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万里山水 于 2018-4-8 13:52 编辑
小时候因为口袋里没有几毛钱，所以面对柜台里面的连环画要精挑细选。大大的好奇和胃口，在微薄的支出之间，小脑筋需要充分旋转，以一当十，购置到内心以为的最好的精品。问题是面对相当多的精品，只能望书兴叹，只能把一份愿望留在岁月里如酒如茶，当作弱水几千只舀一壶来饮的解说。当然这些感悟都是后来的总结和回望。
在有限的书资和无限的书籍之间，供给侧其实也不是坚硬如山，经常以优惠和打折的广告书之贴之，在从小就喜欢关注和投资新华书店，以换取读书之乐的人们看来，不断浏览各类图书馆和小伙伴储存的书目，也不一定忽略掉野草一样兴盛的地摊。在新华书店日益衰退和消亡的阶段，书打折出售幅度更甚，已经让曾经的惊异和欣喜，变得稀疏平常。在个体书店里购书淘书，不讲优惠好像也不正常。
居住的地方离曾经的图书馆和新华书店毗邻，还有一些文化气息，成为书摊老板开业选址在意的地方。也让我有空没空路过，总会顺便留意。周末的时候，有新的书摊出现，或者书摊老板们一起出现，都会让人气骤然升温，吸引男女老少为之驻足翻阅和购买。这些固定和不固定的书摊，有时候会比新华书店还要热闹。侧身其中，选一些喜欢的书籍，是一种快乐。有收藏意味的书籍反而引不起我的注意，那些便宜的旧书倒是比较吸引我。
有贤者曾经有过再穷也要买的豪言，所以仿佛拥有了动力。有同学购书，可以对书摊诉说自个身世的心酸，做为讲价的资本和理由，时有奏效或者无效，但是策略和心态依然显露。想买就买吧，经过自我鼓励，经过观察搜寻对比讨价还价，近些年的《读书》、《随笔》、《星星诗刊》、《诗刊》、《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大家》、《当代》、《十月、《收获》、《连环画报》，见到了都会购买，怕买重了，自己专门找了一个笔记本登记目录。以备拾遗补缺，错过或者遗漏。如此这般，一些喜欢的杂志，有的已经收集齐全，和订阅的书报一起，不断地丰富属于自己的阅读视野和阅读趣味。
因为经常购买，和一些书摊老板也成为了熟人和朋友。喜欢的书目他们有时候也会故意给我留着。曾经购买到整套的《花城》、《解放军文艺》、《散文》等杂志，有些是一些大的国营单位流散过来的书刊，可以以近乎一折的价格买到。它们不断充实我的书橱，成为新的阅读篇目。没有读过的书，都是新书，有书可读，夫复何言？被协和医院的博士医生兼作家冯唐大为吹捧的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的书籍，以全套精装的形式，排列在一家非常拥挤的小书店里，老板推荐和优惠说辞，也让我豪情顿开，以白菜价抱回了媲美砖头重量的全集。
《莎士比亚名著连环画》全套五本，收集到了四本。如果没有连环画的形式，估计不会主动去阅读老莎的著作，这样就拓宽了对大师作品的了解和涉猎，也因为不全，可以成为残缺之美的体验。而有的书籍因为太喜欢，舍不得去翻，再次遇到干脆再买一版。譬如《世界名著连环画》十五本全套中的几本，是重复购买的，可以随时放在身边，随时翻阅，也不担心。随时可以和喜欢的冉·阿让，约翰·克里斯朵夫，于连和顿河岸边的葛利高里，进入他们的世界和心绪之中，也顺便沉浸在绘画的精致和画家以此体现出的才华里面。
旧书摊里也像是一个风向标。报刊上说谁谁又出书了，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可以在地摊上见到。曾经买到一本朋友写的书，是赠与某人的新书，偶尔电话说起其事，朋友说抽空给他，说要再赠一次看看。曾经借出去过不少书，如果特别喜欢，就会心疼。在旧书摊上看到自己借出去的书，也是淘书之乐的一种。一本台湾女作家的作品，就是如此在一个四线城市里流转，在一些人的手中流传，在几十年间又来到了曾经的主人手中。这本需要再次购买的书可以回来，曾经借书的那人，却始终还没有联系得到。
淘来的书籍，有的形迹可疑。读起来感到一些别扭。于是学着一些卖书人的样子，用细纱布打磨一番，还用酒精棉球擦拭一番，用紫外线消消毒，这样，物美价廉的书籍读起来就赏心悦目多了。尽管读一些旧书，有过时的缺憾，但是没有读过的好文字，依然会新鲜着眼睛和内心，让人受益，生出乐趣和满足。几十年前买的《能干的发贝尔》一直未读，现在再读，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是喜欢，只要是有意。在旧书摊里能见到一些想买不一定买到的书籍，那就更会增加淘书的快乐了。《北大诗选》，三元钱买到，书摊上的那个文艺青年的笑脸依稀记得，他说他刚从北京回来几天。面对喜欢的书籍，我也能不动声色，居然也可以讨价还价一番，其实原价和加价，我也愿意买的。
淘书在旧书摊毕竟有限，于是进驻大型书城，阅读和购买，书价动辄四五十元，买回几本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亲戚朋友给的购书卡，一般不会大手大脚。可以记下书目，在网络上去讨价还价。书店的衰退和网络的繁盛，也如此完成了转换和连接。有幸在网络上遇到了不少朋友，也有相关的群，他们以存储和交流书籍为乐。凭借着孜孜不倦的耐心和兴趣，可以收集到很多喜欢的作品。开始的时候还怕丢失喜欢的内容，还故意去刻牒存储。后来有了网盘，更是可以存储海量的书刊。有的人以喜欢书籍开始，到以收集为满足，也是一种好玩。谁若是想起某一本书到群里询问和缩求，基本上都会遇到雷锋。想找一本邹敬之的书，居然很快就得到了电子版。很是快慰和欣喜。
淘书的经历多了，就能知道其中的窍门和奥秘。譬如莫言的全部书籍大约八百多元，到网络上打折去买，差不多两百多元可以拿下，而不断搜寻集全，可以免费得到全部。名声并不乐观的莫言，我还是喜欢他的一些中短篇小说，一些都是在《收获》上发表过的作品，至少曾经带给我一些笑声的文字。一个老板得知我喜欢文学，还真的免费送我一套莫言，我留给母亲随意去翻着玩，书很沉重，母亲说需要擀面杖压着看呢。
电子书的出现，各种格式的内容，让人们有了终生阅读不尽的海量书籍。我收集到了连环画，大约近万种，包罗了各种精品和稀缺品，我常常以为这是自己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因为当时的不满足，换来了今天的孜孜不倦的渴求和好奇，为了能够欣赏和了解作品，我购置了多种物美价廉的平板和笔记本，把各种各样的书刊都分别装进去，组成一个个活动的图书馆。抽空就翻阅，随时浏览一本。
淘书是没有穷尽的过程。书刊以纸和电子的形式罗列在人们面前，等待着人们的挑选和阅览。拥书百万或者媲美世界上最牛气的图书馆，也已经成为不少的人们的现实。群里的大佬们，多少T多少T的存储和显摆，欣喜和担忧，都在延续着淘书的科幻和现实，成为传承和拓展书籍的使者和志愿者。纸煤和电子书也是相互补充，各有优势和特点。翻阅一本书籍，和不断点击鼠标和刷屏，都是亲近书籍的形式。非常不喜欢手机看书，在方便的借口和习惯下，小眼神凝聚到小小画面上，徒让那些大屏幕，那些有着墨香的书页，白白地损耗了大好的年华。
穿过城市里的街道，那些曾经的书店和书摊，都已经消亡和萎缩，淘书曾经的快乐有时候也会清风一般拂过耳畔。有时候会想起那些书摊的老板，有的见到我会笑着说，看看你的小本本里，有没有需要购买的书啊，我给留着。他们中的人有的已经成为生活里的朋友，遇到需要帮助的问题，可能会找我帮忙解决。淘书之乐，只要有一份好奇和期待，就会保持和延续。无论在网上网下，都可以耐心等待和寻找喜欢的书刊，寻觅之乐，是附加的奖励，陪伴着匆忙的人生，让人们逃离和疏远着枯燥、寂寥和空虚，接近丰富、滋润和平和，把阅读进行到底。
2018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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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8 15: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