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鴳雀 于 2018-6-5 10:49 编辑
俺说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不是指姜文导演的电影,也不是指时局特别政通人和;俺是指那个还在蓬勃发育的年纪,俺隔壁红芳蓬勃得方领衫快挡不住突突往前挺的胸脯;是指忧愁喜乐一会来一会走的心情,哪怕特别不开心醒来仍是阳光灿烂的心态。 俺在那个阳光灿烂日子里整天就做三件事。 一是读小说。清晨起来读能借到的小说。将街道图书馆所有的中长篇小说囫囵吞枣读完。图书馆的大妈见俺一露脸老远便喊,没你要看的书。所谓全部中长篇不过是北伐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社会主义建设的那些事。《苦菜花》《迎春花》《朝阳花》《前驱》《野火春风斗古城》《逐鹿中原》《三家巷》《苦斗》《艳阳天》《金光大道》等等。没有一部古典、世界名著,没有古文诗词,没有历史地理哲学逻辑。俺是找刺激的爱情篇章。借到一本《我们播种的爱情》里面讲的却是戈壁滩的红柳,连握握手的描写都没有,俺说这个是骗子。这些小说对俺的深远影响是俺在生活中没找到金环、银环、区桃、林道静、焦淑红而对现实大为不满。 二是放风筝。弄堂里放不上去,磕磕碰碰,风筝尾巴老是被扯断。在房顶上放,奔在黑魆魆的瓦片上,爽!像阿尔巴尼亚电影里的人都在房顶上奔来跑去办事。俺的风筝一上天,老高老高,两根长长尾巴像根篇旦纹丝不动,只在末梢分叉飘舞,这在当时是放风筝的最高境界,但老是受到左邻右舍大妈的干扰。当俺最入定时,她们就高喊:鴳雀娘,鴳雀又上房喽!这事对俺深远影响是在生活中见到大妈级人物就犯怵。转身同龄人都成大妈级人物,俺见了还是发怵。 三偷看红芳洗澡。但这里要声明不是俺一人所为,俺有同伙,大明和小刚。俺还要声明不是有意为之,是偶尔见之。在房顶上奔跑特别要留意天窗玻璃,踩上去要闯大祸的。天窗玻璃是老式矮平房采光用的。一窟窿不放瓦,按块玻璃。一次放风筝经过红芳家天窗,有意无意望一望,这一望就没有心思放风筝,俺们看见了红芳在洗澡。其实也没看清楚,水汽朦胧的,一个黑的头顶,一个白的圆柱,是她站直的身体。以后放风筝常有意无意地望一望红芳有没有在洗澡,有时见着有时没见着。这事对俺深远的影响是越被禁止的越好奇。这好比看A片,以前想着法子搞着看,现在再精彩送俺,俺也不屑一顾。 俺们四人既是邻居又是同年级同学校不同班的同学。大明红芳大月生,俺与小刚小月生。俺们就读的海防中学当时是个流氓中学,现在是高中示范中学。俺的班里有余秋雨兄弟余耀雨,他是红团团长,俺不搭理他。俺们有时下课后会在操场上碰头。此时,紧邻学校的隔壁民居二楼一扇窗里会伸出一个头。高喊:海防中学妹妹,阿拉喜欢侬!这是个花痴,犯这病上山下乡资格都没有,天天关在家里,天天准点喊。俺们就学他样:对着红芳,红芳妹妹我爱你,好想与你睡一起。红芳就追着锤俺们,俺们愈发起劲。俺们有时放学后会一起到苏州河边堆着的烂水果地方捉蜜蜂。把捉来的蜜蜂放在纸盒里,放点糖,挖个洞,让它自己飞进飞出,俺们装个养蜂人。俺们都喜欢红芳,但俺没说。一次小刚被狠狠蛰一下,额头肿起来,红芳用舌尖轻舔小刚额头为其消肿,俺心里酸楚了好一阵子,咋不换成俺?“我愿做只小羊跟随她身旁,让她皮鞭轻轻抽在我身上”俺当时就觉得这歌是为俺写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没心没肺的疯啊!俺们说假话,说下流话,做出格的事,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影片里的主人公一样。 当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红芳走在上学的路上,俺们尾随其后。看她乌发扎成两个垂肩小辫;看她细长脖颈上被朝阳涂成黄绒绒的汗毛;看她刚长成的圆浑的肩膀;看她一扭一扭的屁股;看她一颠一颠富有弹性的脚踝。俺们看到是她迎着阳光的剪影,她回过头来,俺们便看到一双大眼睛,火辣辣的;一个胸脯,圆鼓鼓的。
(仅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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