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冰莲花 于 2018-5-30 10:44 编辑
花 香
文/冰莲花
花香,你一定闻见过的。你也一定会用丽词描述,沁人心脾啊,芳香四溢啊……
花香,长什么样子?
你也许要质疑:味道无形,哪里能看得见呢?我想告诉你,花香,有样子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
唐朝李白看见过。留有“一枝红艳露凝香”的诗句,这香味儿莫不是像圆滚滚,亮晶晶的露珠儿一样吗?
有民族情结和风骨的朱自清听见过,也看见过。他的《荷塘月色》描绘那缕缕荷香:“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个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这香味儿,闪着亮光,如夜空中的闪电,瞬间出现,瞬间消散,不就是若有若无,香远益清的荷香吗?
对生命思考为紫藤萝驻足的女作家宗璞看见过。她在《紫藤萝瀑布》里描述藤萝花香:“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加快了脚步。”。
香味,带着颜色,浅紫色。一定是不浓不淡,钻进人的鼻息,恰恰好,舒服妥帖。在香味中,看花,花美,看人,人是那么地和善,看事,心无芥蒂,静若清潭。感受到的,是生命的美好。
我也看到了花香呢。
我看到了茉莉花香。
周日的早晨,睡到了自然醒。从卧室走到客厅,一缕香味儿,驱散了残存的睡意。我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寻找,这味儿的来源。然,香味似乎又消失了。正想松懈找的意愿,香味又来了,再找,又消失了。最终,找到了。在窗台的角落里,那盆曾经长了红蜘蛛的茉莉,枝条上点缀着洁白的小花儿,哦,这是茉莉花的香啊。
茉莉花,没有牡丹的雍容,也没有牡丹的颜色。可这香,真像一个充满童真的孩子。Ta调皮的和我捉着迷藏。躲在一处,露出头来,冲我调皮地闪闪眼,轻喝一声:我在这儿呢。然后又隐去了。换个角落,又露出笑脸儿,双手捂着张开小嘴,拉长声音叫到:嗨,我在这儿呢!寻声过去,看到了ta佯装躲避却又被发现的样子。这时,寻迹而来的我,被逗弄得欣喜满怀。
我还看到了沙枣花香。
沙枣花,是沙枣树开的花。
沙枣树,贫瘠干旱的土地上也能生长开花的树。边疆团场农田道路旁除了挺拔的白杨树外,就是这婆娑枝干的沙枣树了。
艳丽的桃花,赶在叶子繁茂之前,热热闹闹地在春风里走秀了。素洁的杏花,也不愿叶子抢了自己的风头,羞涩娉婷地出镜了。沙枣树叶子灰绿,不出众。花儿呢?更不出众了。花儿自知无颜色,宁静地蛰伏在茂密的叶子中间,没有声响。
走秀的,出镜的,赚够了欣赏的目光和由衷的喝彩,满足地谢幕了。我的眼睛已经被色彩喂饱了。我的审美已经处于疲劳状态。
不料,沙枣花儿把炽烈的香气倾倒泼洒在初夏的风中,打开了我的心扉。
这香气,浓得可以点燃。可以燃起金色的火焰。消解掉我内心残存的冰凉。安详宁静的意绪和暖意,让我放缓脚步,听听林间鸟喧,看看初夏高远的蓝空中卷舒的云朵。
这香气,浓得可以积聚起来,放进透明的瓶子里边酿成酒。这酒的颜色也一定是金色的。
能听见花的香,看见花的香的人,是藏在花间的卧底,悄悄酝酿准备写一阕花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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