂着自己的脸：“正好帮家里干活呢！”

   “桃儿，他的个头儿比武大郎还矮呢，跐着门槛子还够不到上门框呢，一点劲儿都没有！”姐撇着嘴说。桃儿把长辫梢往身后一甩：“咱不是让他扛麻袋呢！”

终于，小石子一家嫁到了桃儿家。姐拉起妈去她家了，再也没回来。

打这以后，小石子的衬衣领总是白白的。他卖布的尺子上打了孔，缀上了红布帕，尺子的一侧开了个豁口，豁口上钉了一个小刀片，每当卖布时，“嚓嚓”几下子量完，顺手用尺上的刀片“唰”地一割一扯，布就“嗤啦啦”一下子撕开了，然后把尺子上的红布帕往肩头上“嗖”的一甩……那叫帅气！

桃儿呢？天天做好了饭等他回来，每到下雨天就盯盯的看着窗外，一看到小石子捂着头跑出来，就立刻开了窗子伸出手去。小石子抓住桃儿的手，顺势一跃，就跳到了炕上。桃儿就拿了抹布跪在炕上擦去上面的泥水，白的好像透明的膝盖上印出几道红红的炕席花印儿。

每到冬天，桃儿就早早地烧好炕捂上两个被窝，一边挑豆子一边坐在小石子的被窝上焐着。小石子一进屋就立即将桃儿的被窝掀翻，一把把桃儿扯进自己的被窝。桃急忙捂住他的嘴向里屋努努嘴悄声说道：“没吃饭呢，爸和哥都在呢！”

第二年，桃花开了，桃儿将桃花枝插在瓶子里，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像画儿一样好看。小石子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够。

第三年，桃儿插花时，怀里多了珠儿一张圆圆的脸。

第七年,桃儿插花时，手里扯着英儿，长头发剪成了短头发,散散的遮住了半边脸。

第十年，到了插花的时候，珠儿带着海儿出现在窗台上。他看不到桃子的脸……

小年了，桃子听到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饭热了一回又一回。珠儿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大喊着冲进门：“不好了，我看见爸犯赌了，被治保主任打了，还脱光了棉袄挂着牌子在雪里站着呢!”

桃子一听，几步就窜到大队部院子里。石子在雪地里抱着膀儿冻得像紫茄子。牌子上写着“惯赌石天”，还画了一个大红叉子。桃子一把把牌子扔在地上，立即脱下自己的棉袄披到他身上，像鸡婆遇到黄鼠狼一样炸开翅膀冲击屋里：“整死人哪？凭啥？他犯赌送他进学习班呀，凭啥往死里整人？”说着，脸上说不清是雪珠儿还是泪珠儿滚滚地落了下来。大队部的头头们从来不知道只会咪咪笑的桃子居然有这般威猛，居然眼睁睁看着桃子把石子拥回家。

                  （三）

天渐渐地暖了，供销社和乡里的合并了，桃子家也换上了大新红瓦房。石子骑在摩托车上，米黄色的大风衣散着怀儿,露出里面的白毛衣，被风掀起的衣摆猎猎有声地飘摆成一面鲜亮亮的大旗，雪白的围脖在身后甩出一路的潇洒。不过，摩托车向村西头拐去，他把一支漂亮的野花插在美娟家的窗台。昨儿美娟来买布料，“噔噔噔噔”的高跟鞋有节奏地登出一串浪劲儿，宽宽大大的喇叭裤扫起一阵撩心撩肺的感觉。

桃子抱着海儿摇晃着，渐渐地，海儿睡了，自己也恍恍惚惚的了。石子一头撞进门，身上滚了一身的泥。桃子急忙放下海儿，递过一条毛巾：“擦把脸吧！”石子竖起食指挡在嘴边：“嘘，小声点，孩子们在那屋呢！”随即钻进被窝响起了震耳的呼噜声。桃子一连几天无缘无故地打着嗝儿，怎么也控住不住。

      一天深夜，桃子倚着墙睡着了，手边没拆完的白毛衣滑落在被子上。忽然一阵猛烈的踹门声伴随着钥匙哗啦啦的响动。门开了，胖刘像拎小鸡一样把石子拎进屋里：“不拿钱，做梦！不拿足两万元我都拆了你！”

桃子以为是赌债，双腿哆嗦着趔趄了好几下才走到柜子边，用筛糠一样的手拿出一个圆圆的铁皮糖果盒，抠了好几下才打开盖子，还没等往出倒，里面一堆红红绿绿的票子和折子就洒了出来：“都、都在这儿呢！”

胖刘儿一边抓钱往衣兜里揣一边骂道：“瘟死的熊样子吧，还撩扯我家金燕子，你以为我像美娟家那个王八壳子那么窝囊呢！”说罢，一回身照着石子的脸又是几下子。石子的鼻孔窜出两道红，整张脸肿的像血葫芦似的。桃子本想伸手想遮挡一下，谁知一伸手竟然一下子仰翻在地，脸和唇像白纸一样白，嘴角吐出了白沫，两只手掰都掰不开了。

胖刘放开石子，把桃子扶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边掐人中一边喊：“桃子，桃子，我替你教育教育这瘪犊子，可别吓大哥呀！”老爷子听到了，也慌慌张张地找来前几年纳鞋底子用的大马蹄针，石子接过来胡乱地在桃子的人中上一阵乱刺，才听见桃子哼了一声。

                                             （四）


供销社要改制了，石子能否留下还不确定。

一大早，桃子认真地在镜子前把珠儿的发卡戴在头上，又抓了两只鸡踏上赶集的大客车。已经过晌午了还没回来。石子在家里饥肠辘辘，头枕着双手，两眼望着棚顶，懒懒地躺着。忽然听到大门口乱糟糟地挤了很多人，一个邻居匆忙跑过来说：“石子，快来接桃子，桃子出了……出了……点儿……事儿！”石子跟着跑出去，见桃子躺在马车上，发卡笼住了头发露出了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脸上，小咪咪眼虽说闭着可那总是上翘的嘴分明是在笑着，除了脸色惨白，居然跟他头一次见到的那张脸一样动人。他抓起桃子的手摇晃着：“桃子，桃子，你咋了？你咋不说话呀？”

   “石子，桃子走了，车祸！沙子车撞到客车上，五死七伤，胖刘、大赵他们仨当场就没了……”

“你扯！她的手还是软的！”他气得一挥手照那说话人就是一拳，“快拿大马蹄针扎人中！快点呀！拿针哪！找大夫呀！你们怎么看热闹哇？”

“没用了石子，血都流得一滴不剩了，你看后脑勺的血坨子。”

“去你妈的，扯你妈的蛋！”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发疯似的扑到车上用力周起桃子的头，“桃子，桃子，门子托的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石蛋冲进人群，向周围一阵乱踢：“扯，我让你扯！扯你妈的蛋！踢死你，踢死你！”

老爷子从屋里栽栽歪歪挤过来，“桃子咋的了？可别吓唬爹呀！”没想到忘了拿文明棍，一屁股跌坐在地。

                     （五）


      没几天，金燕子和石头顺理成章地搬到了一起。珠儿和英儿辍学开了一家发廊，住在了发廊里。海儿住校。两个人终于大大方方地玩儿起了属于两个人的游戏，床上地下，弄出了“乒乓”“哎呦”一系列超大的动静，正陶醉着，忽听房门“咚”的一声响，石子赶忙披衣奓着胆子打开门，只见自己的那个傻哥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冲击屋子：“杀猪呢？让不让人睡了？”吓得金燕子把窗帘儿缠在身上不敢出来。

石蛋前脚出门，金燕子随后一屁股坐在石子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软唇贴在脸上说：“干嘛不把这傻子送到敬老院去？”

      石子一拍脑门：“ 对呀，早怎么没想到这个道儿？”

      第二天，石子把傻蛋和行李包弄到摩托车上，刚要起车，就见石老爷子拄着拐棍颤巍巍地追出来：“王八羔子，给你拉了一辈子套，卸了磨就杀驴呀，啊？”

石子紧踹了几脚车喊道，“养老院比咱家享福——”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远方。石老爷子原本已受了惊吓又摔了一跤，这一来，一口痰没上来，在嗓子眼呼噜了几下，没几天就呜呼哀哉了。

石子给老爷子烧完头七回来，小脸蜡黄。一进院门就听见屋里稀里哗啦的麻将声。满屋子浓烟，一地的烟头儿。

金燕子嘴里撇了一支烟，一边胡噜麻将一边冲石子喊：“喂，老爷子刚走我有点儿害怕，大家伙儿说陪我一会儿。哎，买点菜去呗，强子说好长时间没尝到你的手艺了！”

石子收拾完酒菜闷坐在酒桌旁。燕子冲强子使了个眼色，强子立即端起酒杯站起来：“哥，你是我的老领导，今儿兄弟敬你这杯酒！”金燕子也站了起来：“咱两个同命相连的苦人干一杯……”

不一会儿，就见石子趴在酒桌上泪水和涎水淌得老长，醉的一塌糊涂。

石子一觉醒来，天还没黑透，看见酒桌还在，客人们已经走了。准备回床睡觉，一推门，吓了一跳：金燕子和强子脱得像两只白条鸡，正搂在一起滚呢。

石子气的火冒三丈，操起一条凳子向两人砸去。强子立即扯起衣服光着脚跑了出去。金燕子干脆连衣服也不穿跳着脚骂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跟你根本就没领证!供销社改制，强子出来自己开个大商店，可挣钱了，你呢？两万元就买断工龄，还不够你嫖一次呢！”说完抱起衣服拎着鞋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石子晃了两下没站稳，一头栽倒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床沿上，血流了满地。

珠儿和英儿接到邻居的电话，立即跑到柜子里拿出那个圆圆的糖果盒子：轻飘飘的，只听见几枚硬币在里面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诉说着腹内的饥饿……

                                  （六）

石子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脑出血让他永远地成了残废。胡子长得像山羊了，还时常挂上点儿吐沫星子，右手拄着棍子，左手的手背翻转过来，死鸡爪子一样悬在腰间，左腿一扔一扔地向前挪步。以前总觉得屋子小，现在，偌大个屋子任他一个人每天东屋西屋子来来回回地挪个上千遍。一坐下来就呆呆地望着窗外。每回孩子们来给他送吃的回去，他的目光就像黏在他们身上似的，总是忍不住来拦下来说几句含混不清的话，仔细听来，好像都是一句。

珠儿来了，他斜着嘴问：“桃花开了没？”

英儿来了，他垂下头够着那只鸡爪一般的手费力地抹去嘴角的涎水问：“桃花开了没？”

海儿来了，他急急火火地向前颠两步：“桃花开了没？”

海儿实在忍不住恼火：“咱老院子有桃花，新院子里没有，满大街满屯子都没有！”

他失望地坐到床上，拄着棍子望着窗子，一望就是几天，几个月、几年……

有一天，他意外地发现墙角下不知谁遗弃在那的一颗杏核儿渐渐地变成了一棵小杏树，后来又可怜巴巴地蹦出几朵粉白色的花，老石头儿的歪嘴一下子咧到了耳朵边儿上：“开了，开了！”说完呵呵地笑着，向许久没有踏出的家门一颠一颠地踅去…..

孩子们找疯了，两天了，没有了踪影。

大半夜，不得不不折回家，拉开灯的刹那，大家看到：窗台上的罐头瓶里插了几枝干巴巴的杏花，杏花上缠了一条红绸带。杏花下面，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盒子，盒子中间隔着一层像镜子一样的塑料薄膜的是桃儿梳着长辫子时的黑白照。石子坐在床边，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双手搭在一起拄着棍子，下巴颏搭在手背上，正对着照片静静地静静地瞧着，那只好眼睛也眯眯着，歪歪的嘴咧到了耳朵根子——就这样一直一直地笑，永远都停不下来了……

珠儿抹去眼泪，把他的眼睛轻轻合拢：“爸去火葬场找妈的骨灰盒了!”

英儿拿去他的拐棍：“爸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睡完了他的47岁。”

海儿把桃子的骨灰盒放在他怀里：“才不是呢，爸今儿才睡醒！”

[ 本帖最后由朗月清辉于 2010-2-28 11:37 编辑 ]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7 23:31
各位文豪：
林家姑姑一段心碎的往事。不写出来就憋得难受。当成小说不知是否妥当，敬请斧正。

作者: 邱天 时间: 2010-2-28 06:23
虽然故事情节跨度比较大，但没有散开，且可读性强，语言文字也有特点，还是不错的。

提请精华，让另两位版主也看看。

排版还有些问题，请作者再整理一下。

作者: 天下为公 时间: 2010-2-28 09:07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曾经沧海 时间: 2010-2-28 09:33

原帖由邱天于 2010-2-28 06:23 发表
虽然故事情节跨度比较大，但没有散开，且可读性强，语言文字也有特点，还是不错的。

提请精华，让另两位版主也看看。

排版还有些问题，请作者再整理一下。

不错的小说，欢迎新朋友！

作者: 刘满园 时间: 2010-2-28 11:23
很精彩的小说，欣赏，学习。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11:51
标题: 回复邱版主
谢谢指点，已遵命检查修改了一下，不知是否有纰漏了！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11:55
标题: 回复天下为公版主
谢谢夸奖。故事太沉重了，只怕读完心情不好了。别影响元宵节心情啊！
元宵节快乐！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11:57
标题: 回复曾经沧海
多多指教!元宵节快乐！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11:59
标题: 回复满园
得到您的夸奖很开心！欢迎长指教！元宵节快乐！

作者: 邱天 时间: 2010-2-28 15:22
希望朋友不是只来发帖的，而是来交流参与论坛活动的。

作者: 红红 时间: 2010-2-28 17:14
作者笔下人物个性鲜明。

作者: 南来北往 时间: 2010-2-28 19:15
语言流畅，情节吸引人。学习

作者: 立青 时间: 2010-2-28 20:51
小说情节扣人心弦，人物个性鲜明，可读性很强！问好朋友。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20:58
标题: 回复 11# 邱天的帖子
呵呵，不好意思，我每天像贼一样偷时间来自己心爱的乐土，常常是读文章而不能读完，读完而不能赏完，赏完而不能留言......自己的文章说不定要分几次发完。不过，邱先生的作品已拜读不少，邱先生的个性也略知一二：
最大的缺点：总是毫无遮拦地瞎说实话!
最适合的绰号是：文坛斗士！
本皇家赐封的称号是：甲级战斗英雄！
加油：英雄！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21:00
标题: 回复 12# 红红的帖子
谢谢夸奖！多指教！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21:09
标题: 回复 14# 立青的帖子
您说的真好！真的，因为真实的成分太多，女主人公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我是英儿的好友），还是蘸着眼泪写完的呢！不好意思了!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2-28 21:24
标题: 回复 13# 南来北往的帖子
很荣幸，谢谢夸奖！

作者: 心中的秘密 时间: 2010-3-5 00:29
很感人的故事，令人心碎的回忆！
欣赏并支持精华！！
问好朋友！！！

作者: 叶柄 时间: 2010-3-5 07:16

原帖由立青于 2010-2-28 20:51 发表
小说情节扣人心弦，人物个性鲜明，可读性很强！问好朋友。

好文笔，问好朋友！

作者: 田一丁 时间: 2010-3-5 16:31
真的不错，好文笔。
故事引人入神，情节扣人心弦。
问好朋友！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3-6 16:32
标题: 回复 19# 心中的秘密的帖子
多谢热情洋溢的点评。欢迎多多指教！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3-6 16:33
谢谢夸奖，祝福朋友！

作者: 朗月清辉 时间: 2010-3-6 16:34
点评也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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