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太虚”的写和评
其实,我这应该叫“乱弹”。诚然,“太虚”指的是小小说,这既包含作品,也包括写作。之所以乱弹,完全因为个人才疏学浅,谈起来想当然的不具体,不系统,不专业,难免词不达意,难免东扯葫芦西扯瓢。好在是假期大家都有闲,索性“厚颜无耻”地来说道一番,大家忍着不耐烦随便看看吧。
首先说“惶恐”。我记得,当诺贝尔奖委员会成员、文学奖宣布者电话告知莫言获诺贝尔奖消息时,莫言的第一反应是:“he was overjoyed and scared(他狂喜并惶恐)”。我知道,我们很多写作者并不具有这种惶恐,甚至很多的自负,总觉得自己写得不赖。实际上,当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可能恰恰证明了你的差距。有趣的是古代一些帝王也有过这种类似的心态,比如乾隆、宋徽宗甚至朱元璋,他们觉得自己的作品可以和那些当世或者之前的诗词大家媲美,不做皇帝也一样名垂千古,但历史告诉我们文学史上并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当然,也不是惶恐者就达到了某种高度。惶恐在我眼里更多的代表着一种清醒,一种追求高度,一种敬畏。我觉得,每一个从事写作的人都自始至终应该内心里怀有这种惶恐。写作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当你飘飘然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固步自封。总之,脱稿的作品,别人的嘉许,我们欣喜之余还要有一份惶恐,知道自己的作品未必就那么好,那么无可挑剔,那么完美;相反,我们的作品可能还稚嫩,还需要精雕细刻,要有永远对自己不满意的一颗心。
然后是“捧”。毋容置疑,捧是写作者不断成熟的阶梯。你的作品再好也需要有人捧,捧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推介。历史上的文学大家也是被“捧”出来的,没有叶圣陶这样的伯乐,就可能不会有巴金、丁玲、戴望舒、矛盾这样一批光华灿烂的文学巨星。当年,鲁迅创作的第一部短篇小说作品《怀旧》,署名“周逴”,投到了《小说月报》。恽铁樵虽然与鲁迅并无一面之缘,但以其独具的慧眼,看到了这位并不知名的“周逴”先生的才华,对这篇小说和作者倍加赏识,就热情复信,并大胆把该作编排在杂志第四卷“卷首”的突出位置上,还对文中佳妙之处密加圈点,又特加按语,向读者极力推荐。恽铁樵对文学新人充满热情的态度,给鲁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也化为一股强烈的诱导力。直到21年后(1934年5月6日),他在致文友杨霁云的信中还提及此事,传为千古佳话。鲁迅写道:“现在都说我第一篇小说是《狂人日记》,其实我的最初排了活字的东西,是一篇短篇小说,登在《小说月报》上,内容讲的是富翁私塾里的事情,后有恽铁樵的批语。”所以说写作者是需要捧的,稚嫩的作品是需要鼓励的。说好话,不能一概地认为肤浅和不真实,也不必完全地要求必须是上乘之作才做肯定。关键是作者本人,要本着扬弃精神来看待对自己的正面评价,主观的分清楚什么是客套,什么是认可,什么是鼓励,什么是敷衍。
再就是“棒”。这自然是批评或者不同的看法和意见,它一般是建立在客观认识的基础上的严肃的认真的评论。也不否认有别有用心的打压抑或打击。“棒”也是不可或缺的成长助推器,如果说“捧”能让我们知道该怎么坚持和坚持什么,“棒”则让我们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在受众眼里的模样和自己心里的样子有什么不同。“棒”更能让我们清晰的了解自己努力的方向,更客观的认识自己的作品。“棒”是发言的读者通过对具体作品的有说服力的分析评价,指出其高下成败、得失优劣,从而帮助作者总结创作经验,扬长避短,或端正其创作思想,或弥补其艺术的欠缺,或提出完善其作品的意见。据称,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曾“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在这个增删修改过程里,脂砚斋的评点给他不小的启示和帮助。30年代许多青年作家萧军、萧红、叶紫、丁玲、白薇等的成长就同鲁迅的批评和关怀有密切关系。总而言之,优秀的文学批评中,本身就包含批评者可贵的鉴赏经验,因而,它对于作者和作品本身都必然具有启示意义。说实话,“棒”比“捧”更能促使作者成长,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它所代表的感情并不比鼓励浅薄,甚至有时候更深厚。所以,对待批评作者必须更应该有胸襟,有诚挚的心去接受。需要指出的是“棒”不是简单的挑刺,而是一种鉴赏,“三维”也好,“五维”也罢,只要是凭着一个客观、负责、认真和善意的心去品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