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我的一棵树倒了》长诗

湘南无雪

  
                      文/湘南无雪

2010年4月14日，这个痛心的时刻
让国人震惊，我们的眼里顿时
淌满，盐的苦涩
土墙上的秒针刀子一样
突停滞不前，刹那间失去时间的重心
而后晃了晃，插进了大地
沸腾的胸膛

青稞酒从杯子里腾地站了起来
阳光打着饱嗝，清晨的高原
是那么地让人舒畅，青稞酒吐出
纯厚的芳香，在门外打了一下趔趄
醉意慢慢飘远，时间之外的阴谋
一场罪恶的灾难，深藏33公里的内核
以秒的速度，对手无寸铁的牧民们
步步蚕食，造成生命的催残

奶刚刚挤下来，藏妈手里还带着奶牛的体温
和它们幸福的呻吟
她甚至来不及，看最后一眼
高原上青青牧草的长势
还有坡地里，破土而出的玉米苗
这时也长满了，喜人的希望

倾刻间，青稞酒从指间溅落
盛牛奶的器具碎裂，握在手心的
是破碎的呼喊，还有殷殷的鲜血
天地间一阵眩黑，没有闪电，雷声
在前面铺垫，一切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总之，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灾难拱出地面的那一瞬间
如撕开的一张铁网
亲情的呼唤中断
爱的信号找不到服务器，身边的
亲人，已是生死茫茫

倾刻间，世界一片黑暗
亲人在自己身旁
应声倒下，刚才还牵着的温暖
失去知觉，血管里的血渐渐发凉
一生背负着高原生活的脊梁
没有被天大的困难压弯
没有被贫穷打跨，此时却深陷地面
身后，已背着一面隔氧的土墙
还有亲人们深情的呼喊

一群牛羊放牧着青山、蓝天
一支高吭的藏歌，却哑于
一朵漂泊的白云
格桑花的美丽
止于一场意外的疼痛

贝母、虫草共同的梦想被大地震荡
那些怀念的幸福，此刻
离死亡很近
离现实很远，很远

那些坚硬的土砖，钢筋，突然遭遇
灾难的溶点，最初的个性疲软下来
那些质地坚固的水泥，瞬间抓成了一把散沙
时间被遥远的记忆凝结

那座曾经住满幸福，温暖着爱情的房子
还有养活过他们美好生活的饲养场
伴着他们，走过了短暂，从容的今生，
最终也将痛心疾首地埋藏
他们漫长的来世

我相信
人间有的，天堂里一定会有
清脆的藏歌，素洁的白云
青青的草原，还有成群的牛羊
通往天堂的路，喇嘛颂经里内心的
一盏酥油灯，醒着

玉树，青藏高原上的一棵挺拔的大树
矗立在4000多米海拔的山坡，
接近蓝天，接近白云
根却深入大地，吃着长江之水
吐纳上千公里的草原
如果这一天没有来临，如果
4月14日能轻轻地从日历上撕下
我的日渐温饱，走向富足的玉树
我可爱的牛羊
还在自己的圈子里，放牧自己的春天

玉树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
二千人的血液凝固，几十亿人的牵挂
一棵小小的玉树，再不能承受苦难之轻
我的玉树，此刻正与一群盘旋的雕对语
灵魂飞翔
与通天河晒经台上空翻飞的经幡
与结古寺门前祷告的禅声，亘古绵长

一棵青翠的玉树
不经意，被轻轻折枝，倒在祖国的怀里
就像遭遇一阵沙尘，就像遭遇一场暴雪
一棵树的春天，被拦腰截断
树叶，树枝，还有青青的牧草……
所有的，象征着生命的绿色
此刻匆匆倒下
但是它的根须，那生命的根须
那顽强挣扎的命运的根须，还深埋在地下
吃透整个高原的魂，埋在
人们一片疼痛的气息里
与祖国人民的血脉同呼吸，共命运
与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绵绵的山、水相连

我的玉树不会倒下，也许是累了
也许只是弯了弯腰
像一头牛面对开春的犁桦
就像我的父亲面对秋熟的稻子
请相信，一场狂风就要过去
一场沙尘暴很快就要过去，一场灾难也将过去
玉树正被几十亿双眼睛默默注视，长江的源头
定能舀起一瓢一瓢
悲恸而感动的泪花

青海，我的一棵玉树倒下了
但是，祖国没有丢下你
人民从来没有放弃你
祖国几乎在同一时刻，以秒的方式
向你传达着爱和温暖
咱们伟大的祖国，就是连一棵小草
连小草上的一滴露珠
也倍加珍惜，倍加呵护

请看，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
再一次站起来了，在自然灾害面前
倒下去的是一茬一茬
草地的伤痛和历史的记忆
站起来的，却是又一个明媚的阳光

灾难来了，我们紧紧相抱，众志成诚
从四面八方，从天南海北
为爱而来
行驶在生命的火线，春天的列车
玉树是我们温暖的终点

死神在逼近，我们的就用双手刨
时间在逼近
我们就跟秒针赛跑
玉树，和祖国人民一道
正演绎一场感动和生离死别的爱
玉树正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奇迹

时间一步一步地向前推移，一天天过去了
一时一时地过去了，一分一分地过去了，……
墙上的时钟每行走一秒，我的心会揪得一阵生疼
那串串刀绞般的数字在眼前跳动
不，那曾经是一个个朴素的鲜活的生命
那些甚至于忽略了姓名的生命，在空旷的地上
一笔一画地叠加，他们熟睡的样子
就像我的兄弟，我的姐妹
我的至爱的亲人

一群大雕，在天空低旋，俯视
在痛苦地嘶叫，我分明还看见了
它们内心的痛楚
通往天堂狭窄而笔陡的路，将由它们完成
灵魂飞翔的高度
完成，自身痛苦的完美涅磐

寺院的祷告声，灌满佛的禅音
为了减轻心灵之痛
喇嘛的心事
像逼在胸膛上的一把刀
真想早一秒结束这场，谷雨前的噩梦

夜已经深了，我的蓝天、白云
我遥远的青海，我的草原
我那苦难的玉树
还有那成群善良的牛羊
我将留下我头上的生命之灯
继续为你点亮，期待茫茫夜色里
期待瓦砾堆，残桓断壁的缝隙里
逃出一声清脆的咳嗽声
]打乱一些干旱的想像

玉树倒下了，一片钢铁之城
凝聚亿万同胞心血的钢铁长城
将在不远的日子，在4000米的高原内心
拔地而起
我的玉树站起来了，成群的牛羊
大片大片的草场
还有那美丽的格桑花，绝望的梦魇
从一杯牛奶的钙里，醒来

灾难漂泊的风雨里，共和国的爱
再一次撑起了一堵，倚靠的墙
我的玉树，被情和爱慢慢扶起
我的玉树正被充满大爱的眼神，滴滴关注
玉树，正被满腔沸腾的热血浇灌
玉树将在祖国的祈祷声里
在喇嘛的朗朗颂经里，复活
玉树，她仍旧
站在，祖国阳光灿烂的
春天

2010-4-20深夜

夫子山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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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长诗

湘南无雪

原帖由 夫子山闲人 于 2010-4-21 20:20 发表
沙发欣赏
少见长诗

长诗与国同殇！

薛暮冬

为玉树同胞祈福，玉树不倒，玉树长青！

瑞雪

真实感人，再现那曾经的美丽、疼痛的瞬间，颂出心底的渴望和祝福！
好长的诗，好深好浓的情感，动人心弦。欣赏！

湘南无雪

原帖由 薛暮冬 于 2010-4-21 20:43 发表
为玉树同胞祈福，玉树不倒，玉树长青！

湘南无雪

[quote]原帖由 瑞雪 于 2010-4-21 21:00 发表
真实感人，再现那曾经的美丽、疼痛的瞬间，颂出心底的渴望和祝福！
好长的诗，好深好浓的情感，动人心弦。欣赏！

碧雨朵

情感真挚，动人心魄！玉树不倒，玉树长青！祝福~~

高山流水

细腻丰满，深情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