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集 三叶草 忽然发现,三叶草,居然在晚上是要睡觉的。 也不知道,三叶草是怎样长到蟹子莲花盆里,反正,等发现的时候,已经长满盆了,芳草萋萋,在小阳台,说得就是她了。 大概,是从之前养过的某一盆花里偷渡过来的吧,顺巧到了蟹子莲盆里,就安家了。 植物之间,一定是有秘密的,她们,喜欢和谁长在一起,不和谁长在一起,一定也是有标准的。人说,要在喜欢自己的人群里散步,在花,也是一样的。花,总要长在适合自己的地方,才能枝繁叶茂呢。 三叶草极易生长,且传播性能较强大,几乎,只要她在,周围几盆花里,就会出现她的身影,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反正就把种子洒过去,且不过几日,就气势汹汹长起来,还汲取了人家花盆里的营养,倒把主人给欺负的身形憔悴,枯萎掉了,完全一副欺行霸市的样子。 不过,她和蟹子莲相处还算不错,自从驻扎到蟹子莲盆里,就蓬蓬勃勃生长起来,开心的时候,把种子洒得一地都是,若静心去听,还会有piapia的声音呢。 若将她放在高处,直接把种子甩到墙壁上,紧紧扒着,得用手指头,才能抠下来。那情式,若是墙壁上有一些泥土,或是湿度,一定也会生根发芽了。 有一次,把蟹子莲放在墙角里,并有好些日子忘了给她浇水了,忽然想起,一看,蟹子莲叶片不过刚刚打蔫,三叶草却一个也不见了。 那时,是把她当作害草的,她太过强势,实如世上某一种人,见缝插针,专干害人的事情。也不去理会,心想,不若让她枯死算了。 但在同时,另一盆里,她却早已生根发芽了,且有汹汹之势。 那是一盆格调清雅的佛珠,青翠而安静,是我比较喜欢的。 赶紧把花盆移开,但落在盆里的三叶草,却已扎根了,即使拔了,还是长起来了,不过,似乎佛珠也没有什么变化,大概她们彼此也相融了吧。 后来,再不去理会,植物之间,一定是有秘密的,她们懂得相互之间,以怎样的方式生活在一起。 眼看蟹子莲就枯萎,赶紧给了水,一夜过去,没等蟹子莲缓过劲来,三叶草却又长起来了。原来,她根本没有死去,只不过枯萎而已。她们长在一个花盆里,长瓣的长瓣,生叶的生叶,相安无事。 蟹子莲长得较慢,像一个好脾气的大姐,缓缓地长,慢慢地爱。而三叶草,则更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长势凶猛,开花,结子,生生不息,开黄色的小花,打一个小小的角,无声无息,乐此不彼。 不过,她的传播,有时也是有选择的,在一些小木本花盆里,她就不落脚,曾把她放在扶桑的花盆里,是希望她的叶子,能给扶桑铺一层绿绒绒的小地毯,但等了很久,几乎一期的种子都要落光了,扶桑盆里还是空空的,大概她们之间相互是不能接受的吧。 但她和蟹子莲的关系,实在是好的不得了。你长,我也长,你开花,我也要开花,这盆蟹子莲,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开过花了,当这个春天,从看到第一个花蕾,到如今,已经开了近二个多月了,花蕾之多,花色之鲜艳,花朵之鲜艳,尽是前所未有的,有的叶片上,居然生处四个花蕾来,花朵朝开暮合,第二天再打开,一朵花,持续近半月之久。 三叶草的花语,一片叶子代表祈求,一片叶子代表希望,一片叶子代表爱情,最后的一片叶子,代表着幸福,而四叶的三叶草,将轻轻地告诉你,幸福就在你身边只要你能找到四叶三叶草,你就会找到幸福,不过,与我心安就是幸福,那么,我的四叶三叶草,似乎已经找到了。 吊竹梅 有的花,养了很久,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但这有什么重要呢,在我家里,只要是植物,只要她能在我的屋子里活下去,就是受欢迎的。 已经忘了是从哪里将她带来的,也许,是某一次,在某一个地方,忽然看到了,喜欢,就把她带来了,随手插在一个花盆里。 可能是长得太慢的缘故,一个冬天,几乎没有怎么注意过她。我把所有不怎么开花,也不怎么长个子,只长叶子的花,都叫做吊兰,带金边的,叫金边吊兰,开红花的,叫红花吊兰,还有一种,开一朵桃色的小花,她叫牡丹吊兰。 不过,曾经养过一盆吊兰,开的花就像一管口红,所以,就叫口红吊兰,那盆花,养了很久了,口红花,一朵一朵的开,一朵一朵的败,终于有一天,再也不开了,后来,就蔫了,再后来,连根都枯了,就像一场爱情,曾经的山誓海盟,终有一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又养了一盆开花吊兰,小金钟一样的花朵,又精致,又可爱,一串又一串,每开一朵,就如同香起一次铃声,若是一串,简直就觉得像一支小曲,叮叮当当响很久,但有一天,忽然就生起病来,从花朵到枝干上,都挂了一层白灰,据说就叫白灰病。 到庄稼医院去买药,并按着说明树木给了剂量,却没有怎么变好,只好把她连枝带叶给剪了,留光秃秃花盆在窗台上许久,后来,就把这个无名吊兰给插了进去,两种花在一起,各抽各的枝,各长各的叶,居然,又长成了一小盆,那铃铛吊兰,居然又开起花来,还是很精巧,可爱的小模样。 这个无名吊兰,还是长得很慢,就像忘记了长大的孩子,一直瘦瘦的,弱弱的,不怎么有精神。 也不去理她,任由她爱长不长,还把另外一盆佛珠压在上面,佛珠长得很开心,一粒一粒,珠圆玉润,不久就长成了一小盆。 忽然有一天,看到无名吊兰从花盆下伸出枝来,不是单纯的绿,也不是单纯的红,或是黄,叶子的表面,还浮着一层银粉,叶片的边缘和中间,都有一道红色的线,很精致,很婉约,且一片叶子跟着一片叶子,以最快的速度长起来。 她的枝很脆,稍不小心,就折了。赶快把佛珠移走,让她痛快的长,甚至也不管一旁的铃铛吊兰了。 无名吊兰,似乎也感觉到我对她的在意了,长势越来越好,也许,是得到了春天的信息,进入了她的生长期了吧。 我最喜欢在夜里看她,灯光下,叶子有一种异样的美,曲曲折折,简直就是一条银色的小龙,若是给她再喷一些水雾,亮晶晶的水珠挂在叶片上,真是很清雅呢。有时看得发痴,到了夜深时刻,还在阳台上逗留,真有一种唯恐夜深花睡去的感觉呢。李白的《清平乐》“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花吧。 但由于一直搞不清她的名字,也无法知道她的其他习性,更不知道,会不会开花。 有一天乱翻手机,忽然发现一种识花软件,觉得很好玩,也极时候我等这样的花痴,急忙下载了,按着说明去辨认,不过几秒钟,手机就给识别出,此花名叫吊竹梅了。 有了名字,就去找度娘帮忙,才知道她因为长得有点像竹子,又是吊兰,还会开一种像梅花一样的花,所以就叫吊竹梅了,还叫吊竹兰、红莲、鸭舌红、金发草等等。 这些日子,吊竹梅长势很旺,虽然,窗外还是料峭的初春,但吊竹梅却一天一个新样子,几乎快要开花了,那么,就让我静静的等待吧。 蟹子莲 蟹子莲,开到最好处,一个叶片上,居然打出三个苞来,滴滴红如血,仔细看,几乎所有叶片都打苞了,真是令人无比兴奋,那情景,如同自己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 几天之内,花苞就会长大,裂出一朵红莲花来,那莲花绽开的速度是惊人的,早上看,还是一个红红的花蕾,到了正午,花就打开了,阳光越好,花开得越艳,就把她从阳台角落里,移到一个高高的花架上,让她受到贵宾级待遇。 花开了又开,真像萧红说过的那样:花开了,就像花儿睡醒了一样。一朵花,开过一次,到了下午,就慢慢地合拢,第二天,她又重新开起来,一点也不显出疲惫的样子。那样子,就像你的好朋友,每天以最好的心情来看你,听你絮絮叨叨,你走了,她就合拢心情坐下来,或是歇一歇。 有点相信一种说法,一个家庭,或是一个人,若与周围一切不相融合,周围一切也会一定会不接纳你,即使一盆花,也一定不会好好生长。 想起自己早几年的日子,各种纠结,各种不快,总觉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时,连养一盆花的心情都没有,更不要说仔细的去看花开了。 已经记不清这盆蟹子莲到我家的具体时间了,反正觉得有好久了。 在一个角落里,都几乎要忘记她了,甚至几次,想把她扔掉,但这个春天,她却忽然就开起花来,而且开地一发不可收拾,一朵花开几次,或是几朵花一次开,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世上,大概是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花吧,面对一朵盛开的花朵,即使有再烦心的事,也一定会忘记的。 如今的日子里,照顾那些花,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出门几天,满心牵挂的,就是这几盆花草,进门第一件事,关注的也是这几盆花草,简直就是亲人了。 古人以草木为友,并把草木视为知己的事是常有的。张潮《幽梦影》中,菊以渊明为知己,梅以和靖为知己,竹以子猷为知己,莲以濂溪为知己,桃以避秦人为知己,杏以董奉为知己……都是极风雅的事,而且,一为知己,永不更改,人生于世,能有知己一二,自是很荣幸,若无有,以草木为友,也是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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