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如阳四季勤

萍庭鹤

　　心意如阳四季勤
　　——外婆的故事之二

　　文/萍庭鹤
　　
　　外婆生下大舅以后，日子过得很平静。

　　外面的世界其实一点都不平静。

　　在神州大地到处都乒乒乓乓地打着内战，而在湘西武陵地带角落山村，却没人感觉到战争的惊扰与残酷。也许这个时代背景，决定了大舅的职业未来吧。

　　战争正酣的时候，湘西武陵地带还是地霸和土匪的天下。

　　外婆带着白白胖胖的大舅，依然忙忙碌碌，整天把大舅放在自己用青布做的背包袱里面，一边做饭一边唠叨着家务事。她不厌其烦地来来回回穿梭在猪栏和菜地里，一边笑呵呵地应酬着邻居的逗笑，一边唠叨着菜的长势。

　　等她背着孩子把做好的香喷喷的米饭，和各种地道湘西武陵风味的菜肴，盛放在大黑生漆八仙桌上的时候，公公婆婆就乐呵呵地拖着长长的旱烟袋，凑过来等着她背着孩子给各位夹菜。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把各个人的碗里盛满各种菜肴，然后自己端起最后一个饭碗，盛满一碗杂粮米饭，夹起几篇菜叶，来回走动在屋檐下，一边哼哼哄着孩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饭菜。

　　前外公家族很大，十几个兄弟的孩子加起来好几十人，两张八仙桌往往都是将就着吃个饭，孩子大人像“吃饿牢饭”似的，匆匆忙忙抢着，就把桌子上的饭菜风卷残云似的吃个精光。等外婆再去放下饭碗的时候，八仙桌上早就东倒西歪摆满了碗筷，一片狼藉。
　　据说，前外公是个英俊能干的人。做事干净利落，为人大度爽快。

　　可是，前外公的哥哥却是个颇有家长风格的霸气人物。一家老小都必须听从他的安顿和调度，有谁不听的话，他就会撩开他特有的沙哑嗓门，瞪着一双大龙眼，秋风扫落叶似的数落起来。如果还有谁不听调度，那么他就会抡起那特别的黑生漆刷得发亮的长旱烟竹筒，劈头盖脸就砸过来。在这个大家庭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可是，这个长兄对外婆很尊敬，从来没有对着这个贤淑的弟媳大呼小叫过。

　　四十年代末，国内的战火硝烟越烧越旺。湘西武陵地带的土匪活动越来越频繁。不时会有人家在土匪的洗劫中损失了钱币、大肥猪或者是牛羊。可是外婆娘家本族的人，在沅江港口通往里面大山的九道岭上，设置了火铳、火炮关卡。土匪们还是不敢轻易越过雷池进犯的。

　　听说外婆的一个堂叔，力大无比，自小习武出身，百十来斤的东西耍在手上，犹如捉鱼摸虾一般轻松，十来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站早九岭坡隘口，端起火铳，怒目圆睁，对着山下大吼一声，土匪们都会望风而逃。

　　可惜的是，这个神话般的人物，后来和外面的仇家积怨太深，仇家请来江湖高手围剿他，他最后逃回家里。被能够飞檐走壁的高手逮住了，用碗口粗的棕绳子反剪双手，放到一口水井边活活饿死了。江湖高手把守着，谁也不敢插手。

　　这个堂叔死后，土匪得知消息，便随时都会大肆进犯九岭坡以西的山上村落。
　　就在国内战局进入决战阶段的时候，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前外公因为到山上收割秋粮，不幸感染了鼠疫，很短的时间就不幸去世。

　　外婆和大舅从此在家里，过上了兄弟冷落的日子。因为他们听说前外公命弱。外婆对此很淡定，但是对大舅倍加呵护。公公婆婆对外婆和大舅一如既往地呵护着。

　　娘家人和左领右舍都不停地劝解外婆改嫁。但是外婆坚持要把大舅抚养大点才能考虑这个事情。她坚持要给前外公守孝三年。
　　到了第三年，在娘家和旁人的怂恿下，外婆开始考虑改嫁的事情。但是，公公婆婆有个要求，不得把大舅带出家门。

　　外婆十分无奈，只好独自改嫁到外公家里。这个时候，外公也带着一个儿子，独自生活。外公这边的前外婆，是在一次伤寒过后，在火坑边昏睡的时候，不幸被火星子溅到身上着火身故的。

　　因为外公一年四季带着鸦片烟袋，四处做着各种小买卖和手艺活，家里的田地都是外公这边的那个失去母亲的舅舅耕种。等到外婆嫁过去，那个舅舅说有了母亲的陪伴和帮衬，才像个家的样子。从此这母子二人比亲生的还亲，直到两个人先后老去从来没有吵过架。
　　在这个新家，外婆开始了她全新的忙忙碌碌的生活。
　　（1538字）

九月盛菊

老会员了，好好排版！

五相子

祝新年快乐！
心想事成！

萍庭鹤

九月盛菊 发表于 2017-12-31 18:34
老会员了，好好排版！

更改了，谢谢您的关照

萍庭鹤

五相子 发表于 2017-12-31 19:07
祝新年快乐！
心想事成！

祝福您新年快乐，万事顺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