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某名家画作拍卖——我的怪事奇谈之三
据报载,某大学教授随手涂鸦之作《呆鸟》拍卖,成交价二十五万元,觉得实在该举双手庆贺——信手涂抹的作品,其价值远远超出了前代大家,画坛真可谓后继有人矣。记得白石先生活着时,一只虾最多也只能卖十两文银,顶多也就折合人民币一千元,撑死了一万元。当然了,这么大一只肥肥的东西——叫什么呢?一只鸡?鸭?鹅?——该是小小虾米的多少倍呀!自然应该多值钱的。应该画一只黄牛,不,画一只飞翔的鲸鱼,那自然比之于一只只小小的虾米大的不知多少倍了——但不知拍卖多少钱呢?哎呀!算不出来了!
据说,拍卖消息传出后,有记者就此事对教授进行了专题采访。教授坦言,此画作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构思创作。那么作品该有很深刻的寓意在内的。但教授又不做明确的说明,颇耐人寻味。还有一条,就是画作早已卖给了画廊,因此拍卖与自己无关云云。
我不懂画,但知道美和丑。
每一只鸟应该都有飞翔的权利,不论是大鹏还是麻雀。
我听说,大鹏需要“若垂天之云”一般巨大的翅膀,还要凭借六月的海风才能才能振翅飞翔;小小麻雀也需要“控地而起”,“决起而飞”,扇动那两只小小的翅膀才行。唯有教授的呆鸟不需翅膀,不需羽毛即可展翅飞翔;且这只鸟的确颇有韵味,经过了艺术家的极其费力的艺术加工,典型化手段明显——地瓜的身子,人参的翅膀,乌龟的脑袋,鸡的嘴巴——又一个神话英雄的坐骑四不像诞生了。
这是一只多么可爱的大鸟啊!
艺术的美在于留白,以便于给人充分的想象联想空间。这幅画的确给人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因此,便有众多评论家以及专业人士——包括许多大学教授,站出来分析该作品有多么深刻而丰富的寓意,如此等等。我是俗人,怎么看也还是看不出来,只得自愧浅薄。那只肥肥的大家伙翱翔于天空,周围都是空白,很值得想象。人类得解开这个谜团,否则,会惹来那家伙的嘲笑的。
这真是:煮熟鸭子化鹤飞,烫手山芋作凤翔。小人得志便猖狂,世上几多中山狼?
对于作者讽刺意味,寓意所指,本人浅陋,不敢随便猜测,下面只说说本画作的艺术性。
恕冒昧,该大作实在不值一千个二百五十元。否则的话,世上的无价之宝就实在太多了。
我们该有多少值得挖掘的东西呢!——古代的青铜挖出了很多,但商纣王的尿壶还未曾出土;梦露的袜子已经拍卖到了近二百万美元,但她的内裤还未发现——这些都是奇珍异宝哇!可这也太难找了:也许纣王根本不用夜壶,而梦露正是因为不穿内裤才红遍天下的。
这幅画应该教会了我们审丑。这或许就是作者之“别有寓意在焉”?
既然不懂,就不再装懂,否则会有污蔑艺术的嫌疑,惹人耻笑。
我只想再说说人们的审美购买。
东西的价值,固然和拥有者的身份地位有一定的关系,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文以人传的范例,也就不会有当前各行各业之中的互相吹捧。
但我们也许还未富到这种程度,可以拿几十万去买一些名气很高但是名不副实的东西。买回来干啥呢?也许只有一个作用,挂在餐厅墙上,看见恶心,便于减肥。至于打的愿打,挨的愿挨则另当别论。只因为自古就有嗜痂癖,也有逐臭夫的。
炒作,是当今最火也最变态的东西。我们普通百姓,也许应该看清楚一些才不会上当。
世界最大的谜题,就是佛祖释迦给人留下的那个空白——拈花嫣然一笑,神秘而耐人寻昧。
画家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空白,狠狠地在这个世界上“忽”了一大“悠”。
同时,还留下了一个很好的伏笔——这样费尽心思的作品,自然不会只有一幅。
那么,下一步我们该炒作什么呢?一个以含蓄文明著称的民族,女人已经炒到了不穿衣服才有新闻,炒到了《某某自白》的程度;国手也往往互相雅评,几近无以复加的程度。
我们拭目以待。
那只呆鸟也在高空用它呆滞的眼睛俯视众生。
我们当然需要审丑,但我们更需要审美。
我们拭目以待。
这真是:
国手鸦涂呆鸟画,大众蜂拥凤凰呼。翰林院里叟懵懂,象牙塔中僧葫芦。
纣王夜壶是古董,梦露裤衩做文物。白石如在当痛哭,应悔画虾不画猪。