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目光怯生生地远离与拒绝着那些热闹的人群。似乎隔着几层俗世的尘埃,仅余下清冷。
听戏的场地早就不知在古田的哪里了。心下那略有些犹豫与彷徨的情绪引着她不断地开合自己手中的那个雅致手袋。里头有她最爱的手帕、必备的眼镜还有薄荷脑清凉软膏,或者还需要一件尺寸与这袋子相适宜的夏扇子。
故事得从这薄荷脑清凉软膏说起:惊蛰时节的蚊虫是常有的。若换做以往,她会带上自己喜欢的小袋子,装上小核桃酥饼干。
那些小饼干圆圆的。一小粒,一小粒,袋装着,可爱致极。
但后来,及至长大,似乎已不再爱这甜腻的小核桃酥饼干了。换成了时下里那些赶时髦人群喜欢的冰淇淋。但有一件顶要紧的事她没忘,那就是扇子。
最初的扇子是檀香木镂空雕花加水彩画的紫葡萄。父亲打远方回来,捎回了两件:
1、花鸟。
2、紫葡萄。
若论微雕功夫当属花鸟,可惜微雕细致之处易被折断;若论色泽艳丽,当属紫葡萄——扇坠儿细致,彩画精美。
犹抱书本赏玩的她喜欢就着低低浅浅的阳光,打着这件扇子。拎着那美丽细致的小提袋子去赴那些场姹紫嫣红的盛宴:青衣的素净、老旦的韵致、小生的俊雅。那被唱了千百回的、千啭百回的越调和着司鼓人的鼓音,都再再地吸引着人去听。
会忘却戏场迟迟的时辰,会忘却夜的沉重,会忘却严寒酷暑,会忘却了戏里戏外的自己。
待得曲尽落幕。一片唏嘘。那世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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