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两难度，真假也费猜----试解宝玉的“第一次”给了谁

闫广慧

       清中期，闲散文人得舆在他的诗歌体笔记杂说中，对《红楼梦》在当时的流传情况曾有生动的记载。诗曰：做阔全凭鸦片烟，何妨做鬼且神仙。闲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京都竹枝词 .时尚门》）。由此可见，《红楼梦》在当时的文人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地位就如一刻断不可离的鸦片一样，陶醉着他们的精神。时至今日，看《红楼》，谈《红楼》，做《红楼》的学问和寐《红楼》的梦依然是很多人认为是风雅事，觉出即有品味又时尚。而《红楼梦》二百多年后仍炙手可热，不仅仅是宝黛钗之间的情感纠葛动人心扉，更因为它是一部包罗了世间万象，融历史、政治、经济、哲学，风俗、宇宙观以及诗词曲赋鱼龙百戏等等的百科全书。从文学风格上，它也开创了写实和迷幻相结合创作手法，把中国小说，乃至中国文学推向了巅峰。《红楼》之后谁出其右，雪芹远去岂有可追？

        曹公是个有故事的人，同时又是一个会讲故事的悬疑大师。他讲的故事多半都包括在“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幅对联中。至于谁解其中味，从普通读者到红学大师可能有各自的解读和领悟。这也正是《红楼梦》小说魅力之所在。 说到谜，我们今天就拿谁是贾宝玉的性导师这件事来谈一谈。老鹤声明，此文观点仅为一家之言，看客姑且当做“荒唐言”视之。

         读过小说原著的读者应该还记得书中第六回的回目叫“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从回目上作者似乎已经交待清楚是“初试”云雨，并且文中也写明了，初试的对象是他房中的大丫头袭人。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的忙退出手来，问是怎么了。宝玉红涨了脸，把他的手一捻。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通人事，今见宝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觉察一半了，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不敢再问。仍旧理好衣裳，遂至贾母处来，胡乱吃毕了晚饭，过这边来。袭人忙趁众奶娘丫鬟不在旁时，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宝玉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暂且别无话说。只从这段文字的描述来看，讨论谁拿走了宝玉的“第一次”有点儿多此一举。但我们不要忘了，曹公在行文时，除了字面上的明写之外，还有一条必须仔细去读才能发现的暗笔，所谓“草蛇灰线，伏行千里”。在小说的第五回中，宝玉随贾母、邢王夫人到东边宁府花园赏花。游玩毕，中午女眷家宴先茶后酒后说些闲话，宝玉觉得无趣便生倦怠欲睡中觉。这时，贾蓉之妻秦可卿主动来尽地主之谊说：“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并不等贾母态度，自作主张令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随她去。而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和贾母看法相似相近的还有秦可卿的婆婆尤氏，她也曾这样评价她的儿媳妇说：她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她……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她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汉语汉字的含义非常丰富，音同字同可能涵盖的意大概大不相同。“行事”在汉语中就有多种意思，这里指的是秦可卿的做事为人。而还有一种意思指行房事。当然，贾母的意思只有前者的意思，不会有别的。而分析尤氏当时说话时的语境未必就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当贾珍和她之间的不伦之情已经搞得路人皆知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受害者，说出她的行事那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她，是不是有点醋意和恨意在里边呢？我们再对应一下从焦大醉酒后嘴里骂出的“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的话，就更觉得不是空穴来风了。那么我们再看曹公讲到秦可卿屡次强调“行事”一词，是不是有意无意的向我们透露一个信息呢？从秦可卿主动向宝玉示好，带他去睡午觉，并强调早就给宝叔收拾下了屋子来看，秦可卿真不是无意为之的。

         秦可卿给宝叔布置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呢？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对于宝玉“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的性格，贾家两府上下谁人不知？但惟秦可卿就不知道了？偏要带宝叔到那间充满鼓励仕途经济氛围的房间里歇晌引其心中不快。也许秦可卿要的就是宝玉的那个预料中的反应，忙说：快出去，快出去。接下来，她也就给宝玉进入自己早布置的房间有了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秦氏听了笑道：“这里还不好，可往那里去呢？不然往我屋里去吧。”到我屋里去才是秦可卿真正的目的。而当嬷嬷质疑：“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时，秦可卿也早就找好了话应对：“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上月你没看见我那个兄弟来了，虽然与宝叔同年，两个人若站在一处，只怕那个还高些呢。”这理由很说得过去，秦可卿并没有把宝玉当做叔叔看待，而只是当做了一个同龄人。

       宝玉进入秦可卿的私密睡房处，所嗅、所看、所触、所感知的就只有“香艳”两个字可以概括了。来至秦氏房中，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宝玉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宝玉进的屋内便被细细的甜香熏得眼饧骨软，而玉体横陈的春睡图，更是给宝玉视觉上的刺激。秦观的对联是作者的臆造，则照应后边的太虚仙境，至于武媚娘、赵飞燕、伤太真乳的木瓜、寿昌公主睡的榻、同昌公主用的帐都是为渲染气氛而有意设置的。进入到一种如此有感觉对脾气品行的所在，难怪宝玉会说：这里好了。接下来文中出现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秦可卿）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袭人，媚人、晴雯、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在这段文字中，曹公交代了，秦可卿亲自为宝玉铺了床，由众奶母服侍宝玉睡下，然后，奶母们回避退下，只留下袭人，媚人、晴雯、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不知道曹公是有意还是粗心，他在这里便没有讲到秦可卿去了哪儿，而袭人们在廊下看猫儿狗儿打架，更是用的春秋笔法，其意思读者看官懂得。

        接下来，宝玉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宝玉去秦可卿的房间午睡是由秦可卿领着，宝玉去“孽海情天”之处神游，又是由秦可卿领着，这两个之间谁敢说没有一定联系的？接下来，宝玉被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的太虚幻境警幻仙姑带领游了太虚仙境，看了薄命司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品了“千古一窟”茶，饮了“万艳同杯”酒，听了《红楼梦》仙曲。末了，自觉朦胧恍惚，告醉求卧。警幻仙子讲了一通“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情所致”的道理后，将乳名兼美字可卿的妹妹，许配于他，并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将门掩上自去。宝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儿女之事，难以尽述。至次日，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与可卿难解难分。好事到此结束，许多夜叉海鬼要锁宝玉去，宝玉吓得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然后醒来，原来这只是一场大梦而已。

       小说从宝玉倦怠欲睡中觉开始，由秦可卿带着进入女儿闺房惚惚的睡去，再到恍恍惚惚不觉弃了卷册，又随了警幻来至后面听曲，再到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嘱之言，与秦可卿行儿女之事，最后梦醒迷迷惑惑若有所失，宝玉完全处于朦胧被动中。而秦可卿始终处于主动地位。从她安置宝玉进她的房内睡觉，到她亲自为宝玉铺床安放枕头，以及后边的行事，她都是主导。如果，我们只是把这看做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的话，那也就辜负了曹公的良苦用心了，实则，作者想暗示的正是宝玉和秦可卿不仅在梦中云雨了，并且他们在现实中也有过超越伦理的肌肤相亲，而且是秦可卿的主动。所谓的“意淫”不过是虚晃，真正拿走宝玉“贞操”的应该是秦可卿而不是袭人。为了使这个看似荒诞不羁的真相能够站得住脚，老鹤还将提供以下几点论据。

        首先，我们从可卿之死来看宝玉的反常表现。秦可卿死之前，她托梦给了自己的闺蜜王熙凤。两人虽然是婶子和侄儿媳妇的关系，私下却是无话不谈的亲密姐妹。秦可卿死前托梦给王熙凤是情理中的事，结果，凤姐恶梦惊醒听到“东府蓉大奶奶没了”的消息，凤姐的反应只是“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她找王夫人也许是谈那个奇怪的梦，并不是为了和王夫人第一时间去拜祭亡友。这一点文中也谈到，贾珍举丧因为悲伤过度不能亲自操持，是宝玉的举荐，贾珍才登门请王熙凤协理宁国府。而王熙凤也正是接受这个重任几天后，来到宁府，看到秦可卿的灵位棺椁才泪如雨下，声色催心的。与王熙凤不应该的冷漠相比，宝玉的太动情似乎更让人不解。（宝玉）从梦中听见说秦氏死了，连忙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直奔出一口血来。袭人等慌慌忙忙上来留扶，问是怎么样，又要回贾母来请大夫。宝玉笑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说着便爬起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即时要过去。袭人见他如此，心中虽放不下，又不敢拦，只是由他罢了。贾母见他要去，因说："才嚈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宝玉那里肯依。贾母命人备车，多派跟随人役，拥护前来。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多少交集的侄儿媳妇何至于痛得吐血，又如何会急火攻心，并要不顾贾母的规劝，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去哭祭，这太不和常理了。而且他自己说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秦可卿又死于何症？张太医的诊断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 两人都是同病相怜人，这又怎能不使人生疑。

         在《红楼梦》最早的一个版本戚序本的第十三回中，留有一首写秦可卿的七绝，全诗如下：生死穷通何处真。英明难遏是精神。微密久藏偏自露，幻中梦里语惊人。这首诗在曹公“增删五载，六易其稿”成书被删去了。为什么一首二十八字的小诗何至于让作者觉得如此“碍眼”？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含的信息量太大，影响到了书中真假虚实的美感。那么这首诗究竟透漏些什么？我们只从诗眼即可了然。微密久藏偏自露，幻中梦里语惊人,这蛛丝马迹却原来是在幻中梦里语惊人。太虚幻境里的云雨是否存在在现实当中，梦中的一声：可卿救我，大白天下。而同时作者也在提醒读者看官，如坠云雾中的我们可否被宝玉的梦中话点醒，悟到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秦可卿和公公贾珍不清不楚的关系，是连下人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她判词中“造衅开端实在宁”就可以有合理的解释了。但我们应该看到，在这句诗之前还有一句“漫言不肖皆荣出”又是什么意思呢？荣府的不肖很好解释，在《西江月》宝玉的判词中就有“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显然荣府的不肖就是指贾宝玉。在秦可卿的判词中出现了不肖宝玉的漫言，这其中透漏的信息也就不言自明了。还有一点，小说第七回，焦大醉骂的那句：扒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历来众说纷纭，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定论，还比较被认可的说法是，前一句骂的贾珍和秦可卿，后一句捎带爆料了王熙凤和她的哪位同族的兄弟关系不清楚。但我们只要紧扣文本，详细分析当时的场景和对象，很容易就能梳理清楚。 焦大何故骂？是因为宁府的管家赖二天黑了给他派送王熙凤贾宝玉回荣府的活儿。所以趁着贾珍不在自持对宁府的主子们功高而拿大。他起初骂得并没有那么恨，涉及的人只是管家赖二。后来贾蓉看他造次，忍不得骂了他几句，才使他骂人的对象转移到了主子那里，枪口直对贾蓉。这时，虽然王熙凤也在场，但被没有和他发生直接冲突。所以，被骂的对象也就只能是贾蓉。秦可卿那点儿事也就自然最有杀伤力，而养小叔子，并不指养丈夫的弟弟，而是和丈夫的叔叔，也就是贾宝玉有私情。至今在中国的北方俚语中，两辈人年龄相当，晚辈的就叫辈份高的一方为小叔。贾蓉的年龄实际上比宝玉要大，和秦可卿同父异母的弟弟秦钟又是同岁。秦可卿叫宝玉小叔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所以，焦大口中的小叔子其实就是指秦可卿和宝玉之间的不伦关系。而秦可卿和宝玉“有一腿”也应该是路人皆知了。综述上边宝玉和秦可卿梦中云雨之事，很可能就是现实中的印证。至于袭人“初试”不过是曹公有意让袭人背的一个锅罢了。

槐安.

反正当年偶是木有读懂，稀里糊涂的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后来觉出点怪味儿，也不想就那味儿继续嗅，还是过去了。到底有无私情，反正是个小插曲，过~

邓仲祥

　　清中期，闲散文人得舆在他的诗歌体笔记杂说中，对《红楼梦》在当时的流传情况曾有生动的记载。诗曰：做阔全凭鸦片烟，何妨做鬼且神仙。闲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京都竹枝词 .时尚门》）。由此可见，《红楼梦》在当时的文人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地位就如一刻断不可离的鸦片一样，陶醉着他们的精神。时至今日，看《红楼》，谈《红楼》，做《红楼》的学问和寐《红楼》的梦依然是很多人认为是风雅事，觉出即有品味又时尚。而《红楼梦》二百多年后仍炙手可热，不仅仅是宝黛钗之间的情感纠葛动人心扉，更因为它是一部包罗了世间万象，融历史、政治、经济、哲学，风俗、宇宙观以及诗词曲赋鱼龙百戏等等的百科全书。从文学风格上，它也开创了写实和迷幻相结合创作手法，把中国小说，乃至中国文学推向了巅峰。《红楼》之后谁出其右，雪芹远去岂有可追？
　　欣赏佳作，遥祝问好!祝创作愉快!

an安

闫老师读得真够仔细。我读得省心多了，爱给谁给谁，才不管他。

云馨

曹公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会讲故事的人。闫老师一样也是会讲故事的，您放心讲，俺慢慢听，只管享受了。谢谢闫老师美文分享，问候！

秋实

广慧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书读的，让人膜拜呀。
有的书读起来特别辛苦，我改变主意了，想学点什么时，不如直接点开你的贴子就行了哦

夏冰

嗯， 我就够是个读书细心的，看了鹤兄这个，自愧不如

淡淡不如风

红楼梦最大的了不起，就是可以让很多人无限臆想。这么多红学者，几百年来反复研究，肯定远远超过了雪芹一个脑子里的思维。

水如空

举双手赞同！
秦之死，老公贾蓉啥感觉没有，反倒一个公公，一个叔公伤心得不得了……咋寻思咋不正常。
佩服老鹤兄的探究精神！

时光安然

卿去后宝玉如此动情这事别人不知，至少袭人是知晓的。如此说来焦大跳脚骂养小叔的来风，出自荣府也就不奇怪了。

蝉衣cy

“后一句捎带爆料了王熙凤和她的哪位同族的兄弟关系不清楚。”
先生想说的是谁？
《红楼梦》里有王熙凤与秦可卿的丈夫贾蓉通奸的笔墨。贾蓉不是王熙凤的“小叔子”，而是侄子。

lvhq018

广慧所论，只是宝玉与秦可卿“有过”云雨情，并未论及是否是“第一次”。其与秦可卿“有过”，和袭人尝试“第一次”，并不矛盾。

秦皇岛简枫

你写什么，我便读什么。省心省事。哦，原来这样子。深深的佩服一下。

清风徐徐

值得收藏学习的一篇。一字不落的读了。

童心是

长知识~贾宝玉的第一次给了谁？说不清道不明？贾宝玉自己知道~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