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出发》
——记诗圣杜甫
文/紫青
我必须描摹一幅山水画
公元759年的秋风
带着野草药，山芋的希冀
南郭寺的沉默寡言
藉河按压心口
五城之夜和咳嗽声响遍村落
我开始如犬吠一般匆忙
古秦州 古秦州
你竟没有同谷的春天
这是一个拾荒者，诗人
杜工部的叹言
而今天，山头矮小，鹅卵石也丢了情人
我们怎能不去朝拜一篇
五十八载才完成的诗作
（一）
洛水畔的草丛像一个吃了喜糖的姑娘
在小茅屋前欣喜若狂
好似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为公元712年写了一首好诗
“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
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
（二）
海内升平 社会富庶
春风吹在年幼的杜甫身上
就吹露了一句句绝世的诗句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故乡的书喟叹着唐朝的福运
诗人以梦为马
金陵的石头，会稽山的松柏
落第是一古口钟
敲着敲着就到了泰山孔子的《论语》里
一只孤鸟飞过唐朝
李白说：子美啊 ，你的头发好长
这是开元盛世的热情
一首诗作才刚刚展开
（三）
长安的街市像一条游龙
一盏明灯怎能不手拿鞭绳
男人们都来到京城
公元745年，隆基的羊毫玉环的舞步在
一场雨中 一张白纸飘渺恍惚
这是一个油纸伞，遮住了爱和死的一致
雷雨阵阵 洪水滔滔
游龙醉的疯狂
夜里，即使月光也按捺不住诗人的心泪
我目睹了诗人骨头的溃败
——他咬牙抿嘴，喝下一口小酒
诗人第一次拢紧拳头
写下《雕赋》，写下《醉时歌》的五斗米
黎明，上苍只给了他一把小钥匙
诗人打开门，写下《兵车行》
写下小儿子离去的笑容
（四）
穷啊，诗人真的很穷
可他的诗真的写的伟岸
就连奉先、白水、鄜县的山水
也好像只要有了诗人的仓惶才能美丽
终于，诗人走不出安史之乱的牧帐
公元757年，只有一头雄鹿带着杜甫
凤翔县的左拾遗从此刻在了千古的史书里
刻在了一个结实的笏板身后
大地于西北，流星也飞快
诗人去到华州
去到《垂老别》的河边绝望的哭泣
（杜甫还不知道唐朝倒掉的墙
已经重塑起一座无形的高峰）
泪水流到秋天
那饥渴的风一吹就吹到秦州
吹到南郭寺杜公像前
诗人恐高啊，野草药都在山上
朋友，你看，你看南方同谷在
诗人说。
（五）
这是公元760年
成都看见了诗人
浣花溪收留了诗人
翠竹、杨柳、梅花、水鸥
还有裴迪、高适、严武的酒量
诗人老成了一个孩子，老到洛水畔
“苍生未苏息，胡马半乾坤”
一个赤子却总是怀揣国家的
梓州、绵州、汉州
流亡的清苦却情愿写下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可山河像诗人一样终究老了
杜工部只能是诗人一生最后的皇冠
（六）
漂泊。像一只掉线的风筝
像一只苍老的孤鸟
诗人只可在船边，在桥头吟唱
我记得夔州柑林的幽远
洞庭波浪的空旷
“乾坤万里内，莫见容身畔”
“自己处处是穷途”
终于又是一个秋天
湘江上一个破船
埋藏了一位耳聋失聪，心如止水的
京兆籍老人
（七）
诗兄，诗弟
今天我们嚼着上帝
山河也像母亲一样慈祥。严厉，苍老
有人喜欢去郊外的教堂静穆
有人向往在寺庙里禅坐
可谁像窗外破骨的落叶一样
对着秋风，白雪。人民
对着光明而又模糊的岔口
对着美丽而又冰凉的河山
对着你，对着他
像洛水畔的诗歌一样
像秦州的秋风一般
出发。再出发
为纪念杜甫寓居陇右1250周年所写。
紫青，原名张鹏伟。流亡诗社发起创办人，中国炎黄文化出版社特约编审，中国文学联盟网副主编，3A文学社副站长。作品散见于《世界文艺》、《中学生》、《大众阅读报》、《今日文艺报》、《儒博》、《语文报》、《佛山文艺》、《北方作家》、《天水日报》等多家报刊杂志；作品入选多家选刊；2009年受邀参加“迎祖国60华诞”全国文艺家作品邀请展；在六次国家级文学大赛中获得等级奖。曾主持《瀚海潮》、《陇原走笔》，现主持《文缘》、《天水文学》（网刊）等文学期刊，为天水日报社实习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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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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