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8-9-25 14:23 编辑
自幼生长南方之南,十多年烟火熏陶,舌尖上的味蕾,早已是江南美食的俘虏。
身在异乡多年,且于西北腹地。南方的诸多美食,成了镜中花水中月。纵然西北亦多有人引进仿制,终归水土有异,非家乡味道。
夫君偶也亲制,也信奉失败是成功之母,但失败的次数多了,成功之母也就成了中秋之月,无比美好的仰望。无奈之下,夫君安慰我说:“其实,所谓的味道,只存在于你的记忆,在记忆中美好。”细思,似乎也有道理。如今,任何的美食,似乎都缺了一种让我们趋之若鹜的味道,何为味道?谁也说不清。
记忆中,家乡是有很多美食的,那些美食,均不在锅灶,而在各种各样的坛坛罐罐中,比如:酸辣子,比如,魔芋豆腐,比如,醋萝卜,比如,再简朴不过的莴苣叶,再比如:豆豉、萝卜酸菜,比如,艾蒿饭团,比如,香草粉粑,等等等等,难以例举。艰辛求学的岁月里,食堂里五分钱一大勺的萝卜酸菜,让我们吃成了山珍海味;街边小摊一口不大的锅里翻滚着的魔芋豆腐,捞出来,切成条,蘸满焦香的红油辣椒,让我们在秋夜的冷风冷雨中,也能吃得风生水起,容光焕发。
北方少见南方堂屋里小巧的坛坛罐罐,北方有大缸,放在阳台或院子里,腌制酸菜和咸菜用的。酸菜是大白菜或者甘蓝的变异,和醋萝卜的腌制方法完全两样。咸菜更是只为下饭之后,不能单独成其为美食。对南方人而言,咸菜,有点腌舌头,喉咙也受不了,稍微吃多了,嗓子就哑了。我是很少吃的。所以,北方多年,美食,一直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随时光深埋,而俞是深埋,偶尔翻出来,在舌尖上潮汐一样漫过,潮汐褪却之后,贝壳如星星般闪耀。
今夏,夫君顺道回湘替我看望父母,深知我这些年对于家乡美食的眷念,故意不时诱惑我,吃个米粉,也自拍几张砸吧小嘴的照片发来。回程的时候,母亲大抵是心疼我这些年的异乡,问我想吃什么,记忆在母亲的询问里,瞬间复苏,一口气点了十几样,直到将夫君大大的军用背包塞得再也塞不下为止。回来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将冰箱塞得差点关不上门。然而,有些东西异地而居,我却忘了应该怎么做,才能有当初的味道。米粉让我泡糊了,魔芋豆腐也失了秋风秋雨夜的麻辣鲜香。
菜豆腐,也不失为南方的一种美食,在乡下,甚至登上了红白喜事的大雅之堂。各地做法大同小异。水淋淋没法带,夫君回湘,母亲予之做过几回。自告奋勇要做一回予我。北方无磨,怎磨不过滤的豆浆,北方,更无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萝卜樱。为了能尽量接近原汁原味,到早市寻一老农,买来专门挑拣出来的嫩萝卜叶,然后到一早餐店,预订不过滤的豆浆,总算材料圆满,回来如法炮制,还好,虽久不食,记忆还在,尽管,这味道远不是小时候母亲做菜豆腐的盎然雀跃。总算也解了我舌尖上的乡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